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白可是最寶貝他那輛定製賽車了,當年剛到手的時候倒是借給江念嘉開過一次。
結果江念嘉不小心碰壞了車的一個邊邊,周聿白就再也不讓她碰他的那些定製賽車了……
周聿白做出這個決定也是狠了心的,後槽牙都快咬碎了,心底默默在跟他的希爾斯T200道歉:
“寶貝啊,是爸爸無能,要把你交給這個活閻王了……
沒辦法,不交出你,爸爸的命就沒了!”
就見下一秒,江念嘉笑眯眯地點了點頭:
“好啊,那就後天見?”
周聿白莫名覺得眼前這活閻王有點蓄謀已久的意思。
這時,角落一道身影閃過,兩人並沒有在意。
……
在咖啡廳門口分開後,周聿白並沒有直接回家,只是默默將車開到了郊區的一個地方。
車子緩緩在那地方的大門口停下,只見眼前赫然是一個陵園。
周聿白在門口的店買了一束白菊花,緩緩走入陵園,黑色的皮衣被他特地套在身上,憑白添了幾分肅穆的味道。
他似是很熟悉這個地方一般,在七拐八拐的公共墓地通暢的走著。
很快,周聿白手捧著白色菊花,在一處獨立的墓前站定。
周聿白的眸光一片灰暗,只見他凝視著眼前墓碑上黑白的照片,一動不動。
照片上是一個俊逸的男子,即使是照片,依舊能看清那稜角分明的臉型。
那便是他的哥哥,周言澈。
多年前周言澈死後,屍體被帶走,周家只得給周言澈立了個衣冠冢。
周聿白看似這些年一直在國外,但是每年卻都會偷偷回來好幾趟,在周言澈的墓前站立許久。
他將手中的白菊輕輕放下,純白的花瓣放在灰黑的墓前,襯得這地方莫名荒涼。
這時,本就灰濛濛的天突然更暗了幾分,沒一會兒,便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
周聿白似是感覺不到雨水的存在,仍是定定地站在墓前。
許久,就聽見他沙啞且略帶顫抖的嗓音:
“哥,你終於出現了。”
即使只是一具屍體。
他緩緩蹲下,雨滴打在他白皙的臉上,分不清他臉頰上劃過的是雨水,還是淚水。
就在周聿白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的時候,一頂黑傘打在了他的上方,只聽見一道清脆軟糯的聲音從他頭頂傳來:
“害,就知道你沒那麼容易釋懷……”
周聿白聽到那道熟悉的聲音,卻並未抬頭,只是將頭埋在臂彎中,略帶鼻音的聲音低低道: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江念嘉挑了挑秀氣的眉毛,語氣帶著幾分令人放鬆的鬆弛感:
“你是什麼人我還不清楚?所以你走之後,我就一路跟過來了唄~”
她只知道周聿白可能會來周言澈的墓地,但不知道地方在哪兒,只得讓司機跟上週聿白的車。
她可不想這傢伙想不開,到時候還得再救他一次。
思緒回到幾年前。
那時候,江念嘉剛在不爾遜城救下陸亭依和陸景佑兩兄妹。
那次是因為師父帶她到不爾遜城這個戰火紛飛的地方進行歷練,鍛鍊她的軍能。
而陸氏兄妹即使有軍能,但沒經過訓練,所以並沒有什麼戰鬥力,師父只得提前帶他們回到M洲。
那會兒陸亭依還嬌滴滴的,江念嘉也還算寵她,她說要吃好吃的,江念嘉便特地出門買。
買完東西回去的路上,路過他們那塊最大的河。
說起來,這河也挺特別的。
那水啊,常年渾濁不清,有些想不開的人就覺得,這渾濁不清的水就像他們模糊的人生一般不堪。
壓抑到極致,便也有不少人在那裡自殺。
說來也巧,江念嘉路過這河的時候,遇到了當時萬念俱灰的周聿白。
據周聿白說啊,當時他幾乎天天夢到周言澈,一個好覺都沒睡過,每天都活在高壓的精神狀態下。
只記得當時十幾歲的少年,握了握拳頭,作勢要從上邊跳入那河中。
不知為何,救了陸氏兄妹以後,江念嘉就變得特別熱心腸。
也有可能是看周聿白這小子長得帥?
她忍不住在少年跳出去的一瞬間,猛力將人拉了回去。
當是周聿白就覺得自己遇到鬼了,他明明人都飛出去了,怎麼還往回退呢?!
由於力道有些大,江念嘉和周聿白都被帶得摔在了原地。
周聿白揉著屁股起身,說出了兩人相遇的第一句話:
“喂,幹嘛救我,你家住海邊嗎,管這麼寬?”
江念嘉倒是真的認真想了一下:
“我們還真在海邊有幾套房,要去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