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輪,飄神方驚堂是後仰跳下的直升機,他在倒頭下墜的時候,對雙子大樓十九層視窗的兩個目標,都是有視野的,所以,這不是godshot.”
一直坐在角落沒吭聲的張寧,深深地看了陳堯一眼,接過了話。
荊朝他們幾個臉紅得不行了。
如果只是面對陳堯一個,還可以再掰兩句,可沒想到,竟然又出現了一個真懂的。
“而你說的第三輪,那場比賽我沒看,但是,你說的中央噴泉的地形我知道——那個音樂噴泉的水柱有起有落,所以,沈溪橋大神是能夠在水柱不斷變化的縫隙中,看到噴泉對面轉過來的三個目標——這也是有視野的,也不是godshot.”
張寧攤開手說。
“那……那星火……剛才……”荊朝的一個隊友,剛才可沒看到星火的身影。
“……”陳堯淡淡地開口,“我更不是godshot——我有腳步,有視野,你們知道我來了,我也知道你們在那裡.”
“可你不是說你不能1v3?”
那個隊員輸了比賽,還一臉“你不講信用”的委屈。
“我是不能啊.”
陳堯沒覺得自己判斷錯了。
“是是,你不能1v3,你只能1v5……”荊朝已經有點語無倫次了。
“我也不能1v5啊.”
陳堯無辜,“我明明是3v5……”當時跟在星火後面的沈照樓和裴鵬天,互相看了一眼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他們就是跟在後面而已!一點配合都沒有,星火一個人就轉過了轉角!他們這也能算3v5?照這個邏輯,籃球場上的啦啦隊也算球員的?“可是,我沒想到,他們沒動……”陳堯指了指沈照樓他們兩個,正在荊朝幾個要張嘴說話的時候,又把手指指向了他們,“不過,還好,我也沒想到,你們也沒動.”
雙方都看著他面無表情的臉,同時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他們當時,都是被突然扔出來的煙霧彈,給嚇呆了才會不動的,陳堯倒好,現在還一副跟他無關的樣子……櫻吹雪是多名貴的煙霧彈!沒見過的人,就多了一秒鐘“這是什麼鬼東西”的反應時間,不允許啊?“我在轉過來放煙的一瞬,就看到了你們五個人的位置,所以,我是有過一次你們視野的。
然後,穿霧五槍都是打在之前看見的爆頭位……偏偏你們一動都沒動。
所以,我就把你們殺了.”
陳堯平靜地說完。
“你他媽……真是太‘會’覆盤了.”
裴鵬天都想幫他把戰鬥過程重新說一遍了。
那可是一殺五!而且還是穿霧一殺五!再而且還是穿過名貴煙霧彈櫻吹雪的一殺五!什麼叫“所以我就把你們殺了”,哪有這麼順理成章?陳堯也真是人才——被他這麼輕描淡寫地一描述,頓時緊張感全無,聽起來一點兒也不牛逼,就好像他剛才只是打爆了隨便插在地上的五個稻草人。
當然,被荊朝他們幾個稻草人本尊,更加吐血。
“那不是網絡卡了嗎?網不卡,我會不動?”
荊朝紅著臉,試圖說明自己不是稻草人,“你們就是故意把網速拉慢,把我們的操作拉到跟你們同一水準,才好贏我們,這樣做有意思嗎?”
“喂喂,”張寧一聽不樂意了,“網速不好,我們就打得很舒服是吧?你卡的時候,我們是引爆了核彈還是放了什麼禁咒魔法?不都是一樣卡嗎?”
沈照樓當時其實也卡了一下,但絕對不至於像荊朝說的那樣不能動。
荊朝當時也絕對不是純因為卡,更是因為櫻吹雪的音效和光效。
張寧嘆了口氣:“少年郎,輸了比賽心情不好可以理解,吶,我給你們說……下樓之後你從右邊的小巷子穿過去,穿到大路上,朝著南邊走兩百米左右……”“幹嘛?”
荊朝皺眉。
“那裡就是電信營業廳啊!”
“滾!”
荊朝唰地一下站了起來,正準備背起鍵盤就走,但他拉開門的時候,風吹開了窗簾,他看到角落裡的張寧,又看了看門口的陳堯,仔細回想今天的整場戰鬥,突然又覺得不對了,“等一下,我還沒問……你們兩個是誰?”
練習賽沒有輸贏,也沒有規定必須打完.但是,沒有聽說練習賽要請外援的。
本來就是為了練習,還請別的戰隊的人來代打,不是搞笑的嗎?可七中不一樣……荊朝知道,他們有多想找回場子!他們和七中打得不算多,也不關心他們隊伍裡有些什麼人,所以,一開始他也就以為是七中校隊的人。
可是,現在回顧整場……穿插、引誘、帶節奏的,完全是戰無傷。
見縫插針出槍,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完全是星火。
雖然少了一個實力強勁的謝輕名,但是,多了這兩個人,七中校隊有了一個戰術整體,這個戰術整體中還有了一把鋒芒不展的尖刀,當然實力大增。
他們除了被網速打敗之外,還敗給了不瞭解和無防備。
一切的關鍵,就在這兩個人!“我們是校隊成員啊.”
張寧一看要糟,立馬拉住窗簾。
荊朝索性直接走到了他身邊,把窗簾嘩啦一下全拉開。
陽光灑在張寧的臉上,他臉上歲月的痕跡,立馬把他出賣得乾乾淨淨。
“你……在七中的……校隊?”
荊朝費勁地看著他的臉,一邊上下打量一邊問,“光谷七中還有成人教育班?”
“帶隊老師不行啊?”
張寧撇撇嘴,靠在椅背上搖晃。
“呵,呵呵呵……”荊朝掃了沈照樓他們一眼,“哪兒找來的代打?多少錢?價格不低吧?你們付得起嗎?”
說著,他又看向陳堯,“這一個肯定更貴!我猜猜,是哪個二線或者三線隊的在訓選手吧?”
他的目光落在了陳堯的鍵盤、滑鼠和耳機上,突然哈哈大笑:“難道是獨裁戰隊梯隊的?戰隊垮了,無家可歸,只能在外面乾乾這種代打的活兒了?”
陳堯的鍵盤上,金色的獨裁隊徽,和他一樣安靜卻耀眼。
陳堯沒有說話。
他站起來,冷冷地從口袋裡掏出了學生證。
一直往前拿……往前拿……最後,貼到了荊朝眼睛前面不到一厘米的地方!他沒有說出那句“看清楚了嗎”,但荊朝就是能聽到,而且在聽到的一瞬間,他覺得渾身都僵了。
什麼感覺?如果在職業賽場上,他被七鬼神這樣站在面前,估計就會這樣肢體僵硬,舌頭打結的吧?那種突如其來的壓迫感,說起來玄妙,卻絕對不是什麼好的感受!還好,荊朝旁邊的一個隊員不知情地戳了戳他:“副隊,我好像記起來了,開學那天社團招新……他好像就是那個翻牆的!”
翻牆的?荊朝前兩天倒是聽隊友們說過,說是開學的時候有個隔壁的土包子想加入他們校隊,加入失敗翻牆跑了,他們說一次笑一次,估計至少能笑一個月。
可現在他才知道,那個“翻牆的”不好笑!真的,一點也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