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王爺您信我,這不打緊。”
趙迎興內心篤定,接著道:
“顏小姐可謂名門之後,家世顯赫,其背景更是遠勝那姜念,貴妃娘娘這可是為您著想啊。”
“您難道還想將正妃之位賜予那女人?要我說,姜念雖說出身侯府,但其生母早逝,在府中壓根不受寵。給她一個側妃的名分,讓她與顏小姐一同進門,便已足夠。”
“她之前如癩皮狗一般,對王爺死纏爛打,您將她娶進王府,也算是全了您重情重義的美名。”
元昱在感情方面是個蠢的,他竟覺得趙迎興這番分析很有道理。
“那本王該如何挽回她?既不會失了顏面,又能讓她如初時那般待本王。”
趙迎興呷了一口茶,沒想幾息便有了主意:
“王爺您可別自降身價,那女人只是暫時被外頭的野花野草迷了心智,並非對您歇了心思。”
“現下仍是春日裡,您何不辦一場遊湖會,如貴妃娘娘所言邀請京中貴女,到時您只需與姜念共乘一船單獨相處,她便能明白王爺的心意。”
“到那時,說不定都不需要貴妃或是您親自去皇上面前求賜婚,她自已便會去請自家父親求到御前。”
元昱覺得這個法子妙極,當即便吩咐隨從下去準備。
只要給各府都下帖子,不怕她不來。
想著自已只需略施小計,便能重獲姜唸的心,元昱忍不住站起身拍了拍趙迎興肩頭大加讚賞:
“此事若辦成了,便請你來我府上做謀士,今後成了婚,這如何安定後宅還得靠你。”
……
翌日,忠勇侯府,茉時院。
“小姐,宜王府下了帖子,說是過幾日辦了個遊湖會,咱們要去嗎?”
知意不喜歡宜王,以前幾次三番冷落小姐,根本不把這麼好的小姐當一回事。
姜念接過帖子,看了兩眼便扔到了一邊,“不過就是遊湖罷了,去便是了。”
知意有些急了,“小姐,那宜王之前對你那樣冷待,為何還要去呢?”
姜念輕笑一聲,“我自有分寸。”
上次圍場一遇,元卿說宜王恐怕對自已有了心思她還不太信,只當是玩笑話。
可自那日之後,她發現宜王總是在暗處悄摸盯著自已看,堂堂一個王爺,像那種偷窺的猥瑣男。
這種表面清高背地裡變態的男人,姜念著實被他噁心到了。
她當然知道元昱打的什麼算盤,不過是想要藉著遊湖會的機會接近她罷了。
她怎會給他這個機會?元卿同樣貴為王爺,更是宜王的皇兄。
待到那時,約上他一同前往,她就不信到了那兒,還會有人膽敢阻攔他。
大好春光,豈能白白辜負?
就權當宜王做東,邀請他們去約會了。她只需乖乖待在元卿身旁,元昱難道還能將她綁了去不成?
想到這,姜念覺得這遊湖會聽起來都順耳多了。
……
自春蒐回來,皇帝便著手控制京城有關宣王與姜大小姐的言論。
沒幾日一版全新的故事在京中傳播開來。
京城各大茶館的說書人猶如復讀機一般,日日迴圈講述,嘴巴都快禿嚕皮了。
茗集園一樓大堂,說書先生手持醒木,身著青衫布鞋,緩步上臺坐定。
“啪—— ——”一聲響,醒木拍下。
說書先生緩緩道來:
“話說那宣王曾遇不測,一日遭歹人暗算,身負重傷,命懸一線。偏巧侯府姜大小姐於京郊踏青,如天降神女,偶然間將其救下。”
“宣王大難不死,為報救命之恩,遂留在姜大小姐身邊,願做一名貼身侍衛,護其周全。”
“二人朝夕相處,情投意合,猶如比翼連枝,心心相印。姜大小姐不僅未嫌棄宣王出身低微,反而與之定下白首之盟,此生不渝。”
“誰曾想,宣王身份竟如此不凡,乃聖上遺落民間的皇子。如此這般,真乃天作之合,門當戶對,成就了一段曠世奇談,美事一樁。”
……
雖已是暮春,仍算不上炎熱。
之前又是陪元卿養傷又是春蒐,都沒能好好出來走一走。
姜念今日挑了一身菡萏色紗裙,她覺得古代衣服實在沒啥搭配可言,只能在顏色、材質和配飾上下功夫。
粉色的確嬌嫩,只需薄粉敷面,便顯得清純柔美。
取來一支白玉芙蓉簪斜插入鬢,麗質天成。
姜念從不喜歡過厚的妝容和繁複的配飾,只會掩蓋原本就足夠嬌豔的姿容。
她又不是要告訴別人她多有錢買得起多少脂粉和首飾,過多的堆疊只會讓自已像一棵聖誕樹。
“小姐,宣王殿下的馬車在府外等著了。可要叫上那位燕離侍衛一塊去?”
“帶上那姑娘吧,人家前幾日親自送來的,總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姜念隨口答道。
那不是個侍衛嗎?小姐為何說是姑娘?
知意不理解,那人雖長得清秀些,再怎麼著也不能笑話人家是個女子呀。
姜念看出她內心疑惑,解釋道:
“王爺先前便是貼身侍衛,他怎會再派一個男子來我身邊,若我是個喜新厭舊的,他該怎麼辦?”
她早已看破,元卿在這種事情上最是小心眼兒,之前姜榕送來的公子還有圍場上偶遇的宜王,哪一頓醋他都沒少吃。
這燕離分明就是個姑娘,只不過偽裝得好,不會讓人輕易察覺。
姜念有了懷疑便處處留心,總算讓她發現了破綻。燕離屋裡換洗的布條說是綁腿,實則是束胸。
她暗自對比過,綁腿和束胸的材質、長短都不相同,可把她機靈壞了。
燕離早已敏銳地發現小姐猜到了自已是女子,但她無所謂,王爺只說要女扮男裝好好保護小姐,可沒說不讓她露餡。
姜念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總之那是個姑娘,但咱們得裝作不知道。”
小姐並沒解釋太多,知意似懂非懂,只覺著這燕離的身份大概是個秘密,她今日聽了,往後得裝作不知情。
三人行至府門前,姜念一眼便注意到了立在馬車邊的那位翩翩公子。
這公子不是別人,正是她的親親男友!
幾日不見,姜念雖不至於茶飯不思,但心裡也著實有些空落落的,很是不習慣。
元卿許是剛搬入王府,事務繁忙,皇帝又常因宮裡的事召見他,忙得幾乎抽不開身。
而二人那日關係更進一步後,他生怕自已控制不住,夜裡也不敢再去探訪姜唸的閨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