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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王爺越來越難懂了

年安有點躊躇,他抬眼看了看衛穎,又看了看隋珠公主。

“誰是你主子?”司徒諾的聲音帶著慍怒。

他倒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做的決定還需要看別人的臉色。

“屬下該死!”年安躬身,欲退出去,就被衛穎叫住了。

“挑幾樣好下肚的熱了給王爺。”衛穎吩咐年安後轉頭對司徒諾淡然一笑,“王爺,這樣容易傷胃傷身,而且,空腹……效果會大打折扣。”

面對壞脾氣的病人,偶爾是需要哄一下的。

司徒諾不發話,年安也不敢自己做主。他只能低著頭定定地看著自己的腳尖。

“那就,勉為其難吃一吧。”司徒諾見年安半晌沒反應,皺了皺眉頭,只是語氣卻是緩了些些。

“是。”年安趕緊去張羅。

背對著衛穎和司徒隋珠的司徒諾望著他出去的背影,嘴角不自覺的往上揚了揚。

此刻要是讓他知道年安心中的困惑,怕是會氣得不要不要。

沒錯,年安此時很困惑。

衛小姐讓挑些飯菜給王爺吃,王爺沒有拒絕。

可是,王爺爺剛剛不是說了都拿去餵狗嗎?

想到這年安一個激靈,不由自主地打了個顫:王爺越來越難懂了。

年安的困惑,在司徒隋珠這可是心如明鏡,只不過她看破不說破,只捂嘴偷偷吃笑,聽得衛穎連咳了好幾聲才回過神來。

“不舒服?”司徒諾聽到衛穎的一連串的輕咳聲,漫不經心地問道。

明明是關心人的一句話,偏要被他說得那樣生硬和艱澀。

“許是,嗓子乾燥了些。”衛穎低頭掩了掩嘴巴又假裝咳了兩下,順勢給司徒隋珠拋了個見好就收的眼神。

司徒隋珠接收到暗示,便催促司徒諾趕緊去吃東西,自己則拉著衛穎往裡走了。

司徒隋珠很困,從出宮到現在,她基本沒有好好睡過,是以一到偏院的客房,她就一頭紮在床上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恍恍惚惚之間,那個幽冷陰鬱的身影卻是愈漸清晰。此時的他和那時的他不一樣。

他嘴角帶著笑意,雖然不是很明顯,但只這樣微微一笑,便燦爛了她的生命。

他眼角帶了欣喜,看向她的眼神溫和又柔軟,只一眼,便融化了她的心田。

他還戴著他那銀白色冰冷的面具,在千山萬水之中向她走來。

她抬手,拂過他額間飄零的幾縷長髮,然後,撫上他的冰涼的帶著面具的臉。

在她就要將它拿開的時候,他卻握住了她的手,緊緊地。然後緩緩低下了頭。那冰涼的氣息越來越近,越過她溫熱的臉頰,落在她熱乎乎的脖頸之間,然後有兩片柔軟的冰涼,貼上了她柔軟的雙唇……

司徒隋珠驚醒之後再也無法入睡,她的腦子裡滿滿都是那個揮之不去的身影。

她四處張望了一下,衛穎已經不在屋裡。

還好。

幽幽地吁了口氣,司徒隋珠側了側身子,忍不住又想起了那個人,想起這兩日的點點滴滴,心頭被小小的歡喜塞的滿滿的。

她看到渾身是傷躺在血泊中的他,在揭開他面具的一剎那,就被他冷若霜雪又驚為天人的俊顏給震懾住了。

雖然他在醒來之後對她的救命之恩沒有半個言謝的字反而是冰冷的驅逐,可待在他身邊的每一個瞬間,都那麼地讓人懷念。

他拒人千里的冷漠,抵擋不了她努力剋制的熱烈。有時候她甚至在想,如果他一直這樣昏迷多好?這樣她就可以靜靜地、放肆地,將他的一眉一目,他的一稜一角,他的一呼一吸,全都揉入她熱切的目光之中,刻入她浩浩的骨血裡。

他的目光,由始至終都沒有在她身上停留過,他的冰冷的話語,也吝嗇於她,就連他的離去,也是那樣悄無聲息,好像他這個人,從來就沒有存在過。

多少惆悵?

可就算惆悵,也是歡喜的。

是啊,她有了歡喜,專屬於某個人的歡喜,她的生命有了不一樣的等待。

就這樣歡喜著,惆悵著,惆悵著,歡喜著,一下午就快要過去了。

司徒隋珠出來找人的時候,衛穎已經離開,司徒諾去送她。

兩人坐在馬車裡,半晌無言。

不得不說慕榮的駕車技術是一等一的好,坐在車裡穿梭在盛京繁華擁擠的街道上,完全是人在家中坐的感覺,一點顛簸都沒有。

正享受著這舒適的兩人,忽地顛了顛,身子微微地晃了晃。

“怎麼回事?”司徒諾車外問道。

“孩子調皮,在街上亂跑,沒有大礙。”慕榮回覆。

“嗯。”司徒諾應了一聲,轉臉看到衛穎正掀著車窗上的簾子朝著外頭凝視,若有所思的樣子。

“有事?”司徒諾身子靠了靠,順著她的目光看到了遮遮掩掩鬼鬼祟祟神色慌張的衛馨。

“不出手?”他回正了身子,淡淡地問。

“不需要。”她也是淡淡地答。

“有些人就是不長教訓,不煩嗎?”

“她不配。”衛穎淺笑,“跳樑小醜而已,會有人出手的。”

司徒諾默不作聲卻又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

司徒燁算是給牽涉進去了,太子之尊,唾手可得的一切,常皇貴妃怎麼會容許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作妖,危及司徒燁的錦繡前程呢?

司徒諾自認識她的那一刻起就知道,她深沉到他也猜不透她,她的所謀所求好像很簡單,好像又不簡單。她知道與他的婚事是為了順利地擺脫司徒燁。可明知道衛馨和司徒燁設計陷害卻還向陛下求賜婚;在衛馨和司徒諾二次陷害之後按她的性子卻還能像個沒事的人似的不聞不問,衛馨有常皇貴妃收拾,可司徒燁呢?就算不喜歡,陛下不至於為了一些無憑無據的謠言,就對他的親生兒子,西唐朝的太子下狠手的。

她總是那麼淡定又無所謂。

可是,真的無所謂嗎?

他知道她不會。像她這樣當機立斷、堅毅果敢、愛恨分明的人,這滔天的仇恨,豈能說無所謂。

又豈會無所謂。

她不會。

換了他,他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