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軍,雖然畢業於警校,但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不學無術的公安隊伍的敗類,一個憑背靠大樹成為漢南市刑偵支隊支隊長的人渣,一時之間風光無限,在漢南市成了一個人物,成了社會各方勢力拉攏、親近、圍獵的人物。
自從沈建國請城東分局的柴進國和一方豪強洪金髮出馬尋找抓捕林傑、何凌風和霍雷三人,王軍就好像無事似的,終日聲色犬馬,紙醉金迷,沉溺在娛樂場所,酒局飯桌中,劉國紅在上班時間幾次看到王軍昏昏欲睡,欲醒還醉的模樣,心中氣憤不已,狠狠罵了他幾次,王軍雖然表面上畏懼劉國紅的威嚴,但實際上卻根本不把劉國紅放在眼裡,再多的嚴厲批評也無濟於事,王軍是副處級領導幹部,劉國紅無權罷免他,只能搖頭嘆息,徒嗟奈何!
王軍自從當上支隊長後,社會上的一些蠅蠅苟苟們蒼蠅逐臭般地圍繞著他,不但給他帶來了“豐富多彩”的生活,而且也給他帶來了豐厚的金錢收入,除了一部份孝敬邱家旺和沈建國外,他用這些笑納的“黑錢”在高檔小區買了一套位於26層,120平的二手電梯房,這也是當年漢南市最高的電梯房了,不用裝修即可入住,方便了許多。
雖然他已有了家庭,但他卻把這套沒人知曉的房子作為自已風流快活,顛鸞倒鳳的場所,時常帶一些妖豔風月女子在此尋歡,可謂是夜夜笙歌,夜夜新郎。
王軍日日夜夜享受著這人間的榮華富貴,可謂是春風得意,但他不知怎的,內心時常總感到惴惴不安,總感到身後有一雙陰鷙惡毒的眼睛在盯視著他,有一個鬼魅般的影子如影隨形地跟隨著他,這些日子以來,這種感覺一直存在著,有時走著,走著,他會神經質地猛地回頭,但身後卻空空蕩蕩,空無一人。
這種異樣的感覺撩得林軍常常心神難寧,他自忖著這是不是酒精刺激後出現的幻覺?還是縱慾過度造成的體虛?抑或是撞上了什麼鬼魂附身?
想歸想,怕歸怕,吃喝玩樂,享受人生照常一樣不落,這一天晚上,王軍又喝得燻頭爛醉,在一個風月女子的攙扶下,跌跌撞撞地回到了房中,趁著酒興又和那女子糾纏了許久,直到心滿意足之後才放那女子回去,那女子走時已是凌晨1點之後,許是沒有達成女子心願,那女子走時怒容滿面,罵罵咧咧。
王軍滿足之後,在酒精的作用下呼呼大睡,睡夢中,恍忽間,王軍獨自一人走在荒郊野嶺中,四周黑壓壓一片死寂,沉悶而壓抑,王軍深一腳,淺一腳踉蹌走著,茫無目的,也不知走了多久,忽然之間,心中一驚,但見前方不遠處黑影晃動,有一個高大的身影向他緩緩飄來,挾著陣陣陰風,好似山魂野鬼一般。
“誰?是人?是鬼?”王軍顫聲說道,心臟“咚咚”直跳,緊張得彷彿要蹦出胸膛似的。
“非人非鬼,非鬼非人!”影子陰森森的聲音好似來自十八層地獄。
話音未落,那影子已到身前,王軍打了個激靈,吃驚地睜大雙眼,驚恐叫道:“怎,怎麼是你?”
“是我,怎麼不是我?是你們想要害死的我!”影子冷冰冰地說道。
“不,不,不是我想害死你,是,是他們,是他們,不干我事!”王軍神色驚懼,驚恐萬狀。
“我的錢呢?我要我的錢!”影子黯啞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我,我沒錢,是他們讓我騙你的,是他們!”王軍邊說邊向後退去,猛然轉身,就想向後跑去。
“好你個王軍,還想逃跑!”影子聲到人到,一腳踹在王軍腰部,王軍“哎喲”大叫一聲,身子登時飛出兩米開外,趴在地上。
那影子如影隨形,趨步跟上,一腳踏在王軍身上,大叫一聲:“沒錢,拿命來!”
王軍只覺喉嚨一涼,心中大叫:“我命休矣!”雙腳一蹬,兩眼一睜,猛然驚醒,頓覺渾身酥軟,冷汗津津,環顧四周,屋內床頭燈光還暗淡的亮著,一摸床上,剛才還和他翻雲覆雨的美人已不知所蹤,他長吁口氣,幸運剛才只是一場惡夢,就在這時,肚子忽然一陣翻江倒海,一股濃烈得令人噁心的酸臭味夾雜著嗆人的酒味從胃中直往上衝,從口中噴射而出,吐得臥室滿地板都是穢物,頓時,噁心的味道瀰漫了整個臥室。
他極不情願地從床上爬了起來,到衛生間地拿過拖把,打掃起穢物。
好一陣子,才將穢物掃淨,但那股味道始終在臥室中飄蕩著,揮之不去。
“奶奶的,怎麼這麼倒黴!”他罵罵咧咧地嘟噥著,忽然之間,他感到了肚中空空如也,那種難受的飢餓感又湧上心頭,他走到客廳中,坐在沙發上,點上一支菸,想讓心情平復一下,煙未抽完,肚子又不爭氣地“咕咕”叫了起來,他想了想,決定到小區附近的夜宵店吃些東西。
主意已定,他穿好衣服,稍事整理一下凌亂的頭髮,關上門,走到電梯口,按了下樓鍵,等待著電梯,就在這時,一陣風吹來,他突然感到旁邊的安全通道里人影晃動,想起剛才夢中情境,不禁打了個冷顫,脊樑處一陣透心的冰涼。
“誰!”他壯起膽子,大聲問道,四下裡寂靜無聲,他又躡手躡腳地走到安全通道口,猛一推門,定睛一看,樓道里黑沉沉的,只有消防安全指示牌閃著盈盈的的綠光,哪有什麼人啊,又是一陣風,安全通道門晃了晃,拖曳出一片搖晃的影子。
“奶奶的,原來是這玩意在嚇老子!”他狠狠地在門上踹了一腳,然後走回到電梯口。
不一會兒,電梯門緩緩開啟,他歪頭斜腦地走進電梯,按了一樓鍵,電梯有些搖晃著緩緩下降。
哪知電梯剛下降二層就突然停了下來,電梯門緩緩開啟,門外悄然無聲,沒有人影。
“奶奶的,怎麼搞的,沒人門也會開!”王軍口中喃喃罵著。
電梯門又緩緩關上,開始下降,只降了二層,又再次停住, 電梯指示燈顯示是在22樓。
“怎麼又停了,見鬼了,今晚電梯真邪門了!”王軍嘴裡嘟噥著,自言自語,心中陡然閃過一個念頭,不禁打了個寒顫,心中頓時有點毛毛的:“不會又沒人吧。”
果然,隨著電梯門的開啟,門外死寂沉沉,還是空無一人。
“有人嗎?有人嗎?奶奶的,怎麼亂按電梯?”王軍怒罵著,但聲音卻有些顫抖,心中虛虛的:“媽的,老子就不信邪!”他抬起左腳對著電梯側壁用力地踹了一腳。
電梯門又帶著“咯吱”聲再次關閉,僅僅幾秒過後,電梯指示燈又詭異地閃爍著,電梯又一次停住,停在了20樓,在這夜深人靜的深夜,三番五次的折騰之下,這一次王軍扛不住了,他的腦子裡升起一個可怕的念頭:見鬼了!一種強烈的恐懼感傳遍全身,頓時手腳冰涼,兩腿發軟。
在極端恐懼之下,王軍本能的想衝出電梯,但兩腿無力的他剛挪了一步,電梯門卻又緊緊的關上了。
此時,王軍已汗流浹背,呆若木雞,心中的恐懼感隨著電梯的緩慢下降而倍增著,這時王軍的精神幾近崩潰!
“還會再停嗎?不會再停吧。”王軍痛苦地自言自語,他默默祈禱著電梯不要停下,直到一樓。
時間像蝸牛般地在一秒一秒地過,慢得讓人窒息和心悸,當電梯下降到18樓時,王軍臉色蒼白,雙眼圓睜,緊緊盯著電梯門,嘴中喘著粗氣,緊張不停地低聲喊著:“17樓、17樓,快下啊,快下啊!”
任憑王軍怎樣撕心裂肺地喊著,叫著,電梯還是不屈不撓地停在了18樓。
看著指示燈一閃一閃地在18樓跳動著,王軍的心臟彷彿要從喉嚨裡蹦出來似的,他大氣都不敢出,滿是驚恐的雙眼一動不動地瞪著電梯門。
電梯門一如既往地像剛才一樣,靜靜地、緩緩地、一點點地開啟,與上幾次不同,這次他看到了門外黑暗中似乎站著一個人影,他低著頭,先是看到一雙穿著黑色鞋子的腳,後是看到穿著一件黑色褲子的長腿和黑色衣服的身子,最後是一張蒙著黑布的臉,臉上嵌著一雙惡狠狠盯著他的犀利而毒辣的眼睛。
“你?你?是你!”王軍大喊一聲,雙眼中的極度驚恐瞬間變成了極度絕望。
………………。
“啊!”一聲慘叫聲後,一切又都歸於平靜,夜又很快恢復了往日的安寧……。
清晨5點剛過,18樓的一個老太太正準備下樓鍛鍊身體,這個時間點尚早,她是第一個準備下樓的人,當電梯門緩緩開啟時,她看到了令她此生難忘的一幕,這個老太太驚得張大著嘴,嗔目結舌,雙眼中充滿著極度的驚懼,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後“噔噔噔”地倒退幾步,癱軟在地。
一日之計在於晨,清晨是美好的,給人以向上的希望,但一聲聲尖銳而刺耳的警笛長鳴聲,將這份美好毫不留情地擊得支離破碎。
這幢樓被拉上了紅色警戒線,所有住戶都全被疏散下樓,這部電梯已被物業停止了執行,警戒線外圍觀著一群早起的小區居民,個個踮足伸頸,四處張望,都想一探究竟。
這是一幢兩梯六戶的電梯房,市刑偵支隊副支隊長宮海帶著吳成、劉小青、痕跡檢驗科的王方以及法醫陳東坐上另一部電梯來到18樓。
小區物業黃經理帶著兩名保安已在18樓恭候著,當看到宮海一行人穿著警服,忙迎了上去,簡單自我介紹一下,指了指另一部電梯說道:“各位警官,我已將現場保護好了。”
宮海點了點頭,說道:“辛苦你們了,麻煩黃經理暫時留在這吧,等會還需要你的配合和幫助,其他人可以走了。”
物業黃經理不敢拒絕,點頭允諾,遠遠地站到樓道那邊去了,兩位保安聞言,趕緊和黃經理嘀咕了兩句,溜之大吉了。
幾個人戴上口罩,宮海對吳成等人說道:“王方先進去勘查現場,吳成負責拍照,其他人在外等候。”說著走到電梯門口。
死者背靠電梯內壁癱坐在電梯內,仰著頭,一張已被鮮血染紅的白布蓋在臉上,看不清是啥模樣,白布上隱隱寫著個漾開的血紅大字:死!
咽喉部滿是鮮血,直流到胸部腹部,鮮血在死者白色的衣服上漾開,整個上半身一片刺眼的血紅,已凝結固化,空氣中瀰漫著濃重嗆人的血腥味。
宮海、王方兩人在電梯門口蹲下身子,王方從隨身包裡拿出勘查工具仔細尋找搜尋著蛛絲馬跡。
“宮副,門口和前面一點位置分別發現有一枚有效腳印,地上發現有兩根頭髮。”王方說道,隨後將腳印拓下,又拿出鑷子將兩根細髮夾入一小塑膠袋中,並將兩樣東西放入另一個包中。
電梯內部勘查完畢後,沒有其他別的新發現,現在重點是檢查死者了。
電梯內部並不寬大,為了方便工作,王方勘查完現場後退了出來,法醫陳東揹著個箱子走了進去,吳成則站在電梯門處“咔嚓、咔嚓”地拍著各種角度的照片。
這時,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空氣也彷彿凝滯了似的,即將可以看清死者的面容了,當陳東用鑷子將覆在死者臉上的白布輕輕地掀開,眼前的一幕頓時震驚到了所有在場的人,大家個個目瞪口呆,大驚失色,劉小青更是禁不住大叫起來:“啊!我的天啊,怎麼會是他啊!”
死者不是別人,正是他們的直接領導,現任刑偵支隊支隊長的王軍,只見王軍張大著嘴,面容扭曲著,呈極度恐懼駭異之色,雙眼翻著眼白,直勾勾地看著電梯上部,彷彿突然間看見十分恐怖的東西似的。
宮海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不敢相信眼前這血淋淋的事實,他忙湊上前去,仔細檢視,但眼前的事實是那麼真真切切地呈現在他的面前。
他趕緊走了出來,掏出大哥大,向劉國紅局長打去了電話。
“喂,劉局,我是宮海,有個重要的情況向你彙報!王軍被人殺了!我現在正在現場。”宮海聲音急促地說道。
電話那頭一時沉默著,想是劉國紅也感到十分突然和意外,好一會兒,電話中才傳出劉國紅沉沉的聲音:“哦,我知道了,此事要嚴格保密,嗯,你向沈副彙報一下,他分管刑偵。”說著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宮海不敢怠慢,立即又撥通了沈建國的電話,當他向沈建國彙報了王軍被殺的情況後,他明顯感到沈建國的說話聲音在不停地顫抖著,斷斷續續,可以想見沈建國此時是多麼驚懼的一種狀態。
宮海向沈建國彙報情況之後,讓王方、陳東留在現場檢查死者,帶著吳成、劉小青開展現場走訪調查、詢問工作,特別是第一個發現死者的老太太和第一個趕到現場的物業保安,劉小青則在物業黃經理的協助之下提取了相關的監控錄影。
死者身份雖然得到了嚴格保密,但是在漢南市高檔小區竟然發生瞭如此駭人聽聞的兇殺案,這在漢南市還是頭一遭,頓時在社會上掀起軒然大波,一時間輿論洶洶,沸沸揚揚,人言灼灼,眾口爍金,甚囂塵上,成了街頭巷尾人們津津樂道的談資,新聞界也不甘落後,幾家報社、電視臺記者終日蹲守在市公安局探聽訊息,劉國紅不堪其擾,不甚其煩,一概以“案情正在調查中”為由拒絕回答新聞媒體的任何問題,引起記者們的強烈不滿,後由市委宣傳部召集約談報社、電視臺主要領導,稱案件正在調查中,要求媒體記者集體緘默,不得影響案件的調查,此事才在記者們的嗟嘆怨聲中漸漸平息下去。
對此案感到最為震驚的當是邱家旺、沈建國和其“圈子”裡的一干眾人,他們誰也沒有料到會出現這種狀況,竟然有人膽敢殺害一個堂堂的刑偵支隊支隊長,儘管這個支隊長像個無賴,能力和品德並不符實。
邱家旺十分震怒,立即責成市公安侷限期破案,期限還是一個月。
此案事關重大,雖然嚴格保密,但時間一長,誰也無法保證訊息不會洩露,身為局長的劉國紅不敢怠慢,立即成立了以沈建國為組長,刑偵支隊骨幹為成員的專案組,此案件發生在9月25日,因此被稱為“9.25”案件專案組,此次專案組的成立,將沈建國推向了案件的最前沿,“6.29”案件尚未結案,現在又多了個“9.25”案件,這令沈建國十分懊惱。
王軍年紀不大,但社會關係卻十分複雜,宮海、吳成、王輝、陶小鋼、李民、劉小青等人分組分頭行動,經過二天的調查,基本掌握了王軍複雜的社會關係網,又透過對王軍出事的這套電梯房鄰居的深入調查詢問,方知這套電梯房是王軍不久前才買下的,原房主是本市的一個經商的老闆,因資金週轉困難,不得已降價賣給了王軍,這一點從對鄰居的調查詢問中也得以證明。據同一層樓和上下樓鄰居一致反映,平時白天王軍從未來過,但一到半夜三更,房間裡經常傳出異樣的聲響和女人的叫喊聲,經常騷擾到周邊鄰居。
王軍屍檢報告也很快有了結果,王軍全身上下只有咽喉部一處傷口,是王軍死亡的唯一原因,傷口極深,將喉管完全生生切斷,全身血液幾乎流盡,導致死亡,死亡時間大約在凌晨3點左右,兇手一刀斃命,用刀準確狠辣,說明兇手是個老手且力量極大。
王軍臉部表情驚恐,說明王軍臨死前處於極度恐懼之中,應是看到了兇手模樣,而這個兇手也應是王軍熟悉之人。
屍檢另一發現是王軍的胃容物中含有大量的酒精,已達醉酒狀態,並在死前有過性行為。
從現場提取的腳印和監控錄影看,兇手是一個大約三十歲左右,身高在1米75至1米80之間的男性,但由於小區監控畫素不高且兇手臉上蒙著黑布,無法看清其相貌。
在專案組會議上,看著手中沉甸甸的屍檢報告,聽著專案組各小組彙報的調查結果,沈建國眉頭緊鎖,油膩肥胖的臉上,肌肉在不停地抖動著,潛意識裡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他的心裡不但煩燥,而且不安!
“陳小飛和柯軍也是在咽喉處一刀斃命,從專業的角度看,傷口和這次王軍有什麼不同嗎?”沈建國看著法醫陳東,冷冷地說道。
陳東略一思索,說道:“沈副,從我法醫的角度看,三個人咽喉處的傷口,從深度、長度、部位還有用刀的力度以及使用的刀具來看,幾乎沒有什麼不同,我個人認為,同一個人作案的可能性極大。”
陳東話音剛落,眾皆譁然,因為大家都知道陳小飛和柯軍是被正在亡命的霍雷所殺,那麼按陳東的說法,王軍應該也是死於霍雷之手,這難免有些讓人難以理解,不可思議,殺害小飛和柯軍,霍雷是受人僱傭,但王軍和霍雷並無交集,殺害王軍的目的又是什麼?
吳成首先想到這個問題,他看了看沈建國,說道:“沈副,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我持保留意見,霍雷殺害王軍的作案動機是什麼?不可能霍雷這次又是受人僱傭吧!”
是啊,如果這次兇手果真又是霍雷,那麼作案動機是什麼?宮海、吳成等在場的專案組成員們心中都沒有答案,唯獨只有一人心裡明鏡似的,這個人就是正襟危坐的“9.25”案件專案組組長,會議的主持者,漢南市公安局副局長沈建國,正是他授意命令王軍在社會上僱傭到亡命漢南市的霍雷的,王軍和霍雷之間的恩怨,他怎會不知?
匆匆結束會議,沈建國回到辦公室,關上門,開啟鎖著的抽屜,拿出一把烏黑鋥亮的手槍,仔細檢查端詳了一番,解下皮帶,戴上槍套,將手槍插入腰中的槍套中。
他點上一支菸,一邊抽著,一邊在辦公室裡不停地來回走著,眉頭緊皺,思索著什麼。
轉悠了好久,他在電話旁停下了腳步,拿起電話,打給了社會大哥洪金髮,兩人在電話中嘀咕了許久,不知談些什麼。
下班回到家,吃過午飯後,他對妻子說道:“案子棘手,最近很忙,這段時間就吃住在局裡,不回家了,家裡大小事你要管好!”
自從沈建國當上副局長後,手中有了權力,不回家已是常有的事,他妻子已成習慣,對他在外搞的那些烏七八糟的糗事早有耳聞,早已心灰意冷,只要不離婚,有錢交給她就行,管他在外如何瞎折騰。
妻子只是靜靜地看了看他,點點頭算是回答,沈建國也不多言,回到臥室,找了幾件換洗衣服,裝進箱子,提著箱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家。
沈建國並未回到局裡,而是來到了城東郊外的一個小村莊,一座破舊的農家小院中,這座小院的主人原是一對年輕的農戶,男的在漢南市一家企業打工,女的在市裡一家酒店當服務員,在一次酒局中,被沈建國看中,這女的也是個水性楊花,風騷虛榮之人,看到沈建國手中有權有錢,兩人一拍即合,成了沈建國的情婦。
無錯書吧時間一長,這婦人的丈夫自然知道了他們的姦情,但這婦人的丈夫本是個老實巴交的小農,又憚於沈建國的權勢地位,只得要了些錢財,忍氣吞聲,不敢造次。
沈建國也沒虧待他們,除了散了好些錢財,還給他們在漢南市買了一套商品房,讓他們有個好的居所,孩子也能上更好的學校,從此這僻靜的農家小院反倒成為沈建國和那婦人偷情苟且的去處。
沈建國將屋子稍事收拾一下,給那婦人打去電話,說他這些日子有要事要辦,叫她好好呆在市裡,那婦人與他勾搭成奸是為了他的權力和金錢,見他如此一說,心中欣喜,當即滿口應承。
安排好諸事之後,沈建國靜靜地走到小院裡,抽上一支菸,思索起事情來,嘴角露出得意而奸詐的笑意,他要在這僻靜的農家小院裡上演一出精彩完美的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