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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 章 玲瓏樓

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面前是梧桐與郎中探尋的目光。牡丹,晏府,紅梅,春松,通通消失不見。我知道,又是大夢一場。

但,真有這樣真實的夢嗎?

我掐了一下自已,很疼。一如我在夢中掐自已,到底哪個世界才是真實的?

“瑤光,你的身子可好些?”梧桐面色柔和地道。

我心裡咯噔一下,她每次不高興的時候就會莫名其妙地微笑。

“阿孃,我好了”,我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規規矩矩地跪在地上。這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

小時候因為不馴,因為錯認了這微笑,捱過多少揍、捱過多少餓現在已不敢回頭想了。

“明天到吳大娘那裡受訓吧。”梧桐冷冷地盯了我一眼。

“是”,我恭順地回答。梧桐面無表情地離開了。

郎中給我把了脈,又開了個方子,吩咐小翠煎藥諸事後也離開了。

“官人?”他們散後,“官人是誰呀?是叔原嗎?”小翠一臉壞笑地道。

……,我的內心突然充滿了碰撞感,叔原,晏殊,他們父子呀!我這個跨越父子兩代的夢境究竟暗示了什麼?我覺得自已撞邪了…

怎麼辦?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我該向誰求助?腦子裡亂成一鍋粥。

見我不說話,小翠在我面前晃了晃手,“姑娘?”

“你就當是我發癔症吧”,我低聲道。見我情緒不高,小翠收斂起嬉皮笑臉的模樣。“姑娘別害怕,總得過這一關,如果遇到一個好恩,沒準就給你贖身了。你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長得那麼漂亮,有的是機會,可我…”小翠撫了撫長了大片胎記的左臉,落寞地低下了頭。

看著她醜陋的樣子,我生出惻隱之心,握住她的手,“翠,你就跟著我,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

“嗯”,小翠抬眸看我,眼裡湧出一股信任的暖流,臉上的胎記猶如一顆星星般閃耀出溫潤的光芒。她明明一點也不醜,甚至有種說不出的高貴。

“姑娘,我去給你弄點吃的”,小翠突然又擠眉弄眼地道,生動的表情頓時打破了那片高貴,一個機靈好動的四方樓小丫鬟。

我看著她出去的背影重又陷入沉思,吳大娘是專門教姑娘房事技巧的阿孃,梧桐大概以為我故意裝暈,又或者擔心我有絕症,要提前收回成本了。小翠以為我是害怕破瓜,實則不是,身為歌妓,這一天,總是難免的,讓我惆悵難言的,還是那兩個夢境,我,一定是被什麼附身了吧。

因為要去吳大娘房中受訓,所以沒有參與午後的晚宴,我明知要面對什麼,但還是草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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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大娘雖然被稱為大娘,但其實是個男人,他有斷臂之好,與梧桐是閨蜜。年輕時還常常更換伴侶,上了年紀後卻與一個江湖人同居,對房事既精通又不沉溺,對訓練姑娘更是有一套,眾人迫於他的威勢,不敢怒更不敢不從。

吳大娘的院子在四方樓的東北。門口有兩棵高大的梧桐樹,七八間屋子在樹蔭的掩映下顯得並不突出,從外觀上看,這院子並不精美,看著倒像是一個世外桃源,門口放著竹椅和小桌,上邊有茶水和幾樣茶點,椅子上沒有人,小翠走到門口就停下了,我必須獨自接受訓練。吳大娘從屋裡迎了出來。

“吳大娘安好。”我輕施一禮。

“姑娘好。裡邊請。”他一雙眼睛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我,那是一種令人難以言喻的目光,帶著雌雄同體的窺探欲和某種不潔感,我頓時有些不適。

從開始的面紅耳熱到後來的噁心反胃,我被迫見識了勾欄中最高超的房中術,其實我對這些場面也並不陌生,畢竟在此前的夢境中我曾經為人侍妾也曾為人妻。

然而令我沒有想到的是,在真人展示環節過後,我被安排到了玲瓏樓參觀,在那裡,我見到了嬌月、也見到了眉嫵,隔著一層水晶板,我見識了嬌月的婉轉承歡也偷窺了眉嫵的鶯聲燕吟。見到身邊熟識的人最私密的一幕,我的心理遭受了撞擊,羞恥、慚愧?輕蔑等複雜的感情一齊湧來,感到一陣沒來由的焦躁。

我想逃離這裡,但吳大娘和他那提著劍的的愛侶冷冷地站在我身旁。

“習慣就好。”吳大娘皮笑肉不笑。

玲瓏樓是四方樓最特殊的情趣房,由水晶和琉璃精製而成,就連中間的床榻也是水晶製成,十分透明,屋子裡點著薰香,會根據客人的喜歡提前佈置相應用品,每次最多可同時接待三對愛侶。

玲瓏房四面花木繚繞,有專門的通道供有特殊癖好的顧客進入觀賞,但房間十分隔音,裡面的人可以盡情投入,對於偷窺者何時到來何時離去,往往渾然不知,而四方樓的姑娘知曉玲瓏樓的妙處,更是使盡渾身解數,展示自已最魅惑動人的一幕。

之所以感到噁心反胃是在看了嬌月的表演之後。

我跑回屋子,吳大娘讓人拿了一塊絲帕,我不知何意?

那味道有些怪異,我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給她水,香,吳大娘有條不紊地指揮著。他的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一個身材壯碩、長相英俊的白袍郎君, 後者過來扶住我,將我放在一張柔軟的床榻上,軟語安慰著。

那郎君一會給我倒水一會為我按摩頭部,又要為我更換貼身衣物,我有些抗拒,他也只是笑笑,招呼旁邊一個不認識的小丫頭來給我做這些,他則立在旁邊打下手,手指不經意地劃過我裸露在外肌膚,見我沒有反抗,又在我耳後輕輕說話,嘴裡的撥出的熱氣若有似無地挑逗著我的敏感神經。

我抬眸看向他的臉,有一種陌生的熟悉感。“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是啊,我在夢裡見過你。”他笑道。

夢,我快速覆盤了我的夢,確定裡面沒有他。“我怎麼沒有見過你?”我道。

“哈哈哈,那時候你也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他笑道。我抬眸看向他的臉,與他的軟語溫存相比,他的面容有些冷峻甚至淡漠。

此人與我的夢無關,大概也是受訓的一部分,看他英俊的模樣,我大概明白了他存在的價值。

“那是什麼樣子?”明知沒有好話但還是配合地道,被這個來歷不明的郎君引誘以至於欲罷不能想必也是這場受訓必不可少的環節。

“這樣!”他一把扯去我的裙衫,我沒防備,一下子赤身裸露在他目前,頓時大窘,我抑制住內心的慌亂,四處望望,並沒有能遮蔽身體的衣物,只好故作淡定地拾起床上的薄衾裹住自已,“你這樣做梧桐知道嗎?我的身子可是要賣錢的。”“看一眼都得花錢”,我冷靜地道。

他顯然沒有料到我會是這個態度,有一瞬間的停頓,“當然”,他說。旋即更加靠近我,伸手攬過我的腰,抬起我的下巴,目光極度挑逗地看向我的眼眸,我不甘示弱地盯了回去。

“呵”,他扭頭輕薄一笑,道“你在看什麼?”

“你在看什麼?”我問。

“看你什麼時候跪下”,“跪下?”我短暫地迷糊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剛才,嬌月就是那樣跪著的。

“這得看你出的起什麼價”,我忍住不適,無師自通地道。

“嚯,果然是賣的”,他似乎受到了鼓舞,再次捏住了我的下巴。

“你想要多少?”他問。

“我要多少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只是受訓,如果我在這裡失了身,梧桐饒不了我,定然饒不了你,所以,別忘了自已的身份”,我冷靜地道。

“哦?你知道我什麼身份?”他饒有興味的道。

“顯而易見。”我道。

“何以見得?”他問。

“就憑你在這裡。”我道。

“我在這裡怎麼了?”他問。

我無語,“總之,別忘了自已的身份,做你應該做的就好,不要忘形。”

“我該做的?你倒說說,我該做什麼?”他眸光閃閃地道。

“這個我沒有經驗,無法給你明確的回覆。”我道。

“那你覺得如果我忘了形,會怎麼樣?”他笑意盈盈。

“我只是來受訓,你的出現大概就是為了逗引出我這種情愛小白對男歡女愛的興趣,像這樣的事你應該做過多次,但我想你也應該知道適可而止,畢竟我們這種女人都是要賣錢的。”我的目光冷靜、理性,說完還頗具暗示性地掃了一眼門外,暗示吳大娘和他那提著劍的江湖愛侶就在那裡。

“你只說對了一半”,他輕輕一笑,盯牢我的眸子,“這樣的事我確實做過多次,也知道你們這種女人是要賣錢的,但一切都看小爺我有沒有興趣,比如此時此刻,我對你,很有興趣。”他旋即低頭含住我的唇瓣,不由分說地吻了起來。

我被他吻的一驚、同時開始反抗。“我出的起買你的錢”,他一邊壓下來,一邊低聲咕噥了一句。身後的門吱呀一聲後“嗒”地合上了,四周圍也突然暗了下來,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和面板與衾被摩擦的聲響。

我被緊緊縛住,在昏黃的燭光中看不清他的臉也看不清自已,他始終沒有鬆開我的唇,我已經被他吻的呼吸困難,眩暈起來,感覺床幔和窗子都開始搖動,接著一陣撕裂般的痛楚傳來。

“啊——”,我咬住了他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