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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群龍聚會

“哼,三姐這可是真心話?”

慕容薇仍舊十分優雅:“當然是真心話了。四妹,祝你們夫妻白頭偕老,天長地久。”

說罷,轉身笑吟吟地去了。

“你……”慕容婉兒跺了跺腳,惱道:“哼,我就讓你心裡嫉妒,看你能找到什麼好夫君!”

說罷昂頭挺胸,雄糾糾氣昂昂地去見大夫人了。

誰知道等她見到了大夫人,對方卻目光冰冷,臉色鐵青,劈頭就罵道:“你個沒腦子的東西,我說了給你選個好夫君,你卻竟敢自作主張,私相授受,你還真是膽兒肥了,翅膀硬了!”

慕容婉兒錯愕地看著她,忽然有些委屈,更心頭暗惱,若不是你們要將三姐許給他,我用得著這麼做嗎?

大夫人一看她那表情就明白她在想什麼,冷笑一聲,帶了幾絲嘲諷:“看來不把原因說給你聽,你還不知道我是為你好,如今你自作自受,將來有你哭的時候。”

說罷便將柳平宜家中有相好情人之事跟她說了。

慕容婉兒頓如被雷劈了一般,愣怔了半晌。

怪不得大夫人一貫不喜慕容薇,竟會願意這門親事。

原來竟是如此。

慕容婉兒一時惱,一時有些後悔,“我,我不嫁他了。”

大夫人哼了一聲:“不嫁,你好本事,如今事情鬧開了,闔府都知道你們要定親了,我已跟柳夫人商議好了換庚帖的時間,你以為你想不嫁就不嫁了?老爺已經發話了,為了兩家的名聲,你不管願意不願意都得嫁了!”

慕容婉兒紅了眼睛,哭了起來,一時心如亂麻。

過了會子功夫,她忽然道:“我,我嫁過去可是正妻,任憑那姨娘如何厲害,還能爬到我頭上興風作浪?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只要他有本事就好。”

大夫人用沒救的眼光看著她,隨即也懶得多說了:“你回去吧,準備繡你出嫁的嫁妝去。”

慕容婉兒頭重腳輕地離開了。

很快,府裡就傳來訊息,柳家請了國子監祭酒胡宗元的夫人做保山,來為四小姐提親。

慕容薇聽到訊息微微一笑,不管將來如何那都是慕容婉兒自己選的,怪不得別人。

每個人都得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她也不例外。

冬芳等丫頭不知就裡,還暗自議論,說可惜了這麼好的親事,讓慕容婉兒得了去。

秋芳已經回來了,只是眾人待她都是不冷不淡的,她因著過去犯了錯,性子改了許多,小意地處處賠笑臉,弄得大家也不好冷著臉對她。

大小姐那素玉又跟她聊了,看來他們沒走成香桃的線,看秋芳又被叫回來,可見在三小姐心中頗有地位,便又找上她。

慕容薇正拿著針繡著牡丹花,繡了好些日子了,也沒見個長進,看得她自己都頗為洩氣。

小鸚鵡嘰嘰喳喳地叫著,秋芳一進來,那鸚鵡就叫起來:“恭喜發財,紅包拿來。”

秋芳好笑道:“小姐這鸚鵡可真是有趣,一見人就討紅包。”

慕容薇懶洋洋地繼續繡花,換了絲線繡花蕊,想起什麼,嘴角微微上揚。

“情形都順利嗎?”

秋芳點頭,附耳說道:“小姐放心,她們都沒什麼懷疑。素玉說大小姐之前因為我沒辦好事很生氣呢,這次跟我說讓我不要再做那麼明顯。素玉說這次沒能讓三小姐嫁給柳公子,大小姐屋裡的瓷器都換了一遍。”

慕容薇似笑非笑地說:“是麼,大姐又不高興了?她是又有什麼好主意了,說出來讓我開心開心。”

慕容蘭啊慕容蘭,你還真巴不得我過得越慘越好,我豈能讓你如意呢?

秋芳一頭冷汗,看三小姐那氣定神閒的樣子,秋芳心中就起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也沒什麼,就說讓我好好注意您的動向,如有什麼特別之處就向她彙報。”

“我能有什麼事,每日裡不就是看看書,寫寫字,繡繡花麼?聽說大姐最近忙得身體又不舒服了?唉,其實我也沒什麼特別的,就喜歡喝喝參茶啊,我告訴你,這可是對咱們女孩子極好的,將來容易生兒子。”

秋芳聽得一頭霧水:“是嗎,奴婢倒沒聽說,那奴婢這麼回?”

慕容薇笑著:“當然了,你不做點回報,怎麼好繼續跟人家打交道?”

秋芳應了,急急忙忙出去了。

慕容薇笑眯眯地起來拿了鳥食喂著小鸚鵡,“你說呀,為什麼總有些人喜歡跟我作對呢?”

“君子成人之美,小人奪人所愛!”

小鸚鵡張嘴背起了慕容薇教的歪詞。

慕容薇撲哧一聲笑了起來,“你說得對,可不就是這麼句話。”

隨手招來了香桃,問她周安當時送錦盒給她,又沒有說什麼話。

香桃想了想:“哦,奴婢想起來了,周安當時還說,送禮的貴人說,要是小姐要回禮,可讓周安送。”

“是嗎?”慕容薇斂眸,眸光閃爍,這麼說,那個混蛋蕭明睿,是打算好了她會回禮了嗎?

“好,你且去問周安,到底誰送的禮?他又打算送到哪去?”

香桃心裡也十分好奇,這便緊趕緊地讓人把回事處的周安叫出來問此事。

周安聽她問此事,一臉古怪:“這事我不能說。你把東西給我,我自會送到地方。”

“那你總不能不讓人知道你送去哪了吧?”

香桃纏了他半天,最後周安沒了法子,才說道:“我的小姑奶奶,我送去到清風閣,自有人去拿。這事我是不能亂說的,你懂不懂?”

香桃詫異,清風閣是京城裡有名的書畫鋪子,專門給人定製文房四寶。

她當然知道這事不能亂傳,被人知道了,要說小姐跟人私下做什麼醃事。

也不知道小姐要送什麼?

香桃回去一說,慕容薇笑了笑,果然如此,他自然不會讓人送去洛王府上,恐怕周安也不是很清楚誰讓他送的東西吧。

“小姐,那到底是什麼人呀,若是被人知道了不是不太好?”

她擔心小姐認識了什麼登徒子,若是私相授受,那可怎麼好?

但又覺得小姐的聰明,應不至於做出這種事情。

“香桃,你把我這隻鸚鵡給周安送去,就說這是我的回禮。”

“啊,送只鸚鵡?可小姐不是很喜歡它嗎?”香桃有些吃驚,不過只要送的不是書信就好。

慕容薇笑眯眯地說:“拿來就是為了送人的。”

香桃一時摸不著頭腦,用紅色絹布蓋上鳥籠子,拎著去找周安。

慕容薇拍拍手,蕭明睿,若是不給你回禮,豈不顯得我不懂規矩?

“後天大哥就要成親了吧,想是十分熱鬧。”慕容薇挑來挑去:“綠兒,幫我選選,看什麼合適做給嫂子的見面禮。”

這一天秋高氣爽,天高遼闊,蔚藍的天空一碧如洗。

陽光下湖光粼粼,亭臺相間,各色名菊競相盛放,奼紫嫣紅,好不賞心悅目。

洛王府的湖邊花園裡搭了戲臺子唱戲,演的是一出《麻姑獻壽》。

臺下抱夏裡開了席,一溜的黃花梨富貴花開並蒂蓮圓桌和黑檀交椅,席面上擺了山珍海味,此刻洛王正和一群兄弟觥籌交錯,笑鬧不休。

今個他戴著翼善冠,穿著紅色盤領窄袖織金線蟠龍袍,腰束玉帶,腳踏黑靴,顯得越發貴氣逼人。

“五弟,今個是你生日,你可不能躲著,來,三哥我敬你一杯!”一旁戴著青色通天冠,著一身緋紫蟠龍柿蒂紋深衣的少年是三皇子蕭明霽,已受封為楚王,此刻那俊秀絕倫的俊臉上帶著幾分促狹的笑意:“五弟,今個你可不能不給三哥面子!”

五皇子蕭明宸才十五歲年紀,穿了一身大紅的如意祥雲滾龍直綴,劍眉星目,唇紅齒白,一雙眼睛尤其靈動,此刻笑著接了酒杯:“三哥的面子我怎麼敢不給呢,不給這幹喝酒卻也有些無趣。”

五皇子和洛王是一母所生,今個五皇子生辰,選在了洛王府辦宴席。

因著五皇子年紀小,還住在宮裡,不像幾個哥哥已經出宮建府,難得有此機會出來玩,自然樂得悠哉。

楚王立刻笑道:“行,不如咱們來行酒令吧?”

五皇子搖頭:“不行不行,三哥你在眾兄弟中最是喜歡詩詞書畫,醉心山水,才學可是父皇都誇過的,跟你比那我不是要輸得很慘?”

“哪有這麼說的?你的功課也不差啊,五弟你這是耍賴啊……”

洛王笑著望向五皇子,另一邊一位男子戴著白玉東坡冠,秋香色雲龍紋立領蟠龍深衣,俊逸清雅,一雙黑眸平和中帶著笑意,讓人不知不覺便想親近。

這讓人感覺如沐春風,溫文爾雅的男子便是大皇子齊王蕭明謹。

“三弟,五弟年紀還小,你莫要灌醉他了。”齊王笑著說道。

楚王笑著應了一聲,鬧道:“不行酒令,要不咱們玩別的花樣吧?大哥你放心,五弟的酒量可是不差呢。”

一旁的四皇子蕭明琰最喜歡熱鬧,生得濃眉大眼,沒心沒肺,跟五皇子年紀相當,就比他大半年而已,從小就喜歡跟五皇子爭來爭去。

這會子見此情形,頓時起鬨:“好,今個是五弟你生日,一定要熱熱鬧鬧的!”

今個就他們兄弟幾個在,六皇子生病沒來,七皇子八皇子年紀還小,今年九皇子沒了,大家也只是幾個兄弟聚聚,不好張揚。

喝喝酒,聽聽戲,送送禮也就算過了生辰了。

五皇子愁眉苦臉地拱手作揖:“哎呀眾位哥哥饒了小弟吧,我啊,自罰三杯!”

說罷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好!五弟真乃真英雄!”四皇子在一旁喝彩,擠眉弄眼地給弟弟執壺:“來來,再來一杯。”

待三杯下肚,五皇子白玉般的臉上已經升起紅雲,洛王這才說道:“不要喝太多,晚上還要回宮。”

五皇子連忙打蛇隨棍上,拉著洛王的袖子道:“二哥說得對,回頭爛醉如泥讓父皇瞧見了,可得罵我們兄弟了。”

洛王見他眼睛眨了眨,心中好笑,知道他其實倒沒醉,雖看著他臉紅了,實際上並無大礙。

正說著話,蘇德拎著只鳥籠子過來了:“王爺,清風閣的張三送來一隻鸚鵡。”

洛王一怔,想起什麼來,五皇子奇怪道:“二哥,清風閣不是做文房四寶的麼,什麼時候做起花鳥生意了?”

洛王卻是嘴角上揚,想起之前曾經讓人吩咐過的事情。

本以為這麼多天沒見她送禮回來,還以為她是忍下了,或者根本沒發現他的深意。

可現在看到她送了只鸚鵡,不由讓洛王懷疑她的用意。

就送了只鸚鵡,他還以為她會給他個“回禮”呢。

不知道為何,想起她可能氣急敗壞的模樣,他就覺得開心,像是幼年不懂事的時候給別人惡作劇一樣。

這種奇妙的心情只是一時間的事,這會子他好整以暇地說:“別人送的,蘇德把布揭下來看看。”

他突然很好奇,慕容薇會送他一隻怎樣的鸚鵡。

他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等蘇德揭開了紅色絹布,但見其中一隻花斑鸚鵡昂頭挺胸地在籠子裡跳躍,此刻見到一群人,忽然開口喊道:“恭喜發財,紅包拿來!恭喜發財,紅包拿來!”

眾皇子都是一愣,接著頓時大笑起來。

四皇子嚷嚷起來:“哎呀笑死我了,這詞兒可是好玩。二哥這是誰送你的鸚鵡啊,真是個妙人。”

洛王也是忍俊不禁,讓蘇德拎著鳥籠子掛在一旁細瞧,他本以為慕容薇會送個書信什麼的,沒想到還真的只有只鸚鵡。

“小東西,你還會什麼呀?”五皇子興沖沖地拿著鳥食餵它,逗著鸚鵡說話。

那鸚鵡似也完全不怕生,似乎還起了背詩的興趣,拍拍翅膀,叫道:“床前明月光,李白睡得香……”

眾位皇子哈哈大笑,酒也不喝了,五皇子糾正道:“不對,是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誰亂教你的詞兒呀?”

鸚鵡又學起了他的詞:“床前明月光,李白地上霜。”

“哎呀,你個笨鸚鵡,背錯了,是疑是地上霜。”五皇子彈著籠子,力氣太大,嚇得小鸚鵡在籠子裡亂飛,嘎嘎亂叫,一時間腦子也不夠用了。

“老五,你瞧你,嚇著它了吧,看我的!”四皇子笑嘻嘻地穩住籠子:“快,跟著我背,床前……”

小鸚鵡拍著翅膀,驚魂未定,張嘴亂叫起來:“嘎嘎,床前明月光,洛王睡得香……葡萄美酒夜光杯,洛王美人一大堆……”

眾人一陣驚愕,洛王也愣了一下,直到老五笑得捂住肚子叫痛才反應過來。

洛王撫額無語。

來了,他就說麼,她怎麼會就這麼簡單送只鸚鵡來!

慕容薇啊慕容薇,你還真是個七竅玲瓏心的小丫頭,一點虧也不肯吃。

楚王笑得一點也沒形象,拍著他的肩膀道:“二哥,這是誰送你的好禮啊,哈哈哈……洛王美人一大堆……”

四皇子拍著籠子:“你個壞鸚鵡,敢這麼說我二哥?看我不拔光你的鳥毛。”

小鸚鵡被他凶神惡煞的樣子嚇到了,撲閃著翅膀來回撲騰,它覺得自己好可憐,想離開這群壞人:“君子成人之美,小人奪人所愛……”

雖然明知道這鸚鵡有問題,可洛王此刻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那個小丫頭哪裡這麼多的歪詞兒,連她調教的鸚鵡嘴裡都一套套的。

自從遇到她,他發現自己每回都很開心。

齊王見四皇子瞪圓了眼,含笑拍拍他肩膀:“四弟,這鳥兒說你要拔它鳥毛是小人呢。”

“喲呵,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哪隻鳥敢在我面前橫呢!”四皇子氣沖牛斗,剛抬起手,小鸚鵡叫起來:“不許動,舉起手來!我代表月亮消滅你。”

五皇子早就笑得直打跌,滾到桌子下去了。

洛王忍笑不禁,忽然又聽到那鸚鵡叫道:“我的主人是洛王,洛王是天下第一美男子,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沉魚落雁,閉月羞花,貌比潘安,文成武德,洛王美人三千人,玉人何處教吹簫……”

洛王無言以對,面色微,抬手掩唇輕咳了一聲:“這隻鸚鵡淨會胡言亂語。”

這個小丫頭,她還真是讓他佩服得五體投地!

俏皮話一說一籮筐,歪理一套又一套,她怎麼就跟別的閨秀那麼不同呢?

她不知道這東西送來,若是他生氣了,會治她的罪?

偏偏他自己還生不起氣來,只覺得頗為愉悅。

合著她估摸他是不會生氣的,畢竟這一切聽起來都是誇讚之語,頂多是個阿諛奉承之罪,也算不得什麼。

眾兄弟一個個笑得前仰後合,五皇子攀著他肩膀,擠眉弄眼:“二哥,今個是我生日,你把這隻鸚鵡給我吧?這是清風閣送你的?我倒真想知道誰送的,可真是個有趣的人。”

洛王睨了他一眼,望向蘇德,蘇德正擔心主子因為這鸚鵡胡言亂語而生氣呢,這會連忙把鸚鵡拎起,蓋上布。

“明個我送你一隻便是。”洛王並沒生氣,嘴角還上揚起來,眼裡全是掩不住的笑意。

“我要的是會說俏皮話的鸚鵡,二哥你再找個這麼好玩的給我?要不我可不答應。”五皇子笑嘻嘻地說。

四皇子附和道:“可不是,這隻鸚鵡可太會拍馬屁了,還會編歪詩,一套一套的,我還沒這麼有趣的鸚鵡呢。”

齊王看了眼那被蓋起來的鸚鵡,若有所思:“是教它這些的人有趣吧。想是個幽默風趣之人。清風閣有這樣的人麼?那我改日倒要去瞧瞧。”

洛王看了他一眼,“大哥何時也有此雅興了?那人的身份恕小弟不便告知,只是一個山野之人罷了。”

三皇子哀嘆道:“那真是可惜了,我倒是頗想跟他聊聊呢,我就是喜歡跟幽默之人說話,要是跟那些老古板在一起,動不動家國天下,說得我頭都要痛死了。”

五皇子還不樂意,“二哥,你可答應我,再送我一隻才行。”

“好,我答應你。”洛王心情頗為愉悅,“時候還早,別都站著了。”

幾位皇子繼續坐下來喝酒看戲,約到了酉初時分,叫人送了四皇子和五皇子回宮去了,齊王和楚王也各自回府。

蘇德小聲賠罪道:“殿下,老奴不知那鸚鵡會胡言亂語,衝撞了幾位殿下,真是該死。”

洛王擺擺手:“不怪你,我早該料到的。他們也沒有生氣,不是嗎?”

蘇德笑了起來:“那隻鸚鵡的確很是逗趣,只是那些歪詩念得不好,把您的名諱念進去了。”

洛王但笑不語,進了書房,瞧見那隻鳥兒掛在廊下,心裡忽然想起慕容薇教這隻鳥兒說話的樣子。

那時候她是咬牙切齒呢,還是得意洋洋?

他送她一個思無邪,她送他一個馬屁精。

還真是……禮尚往來。

慕容薇笑吟吟地坐在浴桶中沐浴,心情頗為愉快地哼著前世的小曲。

香桃在淨房外聽到小姐唱什麼“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聽得一頭霧水。

也不知小姐究竟因為什麼這麼高興。

待得沐浴過後,她換了身淞江三稜布的中衣,外裹著披風,坐在梳妝檯前任綠兒和香桃給她擦乾秀髮。

“小姐這麼高興呀,可是外面喜鵲叫喳喳?”香桃嬉皮笑臉地打趣著。

慕容薇眉飛色舞:“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今天那鸚鵡送走,慕容薇一想到洛王的表情就大覺痛快,一舒數日的悶氣。

叫你欺負我!

她心中當然明白對方的身份是皇子,不敢太過分,這才取了這麼個折中的法子。

既不會得罪他,又會讓他一時下不了臺。

“哼,後宮佳麗三千人,鐵杵磨成繡花針。讓你們這些個皇子王爺早晚成太監……”她暗中嘀咕著。

我慕容薇可不是好惹的!

綠兒給她抹上桂花頭油,慕容薇拿了個白玉的小盒子出來,抹了點白色的蘭花膏在臉上,心想著哪天自己是不是研究一下護膚用品。

待頭髮幹了,她又讀了會書,這便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安郡王府按規矩派人來鋪床,送了雲霞郡君日常用的東西過來,大哥成親後就會搬到雙溪院去,這一早安郡王府送來的東西就絡繹不絕,看得香桃咋舌:“聽說郡君的嫁妝是一百二十抬,可是看這日常的東西,怕還不止這些呢。”

慕容薇笑道:“人家是金枝玉葉,這也不奇怪。”

“不知道大小姐出嫁的時候會不會也這麼熱鬧?”

慕容薇斜倚在美人靠上,“興許吧。”

她是覺著慕容蘭早走早好,免得一天到晚無聊得只會針對她這個天真善良無害的小妹。

瞧瞧,她是多麼善良的人,雖然慕容蘭她們一次次對付她,可她也沒對她們怎樣嘛,不過是讓她們生點小病而已。

若她不是穿越而來,且恰好懂些醫術,她早倒黴了不知道八百回了。

所以說,人啊,什麼時候懂一門技術都是非常重要。

尤其她這門技術,到這裡也同樣大有用處。

以後起碼不用堤防別人暗害自己,到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秋芳進來稟報事情,正好端了參茶來:“小姐,您不是喜歡參茶的麼?”

慕容薇喝了一口,撇下了:“我啊,就那麼一說。我還是喜歡喝我的龍井和鐵觀音。”

參茶太苦了,她不喜歡,再說了,是藥三分毒,沒事喝這玩意兒幹啥?

人參是藥中的小人,慣是欺軟怕硬的貨色,你身體越好它越補,身體越不好吃了反倒會虛不受補,所以說,孕婦其實還是少吃為妙。

身體健康得很,正常調理吃飯就可以了,用不著把自己當藥罐子看,什麼補品都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