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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露西娜×佐伊(上)

“啪!”

沾了鹽水的血色長鞭狠狠抽在傷痕累累的脊背上,肌肉瞬間緊縮顫抖,鹽水血水混合著汗水緩緩流下,那人剋制不住地發出了一聲悶哼。

這人光裸著上半身,跪在地上,低垂著頭,兩隻手被高懸著鎖上鐵鏈,金色的髮絲溼黏地沾在他的臉上,模樣狼狽,身前已經被汗液淋溼了一小片地方。

為了防止他咬傷自已,還貼心地給他的嘴裡塞了團毛巾。

金髮的少女蹲在地上,兩條手臂伸長了搭在自已的膝蓋上,右手拿著對摺了的長鞭,手指無意識地點著鞭子的把柄。

“水。”

她空著的那隻手往旁邊一伸,立馬有侍女打扮的人快步走上前,將一瓶水放在她的手裡。

她擰開瓶蓋,站了起來,幾步就走到男人的面前,將他嘴裡的那團毛巾抽了出來。

被浸得溼潤的毛巾上面已經暈開了一抹血色。

露西娜捏著男人的下巴抬起了他的頭,堅韌的鞭子抵在他的脖頸,他有些不適應地掙了掙,看清來人後又安靜了下來。

他垂著眼,淡藍色的瞳孔裡只剩下疲憊和無奈。

“哥哥都兩天沒喝水了,真的不渴麼?”

露西娜的聲音沒什麼感情,不像詢問,也沒嘲諷,就是麻木地捏著手中的塑膠瓶子,發出嚓嚓咔嚓的聲響。

佐伊扯了扯唇角-----又硬生生止住了。雖然和背上觸目驚心的傷口比起來,嘴唇上這些細微的裂傷不值一提,但這種細密的疼痛還是讓他素來養尊處優的身子沁出了一層冷汗。

在副本里被吊起來也就算了,起碼在副本里的軀體是被強化過的,也沒那麼痛苦,可笑的是出了副本繼續被吊。

楚櫟說得對,沒人能關得住加洛林未來的家主。

除非是他自願。

“渴,都被吊了兩天,怎麼可能不渴。”

聲音比自已想象中的還要沙啞,佐伊舔了舔唇上的傷口,目光落在了露西娜手上的那瓶水上,眯起了眼睛。

“那哥哥怎麼不求我?”露西娜歪了歪腦袋,笑得天真無邪又浸滿殘忍,“我手都要舉酸了,你可真是一點都不憐惜。”

更小的時候就能帶條鞭子徒手攀爬懸崖的人自然不會舉著這麼一小瓶水就能手痠,但佐伊很明白眼前這人這樣折磨他是為了什麼。

五年前他出了那個副本,他在登出口站著,猶猶豫豫思考著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露西娜時,對方徑直走了過來,行雲流水,一個巴掌直接甩在了他的臉上。

緊接著又是三個巴掌,沒有收力,毫不留情,血絲順著唇角流下,佐伊握住了她的手,上面通紅一片。

那隻能在家族射擊比賽里正中靶心的手現在居然在剋制不住地顫抖。

露西娜的手並不是和她臉蛋一樣的白皙漂亮,因為常年使用長鞭以及其它器械,上面有著密密麻麻的疤痕和繭子。

他不太敢去看對方的眼睛,大拇指在她的手掌上摩挲了一下,動了動喉結,最終還是說:“用鞭子吧,別傷了手。”

然後那隻手狠狠反握住了他,少女冷笑一聲,手上的力氣大到要捏碎他的骨頭。

“好啊,哥哥對我真好。”

少女的另一隻手也蓋了上來,兩隻手牢牢地握住了佐伊的手,虔誠地吻了上去。

她笑:“從現在開始,你是永遠也不會離開我的,對吧?”

“是。”佐伊瞥開了眼睛,“不會再離開了。”

現在這個局面,是他活該。

從他說出讓楚櫟幫他安置好露西娜的那一刻起,對現在這種結局就應該要有心理準備。

於是他配合著對方說:“求你了。”

“求我什麼?”

“求你給我喝水。”佐伊低聲應答。

於是捏住他下巴的手指往上,捏開了他的嘴,揚起了他的頭,塑膠瓶口壓在他的唇上。

那水過多過快地湧進了他的嘴裡,他吞嚥不及,被嗆了好大一口,他一口咬住瓶口阻止了對方的動作,劇烈咳嗽著。

他的眼角唇角上全是水漬,因為動作過大,手腕上纏著的鐵鏈劃出了一道紅痕。

“真不想放你出去。”露西娜遺憾地擦去他眼角的淚水,“但是兩個小時之後父親要召開家庭會議。”

她扯了扯嘴角:“你說巧不巧呢,偏偏就是今天。”

出副本五年後的同一天。

露西娜把鑰匙丟給了身旁候著的那個侍女:“幫少爺收拾一下。”

“是。”侍女低下了頭。

地下室的鐵門被開啟又關上,漸行漸遠的腳步聲逐漸消失。

侍女這才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走上前給地上跪著的人解開了手上的鎖鏈。

兩條手臂被掛了太久,驟然失去支撐的力量,佐伊脫力撲到了地上。

好在肌肉記憶還在,他下意識地用手臂護住了臉,好歹沒直接把臉擦在地上。

他跪趴在地上,低低地喘著氣,緊繃著背部的肌肉,好一會才找回了手臂的知覺。

他換了個舒適一點的姿勢坐在了地上,把溼漉漉的頭髮捋到腦後,嘆了一口氣,向侍女伸出了手:“水。”

侍女站在佐伊的側身後,看著這個狼狽的男人大口吞嚥著瓶中的水,後背薄薄的肌肉在他的動作下被擠壓,傷口又再次裂開,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可那張臉在這種折磨下依舊鋒利俊美到讓人矚目,蒼白又染上血色的唇更添上幾分邪氣。

侍女低著頭,攪弄著自已的手指,情不自禁地紅了臉。

空了的塑膠瓶子被揉皺了丟在地上,佐伊頭疼地撐著自已的額角,全是冷汗,露西娜不願意給他藥,撐到了現在還沒昏倒,純粹憑藉著他的意志力。

疼到一定的程度就變得麻木了。

佐伊沒有回頭,維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我要洗澡。”

“少爺。”侍女輕聲說,“您這個傷口不能沾水。”

“那就滾過來給我消毒包紮!”

佐伊說出這麼幾個字已經疼得額頭青筋直跳,他狠狠摁壓住自已的太陽穴,試圖壓下這股戾氣。

身後的侍女窸窸窣窣拿了什麼東西,跪在了他的身後,遲疑著不敢下手,許久,一個略帶冰涼的東西才貼上了他滾燙的背部。

佐伊疼得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