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畔公寓·教員區
洛基把榨好的橙汁放到季傾晴餐盤面前,再坐到位置上開吃。
倆人都是不習慣人多一起用餐的型別,大部分的時間都是一人份制。如果是家庭式進餐方式,他們也都習慣在對方旁邊再加上一雙公筷。這與潔癖無關,純粹是個人習慣。
“你休假一段時間吧。”
季傾晴放下喝了一半的橙汁,洛基說了他今晚的第一句話。
“為什麼?”
“今天你為什麼改變了主意?”
洛基反問。
“程庭希找過我。他問我為什麼一定要訴諸武力。我想看看我和他,誰的主張更有說服力。”
洛基:“你還知道收斂。”
“如果天平側重一頭,會失衡。”
“明白就好。”
季傾晴:“我並不認為我的理念和措施有問題。”
“我沒有要批評你的意思。你接二連三的和世政帝聯毫不遮掩的對抗,對你來說不是好事。”
“你想說這會讓SKY鏽住運作,從而被拖垮。”
“溫克要去安撫一下老東西們。希望你給他一點空間。”
季傾晴沒接話。她想要表達的早已表達過了,不需要重複,她也不喜歡同樣的話說第二遍第三遍。
“這段時間,訓練、莫桑帕萊、冥界、世政帝聯連軸轉,你需要休息。”
見季傾晴還是不說話,洛基接著說。
“跟你這個年紀的人誰都沒有你這般忙碌。”
這句話洛基用了個委婉的詞。
“我明白了。”放下玻璃杯,看向洛基說,“冥界希望你們鄭重考慮。”
“嗯。”這是季傾晴好容易突破的一條封鎖線,洛基明白其中的重要性的。
等季傾晴快要出門了,洛基才想起自已還要叮囑一件事。“休假結束以後,你們有一個團體挑戰賽!”
季傾晴跟沒聽見似的,頭也不回的回公寓去了。
看著餐桌上的兩隻餐盤,洛基搖頭嘆息,任命的拿到廚房放進洗碗機裡洗。不是手洗時代了,習慣自已生活的洛基沒有讓人安置AI生活助手……。
進了客廳,往沙發上一坐,季傾晴整個人茫然了起來。她想不到還有什麼事可以做的。SKY的忙碌讓她覺得自已沒那麼彷徨、迷茫,甚至找得到方向。閒下來了反而缺失了那份獨有的充實感。
洛基給她放假,是怕她壓抑過分控制不住自已。她不拒絕,是知道自已的一個狀態的。
“您可以趁這一段時間回去一趟。”
“滾。”
走到玄關的櫃子前,拉開抽屜,季傾晴將裡面的煙、打火機拿了出來。
回到客廳,季傾晴點燃一支菸,將煙架在了菸灰缸上面,然後躺在了沙發上面。
“混賬!都是混賬!只會惦記著那點塞牙縫都不夠的紅利!爛臭蝦!”
一進門,溫克的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起來。罵的章秘書都以為溫克骨子裡那暴動的因子都要甦醒了。
“季傾晴人呢?!”
章秘書:“會長人已經休假去了。”
“休假?!”溫克很吃驚。“她休哪門子的假?!老子都還沒有休假呢?!我做首席這麼多年,什麼時候休過假?!”
章秘書:“是洛基先生批的假。”
您這麼兢兢業業的工作狂,人家季會長可跟您比不得……比不得啊比不得……
“……”
論級別,季傾晴比洛基還高一級,他管不著;論關係,人家是師生關係,批假關他屁事!
早知道這群扶不上牆的爛泥這麼能折騰,還愛敬酒不吃吃罰酒,他乾脆坐辦公室裡面享受得了。幹嘛想不開的去找虐!好處撈不著也就算了,還搞得自已一身腥味!!
“這老不死的。故意的吧?”溫克摩挲著下巴想洛基給季傾晴批假的理由。
“噢。洛基先生昨晚還特別跟我說了一下,會長休假期間,白會的一切事務交由首席您處理。”
嘭——溫克一個腳底打滑摔倒在了地板上,狼狽的章秘書立馬撤了出去。
幸好幸好!躲過了一劫!
保住秘書工作的章秘書將日程發給溫克,還通知雙北把公務送過來。
“你們怎麼在這?”季傾晴走近圍著攤販看熱鬧的程庭希等人,在他們身後悄無聲息的來了這麼一句。
所有人聽到有些熟悉的聲音立馬回頭,看到季傾晴的一瞬間所有人都呆住了。是被嚇得呆住了。
世界就是這麼玄幻,出來蹦躂還能遇到頂頭上司……所謂的樂極生悲就是這麼來的吧?
季傾晴左看看右看看,誰都不說話,都盯著她看……這心理有這麼脆弱嗎?
“假期就好好玩。”
大概是她的出現確實是一丟丟的不合時宜,季傾晴也明白自已確實不合群,過來也不是要做什麼。這麼輕鬆的環境裡看到熟人,難得的有些意外。所以她就過來看了眼。也沒想到擾了他們的興致。
像是觸發了什麼機關一樣,程庭希猛然回神,慌張的朝季傾晴喊了一聲。
“要一起玩嗎?”
季傾晴動作一頓:“貌似……不太合適。”
以季傾晴的身份,出來玩不太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她也是假期中。
“合適的、合適的、合適的!”程庭希點頭如搗蒜,完全不知道自已說了什麼,幹了什麼,只顧著點頭。
江姜他們都把視線集中在程庭希身上,看神經病一樣看程庭希。剛才出門吃錯藥了?發什麼神經呢?帶著這麼一大號人物,還能不能玩了?
季傾晴卻掃了一圈其他人詢問道:“合適嗎?”
知道程庭希這群人的老大,他說的並不能代表其他人。季傾晴也不是非得擠入別人圈子裡的人,程庭希邀請了她,她也沒事幹,的確可以考慮跟著他們走。
江姜不冷不熱的回答:“我們不完全是假期。”
這是變相拒絕。季傾晴聽得出來。
“我怎麼沒聽說過?”
“這是旅行任務,簡稱多管閒事。並不包含在白會職能當中,不是重要的成分,所以運用的機率不大。”瓏棲撩了一下眼皮,看上去吊兒郎當沒個正經的。
季傾晴點了一下頭表示明白。
這差不多是沒什麼主要的成分在內,也就沒有囊括在內,不是白會的公務,她也沒閒情過問。
季傾晴抬腳就走,很快的就要沒入人群之中了。
看著黑色的背影一步步走進人群消失不見,程庭希眼裡的光一點點滅了。好容易有個機會卻沒辦法用到實地,也是也不能不考慮其他人。
心裡有些失落的程庭希一下子就沒了興趣:“走吧。”
其他人也看在眼裡,但沒說什麼。他們也不可能因為程庭希而將就自已,畢竟季傾晴確實不好相處。
這種沒有任何壓力甚至新鮮的區域讓季傾晴感到無比的舒適,神經也都鬆了不少。很少接觸這種環境的她,對什麼都是好奇的。
南家
南家和季家同在半山。為服務季家,南家從來都是與季家為鄰的。
“寒微少爺好。”
“嗯。”
季家與南家的護衛、僕人都統一稱呼傅寒微為寒微少爺。以傅寒微的身份在季家其實沒必要以主人來稱呼的。奈何當初帶他進門的是季染墨。
季染墨在季家的存在就是皇帝的存在,儘管現在是儲君。但季家的規矩就是直系排行第三的女孩才是季家的君主。
傅寒微進門直接去找南杭。
季和景的身份,他不夠格要季和景見他。再者季和景也不需要用到他的地方。
傅寒微的身份不適合住在梨庭,他還是沈致涵的外甥,所以在季家的日子就住在季甯長夫婦的致寧居。畢業之後他搬出去就很少回來了。
聽說傅寒微回來的訊息,季和景心裡轉一圈也猜到是怎麼回事,一個標點符號也沒說。
“季染墨讓我找你。”
對於傅寒微的單刀直入,南杭也是見怪不怪。比起季染墨的臭脾氣,這位才是徹頭徹尾的狗脾氣。和他交流從來都是對牛彈琴還陰陽怪氣。常常氣得南杭忍不住想要將他一腳踹出去。
南杭不耐煩的調出一個畫面給他:“自已看。”
“你跟她還真是臭味相投。就和那誰一樣!”
南杭扭頭對著他假笑:“要是沒刷牙,我家有很多牙刷、牙膏和衛生間。”
“工作。”寒微一目十行,一兩分鐘就瀏覽完畢了。“你是不是受虐狂?你們家是盛產自虐狂吧?”
“皮太緊就免開尊口。”南杭握拳,骨骼咯吱咯吱的響。
寒微釋放領域擋住南杭的領域攻擊:“當年他也是這樣。說真的你們在這方面很相似。”
“與你無關。”
要不是產生了異藍能量場是在另外一個空間,這棟樓已經渣都不剩了。
寒微端起倒給他的茶一飲而盡說:“有訊息再通知我。”
“……”
目送寒微走出偏廳,南杭才鬆開緊握的拳頭。他承認他對寒微那句“你們在這方面很相似”很介意,儘管季染墨從來都說他們沒有一點的相似,更別說是相同。
寒微毒舌在季染墨的生活圈本就是聲名遠揚的,幾乎沒有人逃得過他的毒舌洗禮。也就季染墨能堵得住他這張臭嘴。南杭就是那個深受其害的人。
這也還是季染墨當初慣的,人帶回來不知道好好管教,散養著的野生動物,完全不在其他人的死活。儘管南杭恨不得當場打死寒微然後拋屍荒野,但因為顧忌著寒微身份特殊只能從嘴炮功夫上贏回來。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寒微呢,原本就對季染墨沒什麼好感。離開沈家跟季染墨走,純粹因為他更討厭沈家。後來認識了南杭這號人物,他更討厭季染墨了,連帶著季染墨身邊的人一起討厭。南杭就是那個他最討厭的人。想要弄死又不能。也是憋屈的要命。
倆人相看兩厭也是這麼來的。恨不得對方去死,但對方就是死不了,還時不時的在你面前晃晃悠悠。心氣能順嗎?不能!
寒微搬出去之後,雞飛狗跳的日子算是沒了雞飛留下了狗跳。
這還不如雞飛狗跳,起碼相互映襯。這是季染墨的視角。
南杭聽到這句差點沒慪死。好好的讓他打工不行嗎?非得整些不務正業的出來。有意思嗎?(季染墨:有。)
望了一眼燈火通明的半山宅邸,寒微終於離去。
燈火再是溫暖,也留不住人。
“我現在是搞不明白你了。其他人沒有的特權,在你這裡怎麼變得一文不值?隨隨便便就能給人綠燈。”
洛基硬聲說:“什麼叫特權?這也叫特權的話,你應該去找溫克。”
“怎麼就不是特權了?她是白會會長。論級別她比你高一級!輪得到你來放假嗎?”
“我怎麼就不可以?她是我學生。我樂意。”
譚雯諼拉住程飛:“好了,程飛。洛基自有分寸。”
“他有分寸?什麼分寸?你看他乾的好事?!”程飛對來拉架的譚雯諼就是一頓狂噴。
依琳往:“我也不是很看得懂。但洛基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無錯書吧羅咚咚:“程飛有什麼事心平氣和的說,你這樣很沒素質。再說,洛基也沒得罪你。”
“我沒素質?!”程飛驚呆了,簡直不敢相信這人這麼的看他。
羅咚咚後撤一步,摸摸鼻子說:“大呼小叫、不分場合的事你都能幹起來。還不算沒素質嗎?”
“好了。別說了。”
所有人都停下了看熱鬧的心,視線轉向洛基。
“我知道大家都很關心計劃能不能順利實施。關心下一步的走向。我唯一可以說的就是還沒到時候。”
所有人都沉默住了。洛基常常都這樣,想什麼都不說,他們只能靠猜。他們能理解洛基的小心謹慎,但是有些疑神疑鬼的了。他們的參與感太弱了。
“什麼叫做時機未到?洛基,當初你想弄她進來,我就不同意。你現在弄進來了,我也順著你的意。你做事能不能不要專橫獨斷?”聽了洛基剛才那句話,溫克就忍不住走了進來。
洛基:“……”
溫克找了個椅子坐下,對洛基說:“你給我一個解釋。你為什麼把他們兩個放在一起?”
原本SKY能出一兩個超凡脫俗的精英就不錯了。現在多了個異數,溫克是格外寶貝程庭希這個一塵不染的好苗子的。洛基把程庭希跟季傾晴攪在一起之後,溫克徹底對洛基不滿起來了。
“我在想,”洛基環視眾人一圈背過身去,調出了季傾晴和程庭希的個人資訊。“他們兩個誰更適合SKY。對SKY而言,誰會是更好的選擇。”
“……”
“……”
“……”
“他們都一樣的優秀。放在一年前,很好做選擇。但現在不一樣了。不考慮SKY之外的因素,他們在同一個天平之上是不相等的。因為他們所具備的能力不一樣,也顯得他們的獨特起來。”
“我在賭。我不能讓一丁點的閃失出現。這是最後的機會。我將我的全部心血,都賭在他們的身上。”洛基回頭看向他們每一個人,很嚴肅,很認真,很堅定。
溫克嘆息一聲:“洛基,這一輸,就是滿盤皆輸。”
“我不在乎。沒有下一個二十年讓我等了。”說起這話,洛基的眼悄悄地紅了。
溫克欲言又止了幾番,最終說出來的話拐了個彎:“算了。只能留下一個的話,我選擇季傾晴。”
“我也是傾向這個選擇。”洛基和溫克對視起來。他們在對方眼裡都看到了希望和堅定。
他們做出這個選擇,說明他們內心的想法是一樣的。
季傾晴這一年多的表現太震憾人心了,SKY的風向、風氣的改變,都源自於季傾晴。那種理想信念的力量在季傾晴身上發揮得淋漓盡致。現在人心向中心集聚的時刻,如果季傾晴的身份急轉直下,他們會面臨什麼樣的局面是不可想象的,所得傷害也是不可逆轉的。
洛基不敢賭,溫克也不敢賭。所以他們選擇了保險的方法。
季傾晴的到來會發生如此的轉變也是洛基始料未及的,這是意外之喜。喜憂參半的一個趨勢。
這條街季傾晴一路吃吃喝喝,遇到賣相不錯的她都嚐了一口,有些中看不中吃的嚐了一口她就果斷地扭頭就走,走得那叫一個乾脆利索,人老闆直接懵了。
“一杯黑加侖味,一杯藍莓味。”季傾晴再次不經意地用餘光去捕捉那道身影,看到那道身影還在把原本隨便的一句話具體化。
老闆:“請稍等。”
背對著門口,季傾晴幾次都能捕捉到那道身影時不時探個腦袋出來,但就是沒有要現身的意思。
“您好,這是您點的蘇打水。”
季傾晴接過袋子:“謝謝。”
“不客氣。”
拎著袋子,季傾晴向門口走去。出了門之後,那個腦袋就沒再出現過。
左轉走了幾分鐘之後,季傾晴折了回來,快速的逮住了那道身影的主人。
“給。”
程庭希整一個驚愕在原地,抱住季傾晴塞過來的袋子定定的愣在原地。
“走吧。”季傾晴再次出聲。
“你怎麼……沒有……”
“你這專注力放在任務上,會大大提高效率。”
“我執行任務的集中注意力很高的!”
程庭希覺得季傾晴是在質疑他的能力。
季傾晴卻道:“那你不該被我這麼快發現。”
程庭希這才想起來自已要問什麼:“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還不好意思的撓撓腦袋。季傾晴眯著眼發現了程庭希的這個小動作。
“不算久。”
換成某些人當然不會和程庭希一樣跟蹤跟的這麼明目張膽、這麼張狂……
“噢。”有點失落。怎麼回事?程庭希自問。
望著一米遠的季傾晴,程庭希發現自已似乎真的比季傾晴差很多。
“你不是跟他們一起?”
“他們可能對你有些偏見,我跟他們說反正你也在假期,也不算違規。我就來找你了。”
季傾晴聽到這個回答沒說話,直覺覺得程庭希可能少說了什麼。
事實的確如此。
程庭希有些心虛,他不確定季傾晴會不會相信他的說辭,心裡甚至有些焦急,但表面始終得繃住。
幾個小時前。
和季傾晴分道揚鑣之後,程庭希一直都沮喪的厲害,幹什麼都提不起勁。走著走著他就跟打了雞血一樣,扭頭衝江姜他們說了自已的想法之後,在江姜等人無聲的反對下,程庭希義無反顧的往反方向跑。
他猜季傾晴會在這附近轉許久,他就在這附近拼命的跑,希望季傾晴能夠待久一點,他就能夠在絕對的時間差裡面找到她。
程庭希兜圈子來來回回幾個小時,前面一直都沒有看到季傾晴,他不敢去吃東西,甚至喝一口水,他怕季傾晴在自已一個轉身或者抬頭低頭或者蹲下彎腰的時候和他擦肩而過。
盲目跑了幾個小時之後,他在人群中看到了從人海里面走出的身影。太陽熱烈,周圍的人都用著防曬工具,從頭到腳都是黑色的季傾晴就很顯眼。跑得、曬得大汗淋漓的程庭希很滿足的笑了出來。擦了汗就保持著距離跟在季傾晴身後。
想到自已幾個小時前做的事,程庭希很緊張,他怕季傾晴會讀心,知道自已做的事情。
“放心了吧?”
“本來還想拉他回去的。”古棠癟著嘴叨叨道。
瓏棲看了眼這不靠譜的傢伙:“我怕到時候他會扛著八十米大砍刀追著你砍。”
“血腥。”梁稚評價。
“走吧走吧。別打擾人家培養感情。”趙元昭也不擔心了。這倆貨的武力值加起來比得上他們這十幾個人,要出事也是他們自已。
歐陽瑗:“一個單身狗。”
“你不是啊?”
“我還是個孩子。”歐陽瑗指了指自已然後跟上趙元昭。
趙元昭退讓一步:“行行行。你是個孩子。”我當年可沒你這麼厚臉皮。
“程哥這是栽鐵板的命啊!”艾倫·瑞克說。
陳疾震驚:“這都算得出來?”
衛荊楚:“鐵板我目前為止就碰見一塊。需要算?”
艾倫:“確實不需要。”
江姜致命一擊:“擋不住襄王有意,神女無心。”
一群人沉默了。無語的。
“……”
趙元昭:“你可真是為兄弟兩肋插刀的好兄弟。”
“別以為我聽不出你咬牙切齒的蹦出話來。”
“你家住大海,管得太寬。”
“我家住大海也鞭長莫及。”陳疾小聲的嘀咕了一句。旁邊的九黎耳朵動了動。
“就事論事。”江姜面無表情的。
趙元昭:“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喏,這不就是。你試試看,酸不酸。”江姜指著水果攤上的葡萄說。
“……”一片靜默。
站在水果攤前面對老闆和顧客的趙元昭尷尬的五體投地。
艾倫走過來微笑著說:“不好意思,這人剛從精神科確診出來。”
“噢。”季傾晴淡淡的發出一個音節。
程庭希:“那我們可以一起走嗎?”
季傾晴:“我的假期不確定。”
“沒事的。”程庭希知道季傾晴說的是她可能隨時隨地的結束假期。
“嗯。”
季傾晴當然看得出來程庭希蹩腳的謊話。這也不算什麼,就懶得拆穿他了。
兩杯蘇打水其中一杯給了程庭希,季傾晴拿著喝也沒喝幾口。
季傾晴也不知道下面準備去哪,這條街她都晃爛了。不熱衷於購物的人,走幾步都是他人的奢侈。程庭希跟著季傾晴漫無目的的四處亂晃,整一個賣了還能幫著數錢的啥樣……
雖然不能理解程庭希突如其來的變化,季傾晴接下來也沒打算跟他分道揚鑣。這人現在是進行旅行任務,說白了就是帶薪帶假給SKY做苦力。季傾晴也不想做苦力,但是耐不住對方可能會有什麼熱鬧……
回頭盯著抱著蘇打水埋頭專注的程庭希,季傾晴的眼珠子骨碌碌的,洛基在的話肯定看得出來她在想什麼歪點子。
“吃什麼?”
程庭希:“啊?”
原本就是照顧程庭希的語言理解能力的季傾晴:“……”突然不想說話了。
“啊!噢!噢!我們可以到附近的餐廳吃。你想吃什麼?”接收到會長大人的死亡氣壓,程庭希瞬間求生欲拉滿。
他不想出師未捷身先死啊!
談戀愛好累!!
抱著還有一大半的蘇打水,程庭希扭頭朝身後露出了一個淚流滿面的痛苦表情。
他算是看出來了,季傾晴就是一個木頭疙瘩!除了搞事業,啥都不懂!
“不挑。”
季傾晴面不改色的睜眼說瞎話。
來了SKY為了口吃的折騰的洛基多想死?這兩個字對洛基來說簡直是就地活埋季傾晴的直接原因!
“那我們就先去找家餐廳看看吧。”這話說的跟野炊似的。
這下換成季傾晴跟程庭希走了。
程庭希為了找季傾晴幾個小時沒吃飯了,要不是有這杯蘇打水吊著命,這會躺犄角旮旯去了。
“嗯。”眼底寒光一閃而過,季傾晴抬腳跟上程庭希。
15分鐘後,倆人找到了一家裝修看起來還不錯的餐廳。
“你先去找位置。我去下洗手間。”把手裡的蘇打水塞到程庭希手上,季傾晴就往洗手間的方向去。
暗巷
巷子盡頭,季傾晴背對著出口釋放領域。
“我休個假也不安生……”
領域的壓迫下,隱匿在季傾晴周圍的殺手們也都現身了。
面對無窮無盡的暗殺,季傾晴從來都是領域大開,不死的乾淨會影響她的心情。
平常季傾晴待在SKY找不到機會就算了,難得逮到只有她自已一個人的時候,對他們來說就是拿獎金的大好機會!豈會白白浪費?
“您平時前呼後擁的待在安全區慣了,不知道一個人走在大街上的危險,尤其還是一個女孩子。”
“噢?挺懂。”
“給我上!”
當然不能給季傾晴找援軍的機會,早點殺了一了百了,夜長夢多不好。
荊棘領域季傾晴還是第一次用,不像自身的塵埃領域早已得心應手,剛開始釋放的時候異藍還是有些顫動的。
紫金色的領域之中,隨著季傾晴的動作,那些殺手都被定格在了半空無法動彈。
這是荊棘鳥三種獨有技能之一——荊棘第二刺,擊中的人會瞬間定格在原地,有效時長為5秒。增幅之下有效時長會疊加5秒。
目前對季傾晴來說,足矣。
穿過殺手們,季傾晴食指輕釦透明絲線,穿透殺手們心臟的絲線在空氣中以細微之力擾亂了氣流。
“啊——”
慘叫在暗巷響起,此起彼伏的響了6秒。
脫下黑色手套,連同剛才的絲線被一併扔在暗巷的地板上。紫藍色的領域漸漸消失,暗巷的屍體和被扔掉的東西被紫黑色的火焰逐漸吞噬。
“查。”
“是。”
回到餐廳,季傾晴轉了一圈也沒有看到程庭希的身影。
“你去哪了?”在門口等了半天的程庭希見不到季傾晴又折回餐廳來找,一個拐彎就看到了從餐廳盡頭走出來的季傾晴。
季傾晴:“臨時有駐外基地的負責人越級彙報,出去了一趟。”
程庭希還抱著自已和季傾晴的蘇打水,他的那杯還有一點就喝完了。
“噢。”程庭希半信半疑的上上下下打量了季傾晴。
他不是白會的人,對白會的事務都不瞭解。駐外基地公務對接也是和白會進行的,這個他還是知道的。現在季傾晴還是休假狀態,有什麼要事要她特意去一趟?
程庭希會有疑惑也在季傾晴的預料之中,卻沒有過多解釋。解釋就是掩飾,何況白會的公務不便對白會之外的人透露。
學生會、白會的性質是不一樣的,程庭希知道自已不能對白會上心,不能多問、多管與本身無關的事。過分的關注存在間諜的嫌疑,誰來也無法證明他的清白。他還是知道分寸的。
走出這家餐廳,季傾晴抬頭看了看餐廳的logo問:“不合心意?”
“我看過選單,我怕你不合口味。等了半天也不見你出來還以為出了什麼事。”
季傾晴凝視著程庭希,她的注意力都在“不合口味”上了。也不知道這人怎麼知道怎麼就不合口味了。
“你應該多擔心自已。”
程庭希不服氣了,他比她差不到哪裡去好嗎?
“我也是很強的!!!”
季傾晴沒放在心上,敷衍的應了一聲就走。
“喂!你的回答很假好嗎?真心實意的回答一下別人是禮貌好嗎?”
“不是回答你了?”
程庭希追上去:“你自已多敷衍你自已不知道?!”
季傾晴怎麼可能承認?不鹹不淡的堵了程庭希一句,一拐彎進了一家餐廳。
她也不理解哪來那麼多話。跟個青蛙一樣,呱呱呱個沒完沒了……說一句五六個字的話都是她的極限了。再交流下去,她說不定衝動之下把他扇暈過去。
傳說中吃都堵不住得嘴……
“您好。”服務生走上來詢問。“有什麼可以幫助二位的嗎?”
程庭希看著季傾晴說:“有角落的位置嗎?”
據程庭希觀察,季傾晴喜靜。角落的位置準沒錯的。
“有的。請隨我來。”
倆人隨服務生進去。
“你有沒有聞到一股血腥味?很淡的味道……”
似乎怕是嚇著周圍的人,程庭希是湊近季傾晴耳邊說的。
異藍人的感官都比自然人要敏銳,要是靠近暗巷程庭希聞出來了,季傾晴倒也不意外。只是……這條街離暗巷十萬八千里遠,又還在室內……季傾晴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程庭希,終是沒說話。
“你聞不出來嗎?難道是我的感官過於敏感了?”見季傾晴不搭話,程庭希自問自答的。
淡到跟空氣一樣的味道也能叫他聞出來,季傾晴真心覺得可真是白會缺失的人才……
剛才她也沒觸碰到那些人,更是戴著手套接觸的銀絲,這樣也能帶些血腥味,可真是應該上點心了。
用餐時,倆人都不約而同的暗戳戳觀察對方。無意外的都發現對方的餐桌禮儀非常標準,而且都分析得出對方若不是長期浸濡這種環境是做不到這麼自然、毫無違和感。
季傾晴猜測這是程庭希的教官、導師教導的緣故;程庭希則是再次對季傾晴的身份產生懷疑。以他所知的季傾晴,怎麼可能做到全身上下都散發一種不為俗物的氣息?他若是沒記錯,剛才在街上,季傾晴細微的情緒中有一絲是對外界十分感興趣的。
就算洛基培養的再好,程庭希覺得和季傾晴還是有違和感的。
誰都沒對這個發現向對方發出疑問,安安靜靜的用著晚餐。
“江姜:執行任務,速來!位置已確定。”
程庭希停下用餐的動作,和季傾晴對視一眼,倆人就憑空遁走了。
新現代文明時代已經進入一個科技相對高度發達的時代,慢慢的從賽博朋克的舊現代文明時代的未來元素向新現代文明時代的新元素髮展。
生活繳費在終端自動進行清繳,如若發生故障,則會暫停自動繳費,向戶主傳送故障報告。故障解決之後,程式重新自動啟動。在外消費,支付手段在商品交付購買者手上雲端能夠自動捕捉個人消費行為,支付交易同時在雲端進行。快遞由人工智慧負責運輸送貨取貨。
新現代文明時代最低階級也都能夠過上智慧家居生活,不同的是水平與高階級人群差異較大。不同的階級所擁有的個人科技生活水平不同,這與個人的經濟水平相掛鉤。
司機是擺設、湊數的。機器可以做家務、燒菜煮飯,手工的也是存在,只是數量不多。交通工具在舊現代文明時代徹底擺脫了能源支援才能行駛的技術根因,朝一個新的方向發展。
SKY的科技永遠都在藍星星域前頭,用SKY一位已故的大師的話來說——你永遠無法想象SKY的科學技術多麼迷人,也永遠無法想象我們是站在多少個巨人的肩膀上才能有這樣的成就。
對於SKY的人來說,SKY之外天地很大,所過之處的風景都是SKY難以相比,但它的進步永遠都比SKY之外更快、更強。被需求的人去行動付出更多,所給予人的成就感更多。這就是SKY的迷人。
不能說對比之下的雙方有一方沒有合理的存在,應該說有對比才有存在的合理。
程庭希和季傾晴一起站在所有人面前後,個個人都看著季傾晴。
季傾晴看了一眼為首的江姜,不言不語的走到了一邊。
程庭希有點尷尬,人是他帶來了,江姜他們這樣搞得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做?”程庭希臉色有些難看。
江姜:“她不該出現,你不是不知道。”
程庭希臉色更難看了,但他找不到反駁的理由。江姜說的沒錯。
SKY很看重隱秘性,儘管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任務,杜絕任何的非相關因素的出現。季傾晴本來就不是他們旅行任務的隊員。程庭希非要扯著她進來,他們也就當作生活中的調味劑了。
季傾晴在路邊張望了周圍,淡淡的掃過非同尋常的周遭環境。
“說說情況吧。”程庭希。
“這並不是僱主自已的懸賞任務,也不是隱藏板塊推送的。”
“我們出城以後遇到屍潮,但我們沒有被攻擊。跟著屍潮,我們到了這裡。”
儘管沒有遇到這種情況,程庭希也知道是遇上事了。
旅行任務在SKY也被俗稱多管閒事,顧名思義就是不屬於SKY範疇的事件,但自然人自身無法解決不得不依靠異藍人解決的事件。
雖然很矛盾。自然人無法跟非自然的力量抗衡也就只能換個思路,走非自然的路子。在他們眼裡。異藍人就是那個非自然的存在。
SKY在自然人的網路上有著獨屬於自已的網站,官網首頁有僱傭廣場供自然人釋出僱傭帖子,帖子釋出之後會自動轉入SKY內部區域網,在系統自我識別分類定級轉入任務系統,根據級別的高低隨機分配任務成員進行執行。高階任務一般情況下遵循隨機分配原則。
僱傭廣場還存在一個隱藏板塊,隱藏板塊作為那些無法支付僱傭費用卻需要異藍人援助的特殊人群存在。隱藏板塊的求助帖遵循旅行任務的規則執行,被視為麻煩且虧本的費心勞力非理性自然人活動存在。因此,俗稱為多管閒事。
非隱藏板塊的任務原則上是可以進行的,任務結束之後必須打報告說明。舞弊作假則會受到處分警告且扣半年的工資和獎金。
“艾倫,你怎麼看?”
艾倫:“我們還沒來得及對現場進行勘察。等你來了之後,想著你來了再看看怎麼做。”
程庭希鬆了口氣,有些慶幸還好他們沒忘了自已才是小組長。
外圍。
歐陽瑗悄悄的移到季傾晴旁邊。
“會長……”
“跟著他們,你能學到很多。”
看出來,江姜他們現在並不是很排斥歐陽瑗了。大概跟歐陽瑗年紀還小有關。
“噢。”歐陽瑗有些失落的應了一聲。
回到人群,趙元昭揉了揉了幾下歐陽瑗的腦袋。他注意到了季傾晴和歐陽瑗的親近,聯想到之前的那些事情,也就明白她們之間關係不一般。他沒打算去問,這跟他沒關係,他也沒有那個資格去刨根問底。
“屍潮為什麼會在大晚上的移動?雖然在特定的時段他們也會出現,可這麼大的規模跟距離,有些不可思議。”
“你們確定是無意識的舉動嗎?”
“死人有意識嗎?”
程庭希:“我指的是屍群本身的行為……”
“等屍潮退了再下去看看吧……艾倫,能算出什麼嗎?”
艾倫:“推人生死富貴……這些本就有規矩,不是我想算就能算的。有些東西不該知道的知道了是會遭天譴的。”
看了眼屍潮集聚的位置,艾倫若有所思的說,“別的我不敢肯定,有一點我能肯定的是,過幾個時辰,這人要成厲鬼了。”
“厲鬼?冤死還是枉死的?”江姜。
“不知道。等他從這個地方離開就知道了。”
“看屍潮的方向,他這是不能離開這個地方嗎?”
艾倫:“佈下禁制的人道行還是太淺,壓制不住。”
“他應該不會濫殺無辜吧?”陳疾。
“怨氣太重,說不準。”
“在這等,還是怎樣?”
程庭希:“艾倫,你怎麼看?”
“在這等吧。也不差這幾個小時。”
“那大家就地紮營吧。”
等程庭希找著季傾晴時,季傾晴已經坐在一棵大樹的樹杈上面睡著了。
程庭希無奈的笑了笑。這也是他的鍋,要不是他拉著季傾晴跟他一起,也不會讓她連個好覺都睡不了。
生怕吵醒季傾晴的程庭希,轉身腳步輕輕的走回臨時的一個營地,本來是要跟季傾晴說他們還得等幾個小時的。
程庭希轉過身去的一刻,季傾晴就醒了。她本身就是淺眠的人,很輕微的動靜都能夠吵醒她。只是沒有睜開眼睛而已。
“她怎麼說?”
程庭希坐下:“她在樹上睡著了。”
“她本來就不適合來,也幫不了什麼忙,現在還睡大覺。我們都沒好意思睡。”古棠陰陽怪氣的說。
程庭希:“她不也沒給我們添麻煩嗎?你們就不要這麼針對人家。大家平時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還是你們的上司,關係太僵硬不好。”
“往深了說,你不也是她的屬下?”江姜一針見血的指出要害。
“我和她是平級。”程庭希訕笑說。
平級是沒錯,按照SKY的身份地位來說,他也是屬於白會隸屬直接管理的層級。
內心很直白的說,程庭希不想跟季傾晴處在一個上下級的關係之中,這會讓他很被動,也會讓他有種他們是不平等的階級兩種人。
江姜盯了程庭希幾秒之後沒再說話。
“你就不怕她是那個人嗎?”
程庭希有一瞬間的懵然,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趙元昭說的是誰。
“誰?”
“她姓季。整個藍星星域都懷疑她就是季染墨。直到現在也都不能洗脫她就是季染墨的嫌疑,誰都不能保證她就是季染墨。如果她是季染墨,你還會這麼說話嗎?”
“季染墨嗎?”
程庭希被問住了,原本愉悅的心情也都因為趙元昭的話而沉重起來。其他人也都能看見程庭希原本閃著光芒的眼睛黯然失色。
或許連程庭希自已沒發現,自從認識了季傾晴,他變了好多。
他的情緒會因為一個人而有更多的變化。他的目光在人群裡面會不由自主的去找一個人。當那個人在他的視線範圍之內時,他的目光就再也移不開。關注點也都悄然的轉移到了一個人身上,不能自控的去關注那個人的所有。會因為對方執行任務而擔心對方受傷。會在人群中看到對方的身影就不顧一切的找,直到心如死灰才會停止。
就好比剛才,他希望的是,他和對方站在平等的位置上,不希望彼此都有著不相匹配的一絲瑕疵出現。
有如現在,如果她不是她,又應該怎麼辦?
“如果是,那是她的榮耀和資本,我沒資格置喙。不是,她也足夠耀眼,完全不需要旁人的光輝。”
程庭希說完這段話,笑的還是很開心。似乎剛才就只是開玩笑而已。
其他人聽完他的回答也說不出什麼對立的觀點。首先他們不是程庭希,不能感同身受。其次,愛情這回事,來了就來了,除非死了,否則這一輩子都結束不了。更別說他們這種活得很長的人。最後,誰也不是多管閒事的人。他們最親近的關係也就是同伴,還到不了那種可以在對方生命力肆無忌憚的地步。
程庭希也不知道自已最後會面臨一個什麼局面。
他知道季染墨是誰。
藍星星域藍星大陸季家現任繼承人,季家三小姐季染墨。季家現任家主季和景欽定的唯一繼承人。是季氏家族、銀月集團、十四門未來的掌權人。
更是黑白兩道、藍星星域各方勢力都要戮殺的存在。
季家再藍星大陸是半個藍星大陸的經濟支柱的存在,向外擴充套件的產業正在慢慢的影響其他地區的經濟發展。黑道勢力連SKY都不能作出一個合理的判斷。季家擁有藍星星域最大的情報網,情報資訊也是藍星星域最快、最詳細、最可靠的,很多機構組織需要的情報資訊都需要花重金向季家購買。再舉例說,季傾晴拿下的合作案,其中包括了SKY需要向季家購買情報資訊時,季家必須在合作伙伴的前提下在原價的基礎上給出優惠折扣。
即使是合作伙伴,季家也不會讓利給對方。商人的本質在利益面前,季家一貫是大大方方的給人看。
這只是冰山一角。季家很神秘、很古老,價值也不是一個數字可以衡量的。所以,季家的繼承人多麼的重要就顯現出來了。這麼多人,窮盡一生也要咬下季家的一塊肉是有道理。
季染墨一出生就被定為繼承人,是多少人眼中的毒刺也是說得通的。
這樣一個人,一生都不會生活安穩,永遠都活在陰謀陽謀之下。出門吃飯穿衣等任何一個行為都有可能存在危險,偷襲暗殺就趕得上一天三餐的頻率了。
權謀,對季染墨來說,就跟吃飯喝水一樣平常。
那些殺人保命的技能,也不過是她生命裡的必需品而已。
程庭希的生活本就有著生命危險。如果季傾晴是季染墨,不就是等於地獄提前預定的人頭嗎?
想得更加透徹的人都不免為程庭希擔憂,覺得他想的真的太簡單了。
SKY都不敢招攬的人,他這要是拴在了人家身上,這輩子都註定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出不來了。
天即將亮了的時候,屍潮退了。
“你要去叫她嗎?”
程庭希搖頭:“你們說的對。她不應該摻和進來。”
“那走吧。”
很意外程庭希一個晚上之後會有這樣的反應。
他們懷疑是不是昨晚的那些話讓他心裡不舒服了。
“他這是要去哪?”蘇葚。
化為厲鬼的魂魄掙脫效力不強的法陣在原地不停的張望著每個方向,好像是在確定哪個方向才是他要去的。
“要麼回家,要麼報仇。”
“我覺得他是要回家。看他靈魂狀態的樣貌,年紀也就20出頭。父母親人應該都是健在的。”
艾倫幻了一道護身屏障隔絕他們的生人氣息,以防厲鬼發狂傷人。
“他要走了。”
“江姜你帶幾個人勘察現場,切記不要破壞現場。其他人跟我一起跟著他。”
江姜點頭:“好。”
季傾晴來到這裡就看見程庭希他們分為兩撥人兵分兩路行動了。
“……”
換了身防護服,江姜他們走到男子被埋的位置。
“這不是第一現場。”江姜對現場仔細地觀察了一番,眯著眼睛,表情有些凝重。
“那是謀殺還是情殺?或者是仇殺?”
“透鏡誰帶了?”
歐陽瑗:“我。”
“拿出來。會用嗎?”
“會的。”
“咦?這是什麼?”陳疾俯身有些好奇的盯著一株紫黑色的菌菇。
歐陽瑗調好透鏡的角度就看到陳疾伸手去碰菌菇,急忙大喊,“別碰!”
陳疾嚇得縮回了手。
“怎麼了?怎麼了?”
歐陽瑗緊張的神經鬆了:“這是一種市面上最新研發的菌種。因為見不得光,只能流於黑市。我也是最近幾天才瞭解到的。”
“比野生的腐蝕菌的腐蝕分解能力放大了一百倍,分解腐蝕的速率是百分之兩百。又因為它的作用是分解腐蝕生物的屍體,還存在吸食怨靈怨氣、煞氣作為生長養分的能力。如果是一般屍體,問題不大。可這是厲鬼,菌種所吸食的怨氣、煞氣會助化菌種寄生在屍體的屍毒,加劇毒性。有沒有解藥,我現在也不知道。”
“好毒的心腸!!”
“人類就喜歡搞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槿筠扶額說。
陳疾:“……我戴著手套也會有事?”
歐陽瑗看著他舉起來的爪子默默的走開了。
“蠢貨。”羽跟著歐陽瑗走到對面去了。
“……”
看著他們配合的可以,氛圍也行,季傾晴沒有過去打擾,轉身走向公路。
“會長,世政帝聯按照約定,將那些侵犯過異藍人主權的將領們都送到了中央監獄。”北經霜看著手裡核對過的結果,一邊跟季傾晴彙報。
季傾晴在曠野的公路上急速飛馳:“核對無誤?”
北經霜明白季傾晴說的意思:“洛基先生、譚女士坐鎮,確認無誤。”
“跟附近的駐外基地打好招呼。裡面的人給些關照。”
“瞭解。”
【——來自北經霜的訊息。】
【——已接收。】
通話結束以後,北經霜立即將查到的資訊發給了季傾晴。
“夜域,定位標記。”
【——掃描識別中。】
【——定位標記結束。】
【——導航定位結束。】
“夜域,勿擾模式。”
【——已開啟勿擾模式。】
【——提示:預設勿擾模式來電通知將不會收到,會自動顯示記錄,無優先打擾項。】
“還真回家了啊。”
男子化為厲鬼或許還殘存些人性的理智,一路沒有作惡殺生。回到家中,也是靜靜的看著他年邁的父母。
年老的老人自從兒子失蹤,應該也是知道兒子凶多吉少,成日以淚洗面。每到晚上就抱著相簿撕心裂肺的慟哭。這會天就要亮了,年老了,覺少了,也失去了兒子,老婦人一頁一頁的翻著相簿,一下沒一下的抹著眼淚。
他們也去過報警,可沒有人理會。即使過了黃金救援時間,他們夫妻倆也還是回去警局問有沒有兒子的訊息。但警局的態度很敷衍,不管是初報案的時候態度敷衍不作為,還是現在明目張膽的不耐煩。
兒子失蹤前的經過他們也有跟警局說明,警局卻說沒有證據辦不了他們的案子。夫妻倆很快就明白過來,這是有人不讓受理,對他們的報案也都無視到底,就連更上一級他們也連申訴的機會也沒有,後來也是知曉那些人他們鬥不過。
可憐他們夫妻倆,老年得子,養得根正苗紅。窮是窮了點,卻沒有傷天害理的心,卻被人害死了唯一的兒子。
他們無權無勢,又年老體弱,什麼都做不了。別說為兒子討還公道,就連兒子在哪都不知道。不管生死,他們現在只想找到兒子。
“查到什麼?”
程庭希一扭頭就看到季傾晴:“你怎麼來了?”
“在屋裡找到他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算出了什麼?”梁稚。
“城裡一個家族的繼承人遭人追殺,被他救了。”艾倫指了指站在窗外看著父母的男子。“送人回去的時候,很不走運的是,對方病發,他又剛好是個最佳的藥庫,被人挖了心臟移植。所以他死了。對方就找了個神棍施法埋了他。他的心臟在對方身體沒幾天就出現了排異反應,對方再次換心。他的心臟被剁成肉末喂畜生了。”
“好慘!”梁稚。
古棠:“恩將仇報,屬於是。”
“他也是不走運。”
“……”望著那間小屋子,季傾晴沒說話。
“……”程庭希看季傾晴挺平靜的,沒有什麼接受不適的,感覺似乎她對這種事司空見慣了。
“他父母是老來得子。”
“那孫子也不是人了!”
“是人自已死了也不會挖別人的心臟。何況他看起來應當是個根正苗紅的。活著的話,未來會有不錯的作為。”趙元昭。
“大孝子啊!唉!真可惜!”
季傾晴:“怎麼打算?”
“人也救不了了。他恐怕是要尋仇的。他已經是厲鬼,要是不殺生,投胎下輩子不會跟這輩子一樣慘。”九黎。
瓏棲:“不報仇將他強行送走恐怕也不會投胎。他父母到死也不會好過。說不準沒幾天也死了。”
“他們家背景太清白。我們貿然插手等於是擾亂了自然人的秩序。也不符合規定。”
古棠:“什麼都不做的話,那人也會繼續作惡。作惡只有零次和無數次。”
程庭希:“從長計議是來不及了。要想一個全面周詳的計劃。既能幫他討回公道,也能讓他父母了卻最後的遺憾,更能讓他好好的投胎。”
“可他要怎麼辦?”
“或許可以將他禁錮在一個地方,直到事情結束。”艾倫。
程庭希:“不行。這樣只會激怒他。對於我們不是有利條件。”
“他身邊不是有個神棍。應該能擋上一段時間呢?”
“呃……這個只能視情況而變了。”
“資本不是一紙證據就能轟然倒塌的。”聽了半天,還是沒人聽到關鍵,季傾晴忍不住提了一點。
“的確沒錯。我們什麼也沒有。證據我們可以找到,可對方也能黑白顛倒。”
“政治腐敗對於一個城市,似乎沒有什麼好處吧?”
“資本打敗資本。”衛荊楚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還算是有帶腦子的人。
“你說的是,權力之下,是非黑白善惡曲直,公理正義才能站在對的一方。是嗎?”衛荊楚望著季傾晴說。
季傾晴沒有回答。
要不是他們找不到關鍵的點,她也不會多此一舉。
“自然人世界這麼可怕的嗎?”
“異藍人的世界就不可怕了嗎?”
“還好啦!嘿嘿。”梁稚。
“我們的方向不對。有錢能使鬼推磨。站在我們的角度上,只要為他討回公道,那些人受到懲罰,讓他的父母了卻遺憾,這事就算是結束了。”
“可人心最是難測。只要對方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對那兩位老人來說就是災難。仇怨也會不斷,搞不好還會牽連其他人。就算沒有東山再起的能力,殺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也不是很難。”
江姜走來:“這本來就是矛盾。你要雙方放下,哪有那麼容易?”
“喪子之痛,想要撫平。談何容易?”
“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慼慼。寧可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小人。”
“誰有理,我們站誰。是非黑白善惡曲直,我們還是分得清的。”程庭希說。
“屍體已經腐爛了,現在是一架白骨。那個陣法我們也想辦法畫了下來。”江姜邊說,歐陽瑗將繪出來的圖攤開給大家看。“屍體做了手腳,腐爛分解的速度很快。如果再狠一點,估計一堆白骨也不會留。”
“確定嗎?”艾倫有些驚愕。
江姜點頭:“嗯。”
“我推算,他是一週前才遇害的。”
“正常情況下,不會這麼快就腐爛分解的。”江姜若有所思。
羽:“是不是要解決這個他……”
古棠:“我認為可以給他設個迷魂陣。鬼怪亂神之事,自然人目前也有一個科學依據,他們只會認為是心理作祟。我們自已可一清二楚。這傢伙要是發狂也不好辦。”
“他知道自已是鬼吧……”梁稚。
“他不知道自已是在迷魂陣裡面鬼打牆就行了。”
“……”
“……”
“……”
“……”
季傾晴背過身去,沒眼看的走開了。只希望,不要讓她給他們收拾爛攤子就行了。
江姜也沒說什麼,心裡又是另一番作想。
羽垂下眼瞼,眼眸裡閃過暗芒。
這邊的事暫無變動,他們就商量著回城找線索。
兇手暫時沒有線索,程庭希等人計劃找個適當的機會跟兩位老人家聊聊,看看能從中得到什麼資訊。
星雲酒店
進門前,季傾晴抬頭看了眼頂樓的大字logo,然後沉默著跟著程庭希他們進了酒店大堂。
“您好……”
前臺工作人員看著他們烏泱泱的十幾個人,掛著職業微笑營業起來。
“我們定了套房。”趙元昭笑著跟前臺姑娘搭話。
“好的。麻煩您出示一下訂房資訊。”
“給。”
沒幾分鐘之後,前臺姑娘招呼一位小姑娘來為他們領路。
“祝您旅途愉快。”
看他們十幾個人,穿著打扮休閒,年紀也笑,就猜測是哪家的公子小姐結伴出門旅遊了。
趙元昭笑了笑,對著人家姑娘飛吻了幾下就跟著大部隊前進。
程庭希這群人裡面,前臺姑娘還真有一點沒猜錯,的確是有那麼幾位世家豪族的公子小姐。只是他們把自已的馬甲捂得嚴嚴實實的。而有的人,將別人的馬甲扒的褲衩子都不剩了還在裝糊塗。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這十六個字,給他們貼在房門上估計都不會心虛。
“祝您生活愉快。”
小姑娘做完自已的本職工作就下樓了。
“啊——終於能好好躺著了。”
“怎麼?你也想一躺不起了?”羽不客氣的抬槓。
梁稚:“你這人好生無禮,也好生無趣。好好的,說那麼恐怕幹什麼?”
羽不理會梁稚瞪她的眼神,自顧自的坐到沙發另一頭去。
江姜和歐陽瑗分頭去檢查房間的安全,檢視有無攝像頭跟竊聽器。
“你也沒有好好休息,要不要去睡一覺?”程庭希開啟離他最近的一間臥房。
季傾晴:“我自會打算。”
趙元昭看他倆一個關懷備至、體貼入微,一個冷若冰霜、生人勿近的兩極磁場,有些同情自家兄漫漫追求之路的艱辛。
同情完兄弟,趙元昭一扭頭就開始招呼大夥點餐吃飯休息。
“現在14:40,大家先休息,晚上我們在這裡制定計劃分配任務。”程庭希。
“行。”
“沒問題。”
一個套房有五間房間,可想而知,整棟酒店佔地面積有多大了。
季傾晴隨意選了一間,對門就是程庭希。同一套房的人其他三個人是歐陽瑗、九黎、衛荊楚。
藍星星域每個大陸及個別地區,以海岸線12海里以外是公海。
中央監獄位於藍星星域面積最大的海域的天妃海最中央,以此得名中央監獄。中央監獄是藍星星域唯一一個沒有任何界定範圍的監獄。
中央監獄特殊的地方是以海岸線8海里以外是公海。公海之內,任何組織及個人不得以任何原因進入,所有海航都必須遠離公海。
內陸星防第一駐軍部隊是SKY、世政帝聯的軍隊,第二駐軍部隊是自然人的聯合軍。公海之內的一切組織及個人行為,SKY等一切組織都發過宣告表明概不負責。
藍星星域公民都知道,中央監獄關的都是窮兇極惡的亡命之徒。
這裡面的囚徒有些判了死刑的會即可執行,而那些足以判死刑,但因為各種原因無法執行死刑的囚徒都會送進這座監獄。進了中央監獄,能出來的機率為零。
最主要的是,中央監獄主要針對以異藍人為主的罪犯,其次是藍星星域的究極罪犯。
SKY、世政帝聯很重視中央監獄的罪犯。獄警也都是層層選拔出來的精英,只有經過考核的才能成為中央監獄的獄警。
招惹與異藍人的矛盾很深,很多事情他們都不能退讓。在中央監獄上面,是難得的協同一致。因此,中央監獄建立至今,異藍人、人類在面對這些罪犯,從來沒有起過爭端 ,反而合作的很愉快。
中央監獄的防禦機制覆蓋了整座監獄,外圍也有著各個環星性的軍隊駐守。即使有著逃獄的罪犯,卻很難做到真正意義上的逃獄。
“世政帝聯這次悶聲吃大虧,不蹊蹺嗎?”譚雯諼在洛基旁邊寫著報告書。
“蹊蹺又能怎麼樣?”洛基不以為意。
譚雯諼停下筆:“世政帝聯不是那麼容易妥協的。”
“你想說什麼?”
“我覺得世政帝聯可不會有什麼良心發現,向我們這些受害者懺悔求原諒!”
譚雯諼語氣有些衝,對世政帝聯明擺著的欲蓋彌彰感到氣憤。
“你氣什麼,他們願意演,就陪他們演。會少一塊肉嗎?”
“這是少塊肉的問題嗎?”
“那你叫的醒裝睡的人嗎?”
“……”譚雯諼語塞。
要是寧死也要裝下去,她的確叫不醒。
譚雯諼:“季傾晴是不是還有下一步?”
洛基實話實說:“我不知道。”
譚雯諼:“我不信。”
洛基:“隨你。”
譚雯諼:“你總能預判到吧?”
洛基轉身走向天后基地:“她是不按套路出牌的人。所謂的計劃,在她那裡,就是廢話。”
“你都這麼瞭解她了,你們又是師徒。難道你們都不能預料到對方會做什麼、想什麼嗎?”
“她最忌諱別人揣測她的心思。我又不是受虐狂。”
譚雯諼扶額:“我覺得你們不像師徒。倒是像同一類人的陌生人,卻很熟悉。”
“你說過為什麼選擇她。但我依舊不理解你為什麼要把她推進一個不斷產生蝴蝶效應的圈子裡面。她做的那些事,都不能說是完美的,你給她掃尾,也沒有說過一句不滿。”
洛基靜默了數秒:“我樂意就是了。”
對於洛基的話,譚雯諼皺了皺眉。終是沒說什麼,半刻才跟上洛基。
“洛基先生、譚女士。”北經霜。
洛基:“確認過了嗎?”
北經霜:“我這邊確認無誤。”
譚雯諼:“他發給我的名單我核對過了,確認無誤。”
“基地系統已經錄入資訊資料,能夠確保異動的第一時刻向總部報告。每個訊號塔運作正常,巡防力度也升了一個梯度,哨所計程車兵也增加了一個連隊的兵力。”
“你們的主要職責就是不能讓中央監獄的罪犯離開星防的範圍。其次才是監獄裡面的動態。”
北經霜靜靜的聽著,季傾晴的安排並沒有要向洛基報告,他預設為這是季傾晴的秘密安排。
“明白。”
“萬不可有任何的僥倖心理,出了事唯你是問。”
“保證完成任務!”
“老爺,外面有位姓白的小姐找您。”
“姓白?我不認識姓白的人。有說叫什麼名字嗎?”
管家:“她說她叫白季。”
“白季?”老爺子很疑惑,自已並不認識什麼姓白的人啊。“白季、白季、白季……”
一邊唸叨名字,一邊想自已是不是真的認識白季的人,也許他忘了也說不定。
“白季……白季!”老爺激靈一下猛地起身,他好像想起了是誰了。
老爺子抖著嘴唇喊管家:“你帶她到書房!千萬要客氣些!”
說完,老爺子拄著柺杖著急忙慌的去了書房。
“爸他這大晚上的,有什麼客人來嗎?”老爺子的兒媳奇怪的問。
“不知道。”
鐵藝門外,季傾晴穿著黑色雨披,撐了一把黑色的傘靜靜的等候在門外。
管家親自給季傾晴開了門,並將她引入室內。
“請隨我來。”
管家接過季傾晴的傘交給了旁邊的女傭。
“謝謝。”
“不客氣。”
客廳裡的人只看見黑色的身影,看不到季傾晴的正面。目光追隨著季傾晴,直到走廊盡頭沒了身影。
進了書房的門,季傾晴身上的雨披才從她的身上消失了。
“不要讓人來打擾。”
管家應聲:“是。”
“深夜唐突叨擾,還望老爺子海涵。”
老爺子神態上已是一個古稀之年的老者,面對季傾晴他還是恭恭敬敬的敬了個禮。
“您是師長,我是晚輩,您這大禮,折壽。”
這個敬禮,終是沒成。
老爺子也沒扭姿作態的驚恐,心安理得的承就了。
“您請坐。”
季傾晴坐了下來,慢條斯理的端起老爺子斟的茶水品了起來。
“少有的好茶。”
“我已經從SKY退了下來,不知會長大駕光臨所為何事?”老爺子直接開門見山。
季傾晴:“您既能從‘白季’二字得出我的身份,難道不是尚有一片赤誠?”
“我已經老了。”
“SKY的傾頹之勢,您心如明鏡。SKY如今緩了過來,走勢正好。您心裡也有著那麼一撇一捺。”
“那是你們後生該做的事。”老爺子瞪眼道。
季傾晴:“您的資料,存檔在檔案室,有且只有一檔。您的資歷,不比SKY現有的戰神低。相反,您現在與其一比,誰輸誰贏,尚未可知。”
“這等機密的檔案,溫克那個老小子居然沒有封存!?”
“您貴人多忘事。所有高階、特級機密以及封存的機密都一律存檔檔案室。SKY第一、第二執政官都有提閱的許可權。”
“說說你的目的。”
季傾晴遞出一紙文書:“這是白會新擬的任命文書。您可以考慮一二。”
“你是想要返聘我?!”老爺子震驚的注視著季傾晴。
“不錯。”
老爺子:“比我合適的人比比皆是。比如銀月戰神。”
季傾晴當沒看到老爺子說起銀月戰神古怪的神色:“您不需要急著拒絕。況且,您只是其中之一。”
“……”
老爺子往後一靠:“正如你所說,SKY走勢正好,培養出更為優秀的老師不難,即使你可以找到更多退休的老師,也無法解一時之困。”
“培養一批老師,我不否認是一件不難的事。期限太長。這一批老師,相信以您對SKY的瞭解,就會知道這批老師多重要。現有的老師良莠不齊居多,也無法實現培養出迎合我這個時代的精銳的目標。更重要的是,他們沒有您的盛望和巔峰實力。”
老爺子臉色冷了:“最後一句才是你的目的吧?”
季傾晴不否認:“都有。”
“SKY是走勢正好,領導得當,且成員質量一流,世政帝聯最後只能是在獅子身前匍匐的晚餐!就更別提其他勢力了。”
季傾晴沉默的與之對視。
嗡嗡嗡~~~
書桌空位上瞬間構成一個殘局,季傾晴將代表著勝利的王棋放下,殘局立即成了完整的棋局,棋勢一目瞭然——白子勝,黑子敗。
“目前,SKY整頓的很乾淨。高層我也有能力鎮壓。但,依舊不夠。能讓人由裡到外敬畏依附SKY的強盛尚未出現。”
“您是異藍人的一員。您在獅子與晚餐之間該如何選擇?”
“您憂慮的一切,我也都可以向您保證SKY能做到。SKY需要您,您能讓諸多SKY的新生血液學到更多的東西。學以致用,捍衛的是異藍人的根本利益。”
“你自已都自身難保。四面楚歌、十面埋伏。你拿什麼來保證我的家人以及子孫後代。”
季傾晴:“您覺得世政帝聯多方勢力之所以不敢強硬逼迫,只是因為您的退讓妥協?”
老爺子沒吭聲,季傾晴補了一句。“SKY再是不見輝煌,也不是什麼垃圾都能玷汙的。”
“人在江湖。誰沒捱過刀?”老爺子無力的說了一句。
“雖然SKY沒有硬性要求必須是成員的親生子女。您也知道,有時候,人死了,什麼都沒了。辛辛苦苦守著的東西,說不定眨眼間什麼也不剩了。”
老爺子聽得出來季傾晴是意有所指,話裡話外都透露了威逼利誘四個字。今晚之前,他真的以為就只是一個激進有勇無謀的黃毛丫頭而已。人過於自信,就會被現實狠狠的打臉。
“你是代表SKY還是白會?或者代表了你自已?溫克、洛基知道嗎?你做這些,你考慮過後果嗎?有沒有想過有些代價是你承擔不起的?你對於你自已是否有著深刻清醒的認知?”
洛基是SKY的二把手。即使有著季傾晴這個現有的白會會長、第二執政官,只要是個正常人,都不會忽略洛基。溫克與洛基之間,洛基往往是引人注目、不容忽視的那一個。
“與您無關。您也不需要考慮這些。”
“你既然邀請我,難道我不該確保自已的安全嗎?”
季傾晴:“安全區,您還是切身體會較好。”
季傾晴沒有正面回答自已的問題,老爺子心裡有著欣賞也有著擔憂。季傾晴確實是過於鋒芒畢露,有著不符合年齡心機城府、權術智謀。她生在了一個剛剛好且壞到極致的時代,走對了路,是異藍人的福祉,走錯了路,是異藍人的災難危機。
他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也不知道該如何去以一個正確的位置看待她。總而言之的就是,今晚的對話,讓他原本矍鑠的眼神更亮了。
季傾晴微妙的抿起了嘴角,但依舊面不改色。
“另外,勞煩您出面關注最近的一樁失蹤案。算作我的人情。多謝。”
酒店天台
季傾晴面無表情的朝著其中一個方向望去,意味不明的眼神湧上了殺意。
抬手憑空一點,一個結界將酒店四四方方圍了起來。
叩叩——
“進。”
程庭希開門走了進來:“要吃宵夜嗎?他們點了宵夜。”
看了眼時間,季傾晴幾不可察的蹙眉。
“咳!他們沒偷懶,也是幹了正事。”似乎猜到季傾晴在想什麼,程庭希解釋了一句。
季傾晴跟著他走了出去。在客廳看見吃的不亦樂乎、忘乎所以的一群人,那一刻季傾晴深深的體會到了SKY官方論壇帖子裡有人說無語是什麼意思了。
不止是很無語,還有一種不忍直視的衝動。也不知道是不是SKY短了他們吃的喝的,跟個餓死鬼一樣。
一眼望去,吃貨屬性的看吃相就知道是誰了。
江姜、羽菲、古棠、上官伽瀚、莫星辰的吃相可比有些人斯文不少了。
程庭希的吃相季傾晴是看過的,至少在這上面,程庭希也算是有優點的人。
季傾晴找了最角落的位置落座,程庭希坐到自已的位置去了。
“我們下午出去盯了一圈。那兩個老人家又去了一趟警局,大概來了不止一次,一進門警察就把人請了出來。估計也知道這事爆出來他們警局不好過,對老人倒是客氣。”陳疾。
蘇葚:“從老人口中,我們得知他們的兒子大概幾個星期前,救回來一個男人,大約二十七八這樣。男人醒了以後就要回城裡,他們的兒子見他還受著傷就提出要送他一程。這一出去,男人不見蹤影,他們的兒子,也沒有再回家來過。老人就猜測他們的兒子凶多吉少了。跑到警局報警,警察說沒有證據不受理。第一次還說得過去。第二第三次都是同一說法。兩個老人文化水平不高,到底是在社會生存多年的,也猜得出來跟他們兒子就回來的人有關。他們找不到那個男人,也就找不到兒子。不管跑了多少次,在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找了,依舊一無所獲。整個過程就是這樣。”
“整個人也是狼心狗肺。人家救了他他居然恩將仇報!”
“他要是不多管閒事,哪有把小命給丟了這回事?”
“他一個根正苗紅的青年大學生,家境是不好,父母也是言傳身教的,怎麼可能見死不救?”
“那也要看看是什麼人吧?被追殺,那肯定不是一般的傷,從穿著也看得出來是富家子弟吧?也不知道他閒的是哪門子心!”
“你自已也聰明不到哪去!少唧唧歪歪的說別人!管好你自已!”
“我怎麼了?!我說的不對嗎?!本來就是事實!”遲梓璃。
古棠:“別人做什麼關你哪門子事?!誰求著你來?!有種你就走啊?!”
“死都死了,我說說還不行嗎?而且,他本來就是不應該救人。”
“你會不會說話?不知道什麼叫做積德嗎?”倫可幽幽的看她一眼。
遲梓璃白眼一翻不說話了。
“我們是來解決問題的,不是增加問題的。”
“來龍去脈我們知道了。下一步就是要查兇手是誰。”衛荊楚。
“不是還有個受害者嗎?”
艾倫:“我覺得不可靠。萬一沒殺死激出兇性,我們都跑不了。”
“落地成盒唄。”趙元昭聳肩。
“不然這大海撈針的,你去找嗎?”
江姜:“引蛇出洞。”
“對方就是知道他們沒有背景,所以才能這麼放肆。殺人償命,天經地義。這本來就犯罪了,他一天活著,就多一個受害者。”羽菲接了江姜的話。
江姜:“虛張聲勢。他不會躲著不露面。他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好像是無差別,沒有合適的心臟,就會尋找下一個目標。”
“我們不能過明路,得捂好馬甲。逼出來了,一旦發現是假的,說不定兩個老人命在旦夕。”
梁稚舉著雞腿:“還有那個神棍!”
艾倫無語的望著那隻烤雞腿:“……神棍我可以搞定。”
“那現在就剩下給對方起不來的致命一擊。”程庭希。
衛荊楚:“強龍不壓地頭蛇。那就找他們的祖宗。”
“……上哪去找祖宗啊……”
默默的消滅宵夜的季傾晴很突然的感受到了熱烈的視線。
“……”十幾雙眼睛都不知道為什麼就向她投以注目禮。
快速吃完自已的那一份,季傾晴離開餐桌去沙發上坐著。
那視線充滿了有所圖謀四個字。聽了全程對話的季傾晴也是知道他們遇到了難題。合著前面看自已不順眼,到了要用的時候倒是不客氣了。
衛荊楚首先吃完,他朝季傾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您好!尊敬的客戶,您的尾號XXXX賬戶轉入1000星幣。”
“……”
衛荊楚想破口大罵,奈何自已真的需要求人幫忙。
哼。
坑她?下輩子都不一定做得到。
“能請你幫個忙嗎?”程庭希走了過來。
季傾晴:“……”
“我們這群人裡面,只有你的人脈最廣。”江姜。
“我不干涉職務以外的任何公事。”
程庭希眼睛一亮:“那我用私人關係拜託你幫忙行嗎?”
季傾晴:“你跟我似乎沒有私人關係。”
這話說的十分無情,打破了程庭希的幻想。
旁邊有幾個人聽到這話,憋笑憋出內傷了。
“那請你指點幾句。”江姜迂迴的求助。
季傾晴抬眼瞟了他一下:“商場上,沒有朋友敵人,只有利益。”
江姜、衛荊楚思索起來。
有些人一頭霧水聽不明白季傾晴說的話。
“海象城看似三足鼎立的形式,其實只有海象城兩大家族在競爭。第三方因為某些原因使得海象城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歐陽瑗。
江姜:“也就是說,兇手極有可能在這其中。而不受公安機關威脅的,其實只有三家人。其中一家因為權勢盛大,公安機關也不敢把訊息洩露出去。”
“拍賣場上,價高者得。”季傾晴。
羽菲:“海象城的政界只怕有黑幕。”
“先查這兩個家族,能排除掉他們,我們就有了目標。”
程庭希:“歐陽,能複製出警局備份的證據嗎?”
歐陽遠然:“警局有第一次報警留下的筆錄和同步錄音影像,如果有在系統儲存是可以複製出來。如果是移動儲存裝置沒有上傳以及是是紙質文件,需要進入警局查詢。”
“……最主要的問題是,我是新手,技術沒有那麼過硬。”
這下子,歐陽瑗的話將所有人的集中注意力再次轉到季傾晴身上。
“你有辦法嗎?”
程庭希尬尬的問。
“丟人現眼。”
歐陽瑗扎心的癟癟嘴,心裡有點委屈。她還是個小朋友,神童都沒有她這麼有天賦的好嗎?她這個級別的天才,能跟他們那個級別的精英一樣嗎?
“不樂意你就閉嘴!”趙元昭。“跟沒長嘴似的。”
“都是人,少目中無人。誰比誰高尚。”羽。
遲梓璃:“就是就是!十項全能都沒你這麼全!不行就閉嘴!”
“廢銅爛鐵扎堆,不生鏽還能油光發亮?”
留在客廳的一群人臉色都不太好,季傾晴把所有人都給罵了進去。氣得怒火中燒也不能動粗,屬於違規行為。
程庭希心情也好不到哪去。他跟季傾晴同為這一屆學員的優秀代表,起碼周圍的人都是認同他的實力的。季傾晴從開始到現在,沒有肯定過他,人身攻擊不少,他還是第一次被說的這麼不堪。
廢物還能回收利用,廢銅爛鐵在季傾晴這裡就是丟進熔爐也沒有作用的東西。扔掉汙染環境,留著礙眼。左右沒有一個解決之道,就招人煩。
房間裡。季傾晴關好門,上鎖。
“您好!季會長。”
來人恭恭敬敬的問候季傾晴。
“三更半夜,幸苦了。蔣女士。”
蔣璀璨不驚訝,對方是SKY白會新任會長,第二執政官,對SKY瞭如指掌是平常不過的事。
“蔣先生特意吩咐屬下送一份資料給您。”
“蔣老。封狼居胥,不辱戰神之名。”
蔣璀璨無動於衷,對於季傾晴的譏諷毫不在意。
“蔣先生說,不論如何,我們都是異藍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齊力才能斷金。”
季傾晴明白蔣琰給她這份資料是為了什麼。
來而不往非禮也。也不枉她許了稱得上離譜的承諾。
“慢走,不送。”
“蔣家願聽差遣。”
這話不但表明蔣琰接受了她的返聘邀請,甚至連同蔣家一併跟SKY綁在了一起。這也是蔣琰在威脅季傾晴的一個訊號。
偏偏,季傾晴最忌諱別人的揣測、威脅、算計、利用以及背叛。
“老狐狸。”
與虎謀皮。不是談天說地。
“早上好。溫克先生。”北經霜。
行政大樓,校長室。
“早上好。”
北經霜隨著溫克進了校長室。他是來彙報一些事情的。
“是有什麼要事嗎?”
北經霜開啟自已的備忘錄:“是這樣的。”
“魔族已經組建完星防軍前往邊疆,魔族派出的統帥是三皇子及大公主。妖族、血族挑選出來的學員也已經進入SKY。”
“你這是通知我還是請示我?”
“……”
他是隸屬於SKY白會執行部,按理說溫克才是他的頂頭上司。事實上他是為白會會長季傾晴服務的,清楚自已的職責是什麼。
溫克這句話問的很玄妙,北經霜怎麼回答都不是最佳答案,卻又是必答的選項。
“流程環節就是這樣。我只是按照步驟執行。”
“難怪季傾晴給了你們復活賽名額。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一丘之貉。”溫克冷哼一下。
北經霜保持著他執行部部長兼白會會長秘書的姿態,一聲不吭的筆直的立在溫克面前。
“您若沒有其他事,我繼續工作去了。”
“我半個身子還沒進土裡也知道你們會長幹什麼好事。就別到我面前演戲了。”
北經霜:“……”
您真的可以當作什麼事不知道的……
北經霜退了出去,輕輕的關上門。
溫克兩眼一沉,不知道在想什麼。
“季家有什麼動靜嗎?”
章秘書:“沒有。”
“洛基除了給她放假,確定沒有安排任務?”
“基本流程會走。有會在系統顯示。”
北經霜將對溫克彙報的說辭一樣向洛基陳述了一遍,洛基沒有任何反應的讓北經霜去工作了。
看似無比平常的一件事,實際上關乎SKY未來軌跡的走向。
不論是溫克、洛基還是季傾晴都是明白人。這已經初步形成其中的一環,溫克要插手也做不到,洛基則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去關注季傾晴的每一步動作。
【北經霜:魔族已抵達邊疆。血族、妖族子弟均已到達SKY。】
“夜域,回覆。安頓血族、妖族子弟,之後我有安排。”
【指令接收】
【已編輯】
【已傳送】
叩叩——
“進。”
“沈總,早上好。”
沈致涵:“坐。”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忙,先前聽說你進了銀月集團工作,本來想找你談談。上次在家裡因為工作原因也沒有機會,想著趁著在公司就找你聊聊。會不會耽誤你的工作?”
南杭:“沒關係。”
“那好。你進公司也有一年多了,感受怎麼樣?”
“總的來說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大家有各自的工作,來去匆匆,有條不紊,經驗豐富,能力很強,有團結奉獻精神。良師益友,受益匪淺。”
沈致涵:“不錯。你剛來就起點高,壓力應該很大。沒有能力,下面的人就不會服你。一年了,應該有所長進吧?”
“沈總說笑了。沒有這個能力,我相信家主不會安排這個職位給我。我要是做不好,豈不是辜負了家主的良苦用心?”
“你父親、哥哥都是季家難得優秀子弟,你也不差的。能進銀月集團幫助你父親,想來也是家主體恤南家跟你父親。好好幹,季家、銀月集團得靠你們這些後生。”
“多謝沈總的指教。”
沈致涵:“不客氣。”
辦公室
“怎麼?被沈女士批評了?”寒微見南杭面色發沉,估計南杭在沈致涵那裡沒討著好果子吃。
南杭:“你來做什麼?”
SKY星防總基地——醒藍之獅
原醒藍之獅駐軍統帥伏一禪已整頓原SKY總部及各分部主將領及士兵,現集中於醒藍之獅心耀廣場,準備與新駐邊大軍交接。原SKY總部及分部副將職位不變,仍繼續履職。
伏一禪是溫克上任後的星防統帥,星防全軍皆由他統領。
幾百年來,伏一禪受命駐守星防,沒有離開過這裡。遠離大陸,來到星境,他看得多、聽得多、經歷的更多。與這裡結下了不解之緣。在SKY下令前,他沒有想過終有一天自已會離開這裡,他總覺得自已生來就是要交付給這片星域的。
離開醒藍之獅,他有著近鄉情怯的酸澀,有著對醒藍之獅的不捨與擔憂。
誠然,異藍人各族都是一家人。不該互相猜忌。
冥界各族已有上千萬年不與冥界之外的各族相通,神族更是死傷殆盡,隱居避世不出,其餘的是其他過去倖存下來的異藍人種族,在漫長的歲月之中繁衍生息恢復過來。
不管過去如何,冥界有著讓其他族群部落恐懼的實力。
伏一禪對季傾晴將星防交付給魔界是憤怒的,他不認同魔界能夠用真心去守好這重要的戰略防線。
這條生命防線,關乎著人類與異藍人的命運。
沒人比伏一禪更清楚醒藍之獅存在的重要。
這是他半生的使命,是他交付了生命與鮮血的星境。同時,他也無法違抗SKY總部下達的命令。
“諸位將士,上午好。”
“很高興能與諸位並肩戰鬥這麼多年。來了一批、走了一批、留下了一批,能跟我同一時期,都是老將了。我在這裡感謝他們對星防的貢獻付出和不離不棄。感謝那些願意犧牲自已大好青春無怨無悔留在這裡陪著我們共同守護這道生命藍線。”
“即將離開的將士們,我相信跟我一樣的心境。不捨、擔憂、膽怯……”
“我不知道我還會不會回來,不知道諸位今後還會不會回來。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敬君朝夕不改,一腔熱血護山河!!”
“今後我不再是醒藍之獅的統帥。留任崗位的將士,希望你們能夠保持初心,砥礪前行。眾多兄弟不再在你們身邊,請照顧好自已,請守護好我們的藍色警戒線!我們遠在大陸的戰友們,只要需要,無論身在何處,我們都會第一時間來到你們的身邊!”
“無論你們將來的上司是誰,請記住你們的使命!記住你們的責任是什麼!守好這條藍色警戒線,我們身後的同胞、土地、家園,就會祥和安寧。”
“也請不要忘記,我們即使不在一處,我們的使命和責任都是一樣的。總部和人民不會忘記你們,你們的功勞都會記在功勳章上面!”
“最後,我宣佈——伏字軍星防軍第一星防任務圓滿完成任務!即刻起,伏字軍星防軍——解散!”
伏一禪哽咽著宣佈完。
含著不捨的淚水,伏一禪對著全體伏字軍星防軍深鞠躬,表達自已的感激之情和對他們的付出與奉獻的謝意。
“伏字軍星防軍永在!感謝統帥的照顧!”
伏一禪:“軍隊沒有繁文縟節,伏一禪帶兵多年,是個直接的人,做不來你們那一套。”
“往後,醒藍之獅便交給二位了。還望二位守好我們的大前方!”
伏一禪交接完,敬完禮就走下了主席臺。
“伏字軍,出關登機!”
“是!”
新任醒藍之獅主帥珒昂、副主帥鸚姬領著一眾新的駐軍在心耀廣場目送著這群老兵的離開。
“他是個值得敬佩的元帥。”
“你有信心超越他嗎?”鸚姬笑問。
珒昂無奈的說:“長姐莫要捧殺弟弟。”
望著即將沒有遠影的戰艦,珒昂喃喃自語起來。“我和他不是一個時代的。我如果做得到他的十分之一,我都會笑醒的。”
那是蕤酩時代過來的人,是記載進歷史的人物。是殿堂級及史詩級的人物。
珒昂與鸚姬在伏一禪面前,連個小人物都不算。
在那至黑至暗的時代,能將星防守得密不透風,甚至都不能威脅到大陸中心,可見伏一禪的實力恐怖如斯。
SKY老一輩的成員對SKY都有著那一份從為磨滅的赤子之心你,即使到了今天,仍然會為SKY而發光發熱。
伏一禪是其中一個代表人物。
他對SKY是極其忠誠的,以他的實力、地位,不願意離開醒藍之獅,完全可以用實力、地位去壓制季傾晴這個白會會長。
也許忠誠和愚忠沒有多大的聯絡和區別。
也許命令和違紀犯規沒必要說的這麼死。
最終,伏一禪選擇了服從命令。
醒藍之獅是個重要的戰略要塞,在那待過許多年的人都是捨不得離開,忘不了那種只有星際邊緣才能見到的絢爛風景,更留戀那裡的戰友情。
直到真的無法反悔了,伏一禪才鬆開了緊握的拳頭。
小劇場
見任娉婷就要上來挽住自已的手,程庭希立馬把手縮到身後,還往後退了幾步。
對於程庭希的這一舉動,任娉婷燦爛的一朵花一樣的笑容立馬凝固在臉上。其他人有眼色閃開了點。
?
季傾晴左看看任娉婷,右看看程庭希。怎麼都不動了?
程庭希暗搓搓的拿餘光去掃季傾晴的反應,結果就看到季傾晴眉頭皺的能卷出一個捲心菜了。當即委屈的想要哭鼻子。
什麼嘛?!人家都表現得這麼明顯了!居然還看不出來?!!!
有人看到這一幕驚呆了!比如……趙元昭。
哇!前面還是對家,這下成了一家人!不是一家人不是好對家啊!
不過,為什麼有人訊號接收失敗啊?!
江姜摸摸鼻子:“怎麼好像有人被欺負了,欺負人的那個人毫不知情。”
艾倫煞有介事的認同道:“我看破冰那天應該是七域完犢子那天。”
“同感。”
梁稚抱著古棠剛剛買的大號薯片加入群聊。
九黎:“有人想談戀愛,有人搞事業心無雜物——唉!”
“我怎麼看到了傳說中的助燃物?”
“你就說是炮灰不行嗎?!”蘇葚鄙視。
羽:“……”
任娉婷這才注意到程庭希小團體裡面多了的人——歐陽瑗和季傾晴。
而程庭希剛剛的視線角度是季傾晴的方向……
任娉婷的眼神變了,原本還閃爍的亮光的眼睛,立刻佈滿冷意。
幾乎是一瞬間季傾晴就感受到了來自這個陌生人的敵意。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她不打算理會。
“去哪?”
程庭希一秒回神:“去、去、去……呃……”手足無措的東張西望以後,亂指一個方向“往這邊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