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好笑道:“怎的,還想多討本宮幾件好東西呢?美得你呢,行了,本宮說賞你就是賞你了。這玉淨瓶本宮平日放在庫房也不怎麼用,聽說你對佛學有些研究,不如送了你回去供奉在觀音菩薩面前,也好給本宮積累點功德。”
慕容薇看了蕭明睿一眼,見他點了點頭,這才道:“多謝娘娘恩典,兒媳回去後一定親自抄了佛經早晚焚香供奉菩薩。”
“好,跪了這麼久了,快起來吧。”
慕容薇方才由錦瑟扶起。
蕭明睿笑道:“這回可真是讓惠母妃破費了不少呢。惠母妃可不要多寵她了,不然日後她可說不準要禍害您多少東西。”
慕容薇聽他這麼說,怎麼說得她像個賊似的?
隨即委屈地看著惠妃道:“娘娘,您瞧瞧,王爺可又欺負兒媳呢,兒媳不就分了他的寵嘛,難道娘娘有了兒媳就會不疼兒子了。王爺這醋吃得可沒道理。”
惠妃忍俊不禁,聽她說的話心中更是高興。拉著她的手笑道:“看你委屈的,真真讓人心疼呢。我說明睿啊,你小子可不準欺負媳婦,母妃這好東西多得是,你要是也想要,母妃也賞你點。”
蕭明睿輕咳一聲,“兒臣可不敢欺負她,有惠母妃護著,兒臣哪敢?”
眾人正說笑著,五皇子蕭明宸也來請安了。
“二哥二嫂也在呢!”蕭明宸一進來,屋裡更熱鬧了,“母妃,您今個可是破費不少啊。嘖嘖,玉淨瓶也送了?兒子一直想要您那把寶劍,不如母妃今個兒也賞了兒子吧!”
惠妃罵道:“你小子,一來就禍害我的東西。寶劍你可別想了,那可是本宮的祖父當年從戰場上得來的蠻族王庭的戰利品,精貴著呢。”
態度比對蕭明睿要親熱許多,更親暱得像母子一些。
慕容薇在一邊瞧著,心中自然明白。
畢竟說起來雖然是養母子的關係,但畢竟是成年皇子,跟母妃來往不好過於親密,免惹閒話。
而且蕭明睿當年已經八、九歲了,皇家的孩子本就早熟,當時他更不可能跟惠妃多親熱了。倒是蕭明宸因為當時年紀還小,不記事,自然而然把惠妃當母親看待,惠妃也當他是自己兒子寵愛,關係卻是親密許多。
如果是跟生母舒妃,他們兩兄弟想必更親密吧。
唉,早年喪母,又生在皇宮這個大染缸,這傢伙這些年也不容易吧?
慕容薇溫柔地看著蕭明睿,他似有所覺,看到她如水繾綣的眸光,那眸光似帶著憐惜,又似帶著萬種柔情,千般情意,看得蕭明睿心中一蕩。
他忽然就明白了她的心意,心中一陣暖流湧起,只覺得痠軟無比。
這個傻丫頭。
她是憐惜他嗎?
蕭明睿沒有被女人用那種憐惜的目光瞧過,也沒人想過憐惜他幼年喪母,處境艱難。
在外,他是威武尊貴的二皇子,是洛王。
別人只有仰慕他的份,別的女人只會用崇拜的目光看著他,卻不會像她似的,用那種密密的織成了情網的柔情一層層環繞著他,用那憐惜的目光直衝他的心扉。
他忽然覺得和她之間似因此而有了一座橋,一種奇異的感覺在他心頭湧起,莫名地覺得他們彼此像有了一個共同的小秘密似的,有了彼此交融的東西。
雖說他是個大男人,不喜歡被人同情和憐惜,若是別人他一定會生怒,可對她卻不會,是奇異的,他反倒又享受這種感覺。
像個小男孩渴望母親的關懷和柔情。
慕容薇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裡忽然想到一句話。
男人有時候就像個孩子,女人有時候總像是母親。
蕭明睿伸手抓住了她的柔荑,忽然間心就無限地平靜下來。
他們彼此並沒有多說什麼,此刻,彷彿此時無聲勝有聲。
他喜歡這種心神交融的感覺,彼此間沒有分割。
這個女子是明白他的吧,明白他的苦和痛,也會陪著他一起走過未來的歲月。
兩人之間的感情似乎更深,更加親密了起來。
蕭明宸笑嘻嘻地在惠妃身邊坐下:“母妃,您不如賞了兒子吧,您想啊,這麼件寶貝,讓兒子拿了來練劍,可不比放在倉庫蒙塵的好?”
惠妃似乎早就習慣他的無賴樣子了,偏還很喜歡。“你可是收集了不少寶劍了吧,每天換一把,還不夠你用的?”
蕭明睿道:“五弟,惠母妃的東西是珍品,君子不奪人所好,回頭哥哥再給你尋一把便是。”
蕭明宸眨眨眼:“好吧,既然二哥這麼說了,兒子就不禍害母妃的珍品了。回頭可是讓母妃心疼呢,那兒子可就難過了。”
“就你嘴巴甜,你今年也不小了,是該準備選妃了呢。回頭可有看上的姑娘,告訴母妃,母妃給你做主。”
蕭明宸頓時臉紅了,嚷嚷道:“哎呀,母妃,兒子還小呢。”
“都十六了,還小?”
慕容薇含笑著看著這一幕,偏被他拉著手,怕人瞧見了,想分開。
蕭明睿偏不肯放,回眸看著她,那眼神如斯溫柔。
慕容薇怔了怔,見時候也是不早了,不知道是不是該去拜見皇帝了。
“惠母妃,兒子看時候不早了,該去向父皇請安了。”
惠妃看了看屋裡擺的落地赤金纏枝葡萄紋的座鐘,“是呢,這會皇上該在御書房辦公,你們去磕個頭,今箇中午,就留在母妃這用飯吧。”
“那就多謝惠母妃了。”
兩人起來見禮過後,這才出了重華宮。
蕭明睿在前,慕容薇在他身後,兩人不緊不慢地在這春花爛漫的禁宮中行走著。
“嗯?”
“今個你做得很好。惠母妃她對我們兄弟有養育之恩。若非是她,我們在宮裡的日子怕會更糟糕。”
失去母親那段時間,沒了母親的孩子,在宮裡的日子十分艱難。
靠著一點的月例,那些下人都敢冷嘲熱諷。
即便是皇子,又如何。
那回他和小五差點被人害得失去性命,父皇這才注意到這兩個兒子。
也是從那時候起蕭明睿才起了爭奪皇位的心思。
在這個全天下最大的牢籠,只有權勢和地位,才能保證他所愛所喜的人不被人所欺。
他不能把選擇權交到別人手上。
後來虧了惠妃收養了他們,他們才有人照顧,弟弟才不會被人欺負。
他們的日子才能好過起來。
所以蕭明睿對惠妃是很感激的。
雖然惠妃收養他們可能有這樣那樣的原因,也是為了家族,但是她對小五的疼愛也是真心的。
蕭明睿很感激這一點。
他那時已經懂事了,可以沒有母親,可是弟弟還小,他需要人照顧。
慕容薇愣了下:“這是應該的,娘娘的性子我也很喜歡呢。而且她是你們的母妃,我自然是要孝順她的。”
蕭明睿點頭:“以後你儘量多進宮陪陪惠母妃,我不方便總是去請安。你就多替我儘儘孝吧。”
慕容薇應了是。
慕容薇前世可是看過不少宮斗的電視劇,知道這裡面多少事情,若不是惠妃,他們兩兄弟能不能平安長大還是個問題呢。
到了養心殿,皇帝正在處理朝政,內秉筆太監高無功迎了他們道:“皇上這會在跟內閣商議事情,王爺和王妃請暫時在偏殿等候。”
“國事重要,勞煩高公公了。”蕭明睿也知道朝事繁忙,和慕容薇在偏殿等了。
慕容薇以前沒來過這兒,略帶幾分好奇地看著。
正在這時,齊王進來了。
“二弟和弟妹也在?你們是來謝恩的吧?”齊王穿著一身親王交領窄袖蟠龍青色常服,到了近前,臉上仍舊帶著那抹常年不去的如沐春風的笑容。
蕭明睿便和慕容薇上前見禮。
慕容薇抬頭,忽然瞧見他腰上的荷包,哽了一下,這廝居然真把她送的荷包戴上了。
兩隻捲毛狗打架,憨態可掬,白色的捲毛狗兒一個凶神惡煞,一個威風凜凜,煞是有趣。
齊王似也察覺到她的視線,笑道:“弟妹送的荷包瞧著有趣呢。”
蕭明睿見她的視線盯著齊王看,心中就不快起來,又想到齊王居然戴著他娘子送的東西,更是不快。
哼,他自己都還沒有呢!
便上前不著痕跡地擋住了慕容薇的視線。
“大哥是來跟父皇商議事情的吧?聽說三弟想參與編修《大秦古今集禮》。”
慕容薇撅了嘴嘴,罵了聲小氣鬼。
不就多看你哥哥兩眼,小心眼。
還有齊王,他幹嘛戴著她送的荷包,這廝還真當自己是捲毛狗嗎?怕人家看到荷包不會故意想到別的地方去嗎?
哼,不愧是屬狗的,鼻子就是靈,一點小事他都能拿來用。
捲毛狗,討厭的捲毛狗!
慕容薇惡形惡狀地在心裡想著,聽到齊王跟蕭明睿討論起朝廷編修書籍的事情。
其實自世祖皇帝削藩以來,藩王的勢力已經大為減弱了。
本來大秦開朝,藩王都是要分封到各地的,如今卻是圈在了京城,只給他們藩地的部分賦稅,卻不再像過去那樣像個土皇帝。
只能留在京城當個閒王,受朝廷控制。
若是有太子,齊王這些個兄弟根本沒有機會參與朝政的事情,只能在家當個閒王。
因為沒有太子,他們雖然沒有入朝做官,皇帝仍舊偶爾派給他們一些差事,估計也是想考核兒子們,從中挑選。
齊王一直以為自己是庶長子,自古立嫡立長,沒有嫡子自然是他這個長子為尊。
可是建武帝就是不立太子,如今兄弟們漸漸大了,也都有了心思,他自然也是煩惱。
這時高無功來了,“皇上召齊王和洛王,洛王妃覲見。”
建武帝正在批閱奏摺,聽到請安聲,抬頭道:“平身吧。”
他看了眼蕭明睿和慕容薇,點頭道:“來謝恩的?”
“是,父皇。兒臣和王妃來謝父皇賜婚恩典。”蕭明睿恭敬地說。
建武帝頷首,道:“如今你也不小了,是該早日有個子嗣了。如今既成了親,便好好為皇家開枝散葉。”
“兒臣遵旨。”
慕容薇聽得汗顏,她想到自己這個身體的年紀,這麼小若是懷孕了,那豈不是很危險?
“高無功,賞。”
高無功早就準備好了賞賜的東西。
慕容薇和蕭明睿又跪下道謝。
“明謹有何事?”
齊王道:“父皇,兒臣是想跟父皇商議《大秦古今集禮》的事情。”
建武帝挑眉:“哦?這事兒你三弟說了他想參加,怎麼,你也想參加?明睿,你呢?”
蕭明睿斂眸道:“父皇是知道兒臣的,才學比不得三弟和大哥,此事當還是由翰林院召集國之大儒一同編修得好。”
建武帝看慕容薇還在,掃了她一眼。
慕容薇連忙道:“兒媳先去惠妃娘娘那兒陪娘娘說話。”
“嗯,下去吧。”
慕容薇先離開了,留下他們父子商議國事。
她可沒興趣參與這些事兒。
香桃在外面候著,見慕容薇一個人出來,“王爺呢?”
“皇上留他商議事情,咱們先回惠妃娘娘那。”
香桃一邊走一邊道:“這宮裡可真大呀,奴婢要是一個人非得迷路不可。怎麼看王妃您都認識路呢?”
慕容薇笑道:“你小姐我聰明唄。”
她方向感一直不錯,走過的路再回走一遍基本不會認錯。
等回到重華宮,香桃讓靜怡拉去到別的地兒幫忙去了。
慕容薇見蕭明宸還在跟惠妃湊趣說著什麼,見到慕容薇回來,忙道:“二嫂,母妃說想見識見識你的荷包呢。咦,二哥呢?”
“父皇留他和大哥商議事情。”慕容薇笑著說:“娘娘,兒媳的手藝可是一般呢。”
惠妃拿了蕭明宸得的那個荷包:“我瞧著不錯啊,你可別謙虛了。你這繡樣子倒是有趣。”
慕容薇倒也聞絃歌知雅意,送上八色荷包,花樣子俱都不同。
“娘娘是不知道,我的手藝實在一般,那回繡個鴛鴦,奶孃一瞧,笑著說,這肥鴨繡得不錯。可把媳婦羞得沒臉見人了。”
惠妃笑聲連連,“唉喲,你呀,不行了,我肚子都笑疼了。你不是真把鴛鴦繡成水鴨了吧?”
慕容薇哀怨地說:“可不是呢。後來奶孃見我的手藝實在慘不忍睹,說是讓我繡最簡單的,我就畫了些線線條條的。這些樣子可還是奶孃繡的呢。”
惠妃仔細瞅了:“不錯,你那個奶孃繡工倒是極好的。不過這也算不得什麼,像本宮以前在孃家的時候,還不是不喜歡針線,這手藝可比你好不到哪兒去呢。你是做王妃的,這些針線上的活,讓別人做就行了,你想個花樣子讓人做也就是了。”
蕭明宸笑嘻嘻地說:“哎呀這回我可不敢問二嫂要荷包了。”
三人吃吃點心,說笑著過了半個時辰,蕭明睿才回來。
見惠妃跟慕容薇在討論繡什麼花樣子做繡屏好看,慕容薇說著:“我也就會畫個樣子了,王爺還說讓我給他做荷包,可不是為難死媳婦了?”
蕭明睿聽了這話,道:“還能多難看?一早過來時她便說是醜媳婦要見公婆了,心中一直忐忑不安呢,這不現在都跟惠母妃訴起苦來了。”
惠妃掩唇笑了起來,道:“你這孩子,可真是有趣,本宮可不是惡婆婆,瞧瞧這小模樣,怎麼會是醜媳婦?”
一旁宮女機靈地說著讚美的話:“就是,娘娘的兒媳婦可是像您一樣美呢。”
惠妃嗔道:“我這可都是昨日黃花了,眼前這才是一朵鮮花呢。”
“怎麼會呢,娘娘是盛放的牡丹,兒媳只是一朵花骨朵,可比不得娘娘的國色天香呢。”慕容薇道:“女人可是到了娘娘這個年紀才最美呢。”
“瞧瞧這張小嘴,行了,可不是又要多討我的賞吧?”惠妃笑罵道。
“母妃您太偏心啦,有了二嫂就不疼兒子了,兒子可不幹了。”蕭明宸笑鬧道。
蕭明睿在一邊含笑看著,不時插一句話。
不過看向慕容薇時,那神情似很不對勁。
慕容薇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吃罷了午飯,從宮裡出來,上了象輅,蕭明睿忽然問:“你送大哥的荷包?”
慕容薇連忙道:“不就是昨晚鬧洞房的時候,叔伯們都送了。”
蕭明睿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哦,兩隻捲毛狗?”
慕容薇差點噎著,眼簾低垂,“是啊,他不是屬狗的嘛。”
蕭明睿氣道:“你是說我和大哥都是捲毛狗嗎,狗咬狗一嘴毛?嗯,是不是呀,我的小王妃,你膽子可真大了啊!敢影射我們兄弟了?”
慕容薇眨巴著眼睛,“怎麼會呢,王爺誤會了。就是個簡單的樣子。王爺不覺得齊王特別適合這個嗎?多可愛呀。”
蕭明睿好氣又好笑地上前在她唇上咬了一口,一想又樂了。
可不是,像個捲毛狗似的,平時看著乖巧,瘋起來逮誰咬誰。
“哼,就你聰明瞭?以後不準再送這種東西了。”蕭明睿不滿地說:“夫君還沒有呢,你倒好,兄弟們都有了我還沒有。”
就知道他小心眼記著這個。
慕容薇連忙道:“那些都是別人做的,我給你的是我親手做的。”
蕭明睿這才滿意了。
他攬著慕容薇靠在羅漢榻上,眸光帶了幾分正經:“以後注意些,不要留話柄給人。”
慕容薇聽了也正色道:“是,這回是我有些過了。誰讓他總是找我麻煩呢,我氣不過,總得找回場子吧。”
蕭明睿嘴角含笑:“難怪孔子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得罪了你,怕是要被你惦記一輩子了。”
“我是女子,可不是聖人,哪能做到以德報怨?”
蕭明睿想了想:“此事說到底是我跟大哥的事。我不想把你牽扯進男人的爭鬥中,你只要好好地當我的妻子就行了,外面的事情我自會處理好的。”
她聳聳肩:“我可沒興趣摻和你們兄弟的那些事兒。我啊,只是私人恩怨嘛。”
蕭明睿正要說話,外面忽然有人稟報:“王爺,靖王府的二公子攔了轎子,說有話跟您說。”
“蕭景瀾?”他烏黑的瞳眸微閃了閃,看到慕容薇明顯有些僵硬的表情,哼了一聲。
慕容薇略帶幾分尷尬地說:“我跟他沒什麼的。”
蕭明睿心中泛酸,真會沒什麼?
在他放棄她的那段時間,他可不認為蕭景瀾沒采取什麼手段過。
她應該是明白蕭景瀾的心思的吧?
雖說他後來先下手為強,可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沉聲道:“讓他過來吧。”
他倒要瞧瞧蕭景瀾要說什麼。
簾子捲了起來,蕭景瀾騎著馬,此刻到了近前,從馬上一躍而下。
數月未見,他似乎清減了許多,身上的淺藍色素面道袍更顯得他好似要羽化登仙似的。
美若芝蘭的臉上,容顏有些憔悴,一雙星眸更是黯然失色。
慕容薇心中一酸,那個少年,初見時,是那般光風霽月的一個人,站在人群中便奪去所有人的目光。
他本該是嬉笑怒罵肆意瀟灑之人,這樣的黯然不該出現在他身上。
“景瀾見過王爺和……王妃,恭祝二位新婚之喜。”看到慕容薇的時候,他眸光深深在她身上停駐了許久,才幹澀地說完這句話。
蕭明睿敏銳地察覺到他的視線,帶著幾分惱怒地擋住了他的目光,冷冷道:“景瀾大街上攔阻本王,倒不知有何要事。”
蕭景瀾略帶幾分瞭然地看著蕭明睿那刻意的表情,自嘲道:“王爺無需如此,景瀾若是想對王妃不利也不會等到今天了。既然她選擇的是你,我又會說什麼?”
慕容薇推開了蕭明睿,看向蕭景瀾:“謝謝你的祝福。不管以前我們如何,但如今我已經是洛王妃了。我也希望你能早日放下心結,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蕭景瀾苦笑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說罷,看向蕭明睿道:“王爺,是你先下手為強,得到了她。你很幸運,能得到她的垂青。我只希望你好好對她,不要讓她傷心難過。如若不然,我會好好替她報答殿下你。”
那神情如此堅決,更帶著一種挑釁。
像是在告訴他,如果他不好好對慕容薇,他就會把她搶走一樣。
蕭明睿眸光冰冷,這番話等於威脅了,更是讓他心中氣惱。
這話是什麼意思,好像他註定會負了她!
“你沒有這個機會。”他鳳眸微挑,熠熠生輝,又滿身是無與倫比的自信:“她是我的妻子,永遠都是,更不用勞君關心我的王妃!”
蕭景瀾微微一笑:“那便好。這人生也無甚趣味,說不準那日我便出家當了道士去。王妃,但願你永遠幸福。蕭景瀾不是你的良配,我希望你找到的是你的良配。”
說罷,他翻身上馬,倏忽離去。
像一陣風般,帶走了落葉,不留下任何痕跡。
慕容薇怔忪地看著那個瀟瀟而去的瀟灑背影,一時不知魂夢幾何。
蕭明睿見她目光遊離,下令儀仗前行之後,輕哼了一聲。
“怎麼,你捨不得他了?”
慕容薇愣了下,看到面前那個素來好似風雲變幻我自巋然不動的男人,此刻卻眸光深沉,一張俊臉伴著,嘴唇抿得死緊,那眼神好似欲擇人而噬的猛虎。
她忍不住心裡竊笑。
這男人吃起醋來,也頗有意思嘛。
她滿臉悵然地說:“難道他真會當了道士不成?真是可惜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