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房內,伊索睜開眼睛,緩緩起身揉著痠痛的後頸。
“主上,您醒來了……”諾頓。
“奈布……他……”伊索看著諾頓。
“主上放心,他沒事,在房中休息,有那位城系主照顧著。”諾頓“只是您的情況,讓我非常擔心!還有……您的神力……恢復了!?”
伊索開口道:“神力……被他拿走了……”
諾頓:“原來……難怪著,您一直不見神力的恢復,不過沒關係,現在回來了也好!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不是麼!”
“嗯……我想見見他!”伊索。
“……他……不想見您。”諾頓。
“嗯……”伊索點點頭,對他的回答並不意外。
反而諾頓還疑惑的眼神看著他。
“主上不好奇為什麼麼?”諾頓問道。
“你若是想好奇,可以去問問他!”說著伊索起身下床將鞋和衣物穿好就往門去。
諾頓急忙的攔住他:“您這是準備去幹什麼?他不會見您的!您現在也需要休息,不能這麼折騰了!”
伊索:“我沒說要去……既然不想見,那就讓他自已先想想吧,一時半會確實不好接受!”
“啊?……什麼啊……?”諾頓疑惑看著他。“唉不過,你不見也不能出去!您有什麼事,我來!!”
伊索看著他的眸子:“我怕我沒有機會去了!”
“啊?去……哪裡?”諾頓。
“白役城……”伊索。
“不行!!!”諾頓臉色大變,聲音也變得嚴厲起來。而約瑟夫那句話,這也讓伊索心中的證實得到了確定。
是啊,如果約瑟夫只是想用那個藉口留住自已,那麼奈布所說的又是為什麼呢?伊索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這時,伊索突然轉過頭,目光直直地落在諾頓身上。他的眼神變得嚴肅而深沉,讓人無法逃避。\"諾頓……\"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得像是要穿透人的心靈。\"你準備繼續瞞著我嗎?\"
諾頓頓時愣住了,他沒想到伊索會如此直接地質問自已。一時間,他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伊索的話。他曾經是那個偽裝成神使的人,也是伊索身邊的忠實下屬。他深知伊索的性格和為人,也明白他最在意的是什麼,最渴望得到的是什麼。
不過只是那被認可的神明而已……
作為將自已城主身份完全隱藏起來的他,想要的也不過和伊索相差不大。
他所想要的是以真實的身份站在神役城中大殿上。
不過現在看來,成為神役城的城主是以神主為代價。
城主身份現在好像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這個代價太大了,他無法眼睜睜看著伊索被世人所唾棄,所跌入那無盡的深淵中。
現在能做的,也只能盡全力保護他,直至……取出那一半被封印的神權。
“您……都知道了……那為什麼還要想去?去證實麼?”諾頓退出幾步,讓出路。
既然都知道了,沒有必要瞞著了,沒有必要去阻止了……
白役城中。
伊索在熱鬧的街市中不緊不慢地遊覽著,目光被周圍琳琅滿目的商品所吸引,但都沒有停下腳步。直到走到一家賣糖葫蘆的攤位前時,他突然停住了腳步。
伊索慢慢地走近攤位,摸索出幾枚銀兩放在攤主面前,輕聲說道:“一根糖葫蘆......”
攤主熱情地回應道:“好嘞,客官您稍等,這就給您取!”說著,攤主挑選了一根看起來顏色最為鮮紅、糖色最好的糖葫蘆遞給他。
伊索接過糖葫蘆,微笑著對攤主說:“謝謝你......”然後他緩緩轉身,繼續朝著淨之役大殿走去。
路途一個話本當鋪。
裡面正說著話本,伊索並不在意,卻又在無意中聽到一句:
“這二代神啊!他竟然在汐亦城與那位血神之位站在同一方,簡直不可饒恕!你們不知道,當時城主被那些怪物緊緊抓住,而我們前去支援的小城系主也被他們打得重傷!”一名男子憤怒地說道。
“是啊,真沒想到,這神明一直以來從未出手拯救過任何一個城系,原來是和那些怪物一起禍害我們這些無辜的平民百姓!”另一名女子附和道。
“這種神明根本不配稱為神明!他根本沒有一點首代神明的樣子,竟然和血魔同流合汙,實在可惡至極!”又有人憤怒地喊道。
“我們聽說,三代神明已經現身,雖然不知道具體是誰,但既然已經出現,那不如干脆殺了現任神明,讓他交出神權與神骸!”有人提議道。
眾人紛紛表示贊同,氣氛變得緊張起來。
“我支撐!讓二代神明交出神骸!”
——
伊索沉默著,他的目光落在手中的糖葫蘆上,眼神複雜而深沉。他緊緊握著糖葫蘆,彷彿要將所有的情緒都傾注其中。
也好......這樣一來,他或許能夠從痛苦和糾結中解脫出來。他不再去想那些無法改變的事實。
伊索決定不再理會那些人,他轉過身,繼續向前走去。然而,就在這時,一陣冷冽的寒意突然襲來,讓他停下了腳步。
他轉眼一看,只見一把鋒利的劍抵在了自已的胸前。他驚訝地抬起頭,發現自已已經被一群陌生的人類包圍了起來。這些人的表情冷漠而警惕,似乎對他充滿了敵意。
\"就是他!他就是神役城系主!那位素未謀面的神明!\"一個聲音在人群中響起,帶著明顯的激動和興奮。
伊索聞聲望去,只見說話的是一位看起來較為年輕的少年。
“他就是現任神明?怎麼看起來那麼弱不禁風!”
“原來是你!真是白瞎了這個身份!你倒是把神明玩得明白了!”
“你看看,你自已都做了什麼!你難道就不會心痛麼?那麼多條生命,死於你的手中!”
伊索一愣,緊緊的捏著糖葫蘆沒有說話。
弱不禁風……白瞎……死於他手……
是他麼……他想麼……
“交出神骸!”
“交出神權!”
“交出神骸!”
“交出神權!”
“交出神骸!”
“交出神權!”
“……”
野穆坐在話本當鋪二樓,翹起二郎腿,神情悠然自得地端起一杯茶水,仰頭一飲而盡。他目光冷冽地注視著下方的人群和伊索,耳邊迴盪著那些人類刺耳的謾罵聲。
“這些人類真是愚蠢至極!”野穆心中暗忖道,“真不知為何如此執著地保護這些人類?即使有二十個人加在一起,也遠遠比不上失去神骸的伊索強大。那麼,這種保護究竟有何意義呢?”
伊索手中握著一串糖葫蘆,聽得有些厭煩了,於是縱身一躍跳上樓頂。他輕盈地落在樓頂上,找了個舒適的位置坐下,然後毫不猶豫地咬下一顆糖葫蘆。樓下的人們仍在繼續對他進行無盡的謾罵和唾棄,但他似乎並不在意,只是靜靜地享受著這份寧靜。
就在這時,伊索掌心竟然浮現出一朵散發著微弱紅光的黃色玫瑰。這朵玫瑰顯得格外嬌豔欲滴。
“對我而言,你們不過是一群螻蟻,你們沒有資格宣判我,作為神,我覺得我沒有做錯什麼……錯的……是首代神明,不是我……”
野穆冷笑出聲,繼續喝著茶水。
往另一處看去,是諾頓帶著侍衛站在那裡,看著他。
“我只是在做我該做的,我只是在扮演好首代神的替代品,替代他的軀體保住神骸……”
“我生來就是神,即使我不是神明,我也會是那生死之神……輪不到你們來宣判我的生死!”
伊索吃完糖葫蘆,緩緩站起身來。他伸出手,將那支玫瑰當著世人的麵點燃。火焰迅速蔓延,吞噬了玫瑰,最終只剩下一片灰燼。
隨著玫瑰化為灰燼,世人謾罵的嘴也開始波動起來。原本只有幾十個聲音的辱罵聲逐漸增大,變成了幾百個、上千個聲音在他的耳邊迴盪。這些聲音充滿了憤怒和譴責,彷彿要將他淹沒。然而,伊索卻毫不畏懼地面對這一切。他挺直了身子,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無法動搖的決心。
“交出神權與神骸!弒殺二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