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薇這氣消不下去,到晚上就氣病了。
蘇德嚇得直跳,心說可別等王爺回來,王妃再病重了。
那到時候王爺還不得把他的皮給剝了?
這邊廂過來探望,香桃正送了太醫出去,愁眉苦臉的。
蘇德像地下接頭一般湊過來問:“王妃怎樣了,病得不重吧?”
香桃頭痛道:“不知道王妃怎麼突然病下了。剛剛大夫說王妃是這些日子思慮過甚,而且疲勞過度。今日大喜大悲,又吹了冷風,邪氣入侵,這是熱傷風了。”
蘇德聽得一頭霧水,“那不重吧?”
“可重可不重,奴婢還得給王妃煎藥,大總管您先讓讓。唉,這可真是樂極生悲了。”
蘇德語塞,總不能說王妃是氣的吧?
他進屋探病,隔著珠簾屏風,慕容薇的聲音帶著些沙啞,咳嗽了兩聲,道:“本妃現在不想見人。”
蘇德擦了擦汗道:“王妃您先好好養病,奴婢這就給王爺回訊息。您可得保重啊,王爺現在也生病呢,要不說心有靈犀呢。”
說完他自己都想打自己耳光,瞧自己這胡說什麼呢。
慕容薇冷冷道:“本妃怕過著病氣,你好好讓王爺在那將養,將養好了,繼續處理完公務。畢竟國事重要,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了。”
蘇德應了聲,轉身離開。
“唉,苦也。我這個管事太監當的,誰有我辛苦啊。”
蘇德哀嘆一聲,他彷彿能看到王爺陰沉著臉的模樣,一時間覺得前程晦暗。
這要是這麼回,王爺肯定得把氣撒他身上。
可是這也不能怪他啊。
誰攤上這麼個女主人,都得被看出蛛絲馬跡。
跟著聰明人幹活,真個不易。
是夜,蘇德立刻回信給蕭明睿,為了保密,這信是用專門的密語寫的,只有他和王爺兩個人才能看懂。
用了王府的人將信送往江南,蘇德祈求王爺趕緊回到王府救命。
不然他可就慘啦!
“王爺,該喝藥了。”
小路子說著話端著紅漆梅花托盤進來,一碗熱騰騰的藥湯也隨之而來。
蕭明睿不愛喝藥,只是這次受傷不輕,胸口大腿都有傷,可是不能再隨便亂弄事兒了。
此刻他正穿著白單中衣,坐在竹榻上。
江南梅雨時節雨紛紛,天氣悶熱,這天氣養病最是受罪了。
蕭明睿喝了藥湯,小路子伺候他漱口之後,又用涼透的白毛巾拿來給蕭明睿擦臉,一邊小心伺候著道:“王爺,外面有都察院左都御史楊大人,奉命下江南查案,還有南直隸巡撫,巡按都在外面,等著您召見。”
蕭明睿聽了,嘴角微微上揚,淡淡道:“本王病重,幾位大人既然好心,怎麼說也該見一見。”
小路子聽了,便明白王爺的意思了,隨即便扶王爺躺下,蓋上了薄毯子,頭上隔著個涼帕子,看起來真個像是重傷的樣子。
待內侍引了幾位大人進來,見洛王病重在榻,面如金紙,唇色發白,顯然病得不輕,便都嚇了一跳。
“各位……咳咳……”蕭明睿咳嗽幾聲,虛弱地說:“本王病重,如今卻不好招待諸公了。”
楊大人連忙道:“屬下是奉陛下之命查探河堤舞弊貪汙一案,陛下讓下官搜尋殿下的訊息,天幸皇上保佑,殿下如今安然歸來,自當好好養病。臣等卻是多有叨擾了。”
南直隸巡撫也道:“楊大人說得是,天幸王爺無恙,待休養康健,還要奉詔回京,陛下怕是也十分想念王爺呢。”
蕭明睿苦笑道:“本王本想好好巡查江南事宜,如今出師未捷,焉能就此回京?”
南直隸巡按張昌聽了這話心裡直嘀咕,心想王爺你也太不地道了。
自從你來了江南,這地界兒可是鬧騰得緊,如今還出了個大簍子,差點沒把咱們給嚇死。
這還是早點送佛歸京去,也免得再惹出什麼事兒,到時候可真的要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殿下公忠體國,皇上都下詔獎賞殿下之恩了,還特賜了親王雙俸呢。殿下出事之後,皇上怕也想見到殿下,臣等覺得殿下還是回京養病為好。江南夏日炎炎,氣悶潮溼,實在不是養病的好地方。”
蕭明睿心想這些人是巴不得自己早點滾蛋回京,別在江南禍害他們了。
但是他現在還不打算這樣就回去了,雖說養病,這該做的事還是要做。
沒完成他預定的目標之前,他是不會回京的。
蕭明睿感動地說:“父皇如此獎賞,本王身為皇子又怎麼能不作出一番事回報父皇。如今江堤需要加固,諸公還是要勉力為之。”
三人對視一眼,好傢伙,這是不打算回去了麼?
一個個說了會子話,便各自去了。
顯然三人心情不怎麼樣,出了洛王行宮,楊大人道:“皇上吩咐了差事,本官還是得早點查清楚才是。”
張昌道:“松谷兄,洛王殿下在這,案子可不好查。”
楊大人搖頭道:“怎麼說也是按照國法。”
三人各懷心事去了。
小路子見各位大人去了,蕭明睿就自顧自掀開毯子,“熱得很,還披著這玩意兒,莫不是要起痱子?”
小路子苦笑道:“殿下可忍耐些個,您現在受了傷,本就傷風了,若是再凍著可不是了得的。”
說罷便親自在蕭明睿身邊拿了扇子給他打扇。
這屋子既通風,又佈置了冰桶,自然算不上熱。
蕭明睿知道這回自己算是玩狠了,雖然跟紫薇山那次真格的沒法比,卻也不差。
此事十分機密,當時去江南他並沒有想過這樣做,到後來也是時移事易,為了扳回一局,劍走偏鋒出此險招。
除此之外,在朝堂上又堂堂正正地煽動,造成了如今這番局面。
光看這些,便見他把兵法都用在生活中了。
以正合,以奇勝。
要堂堂地用陽謀擺開局面,再用奇招出奇制勝。
這就是他的手段。
劍走偏鋒的事情可以用,但不能常用,只有擁有了實力才是根本,不然只會是早晚敗退的結局,成為一個陰謀家,那永遠都成不了才。
這也是他跟齊王的不同,他願意下力氣去做事,而齊王更多時間用在結黨和陰謀上。
他相信隨著時間的推移,父皇會清楚地認識到,誰才是最適合的繼承人。
這個帝國,終究還是要能做事,會御下的皇帝,而不是個只會玩陰謀的皇帝。
這是個陽謀,堂堂正正,很多聰明人看穿了它,可是正因為堂堂正正,反而打不破。
因為身在局中的齊王並不願意改變。
這是性格問題。
齊王認為自己可以靠百官擁戴得到皇位,可是對於權力慾很強的建武帝來說,這是不能容忍的事情。
簡在帝心,一切都在朕躬。
蕭明睿看穿了父皇的心思,他也在這麼走著。
正在這時,從京城送來的信終於到了。
小路子高興地接了信,見是師傅蘇德寄來的,連忙送到蕭明睿跟前:“王爺,是師傅送的信。”
蕭明睿開啟信一看,便見蘇德在信上寫的是密信,這東西是他和蘇德才能看懂了。
蕭明睿看懂了,所以他鬱卒了。
蘇德先寫了京城的情形,接著說到王妃已看穿了他,如今氣病了,誰也不見,請他趕緊支招。
蕭明睿苦笑著看著信,搖搖頭:“娶個聰明媳婦兒可真不容易啊,什麼都瞞不過她。”
當時的情形也不容他寫信說明,他是臨時起意,根本沒有來得及通知誰。
雖然之前他曾經考慮過別的法子,所以給蘇德還有弟弟蕭明宸都有暗示,但是選擇長江落水是突然性的,他不可能在那種緊張時候還讓人傳信回去,避免被通政司的人把信截下來,那可就糟糕了。
所以為了保密,也為了戲做得更真,他不得不隱瞞下來。
其實除了吳晨,還真的沒幾人知道此事,就連小路子都是後來才知道。
可是慕容薇並不知道啊。
而且因為此事,還讓她非常生氣。
現在居然氣病了。
蕭明睿又擔心起來,現在也不知道具體情況,慕容薇這段時間根據信上的說法是操勞過度,病倒了。
現在又生氣,那會不會病得很重?
蕭明睿很是著急,一時間是又是愧疚又是不安,自覺自己的確虧待了妻子。
可是當時的情況,也著實不適合做這樣的安排。
就是其他人也都只是得到個暗示,當時並不清楚他會使用這麼大膽的計劃。
畢竟估計他們也沒想到他蕭明睿會使用這種可怕的戰術。
置之死地而後生,這可不是誰都有的魄力。
小路子看王爺一會皺眉一會嘆氣,悄聲問道:“王府都好吧,奴婢好像沒聽見有什麼事兒呢。”
蕭明睿心情不好,“王妃病了,你讓人送上藥材滋補品,還有本王之前在江南準備的禮品……一起送回去。”
“是,奴婢曉得了,這就去辦。”
蕭明睿想了想,這事兒是他做得不地道,慕容薇生氣也是正常。
她這些日子的煎熬他可想而知,要是趕上她出了事,他估計也要寢食難安,傷心欲絕了。
可她還得強撐著把京城的事情,王府的事情安頓好,都不知道要多少勇氣才能做好這一切。
他感激她所做的,同樣也心疼和愛憐她的辛苦。
“罷了,還是我親自寫封信給她吧,看來這回怎麼樣也得早點回去了。”
原本的打算是不行了,這要是再回去晚點,他都懷疑自己會不會被嬌妻給趕出門去。
想到那個情景,這位一向豪氣的親王,突然也打了個寒戰。
這邊提筆寫了封情意綿綿的信訴說衷情,祈求嬌妻原諒自己晚歸遇險,很多事情還是他當面說才好。
“王妃,該喝藥了。奴婢給您還準備了蜜餞……”綠兒端著藥碗在一邊伺候起來。
慕容薇板著個臉,越是心情鬱卒,越是好的慢。
這病了幾日倒沒個好相了。
大夫都說她是疲勞過度,憂思過甚,讓她好好休息。
自從蕭明睿的訊息傳來,慕容薇倒是不憂思過度了,變成了氣火攻心。
她乾脆破罐子破摔了,王府的事也不管了,就呆在屋裡養病。
偏偏天氣炎熱,屋裡用了冰,更是不想出去了。
這熱傷風更是不好治,大夫用了幾服藥,雖然好了些,卻不見痊癒。
綠兒擔心地看著她,心想王妃這好好地怎麼跟自己制氣了?
瞧瞧她原來圓潤的臉蛋都瘦了,臉色也蒼白了許多。
慕容薇看了那碗藥,煩躁得很,端了藥喝下,又吃了顆蜜餞。
“扶我起來,我出去走走。”
“啊,可是王妃現在病了,這……”
慕容薇打斷她的話,道:“老躺著病更不容易好,也就是風寒而已,哪那麼嚴重?”
“可是奴婢看您心情不好,怎麼王爺沒訊息您生氣,現在得了訊息還生氣呢?”
月姑在一邊插話,她實在看不下去了。
這好生生地,又是鬧得哪一齣啊?
“難道王爺在江南尋花問柳?聽說秦淮……”
慕容薇沒好氣地說:“亂猜什麼,我就是病了。”
綠兒幾個服侍她梳洗換上身半新的家常衣裳,也不去哪兒,就在院子裡走走。
這院中本就種滿了花草,雖然是夏日,倒也芳草萋萋,涼風習習,可比在屋中感覺好了很多。
慕容薇沿著青石板慢慢散步走著,片刻便到葡萄架下坐了。
丫鬟們端了些新鮮時令瓜果過來,慕容薇吃了幾片習慣,看著風吹竹林,百花綻放,碧藍的天空一碧如洗,忽然心情暢快許多。
這些日子的逼仄突然像雪融冰消一般消去了,讓她不再感覺胸口窒悶難耐。
很多事情不是她自己能夠決定的,蕭明睿的事情她雖然能夠理解,但是不代表她就能不生氣,就能這麼算了。
不是她非要管他所有的事,只是這樣的大事,他就算不告訴她實情,怎麼也得事後讓人傳個口信吧?
現在害得她難受擔心了這麼久,合著當她慕容薇是棒槌?
這口氣怎麼也不能這麼算了,非得討回來不可!
慕容薇是磨刀霍霍向夫君,心裡的小惡魔張牙舞爪,哼哼,等你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想想這幾天的窒悶,她也覺著好笑了。
但是生病,確實是因為這段時間壓力過大所致,現在感覺好了很多,再故意折騰自己,把自己弄得病怏怏,可是得不償失。
她不是小心眼的人,幹嘛給自己氣受,想想這幾天自暴自棄的樣兒,這可不像她慕容薇的風格。
慕容薇心情好了,還哼哼兩個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聽來的小曲兒。
旁邊的丫鬟侍女聽著都高興起來。
本來嘛,王爺沒事兒大家都高興呢,可王妃不知道怎麼虎著張臉,實在讓人感到一頭霧水。
如今可是好了,這才是啊。
眾人正想著,那邊廂便有丫鬟來通報,說是周家的三夫人和小姐來看望慕容薇了。
慕容薇一聽,還沒說話,旁邊的香桃先不高興了,不滿地嘀咕一聲:“前些日子本來說來府裡玩,趕上王爺的事兒,她們躲得沒邊,呵,這會子倒是勤快了起來。”
慕容薇不是沒聽到,當蕭明睿出事的訊息出來,世態炎涼人情冷暖,雖然她上輩子就見識過,這輩子卻又更明顯見識一次。
就說她那個暗地裡暗戀她夫君蕭明睿的表妹玉婉也躲著不來了。
更別說她那個媽了。
自從蕭明睿去了江南,這一家子可是沒少來過。
慕容薇算是看出來了,她那個三舅媽顯然是不知道女兒的心思,話裡話外的,透著幾分巴結和獻媚的意思,倒是想讓她給玉婉說門好親事。
慕容薇自然也不會拒絕,倒是給她引薦了幾家好親事。
只是這位三舅媽似乎有些混不吝的,一心想要往王公公卿之家去找。
她倒是不想想三舅沒有功名,人家憑啥看上你女兒。
身份上的不對等,讓她這想法很是不合適。
就算看在她是王妃的表妹的份上,有不少公卿人家的主母想給自己家次子什麼的說門親事。有些條件不錯的嫡次子,雖然沒有繼承爵位的可能,但也不差。但是一聽她那要求,衝著人家長房嫡子,承繼爵位的兒子去,又怎麼可能呢?
門當戶對,從來都不止是個傳說,何況她家女兒也不是天仙,也不是名滿天下。
慕容薇倒是勸了她幾回,找個門當戶對的官宦人家,做個當家主母挺好,可她那舅媽老往王公那去想,這不是自取其辱麼?
一來二去的,慕容薇也煩了,不再給她引薦那些貴人,也懶得管她了。
這麼自薦下去,弄得她在那些人家面前都不太好意思。
何況她那個表妹,在人家面前還眼高於頂的樣子,誰都看不上似的,這讓慕容薇也懶得管她了。
她是丟不起這個人了。
本來想讓她迷途知返,別老盯著自己家相公,想把嫁了省事的,給找門好親事,可眼見著她是不懂事。
可是沒想到,也不知道三舅媽是知道女兒的心思,居然改了主意。
嘿,眼前可不就有個上好的能夠巴上的王公貴族。
若是成了側妃,將來洛王登基,至不濟也是個皇妃吧?
這不,記得上次見她,就聽她口風變了,裡外裡打聽王妃的府務。
慕容薇自然不會跟她說這些。
但聽她說什麼妻妾相鬥的事情,讓慕容薇很是不悅。
她需要靠表妹固寵?
她也不看看,玉婉那個德行,她慕容薇還真不稀罕,也不需要!
“既然來了,就請舅媽和表妹來吧。”
慕容薇收斂了情緒,“不管怎麼說,來者是客,本妃怎麼也不能讓人說不知道禮數。”
這些丫鬟下人都是人精,見主人態度冷淡,自然有那會揣摩上意的立刻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這一下,可是讓那等待的週三夫人和周玉婉苦了。
“怎麼王妃還沒召見我們嗎?”玉婉不滿地問著來上茶的丫鬟。
她已經在偏廳等了半個時辰了,可就沒見到召見的人。
上茶的丫鬟長得水靈靈的,眼角上翹,嘴巴撇了撇,眼高於頂地說:“這可說不準。王妃這都病了好幾日了,現在說不準正在午睡呢,誰敢打擾?”
那丫鬟瞧見這周小姐就不怎麼舒服,她可是從自己小姐們那聽說這周小姐似乎看上王爺了,眼見那周玉婉的容貌,心想,這長相擱王府也不能算特別好,還眼高於頂的,也不知道都把自己當成誰了,真是可笑之極。
小丫鬟心裡不高興,上了茶就想下去。
週三夫人哼了一聲:“王妃可是說了不見我們?總不會是你們貪圖小便宜不通報吧?”
小丫鬟不樂意了,“夫人這話可是笑話了,咱們怎麼敢這麼做呢?王妃那正病著呢,誰敢去打擾,前段時間王妃沒病的時候,怎麼沒見夫人來?”
“你怎麼說話呢?大膽!”
週三夫人可不是吃素的,見這個王府丫鬟居然敢諷刺自己,當即氣不打一處來,大怒起來。
外面伺候的一個嬤嬤進來,連忙斥罵了那丫鬟幾句,這才安撫了兩人。
“周夫人不用著急,咱們這些做奴婢的不敢打擾主子,王妃娘娘這幾日都沒好好休息,現在誰敢打擾她呢?不過您也不用著急,等王妃醒了,自然有人傳報的。”
週三夫人見她和氣得多,而且這畢竟是王府,不是她撒潑的地方。
再說她還想巴結慕容薇,給女兒一場富貴呢,怎麼敢得罪慕容薇呢?
想到這兒,也只得忍氣吞聲,給老嬤嬤送了一張銀票,笑著說:“這就麻煩姑姑給幫幫忙了。這天兒也熱,本來也不想來打擾的,可是那畢竟是外甥女兒,聽她病了,於情於理也該來看一看才對。我這女兒也是個急躁性子,咱們可不是第一次來王府了。”
意思是你也別當我們是傻子,不通報王妃,一會子王妃醒了定要拿你們算賬。
嬤嬤當即笑容滿面地回道:“夫人客氣了,奴婢這就去問問看。”
玉婉氣悶地在一邊,恨得想摔了手裡的茶盞,可一看這官窯的上等茶盞,便知珍貴,怎麼敢打。
只得氣得拿了手中的帕子撒氣了。
“娘,這是怎麼的,難道表姐還不想見咱們?是怪咱們王爺出事的時候沒來?”
週三夫人點點頭,後悔道:“肯定是如此了,王妃是生氣了。”
玉婉著急道:“都是娘,那時候就不讓我來,這下王爺回來,定然不記得我了,還會遷怒我。”
那幾天聽說蕭明睿出了事兒,玉婉當即就嚇呆了。
她是完全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事兒。
本來週三夫人其實倒也不是想讓女兒給人家當妾的,可是自己家身份不高,若是能攤上個側妃,將來若是進一步那就是皇妃,就是不進一步,那也是側妃,是皇室了。
週三夫人算盤打得好,想讓自家成了皇親國戚。
這邊廂得了訊息,便吃了一驚,心中涼了半截。
過後她一想,不由得暗自慶幸。
便勸了女兒道:“還好這事兒沒人知道,若是你已經進門,那可怎麼辦,豈不是要守活寡了?看看那個慕容薇,以前大家都羨慕她,說她是好運氣,可我看她說不準是喪門星呢,這才嫁過去就把洛王咒死了。我說你啊,也不要再想這事兒了,娘給你說個好親事。”
玉婉哭哭啼啼地一個勁兒悲傷,她可是不樂意的。
本來她是想去洛王府探探訊息,可是週三夫人是不肯讓她過去的。
她怕將來齊王上位會睚眥必報。
雖聽說這位齊王殿下一向溫文儒雅,可是也聽說他手段不一般。
至少在她跟自家夫君問過齊王的時候,週三老爺告訴他,可不準摻和這些事兒裡面。
周玉婉這邊廂大受打擊,覺得自己太過倒黴,怎麼自己這邊廂才喜歡上一個男人,突然這就出事兒了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