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初四兩撥千斤,成功擊退毒舌孟,攔了輛計程車,往莫家大宅而去。
愉悅的心情,在下車的那一瞬間,悄然退去。
看著眼前佔地頗廣的莊園式建築群,莫如初的眼裡,泛起了一絲淚意。
這裡,曾經是她的家。
可是,在父母不幸飛機失事以後,就被她的叔叔嬸嬸以照顧她的名義,迅速佔據。
而她呢?因為叔叔的一句保證,輕信了他們,
將父母親辛苦創立的產業,全都交託給了他們。
特別是在叔叔兌現了諾言,真的讓瞿沐晟娶了自已之後,更是完全地信賴他們。
而在她被趕出瞿家,無處安身的時候,他們說了什麼?
“莫如初,你來做什麼,這裡早就不是你的家了。”
“莫如初,你根本就不是我們莫家的人,
你父親是養子,我們家養了他那麼多年,
他的這些財產,本來就該是我們莫家所有,與你沒有半分關係。”
“拿著這一萬塊錢走吧,以後別再出現在我們面前。”
呵呵,她的好叔叔,前半生倚著她的父親母親而活,
父母親死後,又利用她的信任,逐步侵吞了所有資產,
卻在她落魄時,只用一萬塊錢,就打發了她。
主樓闊朗的餐廳裡,莫靖遠一家四口正享用著午餐。
“那個掃把星終於走了,我吃飯都比以前香了不少。”
莫如楓一邊嚼著排骨,一邊含糊地嘟囔著。
“就是就是,我可以搬去她的別墅了嗎?”
莫如菁興奮地問坐在對面的母親沈佳慧。
莫如初住的別墅,就在主樓鴻德樓的右邊,是一座三層的小樓。
莫靖遠夫妻倆極寵這個唯一的女兒,特意為她建的這座小樓,
取名“明珠樓”,取“掌上明珠”的意思。
裡面裝修得美侖美奐,莫如菁眼饞很久了。
沈佳慧細眉鳳眼,頗有幾分姿色。
自從大伯哥莫靖安開發房產發跡後,她就託福過上了養尊處優的日子。
但這些年的富貴日子,並沒有消彌她骨子裡的小家子氣和刻薄。
“當然可以,莫如初已經嫁人了,她那個婆婆可不是好相與的,她不會再回來了。”
“過兩天吧,等我收服了公司裡的那班元老,你們再動她的東西。
免得被人說我們欺負孤女。”莫靖遠表示了反對。
他剛剛從莫如初手裡騙到公司的管理權,
莫靖安的親信們還有一些在位,他地位暫時不穩,還是先不要動莫如初。
“怕什麼,她為了嫁給那個姓瞿的,主動放棄了公司的管理權,
還擅自把城北那塊地,原價轉讓給瞿家,早引起了那些老傢伙的不滿,
現在,沒人會理她了。”沈佳慧白了眼莫靖遠。
這個男人,半輩子活在他那個便宜哥哥的羽翼下,心狠卻又窩囊。
這次要不是她,只怕後半輩子又會活在莫如初的陰影下。
據可靠訊息,城北那塊地皮,已經被政府列入開發範圍。
當年莫靖安以極低廉的價格拿下,兩年後,一旦開發,價值就會翻上數百倍不止!
莫如初就這樣堂而皇之原價轉讓,即使是莫靖安的私產,
但那些老傢伙們,又怎麼能忍!
即使是莫靖遠,一想到這個金蛋就這麼便宜了瞿家,心裡也是有點捨不得的。
但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想到既能把莫如初嫁出去,又能接管莫靖安的產業,
損失也就損失了吧。
“還是等等吧,反正,莫靖安的產業,跑不了。”莫靖遠一錘定音。
“如初姐,你怎麼回來了?”莫如菁正對客廳,一眼看到站在玄關處的莫如初。
幾個人說得熱鬧,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進來的,她不由嚇了一跳。
沈佳慧聽聞,忙站起身,迎向客廳。
“喲,如初,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說領了證以後直接去瞿家,準備去老家祭祖的嗎?”
按瞿家的計劃,今天下午一家人去濱城老家,帶著小夫妻祭拜祖宗。
三天後就在老家舉辦個儀式。
按瞿母的說法,瞿沐晟現在正在與其他同父異母的兄弟們爭公司的話事權,
不宜張揚,一切從簡的好。
上輩子,莫如初一心只想嫁給瞿沐晟,只要心願得償,其他一切都不在意。
瞿家這麼明顯的怠慢,她也沒有看出不對來,反而一心為瞿沐晟著想,
欣然答應取消婚宴。
此刻,面對沈佳慧的疑惑,她諷刺一笑,說道:“沒領證,婚事取消了。”
“取消?”桌邊四個人異口同聲。
莫靖遠的手不由抖了一下,緩緩放下筷子:“怎麼回事?”
“沒怎麼,我只是突然醒悟了而已,瞿沐晟心裡沒我,我又何必強求?”
莫如初走到餐桌邊坐下,
“我還沒吃飯呢,餓了。”保姆張姨立刻給她送上碗筷。
莫如初道了聲謝,開始吃飯。
忽然又停下,看向莫靖遠:
“對了叔叔,瞿家跟我們已經沒關係了,地皮的轉讓合同不簽了。”
“如初,你想好了嗎?
我好不容易抓住了瞿家想要那塊地的機會,才讓他鬆口娶你,
你就這樣放棄了?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莫靖遠狀似關心,但那暗含的一絲緊張與惱怒,卻沒能逃過莫如初的眼睛。
她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不用了,我又不是嫁不出去。”
一時間,餐廳裡靜默無聲,幾個人各懷心思用完了午餐。
莫如初擦了嘴,站起身來說道:
“你們慢用。
另外,叔叔嬸嬸,我父母去世快一年了,
我現在已經可以照顧好自已了,不好意思一直勞煩你們。
過幾天,我讓陳叔送你們回家,好不好?”
四個人八雙眼睛瞪向莫如初。
莫如菁和莫如楓姐弟倆首先沉不住氣,齊齊嚷開了:
“啊?你是趕我們嗎?為什麼?我們不是一家人嗎?”
莫如初冷冷一瞥,眼芒鋒利,姐弟倆氣勢一弱,不敢再吱聲。
沈佳慧暗暗納悶:
這個莫如初,骨子裡就是個被寵壞了的傻子,幾句好話一說,立刻找不著北。
今天這是怎麼了?一副不好惹的樣子。
她連忙開口:
“如初,我們當初搬來,也是看你孤零零一個人,想著大家住一起,方便照顧,
你現在讓我們搬走,是我哪裡做的不好嗎?你說,我一定改。”
她嘴裡說著要改的話,
臉上,卻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活脫脫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
莫如初對她這副作態,鄙夷不已:
哼,當年用一萬塊錢打發自已的時候,可是好一副小人得志的囂張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