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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往昔2

瞬間,冷汗蒙上她的鼻尖。

“你……你都知道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跟你說。”

“男人不回家,也許不是忙工作。是有人了,對嗎?”許諾鬆了一口氣,確定了,心口就落下一個大石頭,又壓,又難受。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許諾問,壓著心口燃燒旺盛的火氣。

說出口的話卻是十分平靜。

夏恬徹底耷拉下來,“上次,江城新開的金水會所,上次我和朋友去唱歌,在五樓,碰……”

“碰見了?”許諾又問,氣壓很低。

“大概三個月以前,我……我聽見了他和一個模特那……”夏恬雙手捧著咖啡杯,手指用力都泛白,她只覺得,喉嚨裡面卡住一口氣。

“那啥。”最終還是低著腦袋說出來這倆明明沒有什麼意思的字眼,卻能給人無限遐想。

“果然是這樣,我就說,他回家的時候身上有陌生香水味。”

許諾解釋,“如果是正常的應酬,應該會染上一些菸酒味道。”

“而且,我們明明說了計劃要孩子,他卻不和我親近。”

“啊?你在套我話?”夏恬抬頭,真誠問。

許諾冷漠道:“你知道這麼早為什麼不告訴我?”

“怕擔責?”

“你真讓我失望!”

夏恬徵愣在原地,萬分委屈不可言說。

許諾結賬走的毫不留情。

她眼角掛著晶瑩的淚,深深刺痛夏恬的心。

明亮的窗子透過來春日嬌豔燙金的流光。

夏恬整個人沐浴在這樣輕盈的溫暖中,恍惚又失落。

和她一起從小長大的朋友說,她很失望。

她們知道彼此很多私密的事情。

六年前那個寒涼的冬天,許諾拿出身上兩個月的生活費,借給窮困潦倒的夏恬做人流手術。

那個寒假那麼冷,她拎著皮箱坐了兩個小時大巴車來照顧她。

後來,畢業以後,許諾被徐清然的小三找上門挑釁。

她眼見倒在血泊中的許諾那麼脆弱,拎著掃帚和那個小三打的鼻青臉腫……

呂非然和客戶談完事情,從二樓走下來的時候,就看到臨窗而坐的人啪嗒啪嗒哭的傷心。

他移開目光,走掉。

站在門口的玻璃門前,不知道又想到什麼,他又轉頭回來。

眼前忽然有一個深藍色帕子。

夏恬木然,抬頭竟然是男人冷酷漠然的臉龐。

“所以,為什麼那些男人都會選擇出軌?”

“明明什麼身邊有個很愛他的女人還不知足?”

呂非然倒是沒想到夏恬會這樣問,他第一反應就是:“唐則在外面有人了?”

夏恬沒有理會呂非然的手帕,呆呆捧著咖啡的指節都僵硬了:“你能說說你當年到底看上她什麼嗎?”

“你們又為什麼沒有走到一起?”

這是夏恬第二次問呂非然,為什麼沒有和舒予走到一起。

呂非然沉默,那並不光彩,不想提。

和舒予在一起的第一年,他覺得這個清純中透著勾人慾色的女人很讓他著迷。

和舒予在一起的第二年,他在m國的事業剛起步,呂老爺子想讓他念完一年研究生就回國接手呂家,他覺得舒予會是那個願意陪他白手起家的另一半。

呂老爺子斷掉他向來豐厚的生活費。

和舒予在一起的第三年,日漸忙碌的他沒注意到舒予和他在一起時的心不在焉。

直到,他一連三個月忙完了專案,滿心歡喜拿著戒指想求婚的時候,推開舒予出租屋的那扇門,看到男女媾和的畫面。

滿地零落的衣衫,還有用過的白紙巾一坨坨。

女人動情柔魅的聲音帶著沒有滿足的放浪。

呂非然咬著牙離開,刪掉舒予所有的聯絡方式,斷了給她的花費。

那個迷亂的畫面,他發誓,再也不想看到第二道。

當他一個人走在繁華的街頭,靜靜審視這一段關係的時候,他才發現,舒予和他在一起的很多時候,都有非常明確的目的。

他們之間所有的水到渠成都是建立在他對他寬厚的供養。

夏恬沒等到他的回答,喝下已經發涼的苦咖啡,“你的回答已經不重要了。”

“呂先生,我值得遇到更好的人呢。”

“所以,你們這些朝三暮四的狗男人,真的不重要。”

說完,她就孤零零走掉了。

入耳,是她給唐則打電話的聲音。

女人帶著些許脆弱的聲音詢問:“你能不能來陪我一會啊。”

呂非然閉眼,他似乎可以想象到,電話那邊的唐則儘管很忙碌,但還是抽出時間來接她。

鬼使神差的,呂非然忽然很想看看到底是不是和他想的一樣。

豪華的千萬歐陸悄悄跟著孤零零走在街上的夏恬。

直到,約莫二十分鐘後開著豔紅色的國產汽車來接她的唐則。

她卸下了刺蝟般的防衛,如燕投林一般抱住匆匆趕來的唐則。

男人張開懷抱,臉上帶著寵溺的笑容,抽出紙巾擦擦她的臉。

呂非然近乎自虐一樣,一遍便在腦海中刻下女人如釋重負的笑。

那是一種期待沒有落空,試探終有回應的開心。

轉而,夏恬像是想起什麼,又皺著眉不斷問唐則一個又一個問題。

呂非然覺得兩人在一起的畫面礙眼。

不同於舒予和別人媾和的髒汙。

對面的戀人眉眼中流露出來的親暱和信任是那樣幸福澄澈。

油門加速,呂非然逃一樣的遠離此地。

忽然就想起一個被他刻意忘記好久的事情。

那一年,剛上大學的夏恬不適應軍訓的節奏,九月流火一樣的太陽把她曬病了。

她哭唧唧給他打電話,問他能不能去看看她,她想要他陪著。

女孩子委屈的聲音說道:“一個人在醫院打吊瓶真的很難受,非然哥,你真的不能來陪陪我嗎?”

“乖,我給你點了外賣,一會就有小哥給你送一份清淡的晚飯,你自己吃吧,我這邊還有事情要忙。”

桀驁恣意的呂非然看了一眼坐在在自己對面認真看法條的舒予,眼底笑意溫柔更甚,全然不見剛才打電話時候的不耐。

後來,夏恬軍訓結束以後,興沖沖來江大找他,還委屈巴巴抱怨,她打了三天吊瓶都沒有見到他哎。

遙遠的記憶就這樣猝不及防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