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彥澤:“哦。”
他又說:“你還挺貪心。”
這話說得奇怪,他想找補,又說:“我覺得你這種思想很不好,你年紀其實也大了,應該要成熟一點。”
更奇怪了。
他猶豫了一下,又說:“我就是隨便說說,沒有說你年紀大的意思,你不要在意這種話。”
操。
什麼亂七八糟的。
他煩躁地超了一輛車,那輛車的車主在他身後大摁喇叭。
傻逼。
他向後面豎了一根中指。
池惟沒說話,顧彥澤今天開車沒放車載音樂,一下子氛圍又變得很安靜。
其實這輛車內也只坐著一個人。
他不知道這種尷尬感是怎麼來的,反正他越坐越不自在,伸出手想去點開音樂。
池惟突然說:“沒事,我不在意,畢竟你年紀比我還大。”
“而且我不會再長大了,但是你還能繼續變老。”
他說:“你都快三十了,顧叔叔。”
操。
顧彥澤伸出去想點開音樂的手硬生生止住了,握成了拳。
池惟說:“顧叔叔都這麼大年紀了,不打算給我找個嬸嬸嗎?”
顧彥澤氣笑了:“現在我弟弟是監管者001,我向他要個監管者身份卡……”
池惟打斷了他:“的確,如果你一直待在副本世界裡的話是可以永生,但是永生有什麼好的呢?顧彥呈和你其它的親人都會老會死,到最後就只剩下你了。”
顧彥澤說:“你覺不覺得自已管的有點多了?你是站在什麼立場上管我的?”
池惟說:“我只是勸你想清楚,那身份卡你拿了就沒後退路了。”
顧彥澤說:“和你沒關係,那裡還有顧彥淮在,他死不了。”
池惟哦了一聲。
他好一會又說:“你是你,他是他,如果是為了陪他的話,沒必要。”
“你這個年紀也應該像你哥那樣娶個老婆過上正常日子。顧二少爺不怕沒有市場。”
顧彥澤笑了出來:“娶個老婆?搞得你不知道我是彎的一樣,對著女人我硬不起來。”
他說:“誰不想長生不老?況且我還那麼有錢?還有個弟弟現在又是第一公會會長加上最大監管者?現實裡過得爽副本世界裡也爽?難道你成為監管者不是自願的?”
池惟:“情況不一樣……”
顧彥澤不想再聽他說下去:“反正結果已經是這樣了。”
今天把池惟帶出來,他心裡本來挺高興,但這人真是又沒眼力見,又沒情趣。
但凡換一個人。
不管是現實世界還是副本世界。
他顧彥澤要什麼樣的人找不到。
都不用他招手都能一個接一個地撲上來。
這個池家的私生子到底在裝什麼,在他面前高貴個什麼勁。
池惟說:“行。”
對方真的不勸了,態度乾脆利落。
顧彥澤反倒又惱了,就這?看見勸不動了就直接不說了?就這就這?這他媽不會就是裝個關心的樣子禮貌一下吧?
心裡其實是無所謂的吧?反正他顧彥澤最後落個什麼結局和他池惟又有什麼關係?他留在副本世界裡還能給他這個祝月會長多拿點資源和開點後門?
怎麼不乾脆繼續勸他也加入祝月了?公會不是很需要監管者和他這種人才嗎?
他怎麼就不能求求他?祝月只是第二公會,雖然說是配不上他這種只要第一的人----但如果他態度放軟一點,求一求他的話,也不是不能商量?
操,誰稀罕啊,現在顧彥淮可是神禱的會長,那個煩人的陳越生也死了,他要加公會也是去神禱,去什麼祝月。
池惟說:“那你非要拿監管者身份卡的話,考慮一下祝月?”
呵,現在想起來了?
知道他多有用,多牛逼了?
顧彥澤意料之中地嗤笑一聲:“放著神禱不去我去你祝月?除非你求求我?”
池惟說:“好,求求你。”
顧彥澤:“…………………………”
他沉默地握緊了方向盤。
片刻後,他艱難開口挑刺:“就這個態度?”
池惟:“顧叔叔,求你啦,人家,人家超希望你去祝月啦,超需要你這種有用的人才來幫幫我啦,你一來我就給你副會長的位置好不好?拜託拜託。”
顧彥澤:“…………………………”
操。
他的腦袋有點空白,但是聽見了自已的聲音。
“行。”
他心想,顧彥淮,哥哥真對不起你,但是沉迷美色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
你以後也會明白的。
……
顧家大少爺和池家千金的世紀婚禮排場不是一般的大。
顧彥呈婚禮的早上還在加班,拿著個電話罵完這個再換一個繼續罵,感覺召來了世界上最垃圾的一批員工。
顧彥澤覺得自家大哥恨不得找一個代娶。
他只是表達同情,但並沒有多少想幫他分擔的意思。和顧彥淮比起來,他覺得他這個弟弟已經算是很靠譜了。
儀式開始了,顧彥呈穿著西裝,和池家千金交換戒指。
公事公辦,恨不得趕緊套上就走。但礙著池家的面子,過場不能不走。
顧彥澤坐底下,翹著腿,雙手抱胸看著那枚套在新娘手上的戒指。
他突然哼起歌來:“感謝你特別邀請,來見證你的愛情。”
同一桌的客人詫異地扭過頭來看他,心說顧家二少爺難不成也看上這位池家千金了?豪門奪妻恩怨?
顧彥澤突然說:“這戒指挺漂亮。”
池惟的聲音被掩蓋在嘈雜的音樂底下:“我姐的東西都是最好的。”
顧彥澤一怔,被刺激了似的冷笑了一聲:“也就那樣。”
“顧彥呈一個人撐起了半個顧家,那枚戒指全球限定收藏價值極高,事實就擺在那裡。”
顧彥澤不說話了。
氣氛被炒起來了,司儀在說,新人要不要親一下。
池小姐沒有意見,顧彥呈也很無所謂。
所以兩個人配合著親在了一起。
周圍也挺好笑的,大家都在鼓掌。
有什麼好鼓掌的,沒見過親嘴?
顧彥澤拿起桌面上的紅酒,抿了一口。
什麼垃圾也敢拿上桌。沒檔次的東西。
他不耐煩地把杯子丟回桌上。
喧囂。
又覺得很安靜。
池惟突然說:“戒指是很貴,但我還是更喜歡那個耳釘一點。”
操。
這人到底有沒有心?行,不說心吧,他到底有沒有一點腦子,知不知道現在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今天他是怎麼會想著把他帶出來?媽的,就是自已給自已找罪受。
他顧彥澤賤得慌,別人不要的垃圾他上趕著去撿是吧?還眼巴巴的跟狗一樣等著是吧?
這些話在腦子裡又唱又跳,喧囂著想被髮洩出來。
最終。
顧彥澤嘆氣:“求你了,閉嘴吧,就今天?”
池惟說:“哦。”
顧彥澤又拿起那杯沒品的紅酒,發洩地喝了一大口。
池惟又說:“這耳釘和你手上那個尾戒不是一對的嗎?你現在連自已的品味都質疑?”
顧彥澤沒反應過來,隨即空著的那隻手捂著嘴,笑著罵了一句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