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國,
“王后,國王究竟如何了,你可也得讓我們進去看一眼吧?”
幾個烏雲國臣子被攔在殿門外頭,厚木門關著,門口還站著兩個宮人。
姜綰穿著厚狐毛的襖子,妝容豔麗無比,唇紅似血,眼神冷毅,好似開在忘川河畔的彼岸花。
她看了眼旁邊的宮女,這個宮女便是她來時她的母親給送進行親隊伍裡的。
阿娩道:“王后說,國王不見人只叫王后傳話,若是有旨意自然會叫諸位知道,眾位大臣不必著急。”
卻有一個穿著華麗,腰間用虎皮做束帶,綢面的緞子,髮間兩縷頭髮垂下,掛在耳前,他指著姜綰,道:
“你一個啞巴,也配在這裡做王后麼?還不讓我見努爾哈赤,我可是國王的弟弟!”
幾個大臣見狀也跟著吵起來,鬧著說要見國王。
朗賽喊來了侍衛,他指著姜綰,道:“一個漢人,也在咱們這裡指指點點,努爾哈赤究竟如何,殺了這賊婦人,咱們進去見國王。”
許多壯漢拿著刀便湧了進來,只是千鈞一髮之際,姜綰後頭卻不知從哪裡來了許多弓箭手,就在姜綰後頭,拿弓箭指著前面的壯漢。
姜綰叫十幾個拿盾牌的人死死護在後面,其他人觸碰不得。
幾個大臣慌忙之際,躲在了殿內角落,根本不敢出半點聲音。
阿娩道:“你們難道想反了不成,國王病重,若有敢擅闖者,殺無赦!”
她一邊說著,姜綰便一邊在她手上寫著,授意於她。
朗賽道:“這本就是我家的江山,與你何干?給我殺!”
他從腰間抽刀出來,便要往上衝去,只是護盾堅牢,一時衝不破,好些壯漢中了劍倒下,
“讓開,我來!”
一個十分魁梧的高大壯漢往前,其餘皆給他讓路。
那壯漢一下下,生生頂開了一條路,後頭拿著黑鐵盾牌的人吐血出來,便倒地不起。
只是壯漢也中了好幾支箭,實在支撐不住,單腿跪地。
朗賽道:“都給我衝,殺了這個賊婦人,救國王出來!”
盾牌被衝出來缺口,其餘人皆往前衝去。
姜綰拉著阿娩退到弓箭手後頭,其餘弓箭手便抽刀出來與他們搏殺。
阿娩高聲喊道:“若是誰能殺了朗賽,賞金百兩!”
姜綰看著場面,面上倒是半點不慌,很是鎮定。
宮女低聲道:“娘娘,換了衣裳,現在跑還來得及。”
姜綰神色幾乎是視死如歸,在她手上寫了幾個字,‘此事不成便是一死’。
不過是個死而已,這些日子以來她過得幾乎是生不如死,死又有何懼?
阿娩看著姜綰有些心疼,娘娘這一路走過來她都是看在眼裡的,有多難有多苦,她也很是堅定,道:
“好,奴陪著娘娘。”
殿上刀光劍影,皆是兵器碰撞的聲音,一地的屍體,血一直流著,流到姜綰的腳下,染紅了她的繡鞋。
姜綰冷眼看著,不起一絲一毫的波瀾,只是手上緊緊握著,隱隱看到些許青紫色的痕跡。
若是此事不成她死便死了,只是心中還有事情沒有完成,叫她怎麼能安心閉上眼睛呢!
弓箭手到底不敵在戰場上拿刀拼殺過的戰士,漸漸落了下風,朗賽趁著這個間隙,便拿刀舉向姜綰,阿娩霎時擋在姜綰身前,
“娘娘!”
朗賽手起刀落,阿娩的人頭便就落地,咕嚕嚕滾在了地上,眼睛大大睜著,還有些許驚恐的神色。
姜綰眼中晶瑩一片,從袖子中拿刀出來,臉上卻是赴死的果決。
朗賽幾乎捧腹大笑,“就你,刀拿得穩嗎?”
“對不住了,姜王后。”
拿刀就要砍下,姜綰手上拿刀往朗賽脖子上刺去,朗賽手上的刀就要砍到姜綰脖頸兒,只是此時他卻不動了。
姜綰手上短刀本是必輸無疑,她自然聽到箭矢穿破皮肉的聲音,卻看著朗賽胸口中了一箭,從背部捅穿厚厚的皮毛與皮肉,生生貫穿了,可見拉箭之人的力道。
朗賽口吐鮮血,倒在地上,鼻中也流出來鮮血,過了一會,便一動不動。
“綰綰!”那人一身戎裝打扮,連著殺了幾個壯漢,來到了姜綰跟前。
他手上沾滿了鮮血,膚色偏黑,骨骼又大,粗大的手掌想往姜綰臉上摸去,只是手上帶著些許黑泥與血,卻生生止住了。
姜綰眼中眼淚流下,雙手握住了他的大手,
“賽思黑,你來了。”
賽思黑道:“別哭。”他看不得她哭。
姜綰看著滾在地上阿娩的人頭,默默無言。
三日後,老國王殯天,留下旨意冊立努爾器為新國王。
努爾器是老國王最小的一個兒子,生母身下他便死了,養在王后名下,老國王前頭還有兩個兒子,大的在部落爭戰中死了,二兒子夭折沒能養大,便只剩下了這麼一個兒子。
部落中有不服的都叫那賽思黑帶兵鎮壓住了,一朝新臣換舊臣。
不過五歲的努爾器叫姜綰抱著,接受眾位大臣的求見。
姜綰穿著黑色的袍子,上面繡了一隻在天上飛翔的雄鷹,她等這一日已經許久了。
旁邊站著的是賽思黑,身著戎裝,帶刀立在殿前,只是無人敢說一句不妥。
只是塞思黑看著姜綰,眼神中總是有一抹遮不住的柔情。
夜晚,內宮寢殿中,
姜綰散發披著,衣衫半遮半掩,氣喘微微,臉上帶著些許潮紅,她手上撫摸過賽思黑勃發健壯的肌肉。
賽思黑道:“便在當日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想這樣弄你了。”
當日,自然是那一日他幫著薩切爾脫衣,幫著薩切爾把東西塞進她的體內。
姜綰似乎有些害怕起來,瑟縮著在賽思黑懷裡躲起來。
賽思黑聲音儘量放低,他道:“是我不好,不該勾起你不好的回憶。”
他看著她這樣心裡不知有多痛,只是他不知該如何表達。
姜綰搖了搖頭,只是塞思黑沒有看到的是,姜綰那眼神好似毒舌吐著信子,隨時要一口咬下來,釋放毒液。
姜綰胸口紋了一朵蘭花,只有她自己知道這蘭花下面是什麼。
“就快要到去大梁覲見的時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