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霆心裡這個氣,這女人真不讓人省心,說好的一起去的,怎麼就自已走了。
霍思霆緊皺著眉頭,一臉嚴肅,看見柳燕子,也沒個笑容,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你來了。”就好像他早就知道她一定會來一樣。
“海灣哥哥,你在幹嘛呢?要不要我幫忙。”
“哦,不用。不過你自已待著吧,我得出去一趟。”說完,霍思霆回房間找了把傘,順手拿上另一把鎬頭,就往後山走。
他記得江悅說過,後山背陰,應該有很多的藥材。
“哎,海灣哥哥,我的東西放哪裡呀?”
柳燕子被晾在當天,衝著霍思霆的背影著急地問道:“你隨便。”
“哎呀,表哥,你把我東西拿到屋裡去,我跟海灣哥哥一起去。”
“自已的東西都懶得拿,不怪你嫂子說你,見了人家就沒魂了。”李鐵軍氣得不行,表妹這表現也太丟人了,上趕門不是買賣。
柳燕子為了見讓她想了一晚上的海灣哥哥,可以一早就起來仔仔細細打扮了一番,此刻的她,高跟鞋,長裙,長髮披肩,臉上塗了厚厚一層遮瑕粉,大紅嘴唇,這哪裡是去山裡,分明是要去約會逛街開Patty的。
“你這樣走不動的。”霍思霆看著柳燕子跟了上來,停下腳步打量著眼前一臉熱望的姑娘,搖了搖頭。
“沒事,你不用擔心我,我可以的。”
霍思霆心裡惦記著江悅,也不再說什麼,沿著通向後山的小路,往山上走去。來了快一個月了,他和江悅只來過後山一次,而且還沒有上山。
這次帶著目的過來,頓時覺得通向山裡的小路,異常難走,只有兩人寬,有的地方只有一個人能過去,腳下石頭、雜草,穿著運動鞋,走路都不穩,更別提柳燕子了,看著她緊緊地跟在身後,東倒西歪的,好幾次差點摔跤。
霍思霆終於忍不住,再次勸說:“趕緊回去吧,你回去待一會,我找到江悅,就回去了。”
好不容易能和男神單獨待一會兒,怎麼能輕易放棄呢。柳燕子氣喘吁吁地說:“海灣哥哥別管我,你走你的,這天好像要下雨了,得儘快找到江悅姐姐。”
確實,天空的雲層越來越厚,越來越低,時不時有一陣陣涼涼的風吹過來,霍思霆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江悅確實在後山,根據小時候採藥的零星記憶,她還真的找到了柴胡,現在大家都不缺錢,刨藥的人越來越少了,人們寧願外出打點零工,也不肯頂著酷熱,跑到山裡,一鎬頭一鎬的賺辛苦錢了。
沒經過過度採挖的柴胡,每一棵秧苗都長得很高,頂上開滿了黃色的小花,江悅暗喜,好好幹一個上午,幾十塊錢肯定有了。
她手腳麻利,掄起鎬頭開始一顆一顆地刨了起來,柴胡這種草藥,莖葉瘦高,根鬚不大,只是深入到土裡的淺層,刨起來不怎麼費力。
即便是這樣,不大一會兒,江悅的上衣已經被汗水打溼,額頭上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珠,差點就滴下來了。
江悅之所以起個大早,也是想趁著涼快,多刨一點,等天熱了就回去。所以只帶了一個燒餅,連早飯都沒顧上吃。此時這麼一用力,肚子就開始叫了起來。
“好餓呀!”江悅自言自語道。
“有吃的,能分給我一塊不?”
突然之間,一個渾厚的男人的聲音傳來,江悅嚇得魂都要沒了,她強迫自已鎮靜下來,大白天的,總不至於遇到鬼吧。
“誰,誰在那兒?”
“是我,別怕,我是來檢查線路的。”隨著話音,一棵樹後面鑽出來一個人。男人三十歲上下的年紀,面板黝黑,戴著一頂鴨舌帽,穿著一件通訊公司的工作服。
“嚇死我了,我以為遇到鬼了。”看見他這身打扮,江悅放了心。
“你還被嚇到了,我也差點被你嚇死。”男人伸手揪了一根樹葉,一邊把玩,一邊打量江悅。
“少見多怪,沒見過刨藥的人?”
“以前見過,這幾年少了,這附近的村子基本都沒人幹這個營生了。”
“沒人幹我才幹。”
江悅不再搭話,繼續尋找柴胡。
“你不是本地人吧?好像從來沒見過你。”男人跟著江悅繼續聊。
“我是本地人呀,你沒見過的人多了去了。”
“算了吧,你的口音已經出賣了你,不是北方人。”
“好吧,算你厲害。”
江悅可沒心情繼續聊下去。眼看就要下雨了,好不容易上一次山,能多刨一點是一點,這樣也值得去鎮上賣一次。
江悅像打了雞血,刨完一處又去到另一處,眼看著袋子裡的有了裝東西的膨脹感,心裡很是暢快。可是,不大一會兒,手上就磨得生疼,看來還是平時幹活太少了,下次再來可得戴上口套,不然這雙手更粗糙了。
男人眼看著好不容易在這荒山野嶺遇到個人,想說說話,打發打發時間,可這個女人的心思全在找藥上,不理不睬的,待著索然無味,索性打了一聲招呼,自顧自下山去了。
天不遂人願,稀稀拉拉的雨滴,大顆大顆地落了下來,砸在了樹梢上,葉子上,江悅的身上。江悅抬頭看了看陰得黑沉沉的天,趕緊收拾東西,往回走。
走了好一會兒,她才發現走錯了路。
來的時候,只顧得低頭認藥材了,腳下有幾條橫七豎八的小路,江悅搞不清楚自已是從哪一條路來的。她只好硬著頭皮,選擇一條看起來很像的路,繼續往前走去,希望下大雨之前,能趕回去。
霍思霆感覺到雨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砸下來,才承認自已做錯了,就不該盲目的來找江悅,對這地方不熟悉,萬一自已也走丟了怎麼辦?
只是這時候回去,已經來不及了,不如找個地方避雨吧。
上山後,柳燕子的高跟鞋,已經沒法走路了,索性脫下了鞋子,跟在霍思霆的腳印後,一拐一瘸地堅持著。雨越下越大,就跟倒下來似的,好久沒有下這麼大的雨了,這回終於緩解了暑氣,頓時涼快了不少。
霍思霆和柳燕子渾身溼漉漉的,站在一棵大樹下避雨。“也不知道江悅怎麼樣了?有沒有回去。”
“海灣哥哥,好冷啊。”本來穿得就少,被大雨這麼一淋,再加上山裡偶爾吹來的涼風,柳燕子抱緊了肩膀,嘴唇直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