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溪的大腦一片空白,待反應過來平日裡如端方君子般自持的沈澈正在親吻自已時,卻不準備反抗。
她清楚他們之間彼此喜歡,可他卻無論如何都不捅破這層窗戶紙,彷彿待在自已身邊便已心滿意足。
沈澈在她唇瓣上輾轉廝磨,吻得溫柔、剋制,害怕太過粗魯會嚇壞了她。
她是他心目中的神女,五年前施粥相助那一日,僅一眼他便將她的模樣深深的刻在腦海中。
她溫柔、善良,胸懷天下,擁有這世間一切最最美好的品質。
若非今日情況緊急,他仍是不敢輕易褻瀆她。
半刻鐘後,沈澈終於捨得放過她。
他鬆開了她的唇瓣,低聲道:“今日對娮兒失禮了。”
“你還知道你失禮啊?”元溪抬眼看向他,竟發現他的臉一直紅到了耳根。
對她做了如此大膽之事,竟還會害羞?
有意思。
沈澈有些不知所措,正欲開口道歉,卻被身前的她勾住了脖子。
柔軟的唇瓣再度貼合,這一次是她主動的。
沈澈的腦子裡如有焰火炸響,心也不受控制的怦怦直跳。
元溪意識到他的緊張,刻意將手輕觸上他的胸膛左側,呢喃道:“明澄的心跳的好快。”
她不怎麼喚他的小字,如今乍一入耳,沈澈的心跳得更快了。
他徹底拋下心中時刻謹記的什麼“發乎情止乎禮”。
一手攬過她的腰,讓她離自已更近些,一手捧著她細嫩的臉頰。
此刻,兩人的心思在熱烈的親吻中展露無餘,周圍的一切都彷彿凝固了。
良久,元溪輕輕推開沈澈,微微喘著氣,臉上泛著紅暈,眼眸中閃爍著明顯的笑意。
“明澄……\"元溪輕聲喚著他,語氣中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你可是真心喜歡我?”
沈澈聽了,連忙點頭,“自然,我對娮兒的心意,天地可鑑。”
元溪嘴角微揚,“那好,我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做了。”
她從大殿出來時心中一團亂麻,看到他時方才清楚,自已之所以如此煩悶,是因為舍不下對他的情意。
否則身為長公主得天下供養,和不和親的不是她該過多考慮的問題,認命就好。
似是怕他擔心,元溪又接著道:“本公主的親事得自已定,明澄就乖乖等著皇上下旨吧!”
他這樣自持的人都壯著膽子承認對她的情意了,她也得做些什麼才是。
她頭一次想要不顧一切的去討一份旨意。
儘管有可能讓皇兄難辦,或是惹惱那位大郢太子,但不試一試怎麼知道呢?
若不順利,到時她再想想別的辦法,反正沈澈這駙馬她是要定了的。
“可是……”沈澈原打算自已去求皇上和太后。
“可是什麼可是?我先回去,你待在這兒喘勻了氣再走,別叫人以為我輕薄了你。”元溪故作輕鬆的道。
說罷她便快步往華音殿趕。
她心裡緊張得要命,也不知殿中是何情況,應該還來得及吧?
徒留沈澈待在原地平復心跳。
元溪回了殿內,太后瞥了她一眼,疑惑道:“不是說出去換衣裳?”
“這不是重點,母后,兒臣不嫁大郢太子,兒臣要娶沈澈!”元溪激動道。
意識到嘴瓢了,她又趕忙糾正過來,“不對不對,是兒臣要沈澈做駙馬。”
太后聞聽此言甚是歡喜,天知道她有多操心這女兒的婚事。
娮兒好不容易同意跟那探花郎相處,這都快三個月過去了,兩個孩子除了日日相見,沒有絲毫進展。
如今聽到元溪主動說出這樣的話,心中自然十分高興。
“好好好,母后這就同你皇兄知會一聲,就說你已有心儀的駙馬人選,如此便能駁了那大郢太子的和親提議。”太后立馬有了主意。
皇帝是清楚皇妹與沈澈的事的,還曾私下裡找過沈澈,瞭解過此人對娮兒的心意和為人。
這會子從太后口中知曉了娮兒的想法,他亦認可這門親事。
方才宮外有訊息遞上,各方助力皆已準備就緒,現下也不愁會惹惱那位太子了。
皇帝隨即叫停了殿中的舞樂,環顧四周,將目光落在朝臣們所處的那片區域上,“翰林院沈澈如今身在何處?”
聲音洪亮,響徹大殿。
沈澈剛一進殿,還未入座就被點了名。
“回陛下,微臣在此。”他大踏步走至殿中,深吸一口氣,平復著情緒。
與娮兒的感情突然有了如此大的進展,他感覺自已彷彿置身於夢境之中,整個人都有些暈乎乎的。
“朕的皇妹選了你做駙馬,沈愛卿可有異議?”皇帝開門見山,直接發問。
沈澈一臉誠懇地回答道:“微臣不敢,沈某對長公主傾慕已久,能夠得到長公主的青睞,實乃微臣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
他並沒有撒謊,不僅他自已是這樣想的,就連念兒成婚前後那段日子裡,在他府上小住的父母雙親,得知他每日都能與長公主見面時,也都是這樣認為的。
母親常常唸叨著,長公主出身高貴,乃是金枝玉葉之軀,他若不是用功唸書,又怎麼能夠配得上人家呢?
“好!今日有明月為證,朕來做這個媒人,你二人心意相通,可擇良辰吉日完婚,長公主府朕會盡快著人修繕一番。”皇帝微笑著說道。
沈澈驚喜萬分,連連磕頭,“微臣多謝陛下隆恩!”
她說的是真的!
方才在外頭她讓自已等著皇上下旨,這才多久他便等來了。
殿內這一連串的操作著實把姜念看呆了。
這慢熱的兩人怎麼突然之間就好上了?還如此速度的求來了賜婚聖旨。
這背後的故事肯定不簡單,指定是有大瓜的。
大郢使團席位上,眾人的內心亦是不平靜,尤其是領頭的那位太子。
耶斯莫眼底一片憤憤,臉上氣得扭曲。
他才提出聯姻沒多久,轉眼間,北宸皇帝竟然就在宮宴上當眾賜婚他人。
難道他就這樣被無視了嗎?!
這不僅僅是他個人顏面掃地,更關係到整個大郢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