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朦朧,承隆湖泛起點點波紋,不時閃過幾道瑩白光線。陳清山對著父母的墳磕了三個頭,拿出酒澆在墓前,陳清山看著父母墳頭的高草,心中像有雜草瘋長。陳清山坐在墓邊,遠眺著承隆湖,心下想著父母小時講給自已的故事。
“孃親!世上有人能把這個湖給喝乾嗎?湖裡有沒有我那麼大的魚?”陳清山用木棍邊擊水邊問。
“傻孩子,誰能喝那麼多水啊!”孃親邊搗衣邊說。
“啊!那村裡的爺爺說的神仙老爺也不能嗎?”陳清山搶白道。
孃親停了手中的動作,笑著說:“神仙老爺也不是都很厲害啊!神仙老爺也喝不幹承隆湖的水。相傳啊,我們承隆湖可是有大秘密,就算神仙老爺來了也沒用!”
“什麼秘密啊!好孃親,你告訴我嘛!”陳清山丟了手中棍,跑到母親面前問道。
“好了,好了!天色不早了,孃親要回家做飯了,乖!你晚間問你爹爹,你爹爹知道的比我多!”
孃親想要早點洗完衣裳,只得如此說道。陳清山聽後只得耐著性子等到吃晚飯時問爹爹。
“爹,孃親說承隆湖裡藏著大秘密,是什麼啊?爹爹告訴講給我聽嘛!”陳清山拉著陳凡的手說道。
“相傳啊,這承隆湖是遠古天陷時,天塌下來,砸出一個大坑。天上的藏書閣也跟著掉了下來,摔在大坑裡,書閣摔得四分五裂,書閣裡的書也被風吹散在大坑中,這些書落在地時,像長了根一樣,粘在坑裡誰也取不走。”陳凡說完停了下來,抿了一口燒酒。
“然後呢?然後呢?”陳清山搖著陳凡的手臂問道,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盯著父親。
陳凡砸了砸嘴接著說:“這些書都是天上的天書,學會了書中的東西就能變成神仙。那個時候,天下異變突起,獸族,巫族和天上的天族爭鬥。我們人族勢弱,只能在這些人中間苟活,不時被殺戮。天書掉下來的時候,我們的先祖正好在這附近躲藏,於是我們的先祖便學了書上的東西,成了神仙老爺。這天書上的東西被學完後變消失不見,只留一個空白書本,所以等其他各族趕到的時候,我們人族已經學了大半了。”
陳凡喝了口燒酒,咂摸著味道,似乎在喝一壺絕世仙釀,臉頰也泛起了紅光。陳清山這次沒有催促陳凡,他在想爹爹說的巫族和天族又是什麼東西。獸族他知道,村裡的老人常說獸族攻打人族城鎮,一口就能吃好多人,多虧了神仙老爺,我們才能耕種。
陳凡喝完酒接著說到:“當時各族圍聚在天坑,看到人族已經學去了大半天書,便想將這些人族圈養起來,成為奴僕,供族中後輩學習天書內容。幾大族的首領全然無視了人族,聚在一起商討如何分配剩餘的天書和人族。我們的老祖決定不再坐以待斃,他們整合了人族幾個部落,對著獸族發起了襲擊。他們沒料到血食居然敢反抗,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人族和獸族是天生的死敵,他們生來強大,以人族為血食,肆意虐殺人族。獸族迅速反撲過來,人族雖然學了天書,但畢竟時日太短。整體實力並不如獸族,人族幾個部落的首領最終決定玉石俱焚,幫人族留下香火,那些學了天書的前輩寫下了天書的內容後,一個個悍然衝進獸族大軍自爆,只留幾人掩護撤退。這些先輩的自爆為剩餘的人族爭取了時間,剩下的人分了五路逃到不同的地方,建立了今天的幾個國度。獸族懼怕傷亡慘重後被其餘各族吞併,也放棄了追殺。”
陳凡喝了一大口酒,停了好長一會兒。
“那承隆湖呢,這又是怎麼回事?爹爹你快說嘛!”陳清山催促道。
“後來,天塌的地方下起了火流星,天書剩餘的空殼全部融化,不知所蹤,火流星使各族傷亡慘重,天族聯合幾個大族召集了各個族群商議補天,並宣佈敢有不參與者,諸族共滅之。人族剩餘的幾個先輩只有參加。”陳凡頓了頓,抿了口酒。
“補天需要五彩石,但光有五彩石還不夠,如何調和這些五彩石,使他們和原來的天融為一體卻成了問題。後來巫族幾個先知聯合推演,得出需要五個出自同族的大能以身融石,並輔以天道所產之物一同煉製,才能將天缺補全。眾族一時犯了難,這大能要求不高,但畢竟也有傷本族的底蘊,誰又能保證自已缺了五個大能後不被另外的族群攻打。雖然對幾大族來講,這幾個大能並不能導致滅族,但終歸是削弱了自已,而且這天道之物卻是實打實的族中重寶。”陳凡喝了一大口酒,長呼了一口氣。
陳凡接著說到:“幾大族都不想從自已身上往外掏肉,便把目光盯到了小族身上。小族大多都只有一個大能,唯有幾個滿足要求,可這天道之物如何解決,幾個大族思來想去,又把目光打到了我人族頭上。人族大能因學了天書,本身便帶有天道產物,人族也正好剩下五個大能。幾大族一合計決定要人族獻祭五個大能補天,我人族先祖自然不願,幾大族便聯合小族施壓,只要人族不同意,他們便滅了人族。各個小族事不關已,自然是同意至極,人族先祖無奈,只得和幾大族談判,要他們立下天道誓約,萬年內不得侵擾人族。除了獸族稍有不快,其他各族都爽快的接受了這一條件,人族先祖在各族立下天道誓約後也便投身補了天。人族自此得以繁衍生息,萬年內默默發展。”
“爹爹,你還沒告訴我這承隆湖有什麼秘密呢!而且這巫族和天族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現在沒有了?”陳清山扒拉著陳凡問道。
“人族補天后,火流星停了,各族繼續爭霸,幾大族兼併了周邊的小族,獸族建立了獸庭,和天族的天庭對立,巫族建立了巫祖殿。獸庭和天庭之間時有摩擦,但礙於巫族一直沒有滅族之戰。後來獸族的兩個祖妖自稱得了天道授意,脫離了獸族,去了西流沙州,找到了崑崙秘境,自此不問世事。天族和巫族看獸族勢弱,便聯手殺入獸庭,獸族幾乎全滅,只有幾個祖妖,祖獸拼著重傷帶出了一些獸族,這幾個祖妖,祖獸因受傷太重,不久便身亡。後來巫族的兩個祖巫不知為何大打出手,敗北的祖巫撞壞了巫祖殿的主樑不周山,據傳,不周山是天地間的支柱,也是天地的連線,不周山塌後,天地相隔絕,天族無法再來到人間。隨後天降大水,這水如龍,似是有意識,看見巫族便吞,剩餘的祖巫不敵,只得抹去自身意識,將身體融入大地,死前藉助了大地的陰冥之力為巫族在地底開闢藏生所。承隆湖也是在那時形成的,據說那條大水龍散於世間時分出了一條小水龍,衝進了承隆湖中,這條水龍鎮守著承隆湖的寶藏,這個寶藏能讓我人族立於萬族之巔。”陳凡說完,一口氣喝完了剩餘的酒,倒頭睡了過去,鼾聲如雷,搖也搖不醒。
陳清山收回了思緒,看向遠方的承隆湖,並沒有看出這個湖有什麼奇特的地方。“也許是爹編的故事吧!這些東西除了爹,誰也沒說過,十有八九就是爹瞎編的。現在自已也長大了,趁著今年雨水足,明天進山找一找藥材。剩下的錢還有一些,加上這兩年進山採藥的錢,明年應該夠買一畝水田,以後的日子一定會越來越好。”陳清山心想。
天空的雨依舊淅淅瀝瀝的下著,沒有停的意思,陳清山收拾好籃子,準備等李三一家來看望完父母后一起回去。陳清山算了算時間,感到疑惑,往年這個時候李三一家早已經過來了,今年是被什麼耽擱了。陳清山轉身向李三家祖墳的方向走去,想看看有什麼能幫忙的。
陳清山走到李三家祖墳附近時便聽到了李三的怒吼聲,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陳清山急忙躲到了一座墓後,向徐家祖墳處望去,只見橫七豎八的死人躺了一地,其中也有徐花母子。
村中大多人家的祖墳是在一處,陳清山的父母和李三都是外來人,所以陳清山的父母葬在了面向承隆湖的另外一邊,李三家掃的祖墳其實是徐花家的。
“徐全,你瘋了!你為什麼要殺他們!!你不怕被懲處嗎?”李三聲嘶力竭的吼著。
徐全是在陳清山父母死後從外面來的,據說是跟李三和陳凡來自一個地方。
“呵哈哈~哈哈哈哈!怕!我用得著怕嗎?你看我現在的力量,這才叫力量!正真的力量,有了力量我便能擁有一切,是你們應該害怕我才對。李三,加入我們吧!只要加入我們便不用困在這個死地方,你便能擁有力量,擁有強者該擁有的東西。”徐全越說越興奮,臉上掛著邪異的微笑,沒有一絲血色,雙眼閃著妖冶的紅色。
徐全說完順手勾過了旁邊的屍體,屍體在徐全手中慢慢變成黑色的乾屍:“果然,新鮮的血液和靈魂的味道才是最好的,這美妙的恐懼感!哇哈哈啊哈哈~~”
“你加入了邪神庭!喪心病狂的東西,你這個畜牲!!老子就是拼了命也要弄死你!”李三吼道。
李三衝到徐全的附近,朝徐全的印堂便打了一擊雷掌,徐全並未閃躲,抬手便擋下了李三的攻擊,徐全反手打了一擊血爪,李三堪堪擋住徐全的攻擊,但人卻退出了幾十步開外。李三頓了頓,調動全身的靈力放出了一擊青雷,青雷朝徐全迅速衝去,徐全抵擋不及,正中了青雷,臉朝下,攤在地上。李三長出了一口氣,準備上前給徐全最後一擊,在靠近徐全十步時,徐全四肢突然向後詭異的扭動,周遭的血氣也一縷一縷的向徐全包裹去,徐全四肢後翻,手腳合併成三指,長出血紅利爪,腦後長出了一隻邪異的眼睛,臉上佈滿了血色的花紋,兩隻漆黑淋血的翅膀從身後長出。
“邪神變!你不是徐全,你究竟是誰?”李三問道。
“嘻哈哈哈哈哈~我是誰?我當然不是徐全,我是神最忠實的信徒,也是神最忠實的奴僕!紅衣主教莉莉絲,無知的人啊!感受偉大的神的力量吧!變成神國最忠實的血獸吧!!!”徐全用一個妖冶的女聲說道。
莉莉絲一瞬間便來到了李三的身前,抬手掐住李三的脖子,將李三舉起,隨後順手將李三丟擲。李三從高空墜下,脊骨早已斷裂,莉莉絲又一次朝李三衝來,再次重複剛才的動作,李三再一次從高空墜下,這一次李三摔的血淋淋。莉莉絲重複著上述的動作,直到李三渾身血肉模糊,像一攤爛泥一樣攤在地上,渾身再也找不出一塊好肉,而後莉莉絲拿出了一瓶黑紅的藥水,朝李三澆下去。李三渾身瞬間膨脹,四肢變成了利爪,長出一口獠牙,眼中泛白,變成了一隻長著山羊頭的黑色怪物。
“哦!真有趣,居然還有一隻小老鼠在偷看,看夠了嗎?小老鼠,有沒有興趣當姐姐的乖老鼠,伺候姐姐啊!”莉莉絲笑著向陳清山藏身的地方走來。
陳清山轉身向下山的方向跑去。
“真沒趣,好不容易出來一趟,連一隻小老鼠都沒抓到,呵呵~殺了他!”莉莉絲轉身對李三變的血獸說道。
血獸聽到命令後向陳清山的方向追去,陳清山憑著採藥的經驗在林中穿行,儘量挑小路走去,陳清山片刻不停的跑到了承隆湖邊,他不敢往村寨的方向跑,陳清山估計那裡早已經遭毒手了,自已回去只能是死路一條。雖是熟悉地形,可陳清山終究只是一個凡人,如何跑得過血獸,陳清山跑到湖邊時終於被血獸追上。陳清山退向湖邊,血獸直衝而來。
陳清山走投無路,大喊了一聲李叔,試圖喚起眼前這個怪物殘存的理智,但這一聲顯然沒用,血獸衝上前去,一爪將陳清山拍向湖中,血獸力大,陳清山被拍進很深,一直向下墜去。血獸隨即向莉莉絲的方向跑去。
“咦!這個血獸怎麼剛剛有一瞬不見了,剛轉化的血獸跟轉化者的精神聯絡最強,要一年後才會消失!”莉莉絲心中想到。不過莉莉絲沒多想,也有可能自已分神了,她還要去忙大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