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去他身邊總是用跑的,一點兒也不願將思念藏著掖著。
溫香軟玉抱了滿懷,幾日不見她,元卿的視線一刻也不願從她身上挪開。
“念念總是這般撲向我,倒顯得我不夠熱情了。”
“你不喜歡啊?那我以後便不撲了。”
“喜歡,念念做什麼我都覺得可愛,我都喜歡。”
元卿可不希望她改變習慣,還得多撲些才好。
這邊二人在馬車的掩護下互述情思,那邊的晏回也不閒著。
他跟晏行那個冷面冷心的男人實在是沒話說。
“我說這位燕離小哥,你可真是好運道,一來便謀得這樣一份好差事。往後若是做了姜姑娘身邊的紅人,可得多想著哥哥我。”
晏回是個自來熟,他才不管這是不是第二次見燕離,一把攬過他的肩頭。
燕離毫不客氣,只一下就無情地輕鬆掙脫,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點了他一個穴位。
“這位大哥,我慣來不喜與人稱兄道弟。另外,還請自重。”
晏回對自已人不設防,且他根本沒料到燕離會對自已下手。
此刻那條搭過人肩頭的胳膊麻到了極致,他暗自發誓,再也不敢去招惹他了。
一旁晏行不禁對這位新來的高看了幾分,跟自已一樣高冷,是個有意思的。
在馬車邊抱了約莫一刻鐘後,姜念終於意識到今日出門是去參加遊湖會的,催促道:
“走吧走吧,不能耽誤正事了,我還想出去玩玩呢。”
提到正事,二人都默契的想到了上回廊下的那個吻。
但現在不是“舊事重提”的時候。
府門前磨蹭了這麼一會兒,總算是出發了。
馬車軲轆在石板路上規矩轉動,姜念如願以償的貼上了她心心念唸的臂膀。
雖方才還摟抱著,卻怎麼也不嫌多。
她就是個愛貼貼的狗皮膏藥。
想起近日京城中的言論,姜念不禁心生感激,尋思著應該向他道個謝:
“我都聽聞了,如今大街小巷都傳頌著本小姐‘美救英雄’的佳話呢。”
“聽說那說書人可會潤色了,把故事講得有鼻子有眼的。還得多謝你,讓我獲此美譽。”
原主從前追求宜王的那些事,可謂是人盡皆知。都怪趙迎興那個大嘴巴,常常將其當作京城權貴們茶餘飯後的談資。不過這也不能怪別人議論,畢竟是原主自已的所作所為。
其實姜念挺心疼原主的,一個小姑娘沒受過這方面的教育,看多了言情話本長個戀愛腦很正常,只是太缺愛了。
放在現代頂多是個勇敢追愛的滑稽小丑,只不過古代輿論環境太嚴苛,才會招人嫌。
雖是她到來之前的劇情,可她還得頂著這個身份繼續在這裡生活下去。好在現如今風向變了,不僅無人敢詆譭元卿,連她也一塊翻了身。
“不是我做的,是皇帝,念念要謝便尋個機會去謝謝他吧。”
他不願搶人功勞,想不到父皇竟連念念的那份口碑也一塊想法子逆轉了。正好父皇之前說想見她,自已還沒跟她提過。
元卿並未事先說好要來接她,因此侯府一早也準備了馬車。
此刻那馬車內僅有姜榕主僕二人,對姜念與宣王同乘一輛馬車頗為鄙夷,卻又不敢當面直言,只能一路上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
知意被有眼力見的晏回揪去了車伕身旁,美其名曰要給二位主子製造相處的機會。
此刻王府馬車裡只餘姜念二人,聊完了近日京中言論,暫時沒找到其他話題,一時間相顧無言,氣氛格外曖昧。
元卿伸手攬過她的肩,將她嬌柔的身軀摟在自已臂彎裡。
凝著這幾日只出現在自已腦海,許久未曾觸碰到的面龐,似是終於抵不住,輕吻上她的櫻唇。
姜念軟塌塌地窩在他的懷裡,過分乖巧,任由他不斷加深這個吻。
這一段路程比想象中短些,馬車也不解風情,不合時宜的停了下來。
二人都有些意猶未盡。
姜念似在順氣,嘴唇微張,清純中流露出絲絲嫵媚,令人不由得心生愛憐,他情不自禁地又低頭輕輕啄了幾下。
待心情平復,嘴唇傳來一陣刺痛,還有若有若無的血腥味,竟被他咬破了。
姜念氣惱地瞪著他,元卿也意識到自已有些過分了,緊緊摟住懷中的人兒,連聲道歉:
“對不起,幾日不見念念,今日的念念又乖又漂亮,都怪我一時情難自禁……”
本小姐哪天不漂亮?我看你就是色迷心竅!
姜念也就疼得氣這一會兒,她方才也沒拒絕,並不全怪他。
她抹了抹嘴,紅著臉下了馬車,元卿也緊跟著下來。
遊湖會設在南湖,此時岸邊已有不少官家小姐,三三兩兩湊在一塊。
微風拂面,帶著些許溼潤的水汽,讓人愜意無比。
眼前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岸邊停泊著好些華麗的畫舫。
看來是包場了,這宜王還挺闊氣的嘛!
等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眾人開始憑貼陸續登船,卻不見那位宜王現身。
元卿小心翼翼地扶著姜念上了一艘大船,兩人在船艙內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坐下。
“念念,你還在生我的氣嗎?”元卿輕聲問道。
姜念轉過頭,嗔怪地看著他,“我哪有那麼小氣!”
說著想起了今日請客那位還沒瞧見人,扯開話題道:
“這宜王說是請大家來遊湖,自已卻不見人,搞什麼名堂?”
“許是有事耽擱了吧。”
元卿說話時,眼神不經意間飄向船頭,只見趙迎興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已和姜念,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在原地急得直跺腳。
趙迎興本想上前將姜念請走,怎奈她一下馬車便一直跟在宣王身旁,半步也不肯離開,令他絲毫沒有近身的機會。
這兩人出門帶仨護衛,一個長得五大三粗,看著就不好招惹;另外兩個則面色冷峻,宛如常年居住在冰山頂上的人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他哪還有什麼法子去給那宜王請人啊?
元卿收回視線,勾了勾唇角,他知道元昱辦這場遊湖會為的是什麼,也早有了對策。
半刻鐘後,一艘稍顯空蕩的畫舫上,元昱按趙迎興安排好的等在船頭。
身後傳來輕緩的腳步聲,卻並未有人開口,唯有沉默在空氣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