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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親上加親

近親結婚總是不太好。

雖說隔了一代人了,她也不希望將來自己的孩子出什麼問題。

但,如果那柳公子有什麼人品問題,這事就真的要好好考慮了。

或者,那位柳公子自己也不想結親的話,那就另說了。

慕容薇斂眸沉思,只是現在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也不清楚祖母的態度。

看樣子,她還是要打探一番才行。

說到這兒,她在香桃耳邊吩咐了幾句,香桃聽了眼睛一亮:“好,我這就去探探。”

慕容薇一時也沒什麼心情繡花,想了想,在書案前坐下,寫了好幾張大字。

每張紙上寫的都是靜字。

靜心,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安靜。

這件事八字還沒一撇,她不需要為此擔心。

綠兒帶人擺好了午飯,瞧見小姐還在西次間練字,忙過去喊她吃飯。

“綠兒,你讓人拿了把這幅字裝裱起來。”慕容薇遞了一行橫幅過來。

綠兒定睛一瞧,但見上面寫了兩行字。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

壁立千仞,無欲則剛。

綠兒詫異地看了眼小姐,這字寫得龍飛鳳舞,卻是草書,同小姐平日寫的書法倒是差別很大,隱隱透著一種豪邁之氣。

慕容薇默唸著這句話,心中思量,她是無欲則剛,任她雨打風吹,我自嵬然不動。

想及此處,心情又恢復了平靜。

等到香桃回來時,跟慕容薇透露了一個訊息,慕容薇便去了庫房,整理了一些藥材,讓香桃拿去。“我這倒有這個方子,還是姨娘那留下的,想是也能對症下藥,你拿了送過去吧。”

香桃心下佩服:“小姐真厲害,連看病的方子都看得懂。”

“我不過多看過幾本書而已。”

慕容薇並不想透露自己會醫術的事情,有些時候自己多一招後手,就不怕被人算計。

這邊,老夫人正在佛堂裡唸經,唸完一篇,抬頭看到周方家的侍候在旁邊,忽然問道:“聽說三丫頭早上處罰了她的大丫鬟?”

周方家的連忙道:“是呢,就是那個叫秋芳的大丫鬟。”

“是因為什麼被罰的?”

“說是挑撥離間姐妹感情,還搬弄是非,散播流言。奴婢聽說那個秋芳的在府裡跟一些人亂說什麼,三小姐將來要嫁進王府的話……”

老夫人皺了皺眉,“哼,要是這樣,這丫鬟是該打,居然敢亂傳這種話。叫外人聽去,成什麼樣子,興許還認為我們慕容家的小姐都是沒規矩的,一天到晚的想著攀高枝。”

周方家的附和道:“可不是,三小姐也是聽說了此事,打她二十大板,讓她妹妹帶回大通鋪去養傷去了,又提了原來一個二等丫鬟香桃接了她的班。”

老夫人也沒多問,想起柳夫人說的話來,很是不滿。

等到老太爺和慕容老爺傍晚處理完政事回家,老夫人便將今天的事跟他們說了。

老太爺倒是很詫異:“這麼說,柳家倒出了個將才了。”

老太爺在朝數十年的時間,門生故舊不少,如今在內閣,雖然不是首輔,卻也是次輔,安排點事還是可以的。

老夫人哼了一聲:“原是想把他配給家裡幾個孫女的,可是這會子我又聽大侄媳婦說起平宜這孩子……”

老夫人把內情說了說。

慕容老爺先是不滿了:“胡鬧,咱們這樣書香門第,怎麼能娶那樣的女子?門不當戶不對,這孩子若如此堅持,那這門親事就算了,如果分不清輕重,為了個女子忤逆父母,怎麼可以?”

“若是娶做姨娘倒也不是不可以,要做正妻卻有些不合適。”老太爺笑道:“你也不用生氣,這小子雖說這方面拎不清,但也還算少年有為,他若是能考上武進士那也是他的造化。年輕人嘛,總是這樣,以後大了就好了。”

慕容老爺說道:“我讓人調查建寧伯家的公子,倒還真是個不錯的選擇,年紀不大,但做事沉穩,也沒有什麼不良嗜好,不像時下的一些公卿子弟。甫哥兒也認得他,對他很是欣賞,父親母親要是不反對,等下次媒人再來時我就讓淑貞她答應了。”

老夫人聽了點點頭:“這事你們做父母的決定就好。我覺得也是門不錯的親事。”

這邊廂丫鬟們上了晚飯,慕容老爺在父母親這邊用了飯,飯後喝了茶才想起來一件事:“說起來,二姐兒這婚事定了,三姐兒的也該準備了。之前她舅舅周封嚴曾經跟我提起過,想為他大兒子求娶薇姐兒。我當時想著孩子都還小,可是一轉眼二姐兒的婚事也定了,薇姐兒也得準備了。”

老夫人坐在炕上撥弄著佛珠,聽到此話想了想:“好像曾經來府裡拜過我的,叫徹哥兒的吧?”

“孃的記性真好,就是那孩子,人非常聰明通透,中了舉人了,正打算明年考進士。人品學問都是上佳。”

老太爺瞥了眼兒子:“聽說周大人病得很重?這幾天因為那天的戶部張大人滅門案,順天府和大理寺,刑部都在查,周大人怎麼這時候病了?”

“他數日前就告假在家了,今個有同僚去看過他,說他已經清醒了,現在情況好很多,很快就回朝辦差。”

慕容老爺跟周封嚴關係一直不錯,這會自然替他說話。

老太爺點點頭:“只要記得朝廷的差事就好。雖說周家家世差一些,不過只要孩子人品好就不錯。”

老夫人當然更願意跟自己孃家結親,這會兒道:“倒也不必那麼著急,這才看了幾家啊,一家有女百家求,說不定會有更好的。薇姐兒也是個聰明的孩子,我倒是挺喜歡她的,怎麼說也要給她找門好親事。”

母親這麼說了,慕容老爺還有什麼話好說,只能暫時不提。

芸香在一邊伺候著,心想,看來三小姐的婚事還有的挑了,既然老夫人發話了,定會給她選門不錯的親事。

只是不知道會是誰。

時間一晃就是好些天過去,這些日子京城裡一直在議論張大人被滅門一案,相比之下,洛王被人襲擊反而淹沒在浪潮之中,很快就被人遺忘。

慕容府裡表面平靜,背地裡卻是暗湧處處。

慕容蘭身體不舒服,休息兩日才算恢復過來,等她聽到秋芳被慕容薇給打了的訊息,頓時臉色十分難看。

“哼,我就知道,她心機深沉,這肯定是她懷疑秋芳才做出來的事。”慕容蘭冷笑。

一旁的大丫鬟素雪斂眸,她何嘗不知道小姐的心結,還不是因為未來姑爺惹出來的事。

可是她瞧著如今的三小姐,可沒覺得她對姑爺有什麼非分之舉。

慕容蘭想起什麼事,心中悶氣,猛然一揮袖,啪的一聲打碎了手上的舊窯茶杯。

“秋芳也是個沒用的東西。”

慕容蘭眸光一閃,計上心來,轉眸叫了素玉進來。

素雪搖了搖頭,但並沒有說什麼,畢竟大小姐才是她主子,她們是要進風家做陪嫁丫鬟的,以後也不靠慕容家過活。

方姨娘聽了女兒的話,去侍候大夫人時就透了口風,希望能把女兒許配給柳平宜。

大夫人想起靖王府的那回事來,可要說他們家有興趣,也沒見來提親,興許只是隨便說說。

反正慕容薇嫁不了好親事,現在老夫人似乎有意給慕容薇找個這麼好的親事,她心裡頓時有些不樂意。

自從上回沒算計成慕容薇和四姨娘,弄得她跟老爺生分了,大夫人越發看她們不順眼。

要不是這母女兩個做事都十分謹慎,挑不出錯來,否則看她怎麼整治她們。

等方姨娘從大夫人那回來,招來女兒說道:“你放心,夫人已經答應說項,現在只要跟柳家通通氣了,看他們願意不願意。”

慕容婉兒倒是很高興,想著自己找到這麼好的夫婿,想著將來做誥命夫人的風光,頓時整天眉開眼笑,趾高氣昂的,弄得府裡的人莫名其妙的。

只有慕容薇表現極其平靜,每天請安之後就在房裡要麼讀書習字,要麼就繡花打絡子,日子過得既簡單又平靜。

抬頭她就能看到牆上掛著的裝裱的字,然後她就會默唸兩句。

無欲則剛。

這天下午,芸香過來了,進了院子瞧見慕容薇正指揮丫鬟剪了幾株菊花回去插瓶。

“三小姐,奴婢來向您討幾個花樣子,上回您送的那幾個墊子,老夫人都很喜歡呢。”芸香笑著上去行禮。

慕容薇沒有什麼意外看到她,拉她進屋說話,“綠兒,你去拿了我繪的那幾個花樣子過來。”

等到屋裡沒人了,芸香才低聲道:“多謝三小姐給奴婢爹送的藥,按那副藥吃了,我爹的病好多了,也不咳嗽了,過幾日怕就能痊癒。奴婢真的是萬分感激。”

“芸香姐姐客氣了,你在祖母身邊侍奉,勞苦功高,總不能讓你有後顧之憂吧?”

芸香連忙道:“那是奴婢的分內之事。三小姐,您對奴婢的恩德,奴婢不敢忘,奴婢正有件事要跟小姐說呢……”

等芸香從屋裡出來,綠兒也非常巧的拿了花樣子給她:“你瞧,這是小姐新繪的樣子。”

芸香接過來一看,卻是幾種沒見過的花,有清新淡雅的雛菊,有濃豔的鬱金香,還有幾種漂亮的花樣,“哎呀,三小姐真是手巧。”

綠兒笑著送了她離開,進屋看到慕容薇坐在炕上沉思。

這會子慕容薇真的有些無語,聽芸香的隻言片語,似乎聽到那個柳平宜似乎做了什麼不好的事,以至於慕容老夫人對他的態度大變,似乎無意跟他結親了。

可一轉眼,自己爹怎麼想起把她跟大表哥扯一塊了?

她是真覺得頭痛,這些古人一個個的,怎麼這麼喜歡親上加親?

她好像就在一群表哥中轉不過來了。

她是真的不想嫁給大表哥,關係太近了,她也從沒想過要嫁給她。

從印象裡,周徹是個極聰明的人,可是他跟她就跟兄妹似的,成什麼親?

他們彼此連火花都沒有,想想在一起的生活會寡淡無味到什麼地步?

慕容薇起身走到梳妝檯前,拿了紅漆匣子出來,開啟鎖,找到了裡面的玉鎖。

腦海裡浮現一張美得讓她都嫉妒萬分的臉。

又想起洛王含笑的模樣。

慕容薇坐在梳妝檯前,一時有些沉默。

除非她做了姑子,否則怎麼也要嫁人。

可她要嫁給誰,嫁給怎樣的人?

慕容薇一時有些心煩,在這時代找愛情那太奢侈了,她希望能找到一個起碼尊重自己的男人。該怎麼做,她必須好好想想。

慕容薇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直到香桃捧了個盒子進來:“小姐,回事處的周安送來的,說是有人給小姐送的禮。問他誰送的,他就是不說。”

慕容薇詫異地看著她手上的紅漆描西番蓮的錦盒,會是誰送她禮物,還這麼神神秘秘的。

慕容薇打量了半天,瞧見那盒子上了極其精巧合歡鎖,奇怪道:“怎麼,還鎖著的?”

香桃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撅著小嘴:“是啊,小姐,奴婢也糊塗著呢。你看……”她拿出一張紙給她:“這是周安說的,說小姐看了紙的內容就知道了。”

接過紙一瞧,慕容薇但見上面只有兩個王字。

她一時摸不到頭腦,這到底是做什麼?

這合歡鎖是一種類似密碼鎖的東西,上面有簡單的數字,這玩意還是西洋人傳過來的,因著記數便利,故而也在一定範圍流行起來,密碼鎖用這種數字,不認識的人自然無從開啟鎖。

兩個王?

二王?

王羲之父子?

慕容薇腦海中陡然閃過一句話來:那碑刻頗有二王的風采……

她愣怔了片刻,才想起那天被劫持的時候說的話,她當時故意把那《金剛經》的碑刻說成是二王的風格,其實是柳公權……

這東西不會是蕭景瀾或者洛王送來的吧?

慕容薇微怔,那天是什麼時候來著?

她試著按了日期撥動合歡鎖,可是卻沒有反應。

撥其他數字也是無用。

石碑,對那個石碑,記得報國寺的每個石碑都是記載了數字的,那是第五十八個石碑。

慕容薇撥動了五十八,按了下去,砰的一聲脆響,鎖開啟了。

慕容薇定定地看著盒子,腦子裡只回蕩著一個想法……

居然是洛王送的。

“哇,小姐你好厲害啊,奴婢猜半天都沒猜出是什麼意思,小姐這到底誰送的啊,還神神叨叨的。”

香桃好奇地看著盒子,恨不得慕容薇現在開啟。

慕容薇這時才反應過來,啐了一口,敲了敲她腦門子:“你下去吧,你小姐我的事情,你也想管?”

香桃摸摸額頭,“好嘛,人家就是好奇呀。”

“好奇心害死貓。”

香桃奇怪地問:“為什麼會害死貓啊?跟貓有什麼關係?”

“不明白是嗎,回頭去問綠兒。”

香桃滿頭霧水地出去,見到綠兒一身姜綠撒花的比甲,白色襖裙,連忙上去問:“綠兒姐姐,小姐說好奇心害死貓,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著糊塗?”

綠兒正忙著讓小丫鬟收拾曬乾的花瓣,聞言抬頭看了她一眼:“少說話多做事,知道太多死得快。”

香桃頓時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屋中慕容薇捧了盒子撥開珠簾進了西內間,在拔步床坐下,盯著那盒子瞧了半晌。

裡面會是什麼,他這麼大費周章地送來?

慕容薇一時間搞不清洛王的目的。

想來想去,自己不由失笑:“管它呢,既來之則安之。”

說罷輕輕推開盒蓋。

她猜想過裡面會有什麼東西,可沒想到居然什麼也沒有。

慕容薇錯愕地盯著這空盒子,半晌沒反應過來。

裡面除了個金的圓圈是固定的,就沒有別的了。

她伸手摸了摸那個圓圈,忽然間砰的一下,一個小方盒彈跳出來。

慕容薇心臟狠狠跳動了一下,氣道:“混蛋,這會一定在偷笑吧?我倒要看看你弄的什麼。”

她開啟方盒,裡面靜靜躺著一朵牡丹花簪子,

這牡丹花簪子卻是淡紫色的,最難得是玉製天然,層層疊疊雕刻,完全呈現了玉的紋理,像牡丹魏紫,富麗堂皇,國色天香。

慕容薇拿起簪子,瞧見下面還有張薛濤箋,拿起來開啟,只見上面寫著:

野有蔓草,零露兮。

有美一人,清揚婉兮。

邂逅相遇,適我願兮。

野有蔓草,零露。

有美一人,婉如清揚。

邂逅相遇,與子偕臧。

牡丹似你,百花之王,莫過於此。

上面還蓋了方印,洛王,蕭明睿。

轟的一聲,慕容薇只覺得身周聲音全都消失了,只剩下一顆心怦怦的劇烈跳動聲。

心跳加快,粉頰似胭脂霞紅,她只覺得渾身發燒起來。

這個洛王,真是,他居然給她寫了首詩經裡面的情詩!

男女不期而遇,互相愛慕,邂逅相遇,白露萋萋。

他想幹嗎?

向她求愛嗎?

邂逅相遇,適我願兮……

前世自己不是沒有收到過肉麻的情書,可是卻從來沒有收到過古人寫的情詩,而她居然會臉紅心跳起來,明明他也沒說什麼。

誰說古人含蓄的?

怎麼她遇到的這一個個的,不見哪個含蓄?

就是這寫情詩的功夫,可比那些個長篇累牘的話肉麻多了。

慕容薇被他這份禮物弄得臉紅心跳了半天,摸摸自己滾燙的臉頰,她狠狠地盯著那張薛濤箋,似想用目光把它洞穿。

“很好,原來你叫蕭明睿,蕭明睿,好你個蕭明睿!”

她這算是被調戲了嗎?

慕容薇拿著那根魏紫牡丹簪子,一時間思緒起伏。

他為何要送她這份禮物?

難不成他真的會向她求愛不成?

還是,他只是想逗逗她?

她臉色變來變去,最後坐到黑檀的梳妝檯前。

纏枝花鳥紋的銅鏡中映出少女嬌豔欲滴的容顏,粉頰嫣紅,明眸此刻柔得能滴出水來。

果然風華初綻,雖然稚嫩,可加以時日,她的美麗會像盛放的牡丹,透出奪人心魄的華貴雍容。

花中最美是牡丹,國色天香便是它。

這鏡中的少女是她?

她怔怔的看著銅鏡中那個好似情竇初開,情絲萬千的少女。

她這算怎麼回事,戀愛中的少女?

慕容薇捂住臉,靠在梳妝檯上,呻吟一聲:“都是你,蕭明睿,你到底想幹什麼?”

綠兒讓小丫鬟收拾了乾花瓣,進了屋子,“小姐,您不是說要做菊花枕嗎,奴婢收了曬乾的菊花瓣來。”

慕容薇猛然站了起來,連忙道拔步床前把錦盒收了起來。

“好,我知道了,月姑說她給我縫幾個。”

等她把錦盒藏了起來,這才拍拍臉走出來,臉上的紅暈才慢慢退下去。

綠兒抬頭,猛然看到慕容薇的臉,愣了片刻。

她忽然覺得眼前的小姐有些不一樣,到底有什麼不一樣,她卻又說不出來。

明明還是那個人,簡單的蔥綠纏枝花夾衫,嫩黃色撒花如意紋褙子,月白淡綠海棠花鑭邊的挑線裙子。早上梳好的墮馬髻有些髮絲凌亂。

“小姐,您頭髮亂了,我給您重梳吧。”

慕容薇深吸口氣,這才察覺自己實在有些失態。

不由自嘲,不就一封情書嗎,自己至於這樣嗎?

喃喃唸了好幾句的“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異空,空不異色”,她才算平靜下來。

綠兒覺得今天的小姐有些奇怪。

她梳著慕容薇的長髮,拿了桂花香的透明頭油抹在她烏黑柔順的頭髮上,“小姐的頭髮真好,又黑又密的。小姐今天想梳什麼樣的髮式?”

“隨便挽個纂兒吧。”她心不在焉地說著。

綠兒利落地給把髮絲分開,挽了個纂兒,又把剩餘的頭髮挑了一些編了幾縷細細的辮子,垂在身後。

插上碧玉鑲珍珠髮簪,鵝黃堆紗絹花,耳墜兒還是那小小的珍珠墜兒。

月姑進來,手裡拿著幾個繡好的枕套,按照慕容薇的要求,有的將做成抱枕,有的將做成睡枕。

月姑眼中帶著藏不住的笑意:“姑娘,你看,我做的這幾個枕套如何?”

慕容薇拿過來瞧了:“不是還有針線班子嗎,月姑你少做些針線,別把眼睛熬壞了,我少了月姑可怎麼辦?”

月姑含笑地看著她:“哪能呢,不過是隨手做做,昨個水生回來,說那店裡的掌櫃很器重他,如今在那胭脂鋪子裡過得很好。”

慕容薇這才想起,周姨娘有幾個鋪子和一些田莊之類的東西,雖然不能算是嫁妝,但也是她的傢俬。

她倒不知道還有胭脂鋪子。

“水生哥在胭脂鋪子裡?那些都是賣的女人的東西,他能不能習慣?”

“沒事,雖說只是胭脂水粉,可這裡面學問大著呢。沒有門路進貨都進不了,那些東西的色澤質量可也不是那麼容易辨別的。”月姑說起兒子來大為得意。

慕容薇一想也是,恐怕這些鋪子是靠慕容家的門路才能在這京城立足吧。

京城裡那些大商人哪個沒有些背景,想開鋪子豈是容易的,不打點好一切,光是五城兵馬司還有地痞流氓就煩都煩死了。

香桃從外面進來,笑著嚮慕容薇報喜:“小姐,我方才聽人說,建寧伯府來人跟咱們二小姐定下了婚事,彼此換了庚帖了。”

慕容薇挑眉:“這麼快婚事就定下來了?”

“雙方滿意那不就很快嘛。現在可輪到咱們小姐的事了。”香桃笑吟吟地打趣著。

慕容薇瞪了她一眼,臉上莫名其妙地紅了起來。

她暗中自嘲,慕容薇啊慕容薇,你可是再世為人了,又不是真的十幾歲小女孩,早過了青春期了,什麼沒見過,用得著這麼沒出息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