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嘉頓時愣住了，低喝了一聲：

“小康！”

而康此時已失去了聲息。

而萊爾也趁著她愣神的機會，再次扣動扳機，打向了江念嘉。

洛予安只來得及推開江念嘉一點點，子彈從正中她心臟的方向轉移到了胸口。

來晚一步的安慕晨看到死去的康和瞬間倒地的江念嘉，雙手顫抖著，背部冒出涔涔的汗意。

倒地的瞬間，江念嘉看到那個陪了她一路的男生朝她大聲喊道：

“嘉嘉！”

江念嘉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意，隨即合上了雙眼。

慕，羨慕的慕，師父名叫，程羨安。

她用著微弱不可聞的聲音低聲道：

“早就知道是你了，師父。”

洛予安在聽到“嘉嘉”這個名字的時候，腦中頓時一片混亂，心跳也驟然加速。

來不及多想，萊爾的攻勢還在繼續，洛予安和安慕晨同時上前和那幫人打了起來。

只不過人數上不佔優勢，而且對方手中還有熱武器，洛予安的子彈袋早就空了。

因此，兩人隱隱落了下風。

好在他們運氣還算好，謝楚然領著烈火特戰隊，將俘虜轉接給了孟歌的狂焰特戰隊。

回來正準備向洛予安報備，結果就看到了這場激烈的打鬥。

出於軍人的本能，他來不及疑惑，朝烈火眾人招了招手：

“來活兒了。”

下一秒，烈火特戰隊也加入了這場打鬥。

頓時，洛予安他們這邊一轉攻勢。

若是烈火與那幫人單獨對上，可能還會落下風。

可這場戰鬥多了洛予安和安慕晨兩人，卻莫名有了碾壓的意味。

哦對，還多了烈火眾人手中的熱武器。

而洛予安只想趕快結束這場打鬥，去檢視倒地的那個人，是不是他日思夜想的姑娘。

說真的，他平生第一次這麼害怕且慌張。

就連當年做生死一線的任務的時候，都沒有這麼慌張過。

萊爾見情形不對，趕忙朝他的手下們揮了揮手：

“撤！”

這幫軍能者撤的倒是夠快，沒一會兒就沒了影兒。

謝楚然喘著粗氣，叉著腰“呸”了一聲：

“這幫人還真有點東西……洛部，還要追嗎。”

洛予安邊往江念嘉的方向快步走去，邊搖了搖頭。

而安慕晨則蹲在江念嘉的旁邊，簡單給她做了止血。

似是很熟悉洛予安一般，安慕晨抬頭認真地看向洛予安，語氣有些凝重：

“洛部長，有直升機嗎？她情況有些不太好。”

又怕自己說的不夠清楚，接了一句：

“她是江念嘉，我的徒弟，你們認識的。”

這是肯定句。

當確定眼前的人就是江念嘉時，洛予安甚至連清理思緒的時間都沒有。

按照安慕晨說的，洛予安立馬安排了自己的私人直升飛機，並且囑咐謝楚然去跟進剩餘的事項。

他轉身打橫抱起江念嘉，神色帶著幾分隱忍，快步走向離這不遠的停機場。

甚至來不及探究，年僅十九歲的小姑娘，為什麼會是國際上赫赫有名的殺手，水星。

而安慕晨，不，應該是程羨安，則轉過身，輕輕抱起康瘦弱的屍體，藏在人皮面具下的表情出現了鬆動。

很久了，除了他當年遇到行星那幫孩子的那兩年，他已經很久沒有露出這種表情了。

程羨安想把康帶到華國安葬，就在剛剛來的路上，康同他說過。

康當時手舞足蹈地同程羨安說，他嚮往華國的國泰民安，幻想過生在那裡，死在那裡。

程羨安會完成他的願望。

他想讓這個出生在狹小貧民窟的孩子，見一下更廣闊的天地。

就將康葬在帝都的桃樹林裡吧，程羨安這樣想到。

下輩子，希望這個叫他蜘蛛俠的小孩，過得甜一點。

……

坐上飛機的時候，一直躺在洛予安懷裡的江念嘉睫毛微顫，緩緩睜眼。

此時隨行的軍醫已經給她打了區域性麻藥，她開口時聲音還有些虛弱：

“洛予安……”

洛予安聽著沒有任何偽裝的少女虛弱的聲音，眼底一片心疼。

他放柔了聲音，俯到她耳邊低聲問道：

“怎麼了，嘉嘉？”

江念嘉蒼白的臉上帶上幾分淡淡的愁容。

她伸手拽了拽脖子，再次攤開手時，白皙的手掌中出現了一條項鍊。

是一條很眼熟的項鍊。

洛予安細細一看，居然是跟江念嘉送他的禮物一樣材質，卻不同樣子的星星項鍊。

他將江念嘉的手輕輕合上，她的手也微微攥緊了那條項鍊。

洛予安的手蓋在她輕握的拳頭上，低低道：

“這條項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