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霓在坐上海城到安城的飛機之前給陸廷笙發了一條資訊。
【陸廷笙,我回安城了。你不用去我家找我。】
發過去之後,她合上了手機。
幾秒後,陸廷笙的電話打了過來。
“上飛機了嗎?”
秦霓站在登機口接電話。
外面是明媚的陽光。
“正準備上。”
“你回去幾天也好,我忙完了就去找你。”
男人的聲音溫和清潤,如春風緩緩,化開了冰封的溪流。
秦霓默了默,聲音綿柔:“你要注意身體。”
陸廷笙那邊低低的笑了聲,秦霓倏的紅了臉。
“我知道你心疼我。”
秦霓不做聲,旁邊傳來廣播裡催促登機的聲音。
“你好好的。我掛了。”
陸廷笙趁機補上一句:“一一,你要想著我,就像我想著你一樣。”
秦霓無言以對。
他怎麼知道她不是如他想她那樣,一直在想著他呢?
廣播的聲音又響了一遍。
陸廷笙隔著電話也聽到了。
“好了,你去吧,落地給我說一聲,我會安排人接你。”
“不用。”
“乖,聽話。”
陸廷笙一句聽話,秦霓似乎瞬間被捋順了毛。
不得不承認,當她飛在天空的時候,看著舷窗外翻湧的雲彩的時候,內心是喜悅的。
秦霓下了飛機,剛開機便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秦小姐是嗎?”
“我是,你是哪位?”
男人說:“真真哥讓我來接您。”
秦霓看向出口的方向,發現一個幹練的男人在朝自己招手。
男人走過來,接過秦霓手裡的小行李箱。
他恭恭敬敬的說:“秦小姐,您這邊請。”
秦霓接受了陸廷笙的安排。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她似乎沒有那麼排斥陸廷笙干涉她的生活了。
或許是在橫店她的出租房裡,他滿目倦容的窩在她懷裡時候說的那句“可是我能怎麼辦呢?我的心好像只會愛你了。”
又或許是他得知她受傷之後匆匆忙忙趕到醫院,那蠻橫的一抱。
更或者是他昨晚強硬的送她回到公寓時候的那一個溫柔繾綣的吻。
或許是冰雹叔的那一番勸解。
秦霓回安城,除了給景陽姍阿梅唐唐帶了點小禮物之外,只帶了冰雹叔給她的那一包中藥。
其實,她在收拾行李的時候,看著擺在茶几上的中藥包,糾結了不下十分鐘。
腦海裡翻來覆去全都是陸廷笙的臉。
然後,她就把藥塞進了行李箱。
這麼做的原因,其實她心裡清清楚楚。
無非就是,萬一真的可以呢?
他一個人辛苦的奔跑,滿路荊棘叢生卻毫無怨言,如果有機會可以一試,那她也將不再吝嗇自己的勇敢。
兩個人雙向奔赴,總比一個人奔跑少辛苦一些。
秦霓不得不承認,她這輩子所有的璀璨星光,都是陸廷笙給她的。
說她不心疼他,是假的。
那是她用命愛了半生的男人。
她怎麼會不心疼他?
電話鈴聲響起。
秦霓接起。
“我就知道你不好意思給我打過來,沒關係,我給你打。”
男人言語間有些許的傲嬌。
“我剛到。”
陸廷笙聲音柔和:“回去多休息,背上的傷口再去醫院複查一下,別感染了。”
“嗯。”
“一一。”
“什麼事?”
“你為什麼突然對我溫柔了?也不趕我離開了,還對我好了。為什麼?”
秦霓臉上一陣窘:“那以後別聯絡了。”
“別!我說錯了,我和你賠不是,好不好?”
秦霓偷瞄了一眼駕駛位的男人,壓低聲音對電話說:“好了,先掛了。”
陸廷笙說:“劇組那邊你不用操心,什麼時候休息好了,傷養好了再去。”
秦霓一聽陸廷笙說這事,立刻說:“你準備讓他們整頓到什麼時候?”
陸廷笙輕嗤一聲:“他們讓你受傷了,還不該好好整頓嗎?”
秦霓覺得他有些小題大做了,她能猜到劇組那邊肯定都急壞了,一天天的,耽擱的都是錢,還有演員的檔期。
於是她好言相勸:“那停工一天燒的都是你的錢。”
陸廷笙痞裡痞氣的說:“老子樂意,就讓他們整頓。”
秦霓知道這會兒暫時是勸不動他,只能作罷。
“好了,你別操心這事兒了,我自有打算,你安心休假就是。”
秦霓嗯了一聲,便掛了電話。
司機把秦霓送到九月衚衕口就離開了。
正在店裡的景陽姍看到出現在門口的秦霓,愣了一下,隨即生撲上去,把秦霓扛起來轉了兩大圈。
秦霓坐飛機都沒暈,卻被景陽姍轉的暈頭轉向快要倒栽蔥。
景陽姍把秦霓放下,對著她的臉就來了一口。
秦霓還沒表示嫌棄,只聽見裡面一個男人的聲音:“哎哎哎,往哪兒親呢!我還在這呢!”
不用猜就知道是誰。
秦霓偏頭看過去,打招呼:“周老闆好。”
周晏塵促狹的笑著:“霓霓,你可真不夠意思,還拉黑我,這麼怕阿笙找到你啊?”
秦霓不好意思,對著周晏塵拱拱手:“對不起對不起。”
景陽姍一把推開周晏塵,拉著秦霓就進了店。
剛好唐唐阿梅從外面回來,一看到秦霓也是激動的不行。
幾人一商量,關門歇業,拉著大師傅一起去了夢華椒房團建。
秦霓這邊和老友敘舊其樂融融,陸廷笙那邊卻發了大火。
初九掛了一個電話之後,打給了陸廷笙。
“哥,和你說個事兒。”
“說。”
“秦霓在片場出事故,不是意外。”
陸廷笙此時正開著車,聞言一個轉向停到了路邊。
“什麼意思?”
初九說:“我接到他們劇組一個演員的電話,就是上次給我名片的其中一個,她說讓我去查查本身代替秦霓的特效演員。我一查,發現秦霓出事是有人故意的。就是那個女主,叫珊妮的,她買通了特效演員讓他臨時謊稱腸絞痛離開片場,她篤定以秦霓的性格,不會眼看著大家的辛苦白費,一定會自己上場,又和給秦霓塗抹防火凝膠的工作人員打了招呼,然後秦霓就在拍攝時出了事故。”
“那時候,幸虧那個塗抹防火凝膠的工作人員怕事情鬧大,給秦霓做的防護還基本可以,所以才只傷到了後背那一塊。”
陸廷笙聽完,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因為用力,關節變白。
“照規矩辦。”
初九道:“哥,我會處理好,只是,這個珊妮是秦霓這部戲的女主,如果她這時候爆雷,勢必會連累秦霓這部戲,您看怎麼辦比較合適?”
陸廷笙思索了兩秒,陰沉著臉說:“這部戲不動,她不是女主嗎?那就動她的成名作。還有,放出去話,以後誰敢用她就是和我作對。”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牽一髮而動全身。
身在橫店酒店總統套房裡的珊妮壓根想不到,她泡了一場澡出來,所有網站都下架了她的成名作,而和她有合作的公司都陸續宣佈和她解約。
曾經把珊妮護的像個金蛋似的經紀人暴跳如雷的在房間裡訓斥她,倆人怎麼分析都找不到原因,打去電話,也都只有四個字:無可奉告。
珊妮走投無路,她換了個號碼打給白天,希望能得到點資訊。
因為這太不正常了,事先根本沒有任何的徵兆,如果要毀她,為什麼這部戲沒有解約?偏偏只拿她之前的作品下手。而且她自認為自己的形象還算是塑造的可以,並不影響她簽約的那些代言。
所以這件事情絕對有蹊蹺。
白天從二胖口中已經知道秦霓受傷的事情,他怎麼會不懂這些女明星之間的爾虞我詐和勾心鬥角,所以大概已經猜了個七七八八。
此刻接到珊妮的電話,他只是諱莫如深的說:“你做了什麼你自己不清楚嗎?”
珊妮心裡咯噔一下。
只聽到白天淡漠的說:“珊妮,你也就這樣了。好了,以後別再打給我了。”
珊妮聽著電話裡傳來的嘟嘟聲,整個人無力的癱坐在地毯上,如墜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