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兒？”

雲傾稍許放鬆了些，或許這並不應該，但是身邊的人是梵妮。

而冷靜下來後，雲傾這才發現，眼前的人身上還穿著那套可笑的長裙女僕裝。

這個姑娘離開了安蒂萊特莊園，卻似乎永遠留在了那裡。

“小姐，我想幫你，只要你按我說的做，我們一起逃出去。”

梵妮的神色認真。

雲傾感受到了少女堅定的視線，心底那句疑問終究沒有問出口。

梵妮現在是J的組織的人，但是雲傾也從未承認過梵妮的離開。

見雲傾沒說話，梵妮只當她是默許了。

她拉起雲傾的胳膊就往反方向跑去。

感受到胳膊處冰涼的觸感，雲傾蹙了蹙眉：

“梵妮，你的手怎麼這麼涼？”

拉著她的少女身子似乎頓了頓，但依舊沒鬆開她的手，徑直往前走去：

“小姐，你知道的，我的行為是背叛，我很緊張。”

話音落下，雲傾便被梵妮拉進了一間客房。

靠著門的位置，她用偵查軍能探了探，聽到了從原來走廊的方向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以及一句低聲的咒罵：

“該死，別讓她跑了！繼續找！”

腳步聲漸漸遠去，雲傾深深鬆了口氣：

“梵妮，你想做什麼？”

“我只想說，不管發生什麼，我想和你一起離開。”

她不希望這個年少時一直陪著她的姑娘，再次了無蹤跡了。

梵妮在暗暗的房間內站著，雲傾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能看到那姑娘如同以前一般瘦弱的身子。

“這麼瘦，怎麼能做殺人這行當。”

雲傾默默看著她，心裡冒出了這句話，卻沒有說出來。

這時，梵妮忽然開口了：

“小姐，和我換衣服。”

“你穿著我的衣服，他們會把你當成我。”

“待會兒我們回到六樓，我在那裡放了一套繩索，你就靠這個離開。”

雲傾聞言皺緊了眉頭：

“梵妮，你應該知道他們想殺的是我，到時候你會陷入危險！”

梵妮靜了一瞬，驀地輕笑了一聲：

“小姐，他們把出口都給封了，我們這些圍堵你的人在六樓也有專門的逃脫路線。”

“我不知道他們要殺的人是小姐你，看到你的一瞬間我就決定了，我們一起離開吧，我不會受傷的。”

“我從來沒有騙過你，在安利萊特莊園沒騙過你，在這裡也是。”

“小姐，我們一起離開這個地方吧。”

她再次強調了“一起離開”這四個字，雲傾心裡雖然堵得慌，但也只能照做。

兩人交換著身上的衣服，即使是許久未見，雲傾還是同以前在安蒂萊特莊園一般，開玩笑似的問道：

“這棟樓裡還有其他殺手，你偽裝成我的樣子，不怕受傷嗎？”

她看見梵妮低著頭，幾乎沒有思考就回答了她玩笑般的問題：

“小姐，你在這裡，你會保護我的。”

雲傾坐在客房的床邊，怔愣在了原處。

她的回答和記憶中的一些片刻重合。

“小姑娘，你跟我回安蒂萊特莊園，有沒有想過那裡有多危險？”

當時臉上髒兮兮且身型瘦弱的小姑娘也是堅定地回答道：

“小姐，你會保護我的，我相信你。”

就好像……

就好像多年未見，眼前的姑娘卻從未變過，一如以往，滿心滿眼都是她的小姐。

……

莊園六樓。

兩人按照計劃上了六樓。

梵妮領著她走在能遮住對面樓視野的牆外。

這裡位處於花園的外圍，兩個姑娘就這樣靠著牆一點點的移動。

腳底下，如同望不盡的深淵。

大概過了五分鐘，梵妮停住了腳步，兩人也走到了盡頭。

“小姐，繩索在附近了，但是那裡沒有遮擋物，你會被發現。”

雲傾勾唇並擺了擺手：

“我能躲開，更何況我穿著你的衣服。”

她並不懼怕子彈。

又或者是因為梵妮在她身邊……

也不知道為什麼，梵妮聽她這樣說，忽然沒有說話了。

雲傾貼著牆壁，緩緩靠近了一個放置在邊緣處並不明顯的黑色包裹。

隨即，她快速過去並低身伸出了手。

她沒有注意到的是，梵妮也悄然跟在了她的身邊。

就在雲傾夠到包裹時，她敏銳地注意到了狙擊槍紅外線的標點。

“打狙還這麼明顯，夠小兒科的。”

雲傾立刻便做出了閃身的動作，子彈飛馳而來，她完全可以躲開。

這時，她感受到了一股力量將自己往子彈的方向用力一推。

她中槍了。

而在中彈的瞬間，雲傾也即刻感受到了失重感。

她望向了梵妮。

想在那一刻，問問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