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珩接過秦霓遞過來的小料,驚喜的說:“霓霓,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蔥花和香菜?”
秦霓愣了一下,隨即說:“我隨便搭配的。”
沈珩開心的不行,“舅舅,你看我和霓霓連喜歡的小料都一樣,是不是很有緣分?”
秦霓垂著頭不說話。
沒想到陸廷笙倒是開了金口。
“吃一樣的小料就是有緣分了?幼稚。”
沈珩雖然和陸廷笙只差了兩歲,但是到底隔了一個輩分。再加上陸廷笙在陸家的地位,還有平時他為人處事的風格,沈珩雖然和陸廷笙關係不錯,但是,還是很有些怕他這個小舅舅的。
此時被陸廷笙當著人面奚落,沈珩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看著宋知許說:“知許姐,你說說我舅舅,我都二十六了。”
宋知許笑著看了一眼陸廷笙說:“阿珩都這麼大了,還帶著女朋友,你給人家點面子,這樣板著臉說話,別嚇壞了秦小姐,到時候秦小姐和阿珩生氣,還得怨你這個做長輩的。”
“秦小姐,你別介意啊,阿珩舅舅就是這麼個性子,他不是針對你。”
宋知許說話溫和,聽起來確實很是知書達理。
陸廷笙不再言語,似乎真的是聽了宋知許的勸。
沈珩對宋知許露出一個感謝的微笑。
從始至終,秦霓都沒有抬頭,也沒有說話。
像是一個局外人。
“不是吃那個會過敏嗎?”
此言一出,沈珩和宋知許都看向說話的陸廷笙。
只有秦霓還是面不改色的蘸著小料吃著魚丸。
沈珩頓了一下說:“舅舅,你記錯了吧?我吃蔥花香菜不過敏,我吃芥末過敏。”
宋知許看了看秦霓碗裡那快要冒出來的綠色植物,眼底掠過一絲不大明顯的意味深長。
......
秦霓說好要請沈珩吃飯,雖然出了變故,但是她不想失信於人,於是中途藉口去衛生間出去結賬,正在等著工作人員核賬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股熟悉的雪松檀香。
秦霓瞬間汗毛豎起。
“你什麼時候吃得了那兩種綠植了?”
秦霓微頓,綠植?
呵!
“我喜歡吃什麼似乎和陸總沒有什麼關係吧?”
陸廷笙唇角揚起一抹戲謔又不羈的笑。
“怎麼沒關係?你要是和阿珩成了,你得喊我一聲舅舅。外甥媳婦兒要是身體素質不好,我們家也得考慮考慮,遺傳基因也是非常重要的因素,會不會對將來的孩子有什麼影響。畢竟一個心思深重的女人對後代造成的影響,那可太值得重視了。”
秦霓被陸廷笙這一句不知所謂的話氣的當場要口吐芬芳。
她看了一眼明顯已經注意到他們不對勁兒的服務員,壓低嗓門道:“陸總說的有道理,你們家確實得考量一下基因對後代的影響,說不定某些看起來像人,實際上骨子裡是禽獸的那種東西,根本就不適合繁衍後代。不然,那種背信棄義,兩面三刀的劣根要是遺傳下去,那豈不是禍害遺千年!”
秦霓拿到單子掃了碼,直接收起手機扭頭走人。
陸廷笙看著踩著高跟鞋氣呼呼快步離開的女人,挑了挑眉頭,出了海底撈的大門,抽出一根菸,點上。
心緒卻並未因為秦霓的謾罵有任何的波動。
比起平靜如水,這樣的張牙舞爪,似乎才是陸廷笙記憶裡秦霓的樣子。
這一頓飯只有沈珩吃的心滿意足。
他還準備帶秦霓去看電影,秦霓說:“我今晚就不去了,有點累,明天還有客人訂的花束要忙,我先回去了。”
沈珩看秦霓的臉色確實不大好,只道是她這兩天剛剛大病初癒,確實不適合熬的太晚,於是對陸廷笙說:“舅舅,知許姐,我送霓霓先回去了,我這裡還有兩張朋友給的電影票,還有半個小時開場,你們去看吧。”
宋知許接過電影票,對沈珩說:“阿珩那你快送秦小姐回家吧,等改天,咱們再約著出來玩,我和秦小姐很投緣呢。”
沈珩應了一聲直接帶著秦霓離開。
“廷笙,我們一起去看吧,剛好這個電影是我想看的。”宋知許說。
陸廷笙的目光瞥了一眼被沈珩扶著上車的秦霓,移開視線說了個“好”。
宋知許開心的挽著陸廷笙的胳膊往他的車子走去。
秦霓看到挨在一起走向停車場的兩個人,胃裡一陣痙攣,她蹙眉別開視線,看向車窗外。
沈珩把秦霓送到門口,囑咐了早點休息便離開了,秦霓按著自己的胃彎著腰進了家門。
剛開啟屋門,秦霓把包往地上一扔,直接跑進了衛生間。
跪在馬桶邊,秦霓搜腸刮肚的把晚上吃進去的東西都吐了出來。
她的眼睛裡憋出了生理性的淚水,吐到最後嘴裡都是發苦的膽汁。
她強撐著洗了澡收拾好躺在了床上,腦海裡都是晚上那個人戲謔又冰冷的臉,還有他淬了毒的話。
“怎麼沒關係?......遺傳基因也是非常重要的因素,會不會對將來的孩子有什麼影響。畢竟一個心思深重的女人對後代造成的影響,那可太值得重視了。”
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心思深重?
是罵她心眼兒多心機深?
在他陸廷笙的眼裡,她秦霓就是這種人?
呵!
秦霓的淚水止不住的流!
不是傷心,也不是因為曾經的年少情深錯付給了禽獸,而是惱恨自己的蠢而不自知!
那時候她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冰冷的床上,那是快到春節的時候,她一個人實在是熬不下去了,所以她打給了景陽姍,景陽姍二話不說開著車就去了海城,把她帶回了安城。
陸廷笙給她的卡,還有那人給的那兩張卡,以及那輛粉色的車,都留在牧馬山的房子裡了,那時候陸廷笙給她買的衣服首飾還有一切東西,秦霓都原封不動的留在了那裡。
她走的時候,什麼都沒有帶走。
除了殘破不堪的她自己。
可是這樣的她,在陸廷笙的眼裡,竟然成了一個詭計多端的女人!
對了,那天他竟然說那麼多錢還不夠她花?還要吊金龜婿?
她花他什麼錢了!
王八蛋!
禽獸!
秦霓的心彷彿被零下幾十度的寒冰穿透,呼呼的颳著痛徹心扉的對流風。
半夜的時候,秦霓終於被渾身的紅疹瘙癢還有火燒火燎的胃痛折磨醒。
果然還是過敏了。
她忍著渾身的顫抖,在睡衣外面套了一件紫色的羽絨服,戴上一頂白色的絨毛帽子,踉踉蹌蹌的往門口走去。
剛開啟門,正準備拿出手機叫車,一個沒拿穩,手機摔在了地上。
秦霓忍著頭暈目眩彎下腰去撿掉在地上的手機,一個頭重腳輕,就往地上栽去。
完蛋!
又要腦震盪了!
秦霓的意識裡蹦出這麼兩句話。
在她的腦袋快要觸地的時候,她被攔腰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