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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就不該信他!

應長川和俞幼英還是在應家住了下來。畢竟二人身無分文,又無處可去。再加上四個人都折騰了一整天,體力屬實是消耗了不少,應家所有的糧食積蓄都為了給兒子娶媳婦掏了個乾淨,大家只能餓著肚子睡覺。

俞幼英看著應長川鋪床,覺得有些玄幻。“大哥,你認真的?你真打算在這兒待下去啊?”

應家沒有床,是黃土和泥堆成的土炕,鋪了一層炕蓆,用一條薄褥子隔開,摸起來潮溼得很,睡一夜怕是要得風溼。

“那現在你有能去的地方?”應長川反問,“我們什麼有用的資訊都沒有,盲目做決定是很危險的。”

“穿越哎!咱們這可是穿越哎!咱倆合夥做生意,隨隨便便做點什麼,還不得成首富啊!”俞幼英有些興奮,以前看小說還對這些人類的YY嗤之以鼻,但眼下真真切切發生在自已身上,商人總是能敏銳地嗅到商機。

應長川輕笑,“今天早上我看到新聞,你在今天凌晨在家中身亡,警察和醫生宣佈了你的死亡,我親眼看著俞令禮送你去了殯儀館。而現在,你出現在這裡,俞幼英,你有沒有想過,這是死了之後的世界。”

俞幼英一怔,死了?她死了?

“你,亂講什麼,我肯定現在好好睡在家裡……”

“而我,和俞令禮見過面之後,繞道去你家小區門口看了一眼,結果發生了交通事故。如果不出意外,我也死了。”應長川冷靜地分析二人的處境,“所以綜合一下咱們倆的狀況,很有可能咱們來到這兒之後,就回不去了。與其想那些有的沒的,不如先想法子在這兒生存下來,等收集到更多的資訊,再一起想法子離開這兒。”

俞幼英洩了口氣,無言以對。

“真的,死了嗎?”俞幼英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應長川嘆了口氣,“人永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不過現在咱們就當是重活一次,認真對待吧。”應長川起身拍了拍俞幼英。“你去睡炕,我在地上湊合一晚。”

“不是吧?你什麼時候這麼紳士了?”俞幼英驚訝,畢竟這個哥可是出了名的難伺候,張楠都跟她吐槽過好幾次。現在這個大少爺居然轉了性子,變得平易近人了?

第二天,俞幼英睡了一夜的炕,腰痠背痛,潮溼得不行順帶起了一身的紅疹子,而應長川清清爽爽,一副休息的十分好的樣子。她就知道,這人還是那個心腸歹毒的應長川。

就不該信他!

應家老兩口早早就起了,在院子裡輕聲說著什麼,俞幼英疊著被子,有些期期艾艾。“那個,應長川。”

應長川回頭看她。

“如果,我是說如果。咱們真的打算在這兒生存下去,要不要幫幫他們。”雖然之前老頭老太太要拿她去配冥婚,讓活生生的大姑娘為死人陪葬,算不上什麼好人。可是到底也是被封建社會所限,沒辦法用現代人的文明思想苛責他們。

應長川輕笑,“知道了。”

應家老兩口看到應長川出了屋子,忙散開各忙各的去了,像是壓根沒看到應長川這個人。應長川在院子裡掃了一眼,不同於昨日的狼狽與忙亂,院子現在已經被妥帖收拾過了,露出了原本寬敞的樣子,院牆邊種著一些可愛的不知名野花,正對著“應長川”的屋子,想來是兩位老人希望兒子在唸書疲憊之餘,能稍微得到一些慰藉。

院子角落有搭蓋的家畜家禽養殖的食槽,但並未見到任何家畜家禽,想來是為了給“兒子”舉辦這場婚禮,賣光了所有家產。

應長川打量著院子,應家老兩口也停下手裡的活計看他。

“餓,餓了吧?”應王氏率先搭話,露出幾分侷促不安的模樣,畢竟面對著親生兒子這張臉,殼子裡卻已經是不知名的孤魂野鬼,任是哪個母親也都會覺得難以坦然面對。

應長川搖搖頭,“有需要幫忙的就儘管開口,我們不會在這裡白吃白住。聽你們說應長川……”應長川頓了頓,“他是夏收時走的,地裡還有沒幹完的農活嗎,我可以幫忙。”

應王氏忙擺手,“不用不用,村裡人幫著一起收了。”說罷看了一眼應老二的臉色,轉過臉沒說話。

“家裡的東西都變賣了,往後你們怎麼過日子?”屋子裡連把椅子都沒有,眼下四個人不是席地而坐就是坐在炕上,衛生條件堪憂,甚至連溫飽都很成問題。

應老二又在抽旱菸,“鎮上許財主家招短工,我尋思著去幹兩天。拿點錢先抱只母雞和兩隻雞崽養著。”應長川點點頭,母雞能下蛋,能補充些營養,若是有多餘的雞蛋,攢起來還能賣錢,不失為一種賺錢手段。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幹活。”應長川看著應老二,“兩個人總比一個人掙得多。”

應老二不以為然,“去許財主家那都是做的力氣活,你個讀書人能做啥……”話沒說完,他忽然想起對面這個只是長得像“應長川”的應長川,尷尬地住了嘴。應長川倒是不以為意,“正好我也去鎮上見識見識,說不定能發現別的掙錢的法子。”

應王氏欲言又止,看向“應長川”的屋子,“那,俞家姑娘……”

“我就不去了。”俞幼英走出屋子,“我決定去附近看看,阿姨不是……那個大娘,你要是不忙的話,咱們就一起走走?”

羅徐氏眼尖,隔著籬笆院牆就看見應王氏和新娶的媳婦肩並肩走著。捅了捅身旁常一塊做活的應劉氏,低聲道,“哎,春他娘,你快瞧瞧,你嫂子跟新媳婦過來了!”

應劉氏抬頭瞧了一眼,滿臉不屑,“兩個要死的人,看那個做什麼,晦氣。”復又低頭繼續忙活自已手裡的活計。家裡男人在外頭種地幹活,身上的衣裳總是拋費得多,家裡女人就總是拆拆縫縫,讓衣裳儘量耐穿。因此村裡男人大多衣裳都是補丁摞補丁,但是堅實耐穿。

羅徐氏也有些瞧不上應王氏。性子太軟了,應家村的女人哪個不是能撐起門戶,女人也能當男人、當騾子牲口使。偏生應王氏整日裡就指望著男人兒子過活,從沒見過她做過地裡農活,那雙手比鎮上財主家太太的手還鮮嫩,應老二和應長川居然還嬌慣著。

應家村誰家婆娘有應王氏這待遇啊!

“但是仔細想想,咱們村裡誰有川他娘命好。能撐得起家的男人,讀書的兒子,家裡粗活累活不用幹。雖說是兒子蹬腳去了,可到底娶了媳婦兒,回頭一家人還能在底下再熱熱鬧鬧湊一塊,這世上的苦也不用受了。”羅徐氏面露羨慕之色。

應劉氏翻了個白眼,“你羨慕啊,你羨慕你也學她不幹活唄!”語氣夾槍帶棒,倒是將羅徐氏弄了個沒臉,羅徐氏聞言頓時不樂意,跳起腳來跟應劉氏理論。

羅徐氏牙尖嘴利,應劉氏尖酸刻薄。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全都是往對方的傷口上戳,十分傷人。應王氏和俞幼英聽到動靜也只是抬起眼瞧了瞧,並未湊上前。

“姑娘,還不知道怎麼稱呼你。”俞幼英主動挎起應王氏的胳膊,十分親暱的樣子。“我叫俞幼英,家裡人都叫我囡囡,大娘叫我幼英或者囡囡都行。”

應王氏若有所思點點頭。

“大娘,咱家的地在哪兒啊?”俞幼英為了拉近關係,主動將二人的位置拉至同一水平,透過一些“咱家”、“我們”這類表示親暱關係的詞,讓對方心理防線降低。俞幼英將商場上那些對待客戶的手段用在應王氏身上,效果拔群。

應王氏果然瞧著開心了一些。

“離得不遠,就在前頭呢!”應王氏拍了拍俞幼英的手,忽然想起什麼,渾身一僵。

俞幼英不以為意,“大娘,你別想那麼多,我們都不是壞人。初來乍到的,誰都不認識,可巧就見著你們。您和應伯伯心善,收留我們,我們感激都來不及呢!這不,我們昨晚就商量了,我們打算留下來給您和應伯伯幫忙,至少叫您二位回到過去的生活水平……啊就是回到過去的生活的那樣。”

應王氏被“回到過去生活的那樣”戳中了心思。還怎麼回到過去,兒子都沒了……

俞幼英察覺到應王氏的情緒低落,忙轉換了話題。“大娘,您就不好奇我們是從哪兒來的嗎?”

應王氏打起了點精神,“這程子忙亂的,倒是一直沒問。”

俞幼英將現代社會天花亂墜吹了一通,主題主要圍繞在應長川身上,畢竟俞幼英跟應家人感情不深,而應長川的殼子是應家的兒子,要找共鳴,肯定得從她兒子身上下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