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幻獸師,和一般的靈覺者不同,屬於特例,他們體內流淌著有一股不同於人類本身的血脈,很稀薄,但卻是切切實實的存在。
正因為這股血脈的存在,這一類人成為靈覺者的那一刻,那股血脈會變的無比活躍,便會擁有一股類似野獸般的力量,起點較為的高。
不需藉助武器,便能戰鬥,肉搏、撕咬、蠻力等,便是他們的戰鬥方式。
獸化,是屬於他們較為獨特的一種天賦,主動激發那一部分血脈,短暫時間內實力進一步的增強,身體發生明顯接近野獸的變化,但使用獸化之後身體會陷入一段時間的虛弱期。
初期修煉時他們的實力會比一般的靈覺者強,但到了後期便有些疲乏,逐漸的跟不上腳步。
大部分的幻獸師,屬於前期輝煌,後期慢慢拉垮的存在。
總的來說,有利也有弊。
“獸化的話,最多跨越一個小等級戰鬥,至於這個人的實力提升...有點令人難以理解。”李辰補充道,隨後搖了搖頭,“沒見過。”
“會不會是他隱藏了實力,實際上他本就有蘊身中期的實力。”張揚推了推眼鏡,滿臉平靜的道。
“嗯...這種情況幾乎不可能,因為他第一拳明顯是帶著怒氣出手的,顯然是用了全力。”蔣姝思索了一會,否定了這種猜測,“不過,有百分之90的把握可以確定他就是幻獸師,只不過他和一般的幻獸師不同,可能他體內的血脈很強很強。”
“砰砰”桌面被敲擊的聲音響起,聞聲三人立刻止聲,齊齊向陸修之看去。
旁觀一切的陸修之終於開口道:“殺人者,幻獸師,真正的境界不到蘊身期,應當是納靈後期,當他使用速度和鋒利的手指時,堪堪能與蘊身中期一戰,但還是不及蘊身中期,至於他接連增強的實力......很可能是他體內的那股血脈,屬於從未出現過且實力極強的獸類,且濃度頗為的高。”
影片陸修之已經來來回回不知道看了多少遍,這些便是他一次次看影片一點點總結出來的。
實話實說,陸修之其實在初看這個影片的時候,也有點不可思議的情緒在裡面。
因為殺人者所表現出來的跨級戰鬥力屬實是讓人有點難以理解,納靈後期的實力硬是沒費多大的功夫就將高他兩級的人幹掉了,且是納靈打蘊身,即便是他也不多見。
何謂納靈,納靈便是最簡單的吸納靈氣入體,排除身體雜質,屬於剛剛踏入門檻的靈覺者。
而當身體雜質被清除,則踏入了蘊身。
蘊身和納靈有著本質上的差異,蘊身是蘊養身體、強化身體的過程,兩者在身體的強度上根本就無法比較。
且,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若是在戰鬥之初,殺人者就展現出最後的姿態戰鬥,那麼那所謂的蘊身中期根本就扛不住,甚至可能會落得被秒殺的下場。
“再者是這個被殺之人......”陸修之手指輕敲桌面,眼神逐漸變的犀利。
被殺之人?
在場三人皆是一愣,被陸修之這麼一提,他們倒是想起來了。
對哦,還有一個被殺的人呢。
真怪不了他們,畢竟和殺人者那有違常理的實力比起來,那被殺的人簡直是不值一提,甚至是有點...恥辱,所以只能淪為被遺忘的存在,也就是背景板。
陸修之接著道:“從戰鬥正式打響,殺人者使用速度和鋒利的...嗯...爪子戰鬥時,在那一刻他的實力並沒有上漲,而是維持在了納靈後期,但即便如此,只是剛剛一交手他便取得了上風,而反觀被殺之人明明有著蘊身中期的實力,卻是迅速受傷。”
“有關這一點,各位組長難道不覺得奇怪嗎?”陸修之環顧眾人一圈,緩緩道。
聽陸修之這麼一說,張揚和蔣姝腦中飛速閃過最初的交戰畫面。
兩人都不是什麼菜鳥,只是一會,張揚先道:“這麼一說的確是有些奇怪了,即便葉...殺人者的實力再怎麼不可思議,兩個等階的差距擺在這裡,不應該一交手就受傷才對,再怎麼說也能拼個旗鼓相當吧?”
接著張揚推了推眼鏡,認真道:“相信,要是將這個被殺之人換成我們三個組中的任何一個組員,在他實力沒有上漲的情況下,不說將他拿下,但至少不會打成這個樣子。”
蔣姝認同的點了點頭,“要是這個人是我的組員,能被打成這個樣子,就算沒死我都非得打死他不可。”
分析是這樣分析,說也說的沒錯,可這代表不了實戰。
而事實卻是,殺人者在爆發實力的那一刻,便毫無懸疑的取得上風。
不同於理論的結果,兩人都清楚這一點,短時間之內他們想不出其中的關鍵,一同看向了提出問題的陸修之,尋求答案。
陸修之沒有打啞謎的惡趣味,直接解釋道:“原因很簡單,被殺之人表面上實力看上去的確是蘊身中期,但卻要在前面加上一個‘偽’字,因為他的實力並不是一點點的提上去的,而是因為某種不知明的因素,在極短時間內硬生生頂上去的。”
“偽嗎?這就難怪了。”蔣姝有些理解的點頭,她又話鋒一轉的道:“即便是偽也是蘊身中期,能以納靈後期將其斬殺,殺人者實力還是值得稱道的,是個可造之才。”
忽地,蔣姝惋惜的嘆了一句:“可惜了。”
要是這人是我的組員該有多好,念頭滑過不由的滑過她的腦海。
蔣姝看了一眼陸修之,心道:沒機會咯,誰叫你是在湘南呢。
在蔣姝說出可惜了這三個字的時候,張揚和李辰同時面帶古怪的看了她一眼。
他們自然知道她這句話的意思是什麼,但正主就坐在這呢,你就當人家面說了?
是該罵你傻,還是該誇你勇氣可嘉呢?
蔣姝注意到了兩人的視線,回過了神,道:“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嗎?”
張揚邊推眼鏡邊拍了拍她的肩膀,“沒說錯,下次別說了就好。”
蔣姝開啟張揚的手,“莫名其妙。”
雖說被當眾暗指,但陸修之的臉上並沒有不悅的表情,又敲了敲桌面將三人的視線吸引過來,道:“兩人的情況差不多就是這樣,那麼接下來就說說怎麼處理。”
說著,陸修之將視線定格在了李辰的身上,道:“李組長,你說應該怎麼處理?”
蔣姝和張揚也將視線看向李辰。
他們自是知道,陸修之為什麼要特意詢問李辰。
湘南分為四個大區,分別為張揚管轄的安寧區,蔣姝管轄的蓮陽區,李辰管轄的清水區,以及一個三不管地帶鳴鐘區。
而這件事恰就發生在李辰所管轄的清水區。
這並不難辨認,從影片裡就能很清晰的判辨出來,畢竟那矮房實在太過顯眼,只有清水區有。
該來的總歸還是來了,被點名的李辰無奈的站起身,直視著陸修之道:“在我轄區發生這種事情,我自會給你一個交代。”
“哦?李組長要給我個什麼交代?”陸修之明知故問的道,看了張揚兩人一眼,接著道:“以李組長的辦事風格,我覺得是應該需要人幫忙吧?”
張揚、蔣姝兩人沒說話,他們只是普通的吃瓜群眾,陸修之怎麼說他們就怎麼做就完了。
“呵。”李辰笑了一聲,也看了兩人一眼,道:“那就不必了,這點小事我還是能辦得到的。”
“我會照著你的行事風格來,先將那小子宰了,再調查清楚事情,司長大人靜待結果就好了。”
說這話時,明顯的能聽出李辰話語裡暗含的譏諷意味。
張揚推了推眼鏡,比蔣姝更勇的人出現了,吃瓜吃瓜。
陸修之挑了挑眉,“那我就等著李組長的好訊息了。”
李辰沒有答話,最後看了幾人一眼,便推門走了出去。
等出了除惡司大樓,李辰的表情瞬間陰沉了下來。
他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
電話很快接通,從對面傳出了些許吵鬧的聲音。
“喂,組長什麼事情。”
“查個人,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幻獸師,實力...”李辰猶豫了好一陣才憋出一句:“納靈後期,能打蘊身後期。”
對面聽後,沉默了好一陣,才道:“組長你是不是吃錯藥了,哪有納靈後期能打蘊身後期的?”
李辰正一肚子火氣,幾乎是吼道:“我他媽的怎麼知道,讓你查,查就是了,哪有那麼多廢話。”
說完,他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媽的,就不能給老子安分點嗎?這不是給陸修之找理由嘛。”
......
待李辰離開,辦公室內寂靜了兩秒,氣氛有些許的壓抑。
張揚渾身不自在,於是站起身開口道:“司長,之後應該沒事了吧,那我就先走了?”
身旁的蔣姝立刻舉手附和道:“我也是。”
陸修之看了兩人一眼,輕描淡寫的道:“張揚留下。”
張揚一腦袋問號,怎麼個事?
蔣姝滿臉輕鬆的拍了拍張揚的肩膀,“唉,你反正有經驗,你怕什麼?”
在想罵人的衝動裡,張揚最終還是留了下來,滿眼羨慕的目送蔣姝離開。
辦公室裡只剩下了兩人,陸修之雙手交叉抵住下巴,靜靜的看著張揚。
被看的有些發毛,張揚面對陸修之,訕訕開口道:“司長,我好像、貌似,最近沒犯什麼錯誤吧?”
“嗯。”陸修之嗯了一聲,還是就那樣看著張揚。
張揚之後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索性低下頭當起了鴕鳥。
來,耗著,反正我做好了心理準備,看誰能耗得過誰。
場面僵持了有一兩分鐘,陸修之才緩緩開口道:“那兩個人裡,你認識誰?”
張揚內心一驚,有些錯愕的抬起頭。
你怎麼看出來的?
“在這辦公室裡,或者說這棟樓裡,沒有什麼是我感知不到的。”陸修之解釋了一句。
司長可能比他們想的還要強。
張揚知道撒謊沒什麼意義,也沒必要,老實交代道:“那個殺人者,我見過。”
“哦?你親戚?”似是想要活躍氣氛,陸修之開了句玩笑。
可張揚倒是被嚇了一跳,連連擺手,“不是,這怎麼可能,說起來這個人你也知道一點。”
陸修之來了點認真,“繼續。”
“上次跟你彙報過的那個人,就是死活敲不開門的那小子,叫葉奇。”
“是他呀,原來是幻獸師?”提到死活敲不開門,陸修之就想到了是誰。
忽然,陸修之的眉頭皺了皺,道:“我沒記錯的話,他是你安寧區的吧?”
“沒錯。”
“那他怎麼跑到清水區殺人去了?”陸修之看著張揚,“那也就是說這件事你也有份。”
張揚一陣頭大,他選擇沒立馬說出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人是他安寧區的,說有他一份真沒說錯。
“呃...話是這麼說沒錯啦,但這我真不知道啊,誰知道他有這麼大膽子。”張揚嘀咕了一句,“再說了這我也控制不住啊,腿長在他身上,而且上次跟你彙報,你不是說不急著抓嘛,這怪的了我嘛。”
他心裡暗罵了一句:碰見這小子準沒好事。
陸修之沒再說話,雙手垂放在辦公桌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時快時慢,眉頭也時皺時松。
張揚在一旁,時不時觀察著陸修之的表情,有點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感覺,反正他這次是跑不掉了。
過了不久,陸修之再次開口,語氣中沒有其他情緒,道:“張組長,既然是你區域里人殺的,那麼你覺得應該要怎麼處理?”
張揚心裡苦笑,好嘛,輪到他了,直接叫上張組長了。
“我覺得...”張揚剛想按照李辰的回答,再回答一遍,但話到嘴邊卻又回想起了那次與葉奇的見面的情形。
無錯書吧打心底裡,張揚對葉奇的觀感並不討厭,雖說那次有點出醜,但葉奇不管是處事不驚還是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其實都挺對他胃口的。
一個人要是按照別人預當中的行事,那麼這個人其實也就那樣了,而葉奇就是那種做事可以超出人預料的那一類人,能讓人很快就記住他。
不管是談話那次,還是這次跑到別人的區域殺人,都是這樣。
見張揚說了三個字就停了下來,陸修之嘴角扯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道:“繼續。”
張揚迅速在腦中東拼西湊一套說辭,硬著頭皮道:“我覺得,這人我們可以呃...不急著殺,他的實力司長你也看到了,就這樣殺了有點怪可惜的。”
看了一眼陸修之的臉色,張揚繼續道:“而且吧...呃...嗯,怎麼說呢.......”
有過一次照面,但張揚對葉奇的瞭解還是有點太少,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怎麼編下去。
......
五分鐘後,張揚從辦公室裡走了出來,內心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這段時間他是有夠難熬的,本沒有這麼多事的,但他不知道腦子抽了什麼風,非要替葉奇說話。
可能是為了那天離開葉奇對他說的那一句,欠他一個人情?
不管怎樣,他反正是說了,而且還攤上事了。
陸修之並沒有向他所料想的那樣堅持,而是有些不確定的最後跟他是這麼說的,“我不想知道張組長是怎麼做的,我只要一個結果,出了什麼意外我就找你。”
莫名其妙他就和葉奇綁在一塊了。
張揚慢走著掏出了手機,撥通了電話。
過了三十幾秒電話接通,錢明打著哈欠道:“組長,這麼晚了,幹嘛呀。”
“準備好,把其餘人叫醒,我們去抓人。”
錢明懵了一瞬,下意識的問道:“抓誰?”
“葉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