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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五十三話

這無疑構成了一幅相當怪異奇特的畫面:一紅一白兩個身影,一同踩踏在漆黑如墨的夜色當中,而她們身後高懸著一輪巨大無比的明月,恰到好處地照亮了二人的身形輪廓,使得整個場面既顯得神秘莫測,又散發出一種別樣的美感。

“豔鬼姐姐,唱累了麼?咱們下來聊聊唄。”無夢聽的有些累,主動打了個招呼。

面對面的豔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寬大的衣袖輕輕一揮,遮住了臉龐,然後緩緩低下頭去,接著又抬起雙眸,開始仔細地上下打量起眼前的無夢來。就在這時,毫無防備之下,豔鬼突然伸出一隻鋒利的爪子,猛地朝無夢狠狠抓去。

無夢躲閃不及,只得迅速向後退了兩步,但頭上戴著的幃帽卻還是沒能逃過一劫,被這一爪直接抓成了好幾瓣,飄飄揚揚地落向地面。然而,當無夢再次抬起頭來時,那張原本就十分精緻靈動的臉蛋,此刻在月色的映襯下顯得愈發迷人,嘴角還掛著一抹略帶邪氣的笑容,對著豔鬼道:“豔鬼姐姐,咱們有話好商量嘛,何必非得動手動腳呢?”

“你是殷郎派來的?”終於,一直沉默不語、眼神銳利如刀的豔鬼開了口,她的聲音清脆而冰冷,與剛才唱歌時的婉轉悠揚截然不同,“殷郎怎麼可能會讓你這樣的尤物獨自亂跑?既然你不是他派來的,那麼你究竟是誰?”

“不好意思啊豔鬼姐姐,我實在不知道你口中的殷郎是誰。要不你和我回去,咱們可以好好交流?”無夢撥弄劉海,俏皮的說道。

豔鬼正準備向前衝鋒時,突然感到背後一陣刺痛襲來。原來不知何時竟有一支箭矢朝她疾馳而來!由於事發太過突然且距離極近,豔鬼根本來不及躲閃,那支利箭便如閃電般刺穿了她的肩膀。

伴隨著一聲沉悶的低吼,豔鬼的身體瞬間化為一團猩紅的煙霧,眨眼間便消散得無影無蹤。無夢驚愕地向下張望,想要找出究竟是誰壞了自已的好事。當她低頭看清來人後,不禁瞪大了眼睛——竟是城主率領著一群侍衛匆匆趕來!

就在此時此刻,城主依然沒有停下揮動雙臂的動作,並且還十分焦急地大聲喊道:“夢兒姑娘,請千萬不要害怕,本城主特意前來幫助你一把!”

聽到這句話後,無夢簡直忍無可忍,心中暗罵一聲,然後翻起一個超級大的白眼。幫忙?這算哪門子的幫忙呀,明明就是把她苦心謀劃好久的事情給搞砸了好吧!不過面對下方那個自以為是的男人,無夢根本不想搭理他,而是直接選擇無視掉,轉身快速朝著段屹然所處的方位飛過去。

只見無夢的身體像幽靈似的,速度快如閃電,眨眼間就來到了段屹然身邊。

從遠處看去,段屹然正單手捏著法訣,嘴巴里還唸唸有詞。下一刻,非常神奇的一幕發生了——一座充滿神秘感的陣法突然出現在他面前,而那隻豔麗的鬼魂恰好被這個陣法緊緊困住。被困在陣中的豔鬼好像完全失去了神智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活脫脫就是一具屍體。

看到這樣的情景,無夢一直懸著的心終於稍稍放鬆下來。這場戰鬥看上去似乎已經結束了,而且贏得這般輕鬆容易,確實讓人感到很欣慰。

“你怎麼樣?”段屹然放下手,撣撣衣襬問道。

無夢有些小情緒,說:“我是沒事,就是那城主礙事,橫插一腳,那豔鬼跑了。”

隨後,桑芷也快步走了過來,無夢連忙迎上去問道:“你還好吧?有沒有受傷?”

桑芷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我和分身的實力還是太弱小了,甚至連戰鬥都還沒來得及開始,對方似乎就察覺到了我們的行動,然後一眨眼的功夫,那兩個傢伙就全都憑空消失得無影無蹤了。”說完,桑芷臉上露出一絲愧疚之色。

無夢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沒關係啦,別太自責。我這邊也是一樣,一個不留神就讓它給溜走了。要說起來啊,咱們算是旗鼓相當呢!而且你可是同時面對兩個敵人哦,可比我還要更厲害一些呢!”

就在這時,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一陣整齊而有節奏的腳步聲,聲音越來越近。沒過多久,只見城主身披華美的戰袍,騎著一匹雄健的駿馬,風馳電掣般地向他們奔來。在他身後緊跟著一群上氣不接下氣、一路小跑而來的侍衛們。

眨眼間,城主便已來到了無夢面前。

當城主看到無夢安然無恙的時候,他原本緊繃的神經瞬間放鬆下來,臉上立刻綻開了如同春花般燦爛的笑容,就像溫暖的陽光灑遍大地。他激動得不由自主地向前跨出了好幾步,如果不是一旁的段屹然眼疾手快及時攔住,恐怕下一秒兩人就要親密無間地擁抱在一起了。

\"夢兒姑娘是否受傷了呢?剛才幸虧本城主來得及時啊!否則,像夢兒姑娘這般嬌柔嫵媚、恰似春花綻放般楚楚動人的容顏,怎能經受得住絲毫損傷呢?\" 城主滿臉戲謔地笑道,其言辭之間更是毫不掩飾地透露出幾分心懷叵測之意。

段屹聞聽此言,連忙扭過頭來,雙手捧著她的臉,全神貫注地凝視著面龐,看著是否有任何異常之處。

孰料,無夢竟然猛地用力甩開他的手掌,並且以一種極度焦躁不安的語氣反駁道:\"休要聽信他的胡言亂語!倘若不是由於他橫生枝節,我豈能輕易放過那個可憎可恨的豔鬼呢?\"

“只要確保人身安全無恙便好,請注意措辭用語。”

段屹如此言說原本是期望無夢能在旁人跟前維持矜持與嫻靜的儀態,但這番話語落入城主耳際之後,反倒被曲解成了責令無夢必須在自已面前樹立起良好的風範。

因此,城主趕忙插話附和:“夢兒姑娘確實活潑可愛,不但容貌絕美傾城,就連脾氣性格亦宛如仙子下凡般空靈飄逸。”

無夢胃裡一陣翻湧,強忍著噁心感在段屹然身後乾嘔了一聲,壓低聲音嘟囔道:“真是有病!”

段屹然則把無夢往自已身後又藏了藏,同時桑芷擋在無夢身前。直到確認城主完全看不到無夢之後,他才鬆了口氣,轉頭看向被困住的豔鬼。

只見那豔鬼被囚禁在牢籠之中,身上還散發著若有似無的妖氣。段屹然邁步向前,朗聲道:“此次行動雖然只捉到這一隻豔鬼,但也算是有所收穫。暫且先將其關押在牢房內,待到明日,老夫自會親自審訊,再做後續處置的打算。”

城主的目光緊盯著豔鬼,腳下的步子卻緩慢地朝著前方挪動。他的眼神銳利如刀,彷彿透過那層牢籠直接刺進了豔鬼的身體。然而此刻,他看豔鬼的神情與其說是在注視一隻鬼魂,倒不如說更像是在端詳一件......令人垂涎欲滴的美食。

段屹然雙手背於身後,走上前去,繼續說道:“此女已被老夫以法力震暈,想必短時間內難以甦醒。城主大人儘可放心將她收入大牢,待明日我等一同前往審問便是。”說話間,他低頭看向仍蹲在地上、死死盯著豔鬼的城主,發現後者並未回應自已的話語。

此時的城主正全神貫注地凝視著籠中的豔鬼,右手下意識地摩挲著下巴,伸出舌尖輕輕舔舐過牙齒。他眼中閃爍著毫不掩飾的慾望之火,嘴角揚起一抹詭異而陰森的笑容。即便是站在遠處的無夢,僅僅只是看到這樣的表情,也不禁感到後脊發涼,毛骨悚然。

城主猛地一拍大腿,豁地一下站起身來,但轉眼間又滿臉笑容地對著段屹然說道:“辛苦鶴老了,接下來就不用再勞煩您老人家啦。這城裡關於妖魔鬼怪的傳聞甚囂塵上,總得給老百姓們一個說法才行啊。”

緊接著,城主轉身面對著自已身後那群如狼似虎的侍衛,繼續慷慨激昂地喊道:“好不容易捉到一隻,必須要嚴懲不貸,也好讓那些牛鬼蛇神們瞧瞧!我堂堂臨城,可不是他們能夠隨意招惹的地方!我!臨城!動不得!”他說得豪情萬丈,彷彿正在進行一場戰前的誓師大會。

而站在一旁的侍衛們也紛紛舉起右手,齊聲高呼:“動不得!動不得!”他們似乎完全不顧及此刻已是深夜時分,周圍可能還有居民正在休息。那一聲聲高亢的吶喊聲,猶如驚雷般響徹夜空,連整個天空都為之顫抖了三下。

然而,就在這時,段屹然邁步向前,出聲打斷了城主的話:“可是我們目前尚不清楚這些豔鬼聚集在此究竟所為何事。”他頓了一頓,接著說道,“倘若不能查明事情的緣由,那麼這個問題依舊未能得到徹底解決,而且……”

根本不給什麼段屹然說完,城主略嚴厲地說:“段老,不用您操心了,這只不行,再抓一隻就是了,你和夢兒姑娘如此厲害,還怕抓不到?”

“你打算如何處置?”無夢面無表情的上前詢問。

聽到無夢開口,城主原本緊繃的臉色稍微放鬆了一些,他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一個笑容說道:“夢兒姑娘不必擔憂,這種事情交給本城主來處理即可,至於具體過程嘛……嘿嘿嘿,夢兒姑娘就沒必要知曉啦。今晚與豔鬼對抗諸位都辛苦了,你們還是跟著鶴老早點回去歇息吧。”

無夢聞言氣不打一處來,緊緊攥住拳頭,剛要開口反駁,卻被段屹然伸手攔住。段屹然衝她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衝動。無夢見狀只好強壓住心頭的怒火,將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段屹然向城主拱了拱手,緩聲道:“既然城主心意已決,那我們也不好再多加阻攔。只是能否在懲罰這隻豔鬼之前,允許我們審訊呢?這樣也好弄清楚後續應該如何抓捕其他豔鬼。”

城主聽後略微遲疑了一下,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過了片刻,他終於點了點頭,表示同意讓他們明天一早對這隻豔鬼進行審問。得到城主的答覆後,一行人便返回了城主府。

無夢、段屹然和桑芷一同回到房間內,一路上,那位城主猶如餓狼撲食般不斷向無夢靠近,試圖與之親近。然而,每一次他都被段屹然無情地攔住,絲毫不給對方任何機會。

此時此刻,桑芷宛如忠誠的衛士般默默佇立在一旁,目光如炬,緊緊盯著那一隻只伸向無夢的\"魔爪\"。她全神貫注地守護著無夢,用身體構築起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線,確保無夢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面對城主無休止的糾纏,無夢終於忍無可忍。只見她輕盈一躍,瞬間騰空而起,如同仙子般飛向城主府的屋內。隨著她離去的身影,後方傳來陣陣驚歎聲:\"哇哦!\"

城主見狀,眼中閃過一絲驚愕,隨即便對無夢讚不絕口:\"沒想到夢兒姑娘竟身懷仙家法術,能夠騰雲駕霧啊!如此風姿綽約,恰似仙女下凡,實在是美得令人心醉!\" 然而,段屹然早已被這些阿諛奉承搞得心煩意亂,頭腦發脹。於是,他毅然決定不再忍受,同樣凌空飛起,追隨無夢而去。

他們二人離去後,身後再度響起一連串的\"哇哦\"聲。相比之下,桑芷並未引起太多人的關注。趁著無人留意,她早已悄然施展遁地術,消失得無影無蹤。

三人提前回到房間裡。待眾人進入屋內後,無夢便迫不及待地開始講述剛才被城主破壞的場景,那股氣惱勁兒啊,彷彿連喝下三大湖的水也難以平息下來。桑芷則在一旁耐心地安慰著她,過了好一會兒,無夢心中的煩悶才算稍稍減輕一些。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幾個人都安靜地坐著,終於開始商討起正事來。

這時,段屹然率先打破沉默開了口。由於他已經保持了好幾天鶴之啼的樣貌,無夢下意識地覺得眼前站著的就是一個年邁的老者,甚至連他說話時都帶著些喘不上氣的模樣。

只聽段屹然說道:“明天上午,咱們先去察探一下那隻豔鬼究竟是怎麼回事兒。我總是有種不好的預感,覺得她們似乎正在策劃著什麼陰謀。”

“明天我儘量早起一些,否則恐怕會錯過許多精彩的情節呢!”無夢一邊說著,一邊俏皮地歪了下頭。

桑芷在一旁跑來跑去,倒點水,拿點吃食,最後無夢看不下去,讓她停下來,好好坐下來聊。

“我說都過去那麼百年了,我都記不清楚那些有的沒的了。你能不能不要那麼拘束呀?”

“我是大小姐的大丫鬟就一直是,如今已經有些越線了,但照顧大小姐的是不能含糊。”桑芷坐得端正對著無夢說。

無夢露出一臉無可奈何的神情,似乎對眼前發生的事情感到頗為無力與無奈,但同時也放棄了與桑芷繼續糾纏不清,轉身重新投入到與段屹然的交談之中。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夜色漸深,無夢終於抵擋不住睏倦之意,拋下一切直奔床鋪而去,進入夢鄉。段屹然則默默起身離開座位,走進庭院裡靜靜地守候著。此時此刻,屋內只剩下桑芷獨自清醒著,她抓住這個機會開始專心致志地練習繪製符咒。

當天空剛剛泛起一絲微弱的曙光時,無夢突然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她匆匆望向窗外,心中暗自慶幸:還好還好,差一點就要誤了大事!這時,桑芷注意到無夢已經醒來,立刻走上前去侍奉。

\"段屹然呢?\" 無夢坐在椅子上,任由桑芷梳理自已的秀髮,並隨口問道。

\"段公子昨晚一直在庭院裡守護著呢。\" 桑芷回答道。

無夢想了想,決定今天不再戴上幃帽遮擋面容,畢竟那個傢伙早就對自已心懷不軌,而且彼此也已經打過照面,再戴幃帽反而顯得多餘。\"好吧,那就不用戴了。不過你可要替我擋住他,別讓他靠得太近。\" 無夢叮囑道。桑芷連忙應承,表示一定會盡心盡力保護小姐,絕不會讓段屹然有可乘之機。說話間,桑芷手上的動作並未停歇,依然熟練地為無夢梳頭整發。

她的手真的很巧,分分鐘鍾給無夢弄了個溫婉的髮髻。許是聽見裡面的動靜,段屹然敲了敲門,進屋了。

“今日起的真早。”段屹然一臉嘲笑的調侃著。

“我可是要好好分析案件,審問這個環節怎麼可以少了呢?我醒的可早了。說話之間,無夢還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哈欠,眼角瞬間泛起幾顆晶瑩剔透的水珠。

待無夢穿戴整齊完畢,三人便一同朝著牢房的方向走去。然而尚未踏入牢門,桑芷的額頭已開始滲出汗水,且其面容明顯透露出一股正在強忍痛苦的神色。

“小姐,這地方似乎有某種強大的力量專門衝著我來,實在難以抵禦啊。”桑芷強忍著身體的疼痛說道。段屹然則僅僅掃了一眼,便直接對桑芷表示道:“那你尋個藉口先回避一下吧,畢竟此處備有驅邪鎮妖之物,以你目前的狀況來看,確實不太適合留在這兒。”

“趕緊回去歇著吧,我這邊不會有事兒的。”無夢見狀,心生憐憫,不禁連聲催促起桑芷離開。

待桑芷覓得託辭離去之後,段屹然旋即轉頭詢問無夢:“那麼你呢?感覺如何?是否也有任何異樣或不適之處?”

無夢搖搖頭,大眼睛撲閃撲閃的,道:“沒有任何感覺,這樣是不是說明我不是妖啊,鬼呀之類的存在?”

“少貧嘴了,沒事便好,別拖後腿。”段屹然說完,走在前面,身後的無夢緊緊的跟著。兩人一前一後的走進了黑暗深處。

這裡猶如一條狹窄而幽深的隧道,兩側站立著整齊排列、莊嚴肅穆的侍衛們。一盞盞燭燈搖曳不定地懸掛著,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牽引,來回晃動著。光線顯得異常昏暗,給整個空間增添了一抹神秘而壓抑的氛圍。

在這個密不透風的隧道里,燭光似乎也受到了某種影響,變得有些微弱起來。

\"這裡面妖氣很重。\"段屹然輕聲說道,與身旁的無夢並肩前行。無夢伸出手捂住鼻腔,試圖減少吸入那股濃郁的妖氣。她皺起眉頭,心中暗自思忖:這樣濃重的妖氣,想必裡面囚禁的妖物必定非同小可。

然而,段屹然則面色鎮定自若,他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仔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變化。隨著不斷深入隧道,他注意到侍衛的數量逐漸減少,但牆上的符紙卻越來越多。這些符紙上閃爍著奇異的光芒,顯然是出自高手之手。每一道符文都蘊含著強大的力量,彷彿在默默訴說著曾經發生過的激烈戰鬥。

\"這裡好長啊!這關押鬼魅的地方果然不簡單。看看上面的符籙,書寫之人的修為絕對不低。能夠召集如此眾多實力強悍的人為他建造這般規模宏大的關押妖魔之地,這位城主的能力確實值得稱讚一番。\"

無夢並沒有像段屹然那樣對城主表示讚賞,她只是翻了個白眼,表示自已的不滿。對於她來說,這種誇獎不過是一種表面功夫罷了。

又過了好一會兒,兩人總算是來到了昨晚那隻豔鬼被囚禁之地。

段屹然與無夢站在牢房門口向內張望,只見這個牢房面積不大,中央僅有一根高懸半空的木樁,其上掛滿各式罕見酷刑用具。而在木樁旁側,則懸掛著那位身著一襲紅衣的豔麗女鬼。此刻,她的秀髮如瀑布般垂落於眼前,身軀遍佈傷痕累累,氣息也顯得極為孱弱。

\"你竟然把她打成這樣?\"無夢壓低聲音,湊近段屹然耳畔輕聲問道。

段屹然無奈地聳了聳肩,極力為自已辯解道:\"收服她壓根兒用不著下這般重手啊,我幾乎沒費多少氣力,便直接將她擊昏並困入結界之中。這些傷勢絕非出自我手。\"

\"若不是你所為,那就只能是城主大人昨夜親自動手造成的咯。\"無夢稍稍向前邁進一步,湊近一些以便能看得更為真切。

藉著微弱的燭光,無夢驚恐地發現眼前這個豔鬼渾身上下佈滿了大大小小的血窟窿,令人觸目驚心。原本肌膚勝雪、唇色誘人的豔鬼此刻臉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嘴角還不斷流淌出絲絲鮮血,一滴滴墜落下來,與地面上那些從身體各處流出、沿著腳尖滴落的血跡融為一體。

\"喂!喂!\" 無夢焦急地拍打欄杆,大聲呼喊著,試圖喚醒屋內的豔鬼。然而,沒有任何人前來應門,回應她的只有一片死寂。

\"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呢?\"正當無夢轉頭與段屹然交談時,只見那豔鬼突然間陷入癲狂狀態!

她全然不顧束縛雙手的鐵鏈和鎖住雙腳的鐐銬,拼盡全力朝門欄猛衝過來,同時對無夢發出一陣淒厲刺耳的吼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令無夢渾身一顫,不由自主地向後退縮兩步,緊緊靠在段屹然身旁。

\"嚇死我了!剛才看你還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居然還有力氣嚇唬我。\"待情緒稍稍平復後,無夢輕聲問道:\"喂,別這麼激動好不好,說不定我們能幫你洗刷冤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