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非然下樓來迎夏恬。

遠遠的，她就像是一隻高傲的小鳳凰。

在孔雀面前姿態傲然。

舒予目光微閃，靠近夏恬，低語，“你知道，六年前，你打電話非然的時候，他在幹什麼嗎？”

她眼尾勾著惑人的笑。

精緻妝容下是毫不掩飾的野心。

十分期待舊事重提後，夏恬的崩潰。

“呵，你是不是以為，我會一直都是你的手下敗將？”夏恬目光森然，站在原地，定定反問。

舒予道，“當然，我能搶走他一次，也能搶走他第二次。”

雖然不知道舒予哪裡來的自信，但……夏恬就是看這張臉格外不順眼！

“啪！”抬手一巴掌打在舒予臉上。

夏恬手都紅了。

呂非然疾步走上來，第一反應護住夏恬，大手輕撫她的臂彎，冷聲問：“你做什麼？”

夏恬沒說話，他是在問舒予。

舒予錯愕，她不可置信盯著夏恬看，想要還手卻顧忌呂非然。

“夏小姐，我今天只是來這裡找非然談合作，你憑什麼打我？”

她說的理直氣壯。

像是受了天大委屈。

“恬恬？”呂非然像是詢問，亦像是不滿。

“放開。”

“她該打，你也是。”

夏恬抑制不住心中怒火，六年前，這個賤|人竟然還敢提起六年前？

她後退半步，抬手同樣一巴掌扇在呂非然臉上。

他同樣措手不及。

“你更加該打，這下公平了？姦夫淫|婦一起受罪就不用互相告狀了吧？”她猩紅的眼眶強忍的倔強。

夏恬看向舒予：“所以，兩個人做的事情，兩個人一起捱打，很公平的吧？”

剛升騰而起的怒火一下子被澆滅。

“恬恬，你可以跟我好好說。”他想去拉夏恬的手，意識到她現在的狀態不太好。

他當即轉身告訴舒予：“和你們的合同等等再說，你給我個交代。”

“非然，明明是夏恬動手在先，你為什麼要來問我要交代？”

呂非然沒理她。

“你不會無緣無故對你動手，她到底說了什麼？”他溫聲詢問夏恬耐心十足。

夏恬不想說，又變成小冰人。

冷冷回視呂非然，“晚上還要不要一起去購物？”

“去。”

莫名的，呂非然直覺，要是此時此刻，他在舒予面前說一句不，那麼他就會被她打入黑名單。

夏恬很滿意這個答案，余光中沒再看舒予一眼。

和她還像當年一樣脆弱，那也真是太不長記性。

這麼多年活該自苦。

小鳳凰頭也不回的走掉。

原地，呂非然目光沉沉，“你說什麼了？”

他一點情面都不講，直接質問舒予。

呂非然上班時偶爾會戴一個金絲邊框眼鏡。

清冷禁慾感覺中是日漸冷漠的內心。

“非然，我真的沒有說什麼，你不要誤會，我只是想和夏小姐敘舊聊聊，我沒想到她會打我。”

呂非然輕嗤一聲，點頭應下。

他沒多說什麼，轉身毫無留戀走開。

舒予，這個在他青春記憶中佔據重要位置的女人。

他們之間所有的快樂都是建立在恬恬的痛苦之上，這一巴掌，不冤。

可，呂非然心裡還有些彆扭。

今天所有的好心情，都消失殆盡。

夏恬覺得，這很正常。

她現在已經察覺不到過分的開心和難過了。

僅僅只是舒予提起，六年前。

午餐興致缺缺，晚餐心不在焉。

呂非然不放心，總是耐心問她,“恬恬，你是不是不開心？”

“沒有。”夏恬重新考量一下能從呂非然這裡得到的價值幾何。

似乎，這個男人現在除了能拿得出手之外，目前為止並沒有給自己很多實質性的好處。

文哥說，呂非然在幫林知書聯絡一些影視資源。

其實，她也很需要這些東西。

一個真心想跟你好的男人，會把你珍惜的工作資源分給你的對家嗎？

如果有，那麼證明，他心裡沒有你，只是想跟你玩玩。

還有舒予，白月光，男人們心中頂級的存在。

她確定要同時和兩個女人爭搶一個狗男人嗎？

還是一個價值獲取沒有那麼高的男人？

男人不放心，“那你怎麼都不說話了？不是要一起去逛街買東西嗎？咱們現在出門嗎？”

夏恬懶得化妝出門，草草進屋去換一身輕便的運動裝。

站在西裝革履的呂非然面前，有一點不協調。

一路上都是心不在焉。

給呂爺爺看禮品的時候，夏恬也不是很走心。

忽然就覺得自己幹了一件很蠢的事情。

和舊情人重新在一起，哪怕是玩玩，不也是在走曾經的老路嗎？

懷揣著這樣的想法，她沒心思仔細研究什麼東西好，只簡單比較了兩個老年人有可能會吃的日常保健品。

呂非然皺眉，看一眼專櫃前等待付款的東西，頗不是滋味。

他腦海裡面忽然就閃過，曾經，很久以前，傲嬌的小鳳凰會很欣喜的展示精挑細選的禮物，十分熱切的問他，這個可以嗎，那個可以嗎？

“老人家都會喜歡口味重一點的東西，我阿婆做的泡菜我也想帶給呂爺爺呢！”

“哼，你的泡菜還是留著吧。我們家不吃這些東西。”

桀驁的少年冷冰冰不屑一顧。

而今，重新來過的時候，呂非然恍然驚覺：原來用心和不用心，是這樣的差別。

“恬恬，阿婆的泡菜還有嗎？爺爺年紀大了，吃一點爽口的小鹹菜會很下飯。”呂非然知道，說出這樣的話語，他多少有點不是滋味。

夏恬沒反應過來他什麼意思，掃碼付錢之後，眼皮抬也不抬，“哦，泡菜快被我吃完了，沒有多的了。”

呂非然著實聽不得這話，家裡廚房櫃子下面還有兩罈子沒開封的呢。

他沒拆穿夏恬，也沒多說話，頗為嫌棄接過夏恬手上的保健品。。

出門轉角，夏恬頓住腳步。

目光落到忽然在保健專櫃出現的兩個人。

林國華一身的意氣風發。

和他以往風格不太一樣的灰藍西裝，還有色澤鮮亮的中年男士頭髮，整個人氣質年輕十歲不止。

夏恬沒出聲，做個噤聲的動作示意呂非然不要出聲。

拿出手機熟練拍影片。

啤酒肚的男人身邊還跟著一個氣色紅潤的女人。

不是二十多歲的年輕小姑娘，看著比夏恬年紀大不多，比楚容年輕。

呂非然頓住腳步，別人的家事他沒興趣參與。

他余光中看到夏恬滿臉興奮。

沒有憤怒，沒有驚訝，一種瞭然於心，津津有味看戲的雀躍。

“怎麼了，林先生？”那個陌生女人不解，怎麼身邊男人臉上會有一種被人抓包的感覺？

林國華臉色有點紅，臊的，任憑他私底下玩的有多花花，這種事，被自己女兒看見，都不是什麼好事。

夏恬沒慣著他，瞅瞅他身邊頗有風情的女人，再瞅瞅他臉上想息事寧人讓夏恬當做什麼也沒看見的表情，裝作不懂，“老東西，這是四姨娘？”

林國華眼皮跳跳，不知道該不該開口說這個事情。

肉眼可見的，他牽著女人的手，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