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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被他磨蹭得溼濡痠軟

拾月不在,鳴琴出去了,誰也不知道這平素裡天天嚷嚷著要吃大雞腿,蹭得自己滿臉是油的傻小子,步步直入瀟湘閣。

一扇黃檀門扇在前,幽幽蘭麝香氣氤氳。

他聞見與香氣不同的芬芳,亦聽見門內壓抑的喘息。

沈鶴然立在門邊,微垂著眼,遮住眼底神情。

他過了年便如同見了春風的野草瘋長,面孔正在少年與青年之間,猶有幾分稚氣,喉頭卻已有了男人的標誌凸起,鳳眸一斂,眼睫便在臉上投下一層淡淡的陰影,如同銀胎鎏金的娃娃。

沈鶴然止住了步伐,忽然問道:“大漂亮,前些日子是不是我家裡來人尋我來了?”

明棠聽見他的聲音就在一門之隔。

但這情毒之可怕,甚至比前幾回還要來勢洶洶,即便是人在門外,明棠聽著少年人微微有些變聲粗糲的嗓音,都覺得耳根一片震癢。

明棠撥出一口灼燙的氣,只覺得頭愈發疼起來。

這時候過來只為了問這個?

明棠只怕被他發現端倪,強忍著將要衝出喉頭的欲意呻吟,跌跌撞撞地從羅漢椅上下來,扶著牆往內室而去,一面啞著嗓子輕聲說道:“我可不知是不是你的家人,只是那些人胡攪蠻纏,被我趕了出去。”

說罷,也不等他回應,便下逐客令:“我今日不適,你先回去。”

沈鶴然平素裡聽話,今日卻不依不饒。

他仍舊站在門口,手已然貼在門扇之上,喃喃自語似地低語:“大漂亮,若真是我的家人要接我回去,你可要讓我回去?”

明棠沒答。

她聽不見沈鶴然的聲音了。

耳邊皆是血液流動如鼓點一般的心跳聲,思維無法再負荷更多的熱意,明棠連玉指纖纖都染上火燒似的緋色,控制不住地將領口撕扯開。

雪膚如膩脂一般觸到初春冰涼的空氣,終於帶來幾分和緩,明棠再也忍不住低泣。

但不夠。

仍舊不夠。

冰冷的空氣並非解藥,解開一時快慰,很快又引起更深的渴望。

得不到紓解的欲意如刀一般凌遲著她的理智,明棠只覺得昏昏然的腦海之中,竟浮現起驛館那一夜初見謝不傾之時。

剛剛回魂重生的小郎君一頭撞開了廂房的頭,不顧身後還有幾雙手拉扯著,一頭撞到路過的紅衣俠客身上,被他一手拂開。

明棠跌坐在地,只瞧見他頎長瘦削,戴著帷帽看不清面龐,唯有一雙精雕細琢的手正搭在腰間劍柄,便是一言不發,也帶著駭人氣勢。

那幾雙拉扯她的手為他所懾,不敢動作,卻在側徘徊,不肯離去。

前豺狼,後虎豹。

明棠知曉後者必要讓她重墜萬劫不復的深淵,於是再一次孤注一擲地扯住他的衣袖,低泣著求他:“俠士,請幫幫我。”

這一次他不曾拂開明棠的手。

他的目光有些挑剔地落在她身上,復而俯身下來,捏住她細瘦的下巴,逼得她仰起頭來,將她海棠帶雨、玉樓含春的模樣盡收眼中。

即便是粗衣寒袍,也遮掩不住她難分撲朔與迷離的國色天香。

分明是眉間硃砂的觀音貌,卻開出朵朵腌臢欲意交纏的花朵。

不經事的青澀純白與藥性帶來的天然媚意,她這矜貴孱弱實在難以承受,彷彿一碰就碎的琉璃淨瓶。

而他的眸光微閃,終於頷首同意。

明棠被他攬入懷中,硃紅的氅衣一罩,便將她與外頭手起刀落的淒厲慘叫聲與血腥氣隔絕,隨後暈頭轉向地被他帶入居舍,壓倒在榻,揉碎一懷的春光。

長指如游魚一般靈活,而他欺身而上,神情愈發遊刃有餘。

她似柔嫩的花苞,如融化的春雪,作汩汩的溪流,成展開的畫卷;

而他似灼熱的鐵,如湧動的熔岩,作降魔的金剛杵,成慾念的定海碑。

旖念纏繞,被翻紅浪。

鶯啼嬌泣,婉轉不絕。

明棠不敢再想,只覺得連走動都磨蹭得溼濡痠軟,但她猶記得沈鶴然還在外頭,也只得繼續往裡走。

而沈鶴然聽見了漸遠的腳步聲,卻聽不見她的回應。

“大漂亮。”

“明棠。”

無人作答。

那蘭麝香混在瀟湘閣裡常點的冷檀香裡,便是遠去,亦如朦朧招搖的柔荑,勾人纏繞。

沈鶴然推開了門。

他一入內室,便聞見那點與尋常時渾然不同的氤氳淡香,眉心一皺,下意識地尋香而去。

而沈鶴然的腳步聲一近,內室更深處細細碎碎的腳步聲更顯慌亂——明棠在躲他。

“明棠。”沈鶴然緩步追了上去。

那腳步聲更混亂,急急地跑了幾步,然後一停,徹底沒了聲音。

但沈鶴然的五感與常人不同,他比尋常的習武之人更為耳聰目明,便是那一點輕微的木栓拉動開闔聲,也盡數落入他的耳中。

他循著淡淡的香氣,不偏不倚地走到一架花梨木的大頂箱櫃前。

不聲不響,卻有一點衣襬被夾在櫃門縫中,瑟瑟發抖。

沈鶴然伸手欲觸那衣襬,邊嘆息:“大漂亮連那些瘋子都擋得住,怎麼怕我,有什麼不能被我撞見的?”

明棠不答。

開口亦是低泣與呻吟,她再是被情毒折磨地喪失理智,也知道若被沈鶴然聽去,定被他察覺到不對,便是天崩地裂的災難。

明棠從未想到事情會有這樣巧合撞在一起的時候,拾月前腳跟著人出去尋人了,她後腳便跟著毒發;鳴琴被她打發去請人,雙採亦贖身離去。

事情太突然,更不曾想到日日找不見人,偷摸逃到院中各處去睡大覺,生怕被明棠抓住又一頓說的沈鶴然,竟會不請自來到瀟湘閣。

她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死死地從內拉住櫃門,終於被逼得從眼角滾出幾滴急淚。

謝不傾,平素裡來的那樣快,今日怎還不曾來?

沈鶴然的手搭在拉手上,察覺到那一點於他而言幾乎可忽略不計的綿軟抗力,鳳眸一眯。

“出來罷。”沈鶴然欲拉。

明棠的心跟著櫃門傳來的反力一同狠狠下墜,只道天要亡我!

“鬆開你的手!”

千鈞一髮之時,陡然橫插入另一道聲音,裹挾著往常絕不曾有的暴怒與急躁,頃刻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