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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能動手就不動口

安國庵的事情已告一段落,常氏母子的下落雖然有了眉目,卻一直是在瞭解中而不在掌控之內。

衛馨仍和剛發現蹤跡的那些天一樣,每天都只在城北的莊子和太傅府與離王府的必經之路上晃盪,似乎在做著什麼,似乎又什麼都不做。

“穎兒……”司徒諾泡在溫熱的藥水之中,聲音是他不曾覺察的溫柔。

“嗯?”見司徒諾許久不說話,坐在桌上背對著他看書的衛穎停下了翻書的動作,等著他。

“衛馨……目前救走她的勢力還不清楚,城北的那個莊子,暫時還查不到真實的資訊,對方想必是來者不善。估計,她不會善罷甘休。你要,小心。”

“嗯。”衛穎點了點頭。

“本王會多派些暗衛。”

“嗯。”衛穎又點了點頭。

有半晌的沉默。

“她傷不了我。”衛穎將手中的書卷放下,用手壓了壓,“王爺大可以放心。”

在沒有替王爺治癒之前,這條命,也還是拴在王爺身上,總是要還的。

女子一言既出,亦是駟馬難追。

所以,不會輕易讓自己出事。

再者,衛馨她也沒有那個本事。

“嗯。”這次換司徒諾點了點頭。

“安國庵的事情,算是完結了嗎?”來而不往非禮也,別人的關心,不回應也說不過去。衛穎清了清嗓子。

司徒諾搖了搖頭,“此事尚未完結。”

“常氏乃是月虛在西塘尋找並培養,來接替她在宮中繼續做內應的人。毒害皇子,謀害皇家子嗣,想必也都是月虛的手筆。”司徒諾靠在木桶上,攥緊了雙拳,安靜的空氣裡有骨骼‘咯吱’作響的聲音。

“我那最受父皇喜歡的兄長,估計也是為她所害。我的母親蘭貴妃,想來不知吃了多少她的虧……”司徒諾暗淡的雙眸裡有碎裂的光稍縱即逝,轉而是漫長幽深的陰鬱和森寒,“她就這麼死了,太便宜她了,本王早就對她有所懷疑暗中調查,沒想到因為證據不足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倒讓她捷足先登倒打一耙……”

司徒諾苦笑,“沒想到她死了,有些事情還是翻不了篇。”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意難平吧。

衛穎靜靜地聽著,有點訝異,有點尷尬。

訝異的是他會對她說這些,他不是話多的人,更不是那種會輕易吐露心聲的人。

尷尬的是她明明是想禮尚往來略表關心,沒想到卻勾起了別人的傷心往事。

兩世為人,她學會了獨立果敢學會了堅強隱忍,學會了一往無前學會了有仇必報,醫毒也是自學成才無師自通,可唯獨在安慰人這件事上,她沒有什麼天賦。

可是,眼下她總得說點什麼吧。

事實上,她也想說點什麼。

大概,是因為一個俊美無雙卻冰冷憂鬱的美男子的該死的魅力。

只是,什麼時候她也變得這般膚淺?

衛穎覺得自己絕對不是如此膚淺的人。嘴巴卻誠實地發了聲,“翻不了就讓它留在那。當你一直朝著明天奔跑的時候,再回頭看看,你離它已漸行漸遠,終會遠到你看不到。所以,不必過於苛求自己。”

言語間,一顆褐色的藥丸從她纖細白嫩的指縫一滑,穩穩被他握在了手中。

“這是……”司徒諾不解。

難道藥丸是解決一切的良品?

交易用它,道謝用它,眼下?

“嚴格來說,可以讓低落的情緒得以緩解。”衛穎一本正經地說道。

所以……

沒有什麼是一顆藥丸解決不了的事情?

司徒諾若有所指地看了她一眼,“其實,可以有更好的方式。”

衛穎翹首以待,他卻偏過頭去不說話,將手中的藥丸放進了嘴裡,微微勾起的弧度,映著他那不知是因水汽的作用或是其他原因而微微泛著紅潤的臉。

唔,果然是有效果的。衛穎拿起桌上的書卷。

衛穎回府的時候,果真應了司徒諾的擔憂,衛馨正堂而皇之地在一處人跡罕至的地方等著她,身邊比平日多了四個高大彪悍的全身裹得嚴嚴實實的黑衣人,看起來武功很了得的樣子。

這一次,她終於一改平日苦心偽裝的柔弱形象,真實了那麼一回,只是那虛偽的模樣,仍然是那麼讓人反胃。

“我的好姐姐,別來無恙。多日不見,妹妹甚是想念。”衛馨雙手交疊置於腰間,笑靨如花,“妹妹誠心相邀,既然姐姐不來,妹妹就只好親自來了。”

碧青拔劍警惕地將衛穎護在身後。

“碧青姑娘,我們姐妹久別重逢,你這樣,好像不太好吧。”衛馨冷聲,“碧青姑娘的身手了得,咱們也不差,況且雙拳難敵四手……有話好好說,還是不要衝動的好。”

一面說,一面緩步地朝著衛穎走了過來,嘴角端著笑。

“此番來找姐姐,也是想著自家姐妹好說話這一點,姐姐,你說,是嗎?能動口就不要動手,容易傷了和氣。”

碧青看了衛穎按在她手上的手,又見她淡定自若神色如常,出鞘的劍慢慢地收了進去,上前兩步,將衛穎護在身後。

“嘖嘖,姐姐果然是明事理之人。”衛馨笑著輕嘖。

“妹妹對我實在是一點都不瞭解。”衛穎越過碧青,難得的笑意盈盈,“我其實是,能動手就不動口。”

“啊——”一陣鑽心的痛從衛馨的手腕處傳來。

“再不鬆開,妹妹這白嫩細滑的小手可是要廢了。”衛穎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你們……你們……都是……死人……”衛馨痛得上氣不接下氣。

衛穎的話她可是不信的,可是隨著手腕處的疼痛不斷加深,讓她整個人差點窒息,她才知道她並不是開玩笑。

這個賤人手勁怎麼這般大?

衛馨‘嗎’字還沒說完,就聽到‘咔嚓’一聲,好像是什麼東西斷裂的聲音,然後,一個圓溜溜的不明物體就順著她的喉嚨,徑直滑過她的腹腔,至胃腸。

“啊——”那疼痛已經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範圍,額間一片汗涔涔,整個人已經虛脫,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待她反應過來,那痛楚已經蔓延至四肢百骸,深入每一個細胞每一根神經,她整個人蜷縮在地上,抽搐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