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靈帶單千語和凌宇回到魔宮。她和魔王是相生相伴的,但因為她本身就是亡靈,所以主人死的時候她沒有進入輪迴轉生,而是繼續以亡靈的身份尋找主人的轉世。她一直都知道單千語是魔王轉世。
“糟糕,你的本命契約獸比我還強些。”凌宇半開玩笑說。
單千語笑他幼稚:“我愛你。”
“那我比她強千萬倍!”凌宇高興壞了,興奮過頭撕扯到傷口,疼得咿哇亂叫。
凌宇始終修的是仙門,又被仙器刑罰所傷,魔醫是治不好他的。等他自然修復可能得耗上幾千年,而且這幾千年裡他不能使用法力,無異於凡人。這樣他在魔界生活非常有困難,不能呼吸、被魔力侵蝕、失智等等。單千語和亡靈商量有沒有別的治療手段,亡靈最大的實力不是戰鬥力,而是博聞強識無一不曉,是一個強大的知識儲備庫。
她告訴單千語在極地有一種變態植物叫做半生花,它的變態在於“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整個極地只有一株,它的狀態不死不活,不能被採摘也不能被銷燬。它可以使任何族類起死回生修復重創,哪怕已經到輪迴也可元神歸位。使用方法非常單純不做作,不能製藥不能吃,要給半生花講一個故事,如果這個故事能夠打動它,它會釋放回生素,使病者安然無恙;若是聽了個爛俗的故事,半生花就會把講故事的吞沒,讓病者去死。它的回生素的由來便是來自吸食那些爛故事者的生機。
亡靈曾經為救魔王查到了這個鮮為人知的方法,但沒有哪個種族掌握極地的具體位置,她也不得而知。
“好!”單千語決定去找。
凌宇想勸她:“太危險了,畢竟半生花只是傳說,我在仙界聞所未聞。我不能使用仙力,可以在人間暫住……”
“你別天真了,”亡靈說,“讕清那狗東西釋出最高階別通緝令,天上地下只要能捉住或誅殺主人和你的,皆封仙界神君!神君!仙界才六位!是多麼大手筆!各界高手全都蠢蠢欲動,魔界是最安全的地方,離開就是死!主人是魔王,呆在魔界才能受到滋養,不能跟你到凡間去養傷。”
“你們都別說了。我意已決,現在就帶凌宇出發找極地。亡靈,給我看好魔界,這裡是暗物質的天堂,仙界來的也必須在這夾緊尾巴扮魔,不敢造次。仙魔大戰他們也只敢把戰場放在人間,就是一群充滿嫉妒心的膽小鬼罷了!等我回來!”
簡單的交付之後,單千語洗劫了魔王的私庫,改裝了一輛海陸空三用的飛潛坦克,載著凌宇上路了。
單千語一邊開著車一邊開著玩笑:“你說我們像不像在拍什麼《公路愛情》之類的?”
“呵呵呵,我只想起上次追流星的場景,多好玩,現在卻覺得太好笑,開飛船追彗星,虧你能想出來!”
“我們這段愛情就像西天取經,九九八十一難,難於蜀道難啊!”
“但值得。”凌宇握住單千語的手。
“哎,我替女主遭了這許多罪,她反而怪我偷走了她的命運,真是冤啊!”
凌宇笑嘻嘻著:“你得到了她永生永世得不到的爸爸,偷著樂吧。”
“你遇見我之前的每個輪迴都跟她在一起了?”
他嘆了口氣:“好像是吧,我也記不得,只知道自已經歷了很多不同的人生,但好像又都一樣,沒什麼心情起伏,也沒什麼波瀾。每一世我都記不住。直到遇見你,我的人生開始不一樣了。”
“遇見了你,我的人生也發生了改變,我不想早死了。你以前對我說的話也影響了我,你給了我活下去的意義。”
“再多說一點,我喜歡聽你說情話。”
“你不要臉——”單千語笑罵。
“我看你沒有臉,就把臉撕下來給你了——”
“誰要你的臭臉,貼上變自戀狂。”
“哦,你不要是因為你原本就是自戀狂!”
……一路上你一言我一語地拌嘴,從天亮到天黑。
單千語把坦克停下,在森林裡獵了一頭野豬和一隻麂子,用魔力烤熟,澆上從人間得來的孜然五香粉。她覺得受傷的凌宇需要進食補充機能。凌宇三下五除二就吃得骨頭也不剩,單千語的眼睛瞪得月亮那麼大:“你屬饕餮的啊?”
“香!”
單千語沒辦法,只好讓他去休息。她把坦克車又改裝成重型帳篷,和凌宇一起躺在裡面。
可凌宇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千語,如果我們找不到半生花……”
“那就當度蜜月了。”
“千語,今生你願意嫁給我嗎?”
“願意啊。”
“你是魔王,我是仙尊的本命契約獸。這個組合太奇怪了。如果你沒有本命契約該多好,這樣我和玄覺解約,我們就能契約,同生共死永不分離!”
“因為本來編劇也沒想過我們會成一對啊。”
“哈哈,有理!千語,我覺得好幸福,每一世有你的日子都好幸福。”
翌日坦克車繼續開著,按照單千語和凌宇已知的地圖(他們用了兩百年探索),他們從邊緣開,地界越探越廣,但仍未找到目的地。這個世界遠比他們想象得更龐大。
在路途中他們見到了極光明的地方,連陰影也不存在;也見到了極冰冷的地方,連仙器都凍住了,坦克無法前進,單千語還好點,可以御力抵抗,但凌宇已經遍佈冰碴子幾乎要變成冷凍人了,單千語急忙拼了老命帶他離開;還見到了神奇種族的地方——他們叫做流族,不以固體的形式存在,而是可以流動的,也沒有固定形態或固定顏色,所以他們站著也是躺著,坐著也是躺著,走著也是躺著。神奇的是他們可以疊加融合,如果他們一個流子累了,就會和另一個流子融為一體,然後共同前進也可以一群流子融合成一個。
單千語和凌宇嘖嘖稱歎: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在劇情之外還有這麼多有趣的東西,不知道是隱藏彩蛋還是高階生物的其它發揮。
“千語,如果找到永生花,你要說什麼故事?”
“就說我們倆的故事吧。”
“跟一朵食人花講故事好傻啊。”
“起碼不比你傻。”
“我怎麼傻?”
“不傻你會每次都愛上大反派嗎?如果你愛的是女主也不至於有那麼多波折,最多也就是女主受點罪。”
凌宇忍不住告訴她:“傻瓜,這一世的男主角是玄覺。”
“什麼?所以我收到的訊息沒有錯,只是你們互換了身份?”
“嗯,輪迴之前他問我一直當男主膩不膩,能不能換他試試。我說行。”
“還好還好,我喜歡的是你,不是你男主的頭銜,不然你可走寶了。”
“沒關係,我喜歡的是你,你也跑不掉!”
兩個說說鬧鬧的又行了一路,這時他們沒有坦克車,只能靠步行。遠遠的單千語指著天邊又指著凌宇隨口說:“落霞蒼狗,極地入口。”
凌宇要來打她:“你說我是狗?”
“我剛認識你的時候真以為你是狗!因為你出現之前我在那裡見到了一個很像狗的石雕,和你一模一樣!誒,就是前面這個雕塑!咦,那這就是我們初次見面的地方!”
凌宇疑惑地看了一眼,果如單千語所言!其實這是凌宇出生之後還帶有記憶的地方,所以他在這裡設了道府,第二次來的時候就碰見堂而皇之入侵他領地的單千語。至於他為什麼對這裡有記憶,他完全不記得了。
單千語見他發愣,一手指著石雕的眼睛說:“看到沒,是不是跟你一模一樣,我還以為你是石狗成精了呢!就像孫石猴!”
誰知石雕的眼睛突然轉動起來,石雕移開,眼前的景緻煥然一新,從冰天雪地變成熱帶雨林。單千語和凌宇相互扶持著前行,裡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各種知道的和不知道的植物,有絳珠草、貔麟樹、狸桃……還有好些奇形怪狀的東西他們沒見過。
無錯書吧中間還布有很多食人藤,但都被單千語的魔氣驅散了。單千語和凌宇對視一眼,看來她胡編亂造猜中了,這裡就是他們苦尋多年的極地!
半生花很難找,它生長在土裡,是透明的,唯一的辨別方法就是它散發出一種微弱的生機氣。所以單千語她們必須聚精會神地毯式搜尋。
找完了一遍沒找到,他們又開始搜第二遍、第三遍……直到第八十遍——
“這裡!”單千語發出呼叫,凌宇趕了過來,細細一嗅,還真有。
“半生花,我想你治好他身上的傷……”就在此刻,單千語心中傳來一陣急呼,對方是亡靈,本命契約無論相隔多遠都可以直接交流。亡靈說,仙界蓄謀已久,大肆進攻魔界,魔界高手在仙魔大戰中折損嚴重,這兩千多年還不足夠重新培養那麼多,目前只有一員大將——恆尊期的長老院參贊,名叫洞陰——在率軍抵擋。但恐怕魔界很快會被讕清天尊攻破。
她簡單轉述給凌宇,凌宇讓她立刻回魔界,她卻想先講完故事,等凌宇吸收完回生素再一起回去。然而事態緊急,凌宇用盡所有力氣將他們倆傳送到了魔界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