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一事僅僅內門弟子參與,而且諸多都是淳慶手下,所以具體的發展大多數門外弟子只能道聽途說。至於前任掌門歐陽詢的死因,門外弟子更是一概不知。
陸豐田在外面將淳慶所有的話都聽著,那種厭惡的神情一閃而過。歐陽詢只是被風臨江打傷,躺個兩三月就不會有事了。現在歐陽詢竟然死了,想必定是淳慶下的手,他不會留一個廢物在身邊,而且只有他的死,淳慶才能名正言順。
“挺熱鬧的啊,小慶子!”就在眾人捧得淳慶飛上天時,一具被野獸啃的剩不了啥的屍首被徑直扔進堂中。
“什麼人如此大膽?”淳慶的護法弟子隨即拔出長劍一副大敵當前的模樣跑到屍體面前。
“下去。”淳慶一聽來者聲音立馬喝退弟子上前朝著堂中簡單行了禮說道,“弟子淳慶拜見谷海師叔。師叔隱居多年,還請師叔現身,讓弟子為師叔擺桌宴以表敬意。”
“那倒不用了。”谷海突然出現在淳慶身後,“老夫今日來就是為了祖師爺的辰會而已,順便老夫有一事頗為疑惑,還煩請新掌門為老夫解答解答。”
“師叔快請坐。”淳慶連忙轉身過來攙扶谷海想讓他坐在掌門位上,“師叔有何疑惑,弟子一定為您解答。”
谷海知道他的心思於是揚手避過後便下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指著屍體問道:“那具屍體你可認得?”
淳慶弓著身子看了幾眼只覺得這破爛的衣服到有點像風臨江那個畜生的。不過他可不會真的認為這就是風臨江,於是他轉而含糊說道:“恕弟子眼拙,屍體破爛如此,弟子實在辨別不出。”
“你小子自己乾的事自己不清楚嗎?”谷海突然施壓,一股驚人的內力瞬間佈滿大堂,“淳慶,殘害同門可是我風雲門大忌,而且你謀害的還是前任掌門義子,現在當著祖師爺的辰會,你說你要老夫如何處置你?”
就在眾人受迫與谷海的威壓時,淳慶突然表情諂媚起來說道:“師叔消氣,弟子是情有可原的。那風臨江不僅欺師滅祖在他養父藥中下毒,事情敗露後居然還殘忍殺害長老與代理掌門,弟子一怒之下方才對其施以門規,況且弟子只是略施懲戒,是那畜...逆子自己跳下懸崖。弟子原本只要押他去懲戒堂受罰並沒有置他於死地,還請師叔明鑑。”
“你當老夫閉關多年認不出你的摧心掌是吧?”谷海說著瞬起揚起衣袂一掌拍向淳慶,淳慶一見谷海用的正是自己的摧心掌趕忙後退兩步下意識也運起摧心掌與谷海對去。
二人雙掌對擊,一股強大的內勁四周擴散開去,硬是將四周桌椅全都劈碎,眾弟子也嚇得趕忙後退躲了起來。
“好小子,翅膀硬了如今敢和老夫對著幹了啊!”淳慶的摧心掌並沒有對谷海造成影響,不過因為之前紫月的問題倒是耗盡了他剩下所有的內力,如果這時候淳慶要是再來一掌自己恐怕都要交代了。
“弟子不敢。”淳慶撤回內力忽然陰邪地看著谷海小聲地說道,“看來師叔閉關了幾十年來一點長進都沒有啊?”
說著淳慶轉身接過弟子扔來的佩劍順勢攻向谷海,淳慶甚知此招的重要性,必須一招制敵否則留著谷海必定會讓門內弟子心生疑惑,而且自己現在身為掌門,不能出現任何威脅到自己的存在。
谷海揹著手看著迎面而來的劍不為所動,雖然內力耗盡,但淳慶的招式他還是很瞭解的。
只見谷海一抬手就夾住了淳慶的劍說道:“你小子還是如此無可救藥。老夫現在已不是門內人,你們自求多福吧。風雲門,終將毀於你手的。”
“老東西,沒事就應該好好躲著養老。”這種時候淳慶已經沒有必要掩藏自己了。順手就是一劍接著劈向谷海,但他很容易就轉身躲開,當淳慶抬首想要繼續攻擊的時候谷海早就不見了蹤影。
“多行不義必自斃,風雲門到了退出武修界的時候了。”谷海的聲音遍佈了整個山門,但淳慶無論如何探尋都找不到谷海究竟逃向了何方。
差不多時間了,陸豐田一直在殿外看戲,掐著點便跑了進去。這位谷海師祖應該是為了給小師弟拖延時間的,現在前去稟報效果最佳。小師弟能夠活下來便是喜報,接下來就要看自己如何在風雲門中穩住根基了。
陸豐田走到淳慶身邊附在他耳邊說道:“掌門,有弟子在山下發現了逆徒的聲音,弟子已經安排人下去支援了。”
淳慶皺著眉頭想了片刻後說道:“你做的很穩妥,你先帶人下去看看情況,本尊還要招待客人。”
看著淳慶對著來客賠笑臉,陸豐田咬著牙剋制著自己的情緒離開了大殿。他不僅現在要忍住,在小師弟回來之前,他都要隱藏好。
風臨江那邊已經奔走了一整天,他確定附近沒有風雲門的探子之後才安下心來朝著最近的都城走去。奔走了這麼久,風臨江早就餓的不行了。
“這是,峰安城?”風臨江看著城門上的三個字確定了自己並沒有走錯路。
其實峰安城並不是通往藏星森林的必要通道,按照路線來看偏離了主線路大約有五十里左右。但峰安城在官道上,也是附近最大的城市。
想要去藏星森林就必須要經過峰安城,不僅因為官道方便,同時武修界也有規矩,仙不涉凡,就算是淳慶知道自己在峰安城也是無法前來的。不僅各國不允許,天啟宗也不會放任。
安全可以保證了,但新的問題又來了。風臨江抖摟著空蕩蕩的衣襬在城門遠處自言自語道:“真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啊,沒錢咋整啊!”
風雲門內伙食是統一管理的,門內買賣也都是依靠的宗門榮譽點的兌換。風臨江這次下山除了隨身帶的無光劍就真的是一窮二白了。
“又要掙錢又要活下來。”風臨江不禁搖了搖頭,雖然自己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也得到了靈訣,但說白了他現在依舊是個廢人而已。
“難倒真的要改道修行身外武學?”風臨江一邊想著一邊走到城門旁的告示欄撕下告示,“先弄點錢解決溫飽再說修行的事吧!”
“幹什麼的?路引!”風臨江剛想要進城就被守門士兵攔了下來,好幾人圍住他明顯是對他身後的長劍起了疑心。
“路引是什麼?”風臨江一頭霧水,不過他看到旁邊一些人都出示了各式各樣的牌子後方才明白所謂的路引說白了就是戶籍證。
風臨江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於是假裝在身上摸了幾下後驚訝地說道:“誒,我路引呢?我記得帶著的啊,不會掉了吧?啊,那個我先不進去了,我回去找路引。”
風臨江找了藉口趕緊離開了城門口,士兵們見人離去便也不再過問,現在不是戒嚴期,沒必要對任何人上綱上線,自己就是個守門的,也是沒必要給自己添麻煩。
風臨江走了很遠確保沒人盯著自己後便轉身躲在了一旁的樹後,看著有十來丈高的城牆自言自語:“頭疼,該怎麼進去呢?這牆也翻不過去啊。”
風臨江正在頭疼的時候,一旁的官道上緩緩駕來一輛馬車。風臨江眉頭一皺就決定將進城的希望託付在這輛馬車上了。
只見他從背後將無光劍取下後便迅速鑽進了馬車。馬車中有一女子原本是半靠著閉目養神,但聽到有動靜後睜開眼睛還沒開口就被風臨江捂住了嘴。
“噓,不要出聲。在下沒有路引,借你馬車一用進個城即可。”風臨江趕緊小聲解釋,他可不希望出個什麼意外,別到時候城沒進去,倒是落下個調戲女子的名聲。
“小姐,怎麼了?”馬車外應該是婢女聽到了什麼動靜,風臨江趕緊鬆開手遠離女子示意她給個回應。
“沒事。”女子回了一聲後便沒有說別的,倒是風臨江看清女子全部的容貌之後稍微愣了一下。
“實在不好意思,多有得罪了。”風臨江回過神來趕緊給女子道歉。不過風臨江沒想到的是這女子的馬車經過城門的時候竟然沒有人阻攔直接放行了。
等馬車走了一會兒後風臨江對女子說道:“姑娘,剛才多有得罪。”
女子剛想說話,可風臨江當場就消失不見,只有窗戶的布簾稍微擺動了一下。風臨江離開了馬車之後便往小巷子裡走,現在他是黑戶人員,就算進了城不躲著點還是會被巡街皂隸給逮住。
風臨江攤開剛才揭下來的公告,這上面有一些尋人啟事或者懸賞請人幹活這些的任務,風臨江挑了一個還算正常的就離開了這裡。
“請問徐大夫在嗎?”風臨江進了一間藥鋪,這藥鋪看上去也有些年頭了,整個屋子裡充斥著草藥的味道。
“年輕人你找我?”聞聲過來的是一白鬍子老頭,老頭年紀應該有了六七十,雖然氣息充足,但明顯也顯蒼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