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唐唐到店裡的時候,發現店門已經開了。
“霓姐,今天怎麼來這麼早?”
秦霓笑了笑,遞給唐唐一杯熱豆漿。
“睡不著就起來了。”
“姐,你還是多休息休息,你臉色不太好,黑眼圈都出來了。”唐唐說。
秦霓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問:“有這麼明顯嗎?”
唐唐煞有介事的點點頭。
“我聽阿梅說的,她一熬夜打遊戲,第二天就頂著一雙熊貓眼。霓姐,你現在的眼睛就有點像阿梅熬夜後的樣子。”
秦霓笑說:“唐唐,你是不是喜歡阿梅啊?”
二十歲的大小夥子突然臉頰爆紅,說話都不利索了。
“姐...你...你說什麼呢!我才沒有...哎呀!我幹活去了!”
秦霓看著倉惶跑出去的大男孩,眼裡都是笑。
快十點的時候,景陽姍和杜澤凱一起出現在門口。
秦霓抱著雙臂站在吧檯後面看著他們倆笑。
景陽姍的臉一下子紅到耳朵根兒,垂下了頭,然後又色厲內荏底氣不足的吼秦霓:“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
秦霓笑著揶揄道:“可不是沒見過嘛,天下第一的美女,不就得多看幾眼?不過...”
景陽姍做了虧心事心虛的不行,草木皆兵。
“不過什麼?”
“不過...某人今天的氣色可比昨天好太多了!白裡透紅...紅裡透粉...粉不丟丟...”
景陽姍一拳頭捶到了秦霓的後背。
“啊!凱子!管管你女朋友!骨頭都要給我捶散了!”
杜澤凱拉著景陽姍的手,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
他把手裡的一袋子零食水果遞給秦霓。
“霓子,這幾天多謝你照顧姍姍,上次是我不對,我口不擇言,說了混蛋話。我已經和她道過歉了,以後再不會了。”
秦霓好整以暇的瞅了旁邊猛女嬌羞的景陽姍一眼,笑著問:“那你女朋友原諒你了嗎?”
杜澤凱看向景陽姍。
景陽姍被秦霓和杜澤凱輪番盯著,臉紅脖子粗,羞惱的吼道:“你趕緊滾,不然我還翻臉!”
秦霓笑說:“得嘞!姍姍這是原諒你了。”
杜澤凱把景陽姍往懷裡摟了摟,照著她的臉蛋親了一口說:“謝謝老婆原諒我。好了,我先去忙了,晚上來接你們去吃飯。”
秦霓:“喲...都叫上老婆了!”
景陽姍沒什麼殺傷力的白了杜澤凱一眼,實則心底甜蜜蜜的說:“誰是你老婆!”
杜澤凱揉了揉景陽姍的頭髮說:“乖啦。”
景陽姍突然想起一回事:“今天晚上我們店裡聚餐,前幾天說好的,我這不是有事嗎?給耽擱了,所以今兒晚上我就不和你吃了,改天的。”
杜澤凱說:“那行,你們先聚,咱們改天再一起吃。”
看著杜澤凱離開的背影,秦霓用胳膊輕輕的撞了撞景陽姍。
“這下不哭了吧?”
景陽姍捂著臉“啊”了一聲。
秦霓把景陽姍拉到後面的休息室。
秦霓有些欲言又止。
景陽姍性子急,“怎麼了?你說啊!別吞吞吐吐的,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
秦霓壓低聲音問:“你和凱子那什麼了嗎?”
“什麼?”景陽姍問。
秦霓臉紅了。
“就是那個!”
看著景陽姍一臉的迷茫,秦霓咬牙道:“昨晚上你倆被窩風大不?”
景陽姍恍然大悟,隨即有些扭捏的看了秦霓一眼。
就這一眼,秦霓明白了。
她拉著景陽姍的手說:“記得保護好自己。”
景陽姍紅著臉小聲的支支吾吾:“他戴了的。”
秦霓說:“他們家對你倆的事兒現在態度還不明朗,你也是瞞著你父母的。畢竟杜家在安城也算是個富貴人家,你家條件是不錯,可是不知道凱子他們家那邊是個什麼態度。所以在你們倆的事兒確定下來之前,還是要謹慎點兒為好。”
景陽姍點頭如搗蒜,“嗯,我知道的,霓子。昨晚上凱子和我說了,他這幾天就準備和他父母那邊商量這事兒,想讓他父母正式見見我。要是他父母沒什麼意見的話,我就準備和我爸媽說,讓他們找個時間也見見凱子。”
秦霓抱著景陽姍,摸著她的後背說:“姍姍,你會幸福的。別像我。”
景陽姍抱緊了秦霓。
“霓子,那些都是過去的了。你以後會遇到更好的。”
秦霓沒有再說話。
更好的?
這輩子或許都不可能了。
景陽姍知道為什麼秦霓會這樣擔心她和杜澤凱更進一步這件事兒。
因為那時候就是她去海城把秦霓接回來的。也是她陪著秦霓度過那段難熬的時光。
景陽姍眼看著一個丟了半條命的秦霓,多麼艱難的活了過來。
所以她理解秦霓的擔心。
“霓子,忘了過去吧,咱們現在這樣多好,你和我能一輩子在一起,我們的日子過得多愜意,不說有多大富大貴吧,咱們也是有吃有喝有的玩的,你這麼漂亮,這麼好,一定能遇到你的真命天子。讓那個狗男人斷子絕孫去吧!”
秦霓笑了笑,抽出紙巾擦了擦景陽姍的眼睛說:“我不找真命天子了,我就和你在一起,看你到時候結婚的時候帶著我這麼一個拖油瓶怎麼辦。”
景陽姍破涕為笑:“我也不結婚了!就咱們倆過!”
“你說不結就不結,凱子不得急死?”
景陽姍撅嘴道:“讓他急去吧!他不是能的厲害?張口閉口就要和我分手嗎?”
秦霓輕輕的拍了一下景陽姍的胳膊,“姍姍,以後這樣的話少說,儘量不說。凱子對你挺體貼的,你也要對他溫柔點兒。男女之間處關係,不能總想著一方必須是高高在上,另一方就必須得俯首稱臣。愛是相互的。談戀愛的時候,人都是帶著濾鏡的。你鬧脾氣那是可愛,你無理取鬧那也是你有個性。可是以後的日子長著,不可能一方會永遠遷就另一方。所以,你有時候要收斂點兒脾氣,也學著哄著點兒凱子。低頭這事兒,不是說永遠必須是一方來做的。也不是說誰先低頭誰就輸了。”
景陽姍默不作聲的點點頭。
“霓子,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我也很喜歡凱子,我答應和他談戀愛就是打算和他長久的,我就是有時候脾氣不大好,但是,我確實很在意他。不然我也不會和他...和他被窩裡掀大風。”
秦霓把紅著臉的景陽姍攬進懷裡,說:“在意他就告訴他,別悶在肚子裡讓他猜。你悶著,他要是也不開口,你們是不是就互相以為各自都不在意對方了?其實,或許對方也是在等著你給他一個臺階而已。”
景陽姍狠勁兒的點頭。
“對對對!昨晚上凱子就是這麼說的。他說他早就想來找我了可是我一直不理他,他也不敢來,所以就架在那了。最後他說,他實在是忍不住了,感覺要是再不來找我,我就不要他了,所以他說他不要臉了,就來了。”
秦霓笑了笑說:“你看,其實就是這樣。先低頭的那個不是輸家。”
......
晚上花漾團建,結束之後,杜澤凱來接了景陽姍。秦霓對著景陽姍眨眨眼睛,景陽姍紅著臉點點頭。
秦霓告別了他們揹著包往家走。
想到昨晚上的事兒,她把防狼電筆從包裡掏出來,開啟開關緊緊的捏在手裡,走到衚衕口的時候,她憋著一口氣快速跑過,一直跑到家門口,也沒發現身後有人跟著,秦霓鬆了一口氣進了院裡。
她沒發現不遠處的街角陰影裡,走出來一個黑色頎長的身影。
手指間夾著一支菸。
煙就是昨晚上秦霓抽的那種。
那點指間的紅光在冷夜裡忽明忽暗。
一閃一爍間,是男人晦暗如斯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