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後,薩切爾發覺不對,
“你說不出話?”
姜綰渾身赤裸,當著兩個人男人的面,羞憤想要去死,她從旁抽出一把匕首來,便要往自己的脖子上劃去。
只是賽思黑眼疾手快,將匕首搶下。
姜綰幾乎眼中含血一樣的雙目通紅,似乎在質問。
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去死?!
薩切爾道:“裴,還真是個啞巴,晦氣。”
叫賽思黑給伺候著穿上衣服便走了。
獨留姜綰一個人在床榻上,薩切爾的手不知是怎麼了,根本不能用,他想要什麼姿勢,都是由賽思黑代勞。
她又被綁著不能動,簡直像是一隻母畜一般,任人擺來弄去。
姜綰檢視自己身下,已經撕裂出血,她好痛,好痛。
許久許久,姜綰擦乾了面上的眼淚,眼中燃起熊熊的火光,既然不讓她死,那麼她就活著,好好的活。
宮中,荼蘼院,
“郡主聽說了嗎,姜小姐嫁過去不過半月,便得老國王的寵愛,做了烏雲國的王后。”
“不應該是王子的王妃嗎,怎麼是王后?”
阿金道:“聽說那個烏雲國王子不知生了什麼病,回去沒幾天就死了。”
“他們烏雲國是不在乎這些規矩尊卑的,兒子死了,他的妃妾自然叫老國王享用了。”
何邈聽著都覺得害怕,“烏雲國的人都是叢林野獸怪物嗎?”
竟然不講倫理綱常,這與野獸有什麼區別。
阿金道:“怪奴婢嘴快,奴婢不該與郡主講這些汙糟事。”
何邈道:“我與綰綰是一起長大,她的事情我總也想知道的。”
阿金點點頭,便出去燒水了。
綠琵苑,
“她倒是有本事,能把老國王哄的團團轉。”
印子道:“這才多久,姜小姐已經當上王后了。”
“公子,我們派去的人已經沒有訊息傳來了,恐怕是。”
魏茗將劍送了出去,一樹落葉紛飛,眼神滿是狠戾。
“一個啞巴,虧得她還有這樣的本事。”
印子道:“聽說那老國王快要不行了,現在烏雲國都是姜綰做主。”
“怎麼,你的意思是她還能回來?”
印子搖了搖頭,道:“奴才不知。”
魏茗眼睛微眯,看著寶劍寒芒,凌厲刺目。
宮外,
“嫋嫋,上回我去的時候裡面已經沒人了,只看到一地血跡,你沒事就好了。”
這些日子陸鈞沒見到何邈心裡也是七上八下,宮裡人說何邈沒事,他現在看到何邈,心裡才放下。
何邈道:“我什麼事都沒有,瑜瑾哥哥,這府裡頭今日怎麼這麼些人呀。”
陸鈞道:“今日是大哥辦喜事的日子,人要多些。”
說是喜事,可是何邈這一路過來,倒是一條紅綢都沒有見到。
是有些人來賀喜,可也是稀疏得很,並不怎麼熱鬧的。
何邈道:“我都不知道呢。”
陸鈞只在院子裡頭,他道:“不過請些親友,我都不樂意去的。”
這算是哪門子的喜事,他只怕去了沾上晦氣,不過去看看熱鬧也不錯。
陸鈞拉著何邈往前廳去,算著時間,也到了新人拜天地的時候。
陸銘臉上不悲不喜,好像是死人一般,拉著紅綢就要向上頭雙親行禮,只是在這個時候他卻看見了在一旁有些懵懂的何邈。
陸銘是怎麼也彎不下這個腰,陸夫人在高堂上也是眼眶紅紅。
左都御史是不樂意受人脅迫的,可為了自己兒子也是沒有法子,只是嚴肅。
何邈還是第一次見人新婚的,有些好奇,她還是頭一次見沐清哥哥穿這樣的正紅色。
沐清哥哥最是俊朗,尤其眼瞼之下的那一顆淚痣,妖豔又帶著些許邪魅,膚色是雪白,比之姑娘還要美三分。
她知道今日沐清哥哥不高興,這件事喚做是誰也不會高興的,從前陸銘臉上就是再怎麼臉上也帶著三分笑意,可是今天臉上卻是全然沒有表情的。
陸鈞道:“這個瑜茹,只怕是哥哥的性子她還不知道吧。”
他長這麼大還從沒見過大哥臉色這樣難看的呢,只怕這瑜茹日後日子是艱難了。
陸銘將人送進洞房,只是冷冷拿起短杆子挑開了新娘的紅蓋頭。
洗婆子說了幾句吉祥話,便叫前頭吃酒去了。
瑜茹端坐在此處,一丫鬟道:“小姐,要不要我去前頭要些吃食,鬧了這麼些時候小姐還沒吃東西呢。”
瑜茹想起剛剛陸銘那眼神,刺得她心裡發寒發痛,竟是辦點不覺得餓。
她道:“不必了。”
陸銘剛剛出來便過來尋了何邈,何邈看著一桌子好吃的,早把別的什麼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陸銘看到嘴巴吃的鼓囊囊的何邈,心下覺得好笑,他道:“嫋嫋,喜宴好吃嗎?”
何邈也沒看後頭是誰,就道:“好吃呀。”
只是她發覺後頭聲音似乎有些熟悉,轉頭過去,不是陸銘又是何人。
陸鈞在一旁忍俊不禁,“嫋嫋,真是,你怎麼這般可愛。”他上手捏了捏何邈軟乎乎的臉頰。
何邈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她委屈巴巴地道:“沐清哥哥。”
陸銘坐下來,“吃吧,想吃什麼吃什麼。”
難不成他還會拘著嫋嫋不成。
何邈覺得有些飽了,只吃一兩口點心,她看著陸銘發了痴。
“沐清哥哥,你今天真好看呀。”
陸銘叫她一句話逗笑了,笑起來好似朗月清風,像是山間妖媚的雪蓮花綻放。
陸鈞老大的不樂意,“嫋嫋,難不成我不好看嗎?”
他今日只道何邈過來也是好好打扮了一番,他與哥哥明明長得都是一樣,卻不聽嫋嫋誇過他容貌。
何邈手揣起來,很是乖巧,她甜甜的道:“瑜瑾哥哥自然也是好看的。”
陸鈞這才罷了,這會子有幾人過來敬酒,陸銘被拉過去。
這幾人都是陸鈞的好友,有一人道:“沐清,那邊席上的小娘子是哪家的姑娘,長得這樣好看。”
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貌美的姑娘,就說是九天的仙子也不為過,只是面生,他竟然沒有見過。
陸銘道:“怎麼,動了心思?”
這人原是太子太師的長子,名叫玉景闌的,在京中頗有才名,風流倜儻,見到漂亮姑娘就挪不動步子的。
玉景闌道:“第一眼我便喜歡上了,只是京中何時有了這麼個人物,我竟從沒見過。”
陸銘道:“你別打她的主意。”
旁的倒是什麼都沒說,這下子玉景闌倒是興致更濃了些。
他與陸銘從來交好,卻沒見他對哪個姑娘這樣維護,竟是藏在背後不讓人看的。
他道:“沐清,這可真是奇了啊,你如今都是要成婚的人了,心思不放在自家娘子身上卻護著旁的姑娘。”
陸銘不理他,扭頭去看何邈那邊卻只見已然沒了人。
陸鈞到底是男人,玉景闌看著何邈的眼神他哪裡能不明白,還是嫋嫋太招人了。
“嫋嫋,咱們看皮影戲去。”
陸府裡頭自然有耍樂玩笑的,平時解解悶,左都御史清流人家,不像是那些高門人家家中都豢養家妓舞女,以供郎君解乏消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