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當真正的聽到此話從王妃口裡說了出來時,顧宜嘉還是愣在了當場。
過了好半晌,她才斟酌著說道:“母親,嘉兒多謝大嫂的好意,但婚姻大事,嘉兒並不想如此草率地做決定,更不想嫁給一個自己並不喜歡的人,還望母親與大嫂體諒。”
一旁的周彩兒聽罷,一笑道:“嘉兒啊,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感情是可以培養的,日後你多與偉越接觸接觸,自然就會喜歡了。”
王妃也勸道:“是啊,嘉兒,你大嫂說得有道理,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兩情相悅呢,多的是日久生情,多接觸,多瞭解,慢慢就會喜歡上。”
顧宜嘉心裡五味雜陳,她知道自己的婚事讓父母親很是煩惱,但她有自己的堅持,如果讓她嫁給一個自己並不瞭解,也不喜歡的人,那她寧可一輩子不嫁人。
“母親,大嫂,我知道你們是為了我好,但會不會喜歡我自己清楚,如果如你們所說,我與宋公子多接觸就會喜歡上,那自然是好的,但倘若一直都不喜歡呢?”
“你沒試過怎知道不行呢?”王妃焦急地說道。
顧宜嘉慘然一笑,母親的心情她能理解,身邊同齡的女子早已成婚,甚至孩子都有幾個了,而自己至今仍然孑然一身,母親擔心也是肯定的。
“母親,我還有試錯的資本嗎?我用自己的一輩子去試一個未可知的答案,這試錯代價是否太大了。”
頓了頓她又說:“大嫂,您當初嫁給大哥不也是因為喜歡他才嫁進了王府嗎?若不是基於喜歡,我相信憑大嫂的個性,定然不會委屈自己,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對嗎?那為何到了我這裡就可以將就了呢?”
此話一出,周彩兒臉上頓時也掛不住了,當初與顧少宇的婚事,是自己的父親豁出去老臉,在皇上面前求來的。
她本以為能夠嫁給自己喜歡的男子便是幸福,她一直堅信,自己一腔熱忱與真心,就算顧少宇是塊石頭,也定能給他捂熱了。
但如今她們成親一年多的時間裡,無論她如何付出,顧少宇對她始終是尊重大於愛意,她從對方身上從來沒有感覺到過愛。
她將一顆真心揉碎了,剖開了給對方看,但對方卻總是給她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
這其中的苦只有自己知道,她的確是嫁給了自己喜歡的人,但那又怎樣呢?
她覺得顧宜嘉就是太理想化了,等真到了一起過日子,找個愛自己的,比自己愛的會更幸福。
她很想開口勸顧宜嘉,但話到嘴邊卻不知如何開口,只得像個旁觀者一般地看著對方。
王妃聽完女兒的話,紅著眼眶說道:“嘉兒啊,你可千萬別再任性了,那宋公子無論人品,相貌都是不錯的,你就別再挑了。”
顧宜嘉苦笑著,是啊,憑自己現在的條件,空有個郡主的名號,但剋夫的名聲在外,能有人要自己就該燒高香了,還挑什麼啊。
但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就這樣隨意將自己的一輩子交到一個不瞭解、不喜歡的人手裡,不甘心明明才體會到動心的感覺,還沒嘗試過,就被現實摧毀。
她也想像樂妍與顧少言一般,找一個心心相印的人相守終老,但為何就這樣難呢。
她又想到了梁青元,那個讓自己第一次體會到喜歡一個人的感覺的男子,一個對她來說虛無縹緲又遙不可及的人。
“母親,這門婚事女兒不會同意的。”顧宜嘉從自己的軟凳上站了起來,跪在自己的母親面前,重重地磕了一個頭,“女兒早已有了心上人,只是對方並不知情,因此不能將就著嫁給宋公子,還望母親和大嫂見諒。”
她說完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顧宜嘉是鼓足了勇氣才說出了這番話,她怕在場的人會追問,她的心上人是哪家公子,更怕別人知道她的心上人心中其實另有所愛。
她沒有勇氣說出事情的真相,因此逃也似地回了自己的院子,將自己鎖在了屋中。
樂妍著實被顧宜嘉驚道,她怎麼也沒想到,顧宜嘉會在此時承認自己有心上人,這該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如此。
她心裡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幫顧宜嘉,決不能讓她因此事再被人恥笑。
王妃和周彩兒被顧宜嘉的一番話說得半天不知道作何反應,等清醒過來想再問時,才發現顧宜嘉已經走了。
看著兩人將視線轉到了自己身上時,樂妍起身對著兩位說道:“母親,大嫂,妍兒也先回去了。”
說完正準備趕緊溜時,王妃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妍兒莫急,母親還有話要問你。”
樂妍哪裡不知道她想問什麼,連忙轉身陪著笑說道:“母親可是要問二姐心上人的資訊?”
王妃希冀的目光看著她,樂妍又說:“實不相瞞,妍兒也是剛才知道二姐有了心上人的,之前從未聽說過此事。”
王妃與周彩兒懷疑地看著她沒說話,樂妍笑笑走了過去,挽著王妃的胳膊嬌聲說道:“母親,您還不相信我嗎,若是我知道的話,早就來告訴您了,哪能一直瞞著呢,畢竟事關二姐的終身大事,我與你們一樣著急的。”
見王妃眼神有所鬆動,樂妍趕緊說道:“要不母親,我現在追上去問問二姐,等打聽到了什麼訊息,再來告訴您二位。”
說完她一溜煙地從王妃的院子裡跑了出來,她想去找顧宜嘉的,但料想顧宜嘉經過剛才的事,肯定暫時不想見人的,還是再等等吧。
晚上顧少言回來時,樂妍將今日的事跟他講了,哪知對方卻道:“我也覺得那位趙公子人不錯,二姐為什麼不考慮一下呢,梁青元有什麼好的?”
樂妍白了她一眼道:“你真是事情沒落到自己頭上,就會說風涼話,我問你,以前皇上為你賜婚時你為何不同意,我瞧著那秦小姐也挺好的。”
“那怎麼能一樣?”顧少言梗著脖子不服氣地說道。
“怎麼不一樣?”樂妍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