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毫不懷疑地往祭壇中間走去。
那是一個呈梯形面的稜柱體,側面勾勒著各種像是數千年前那種存在於遠古時期的古老文字的刻痕,文字從底部爬至頂部,中間偏上的地方還鑲嵌著各種顏色呈薰衣草紫,點綴著似是星空的石頭,這些特殊的石頭整齊地排列在稜體的周圍,給人一種如同在鑽石陳列藝術館的漫遊參觀的感覺。
除此之外,整個構造採用的是顏色偏向於暗藍色的花崗石,並與周圍所配的裝飾物相照輝映,如至浩瀚星空。
正當顧白看的入迷時,他的後方傳來愈來愈近的腳步聲,顧白轉頭一看,發現果真是他。
顧白先是頓了頓,然後才像是意識到什麼似的,很有禮貌地問了一句,
“請問一下,這個法陣目前還能用嗎?”
“能用,而且它現在就正在運作。”
Lee說話的語氣雖然有些隨性,一副不怎麼在乎的模樣。不過,他的目的指向一般都是極為明確的。
顧白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他剛剛已經檢查過一遍了,雖然這裡的確有他說的法陣,但是,要說法陣在執行就真的很難讓人相信。
畢竟這裡除了一堆看起來很有年代感和藝術氣息的“倒石盤”,其他的什麼都沒有。甚至連個光芒都沒……
等等,光芒……
顧白猛地抬頭看向環繞在周圍的石柱,而這12座石柱就像是沉睡了似的,沒有絲毫的反應。
“祭臺肯定是要祭點東西才會有反應,不是嗎?”
顧白垂眸沉思了一會兒,然後將目光轉移到獵戶的身上,笑意不達眼底地試探道:“你剛剛不是說它正在運作嗎,怎麼還要祭點東西?”
Lee本來對此倒是一副無所謂地樣子,不過,出於某種小心思,他故意一臉無辜地把手攤向“倒石盤”,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帶著濃濃地委屈說道:“可能是因為我們不太一樣吧!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所以,你可以當我是開了天眼才看見的吧!”
話畢,他還扮了一副眨眼睛的“萌相”!
“……”
“……等天黑了再看看是怎麼回事吧。”
說完,顧白也不管Lee還要不要再繼續說什麼他趕忙操縱著雙腿急匆匆地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Lee見顧白落荒而逃的樣子頓時哈哈大笑起來,他看著顧白離開的方向,心中洋洋得意地想著:顧白,作為你的前輩,你的偽裝能力還是不太夠格了!偽裝雖然需要虛偽,但也同樣可以偽到極致!
Lee笑呵呵地摸著自己臉上那張皺巴巴地假臉,一臉對決勝利後的津津自喜。正當他高興夠了準備跟過去時突然發現了有點不太對勁。
他轉頭看向“倒石盤”,而石盤不知什麼時候突然冒出了一個形狀規則的六稜柱玻璃片。
突然,玻璃片在Lee的面前瞬間化為了粉碎,而碎裂的玻璃片在衝擊力的作用下以迅而不及掩耳之勢刺破了Lee的手指。
獵戶眯了眯雙眼,靜靜地看著自己的血液滴落在破碎成一片的玻璃中央。他的右手手掌裡攥著一片勉強較大的玻璃片,似是在等待著即將可能來到的‘風暴’。
——祭臺肯定是要祭點東西才會有反應,不是嗎?
這是……自己的聲音?
Lee的右手將玻璃片的尖頭悄無聲息地在被包裹的手掌裡冒出了個頭。
這時,‘倒石盤’上的碎玻璃接連閃起白色的光芒,然後像是螢火匯聚般聚集在了一起,他們一個個如同拼拼圖般逐漸還原著原來的那副模樣。慢慢地,他們聚齊了所有碎片。然後,一瞬間,它復原了。
Lee盯著它沉思了片刻,然後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不急不慢地遮住了玻璃片的後面。緊接著,玻璃片也在他有效的遮擋下露出了畫面。
——可能是因為我們不太一樣吧!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所以,你可以當我是開了天眼才看見的吧!
“……”
獵戶看著玻璃片上的畫面嘴角忍不住地抽動了幾下,緊接著他便迅速撤開了遮擋著的手,然後轉過身去,無力地用手捂著臉。嘴裡還時不時地傳出無聲地嘆息。
幾分鐘前,玻璃片裡放映的正是他先前噁心顧白的畫面。不過不同的是
——現在,他……噁心到自己了!
玻璃片的螢幕裡,只見某人靠著自己的假人皮和已經出神入化到了極致的不要臉,成功演繹了什麼叫做“不是自己的臉,就不要臉了”。
畫面中,一位仙風道骨的老者恬不知恥地裝著小孩的模樣,可憐兮兮地瞪著本就不大的眼睛。而且眼角魚尾紋還皺的都快從臉上跳下來了。
除此之外,螢幕上的那人還故意夾了夾自己的聲音,讓自己的聲音一會兒從東頭拐到西頭,一會兒又從西頭拐到東頭。真真把茶言茶語茶表演繹了一個淋漓盡致。
由此可見,當時的顧白還能用著挺自然的語氣和他說完最後一句話可謂是付出了多大的犧牲!
這時的獵戶也看不下去了,抬腿便想離開。突然,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又傳進了他的耳朵。
第二遍了……
獵戶面無表情地收回腿,轉身看著那個依舊有著畫面的玻璃片。
他勉強讓自己先做了個深呼吸降降火,然後從虛空裡拿出來一張卡牌,對準玻璃片後便瞬間化為一束熊熊燃燒的火苗。
火苗雖小,但位於火苗正上方的玻璃片,不過片刻功夫就熔化成了液體,緊接著“倒石盤”上的透明液體越來越少,而已經化為蒸汽的液體,現在正在隨風而去。
獵戶看著那東西連渣兒都不剩後終於舒緩了一口氣。不過他又等了幾分鐘,發現真的不會再復原了,才肯離開。
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