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旭昇同時運這四把長劍也難敵地面八方的靈力,那人的靈力貌如流雲,卻十分狠厲,楊旭昇運劍不及,生生中了一擊,頓時一口鮮血吐了出來,他撩開衣領,白皙面板上竟然是一道醒目烏青。
“什麼鬼,這人的靈力有毒???”楊旭昇感覺這靈力似要滲入他的血脈,見此,他只好運轉體內靈力與其相抵。
楊旭昇無奈看向四周濃得化不開的“雲霧”“……他靈力是用不完的嗎,就是我小師叔傅天師也不敢這麼用。”
楊旭昇吐了口鮮血,他看著地上那一大淌血,莫名有些心痛,“這純陽之血就這麼浪費了。”這般想著,他一劍捅向自已的胸口,血液順著劍身一滴一滴落在地上,他以鮮血畫陣,口中一遍遍念著純陽劍法中的口訣,眼見四劍難敵朝楊旭昇飛來的靈力,忽的,少年腳下的血陣變成了金色,四劍又瞬間聚為一劍,楊旭昇握劍一斬,直接把墨龍斬成了兩半。
“……這空山宗老子再也不來了。”楊旭昇這樣想,他嚥了口鮮血,抬手封住自已穴位強行穩住了腳步。
冷行愣了瞬,拍了幾下掌道:“天師山竟有楊少俠這等人物,我冷某心服口服。”說著冷行轉過頭看向圍觀的眾人,“你們平時幹什麼吃的,我見了都替你們蒙羞,你們耍的那叫是劍?還不快滾回去練劍?”
羅途見冷清第一個走便跟了上去叫住了那人,“師兄,你知不知道我們師尊是什麼來頭,這子虛劍的招數出自哪本劍譜?”
冷清道:“這我怎麼知道?我只知曉是自龍族滅族之後子虛劍才在江湖上嶄露頭角的。”
蕭蓁見此立馬湊了過來,“羅途哥哥,走這麼急幹嘛,也不知道等等我嗎?”
“怎會,我怎敢忘了蕭大小姐,快你那小婢女在找你呢快別讓人家著急了。”
羅途心裡苦笑:祖宗我問正事呢。
“哦~你們在說冷宗師啊,他救過我父親一命,是我父親特請他上山的,說來也是奇怪,冷宗師長得俊雅,氣度不凡,竟然遲遲不有婚配。”蕭蓁思了一陣道:“莫不是冷宗師不喜歡女子,喜歡男子?”
冷清沒忍住笑了聲,“蕭小姐說得有道理,說不準……”
羅途莫民覺得氣壓有些不對,向後望了眼卻見冷行就在他們身後,他打了個寒顫,抬肘抵了下冷清。
冷清也是一怔,飛速逃離了現場。
冷行直接朝冷清跑的方向追去,“冷清,你怎麼不繼續說了,誰喜歡男子你自已最清楚。”
見此,蕭蓁捂嘴道:“哥,怎麼辦,我好像惹禍了。”
羅途琢磨著冷行的話,似乎沒聽見蕭蓁的話。
蕭蓁白了羅途一眼,“好吧,我的話你就不聽,你師兄的話倒是一句不落。”
楊旭昇見人都走散了,直接倒在了地上,他拈出個傳音符道:“小張啊我快不行了,快來抬一下你師兄。”
夜裡,羅途見冷清一人在弟子閣的過道里掃著落葉便也拿了個掃帚湊了過去。
“師兄,明日還有早課,不如我和你一起掃。”
冷清道不領情道:“一邊去,別來礙手礙腳。”
羅途怒火心起,倆手按住冷清的肩,“有你這樣的師兄嗎?和蕭蓁都能好好說話為什麼和我就不能。”
冷清面色不變,他看著羅途手上戴的玉鐲子,道:“你這鐲子是你母親給的?”
羅途不明所以道:“是,這有什麼問題嗎?”
“你不是讓我好好說話嗎。”冷”清道:“那我說請羅公子離開可行。”
羅途更是不明所以,自滿門被滅之後,他流浪江湖多年,什麼臉色他沒見過,可不知為什麼,他此時此刻竟然覺得委屈。
他以為自已本該是心如死水,一石下去也激不起波瀾,而冷清貌似很能很輕易的牽動他的情緒。
真是個怪人,他這樣想,也沒看冷清,轉身就走。
夜裡,空山宗靜得出奇,羅途夜闖藏書閣早不是一日兩日,他只是奇怪,傳說中空山宗的藏書閣的機關很是複雜,而他竟然沒有太費周章便闖了進來。
他知道,他是冷行帶上山的人,背後又有蕭家護著,空山宗就是發現了也不敢拿他怎麼樣。
“是有人助我嗎,不過這人又是誰?”
藏書閣的劍譜雖屬上佳,可他幼時受過龍族大將軍的親傳,這些劍譜於他並沒有什麼用。
只是,這空山宗的傳說卻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原來,這空山宗有位空山道人,門下有四位徒弟,其中一位便是催屍人紀瀾。
“自已的弟子才8歲就把弟子丟在死人堆裡修練催屍術也是夠狠心的。”羅途嘖嘖感嘆,“我聽人提起紀瀾曾是我父親的部下,在把傳說中的血珠交給我父親之後便沒了蹤跡。”羅途這樣想著,手裡翻書的動作也是不停,忽的,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這空山道人還有位弟子的記錄怎麼不見了?
羅途也沒辦法多想,他索性合上了書。“當年龍族與麟族的那場大戰中血珠算是起了很大作用,只是亂戰之中那玩意似乎沒了下落。”
“想來麟族派弟子尋找的東西大概就是所謂的血珠。”
“這催屍術是紀瀾的絕學,可這血珠卻是人人都能用。”
眼見天色已晚,羅途蒙上了面紗,他單手一撐翻下閣樓。
自見了天師劍後,於羅途而言更想了解的是天師山,傳聞中,天師山上那位傅天師,可謂是當年修為第二。而如今天師劍問世,最能攪動當今局勢的也只有天師山。
可惜啊,天師山不與這麟族爭鬥,而天師山上哪位傅天師不下山。
其實當年那一戰,麟族的四將軍是最讓人意想不到的,所謂四將軍,其實是四個靈傀。那時,操作靈傀的靈珠被人偷走,獨掌傀術的陸家被人滅了滿門,想來,這滅門之人必定就是麟族人。
羅途換上了弟子衣束,飛速登了弟子閣。
冷清見羅途歸了寢室,蹙著眉打量著他,“這麼晚才回來,去哪裡鬼混了?”
羅途立刻道,“蕭蓁讓我送她回家了。”
冷清看了他幾眼,也沒再說什麼。
羅途笑道,“怎麼了,師兄是在關心我。”
“隨你怎麼想。”
冷清心裡白了他一眼:要不是冷行讓我注意你的動向我會這麼自找沒趣?
羅途見冷清看著手中劍譜,不再搭理自已,心裡又不由得想起冷行的話。
“那師兄可是有過心怡之人?”
冷清愣了瞬,立刻道:“沒有。”那人話語中似乎帶有怒氣,而一向無甚表情的臉上竟然泛起了薄紅。
羅途覺得冷清這副模樣有些好笑,心想:有便是有,這副欲蓋彌彰騙小孩都騙不到。可轉念想到冷清或許真的有過喜歡的人他心裡竟然莫名的泛起失落。
冷清見羅途笑著看著自已,冷聲道:“臭小鬼,以後再敢在我面前提這個就把你扔下去。”
羅途收了笑容,“哪有你這麼當師兄的,動不動就威脅師弟。”
冷清冷哼了聲:“誰讓你提他的,你不提他我還能勉強當你是我師弟。”
羅途徹底無言以對:這人喜怒無常也就罷了,父母不能提,親人不能提,現在就連心悅之人也不能提。
冷清輕車熟路走到冷行的府邸,他推開了大門,走過一間平平無奇的庭院,他見聽見冷行同一個女子起來爭執爭執,心知:真是麻煩,冷萋那活閻王來了。
冷萋,冷行的養女,風雨樓一等一的高手。
他想著冷行和他定好了時間,雖是有了變故可他卻不敢有所逾期,於是推開了門。
可這一推了門,一隻天青色的茶杯朝他飛了過來,冷清來不及避開,被這茶杯砸中了額角,頓時鮮血湧了出來。
“……”
冷萋見自已砸了人便收斂些,她瞪了冷行一眼,轉身就走。
她一把闔上了門,道:再跟我提這事我就把這給燒了,老孃不會嫁給一個臉都沒見過的人,更不會去做誰的妾。
冷清任由額角的傷口流血,道:“樓主,叫我有什麼事嗎?”
世人皆知冷行是空山宗修為最高的大宗師,而無人知曉的是,他便是江湖第一組織——風雨樓的樓主。
9年前他入了風雨樓,9年時間就當上了樓主之位,於風雨樓而言,這麼快的升遷速度前所未有。
“奧,來的挺是時候嘛。”冷行颳了下茶沫,坐下來道,“阿清,去雨花樓給我買幾盒檀香。”說著,他示意冷清走過來,把一塊玉佩掛在冷清的腰側。
冷行笑了聲道:“少俠腰真細。”
冷清一陣惡寒,也不看冷行一眼,迅速轉身走了。
到了弟子閣,冷清草草處理了傷口,他正打算出發,卻撞上了回來的羅途。
“師兄你這怎麼了。”說著羅途用扇子指了指自已的額角。
“別管,別問,不關你事。”
羅途見冷清臉色不好,跟上去道:“師兄要去哪裡?不如帶上師弟我一同前往。”
冷清看了他幾眼,突然想起冷行似乎囑託過自已多帶羅途多去見見世面。
他道:“隨你。”
這有出羅途的預料,他沒說什麼,生怕冷清改變了主意。
羅途早不是第一次逛街市,可是同冷清一起還是第一次。
“哇,師兄你也喜歡下山逛集市啊。”
“不喜歡。”
“師兄,那有個賣糖葫蘆的,你要不要吃糖葫蘆?”
“……不要。”
“師兄那花燈呢,你要不要買一個?我看那家糕點店開得也不錯,要不我們去湊夠熱鬧?”
冷清手指的骨節握得發白,他道,“什麼都不需要,給我消停一點。”
羅途故作委屈道,“看來我家師兄不喜歡這些凡塵之物。”
冷清道:“……”他有些出神,那時他嘴饞,有個人日日存著銀子給他買甜點。
話說,他消失了多久了?
斯,好像,三年了。
當年,冷清失手殺了方家那紈絝少爺,那人帶他逃出方家,追兵在即,那人為他引開追兵,卻了無音訊。
華燈初上,羅冷二人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在一座熱鬧的高樓前停下了腳步,從樓底往上望,竟然一眼看不見樓頂。
門口的顧客進出不絕,或衣著華貴,或著修真服飾。
門前的貌美女子看見了冷清腰間的玉佩,笑著道。
“客官來這是要買什麼?一樓是上等的絲綢,二樓是刺繡……”
冷清淡淡道:“買檀香。”
女子笑得明媚,“請上13樓。”
一入雨花樓羅途便被一群女子給圍住了,“好俊俏的少年郎,來這裡買什麼東西啊,要不要姐姐給你推薦推薦。”
羅途看向冷清那邊,生硬笑道:“不必了,我陪我師兄買檀香。”說著羅途道了聲接過立刻跟上了冷清。
冷清走過了層層閣樓,終於在13樓停下了腳步,他回頭見羅途不在,便也懶得理會,他將腰間的玉佩亮給櫃檯的女子,那女子不動聲色的從抽屜裡拿出一盒檀香遞給了冷清。
那女子見冷清,捏了把冷清的臉,笑道,“這臉怎麼還花了,樓主近日可還好。”
冷清不想提及冷行,道:“他自是再好不過。”
那女子道:“許久不見,阿清又長高了呢,話說和你一同來的哪位是?”
冷清道:“羅途,幾年前樓主撿來空山宗的那位。”
那女子望了眼樓下的長廊,她虛指著樓下人群中高挑勁瘦少年,似自言自語道:“快說,你是不是對我們家阿清有點意思?”
冷清被空氣嗆了下,“對我?”說著他又笑了聲,“除非他和自已過不去。”?
返山途中羅途很難控制自已不去看冷清的臉,“師兄你那傷真不要處理一下,現在不管,日後留疤了倒是麻煩。”
見冷清並沒有放慢步子,羅途一把扯過冷清將一瓶傷藥塞到他手裡。
“不管,特意給你買的,不可以不用。”
冷清愣了瞬,他一直覺得羅途同其他少年不一樣,那人面上的表情真真假假他看不真切,只是此刻羅途看著自已,月光之下少年的表情有些稚氣青澀。
冷清也覺得有趣,他哼笑了聲道,“羅公子的東西,我怎麼受用得起。”
羅途知道這人對他講話向來有些陰陽怪氣,剛開始他是極不適應的,而這聽習慣了竟然覺得別有意思。
想來,羅途覺得自已有病,他想了想道:“師兄同師尊是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冷清一時間倒是真不知道怎麼回答。那人是風雨樓樓主,而他是他的下屬。
“他救過我一命,帶我上空山宗,我自幼被父母所棄,他讓我冠了他的姓。”冷清說話的語氣不起一絲波瀾。
說來,三年來他對那人的愧疚似乎日漸強烈,是他連累他被方家人追殺,而最後又是那人落得個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下場。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入了風雨樓後,他獨自在懸崖之下尋了他七日也沒尋到人。
冷清打量了幾眼羅途,他是實在看不出這少年身上除了長得好看之外有什麼過人之處,而一向鐵石心腸的冷行為什麼會這麼關注這個少年。
“對了,你說你在上空山宗前只是一個流浪街頭的小乞丐?”冷清道。
羅途裝作不明所以道:“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冷清白了他一眼,一副你猜我信不信的樣子。“那你在這之前可認識冷行。”
羅途道:“師兄太抬舉我了,我什麼角色,怎麼會認識大宗師”
冷清知道這人有意瞞他便懶得多問,他道,“對了,再過幾個月清風山的結界就要開了,不必說冷行必定會選你進去,若是不抓緊時間修行,怪罪下了的必是我這個做師兄的,所以你懂我意思吧。”
羅途笑了笑,“師兄這個大可放心,我是絕對不會連累師兄的。”
冷清道:“最好是。”
月黑風高,天邊飄著細雨,少女窈窕纖細,迅速穿梭於密林之間,他戴著斗篷,青竹斗笠上覆著一層黑紗,少女低頭看著手中的羅盤,在一座高樓下停住了腳步。
少女笑得明媚,“催屍人,我找到你了。”
遠處,一白衣男子單腿架著坐在高大的大樹枝上,他單手撐著臉好整以暇。
無錯書吧“女娃娃,你是不怕死嗎,什麼地方都敢闖。”
少女歪頭笑道:“是嗎,你城中的血陣都被我破了,看來傳說中的催屍人,不過如此。”
催屍人紀瀾一躍下了樹梢,他打量著少女道:“魔族女子?來我這什麼目的?說出來便勉強留你個全屍。”
少女看了眼紀瀾,笑道,“你們江湖上不是有一句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美人可要好好疼我。”
紀瀾哽了下,他一閃近了少女不遠處,一掌擊向了少女面門。
少女彎腰躲開了一擊,瞬間到了紀瀾身後,紀瀾面不改色,他搖了搖腰間的銅鈴。
少女腿下一隻屍手破土而出,魔女料到了催屍人的招式,她事先有所準備才不至於被抓住了腳。
紀瀾搖著手中銅鈴,幾十只腐屍向少女圍了過來,“女娃娃,殺你都不需要我親自動手,你受誰指使?”
魔女取下腰間兩把彎刀,她一腳踹向身前的腐屍,縱身一跳,反手割下了腐屍的頭顱。那腐屍沒了頭,卻仍舊不影響它的行動,朝少女撲了過來,魔女唸了個咒,她腳下的地面瞬間生出了大片藤蔓纏住了周遭腐屍。
紀瀾似乎是看膩了,他面露倦色,正準備搖手中的鈴鐺竟然發現身體中的靈力竟然不為自已所控制了。
他瞳孔微縮,看向面前魔女,“女娃娃,你使的什麼妖法。”
魔女笑道:“不是女娃娃,是巫雨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