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到了大廳後,斬馬看見海帶們將包裹著血肉的塊團以一種供奉的姿勢呈到中央處,然後層層散開,而血肉則自主的飄向應該能被稱為天花板的平面。
而血肉就像水一般順滑的融進了天花板中,或者說更像油?畢竟他們本來就在海水之中。
然後一切就發生的順理成章,沒有特殊的反應,沒有奇特的現象,這座城市普通的出現了,出現在蘭斯特,作為一座屬於蘭斯特的無名城市出現在深海中,或許能夠稱呼它為蘭斯特的亞特蘭蒂斯吧。
一座城市總不能活過來吧?當然是指普世意義的活,即使它確實是被“喚醒”了,但只是一座容納生物的城市而已,現在只是被承認了,無視蘭斯特意願的承認。
不過斬馬一直期待的地震感並沒有辜負他,這座城市在被定義後竟然開始上升。
斬馬難以描述它的上升過程,它不是如同游泳圈性質的上浮,而是被一種黏糊的、不潔的、可怖的一些章魚觸手樣的可怕東西託舉而上。
斬馬沒有看見這些觸手是否有主人,可能是確實沒有,也可能是他被踢出的太早了,當觸手出現的那一刻,他岌岌可危的san值已經降到了零值。
但厄莉託斯並沒有放棄他,即使斬馬此刻正無視身體極限的亂扭以及撕咬自己能感受到的一切而使自己嘴裡鮮血淋漓,厄莉託斯依舊不願放開他。
斬馬盯著在一片黑暗裡唯一亮著的系統螢幕上提示的【理智值已歸零,已喪失身體,是否要自殺】
本來決定要自殺的斬馬想起科斯特所說的儀式的召喚者應該很重要的話,還是決定留下自己遊戲裡的身體直到它在物理層面上也消亡為止。
然後斬馬就下線開啟電腦,赫然發現夜汐已經開啟了直播,科斯特也在群裡dd了斬馬讓他也開,可惜提醒的太晚了,斬馬已經死了。
——
斬於馬下:對啊!直播!我都忘了這種功能了
科斯特:沒辦法,畢竟我們不是主播,我也是才想到直播不僅僅是做主播和宣傳遊戲才有用
斬於馬下:那夜汐不就能看到我們發的彈幕了嗎?我們能直接跟她對話是吧?!
科斯特:這個遊戲的直播是在自身的平臺上直播的,直播畫面也只能在遊戲論壇上的專門區塊才能搜到,所以策劃專門設定了彈幕無法被主播看到的功能,相當於主播只是在錄屏而已
斬於馬下:哦,那好吧,怪不得沒人說過這個方法,策劃真是心機啊!
科斯特:所以,你現在還沒說你那邊的情況呢,儀式成功了嗎?
斬於馬下:哦!成功了!你的方法竟然真的行唉!我先是……
——
斬馬交代完事情的所有經過後,此刻正在上升應該是會來到水面的無名之城讓他們擔心起正在船裡的夜汐,主要是擔心要是夜汐反應不及時,船可能就沒了,畢竟按照那座城市的大小,利特號是在城市上方的。
幸好等煩的夜汐也同時登出遊戲想看看斬馬有沒有開直播,撞上了他們討論過程後發了一句:“我馬上把船開遠點”後就又立刻上線駕駛著利特號遠離此處。
城市上升的速度顯然有種不正常的快,明明是那麼龐大的一座城市,卻以一種手舉充氣槓鈴的感覺輕輕鬆鬆的被託舉了上去。
不過因為船隻在城市的邊緣處而已,所以夜汐順利的遠離了城市將要上升的海面,雖然距離有些太近了。
無名之城的尖端凌厲的刺破墨綠色的海水,破除了水面的阻礙,平靜的海洋被它掀起了狂暴的怒濤,可怕的閃電與暴雨也適時的出現在這片大海中不斷劈潵,像是在歡迎但更像是在憤怒,而它就如同位於一塊平整的陸地之上安穩的待在那處海平面。
勉強穩住利特號的夜汐看向墨綠色的海面,莫名的感覺到它變得更為凝實,不是指它顏色的深度,墨綠色並沒有再次加深,但是夜汐就是認為它更“實際”?她只能想到這個形容了。
海上的顛簸從夜汐脖子上不斷亂甩的舊印就能看出,但即使是在這一片混亂的景象中,夜汐眼神卻並沒有下降,她靈敏的察覺到了城市中目前唯一清醒的活口。
‘是他倆提過的那個任務目標厄莉託斯?她懷裡的是斬馬的屍體嗎?哦,不對,嚴謹的說應該是活死人狀態。’夜汐冷靜的盯著厄莉託斯的動向。
在深思後,她在利特號較為平穩時跑到外面對著厄莉託斯大喊道:“厄莉託斯!來船上!我跟救你的人是一夥的!都是梅莉斯特委託來的!”
‘這船長室沒有個喇叭我也是服氣的。’被迫大聲喊話還不知道對方能不能聽見的夜汐心中幽怨。
厄莉託斯耳朵靈敏,即使是不斷擊打在耳邊的隆隆閃電聲中她都能清楚的聽到夜汐的聲音,不過她有些猶豫,但又在看向懷裡精神失常的斬馬後選擇遊向利特號。
直接從海里彈射到甲板的厄莉託斯在幾個跳躍下就進到了船長室。
兩個因為各種原因此刻都不太樂意說話的人湊到一起,就在夜汐準備開口打破僵局時,無名之城在安穩後突然湧現出堪稱巨量的邪物。
直面這些邪物的夜汐在舊印幫助下勉強托住了最後一絲理智,是比斬馬之前還低的0.0………………1,夜汐此刻沒心情去數有多少個零。
雖然玩家但凡還剩一點理智值就能保持清醒,但短時間內理智值的巨大跌落還是讓夜汐的身體頭暈目眩了好一會兒。
邪物卻並沒有向著海面各處游去,而是狂熱般的爬上城市的尖端,然後以一種噁心又褻瀆的方式自殺而死,一個個的“融入”了這座無名之城。
厄莉託斯此時也著迷的盯著它的尖端,直到斬馬的身體砸到地面發出的“咚!”的聲響才讓她猛地回過神來,她馬上慌亂的重新抱起斬馬,緊緊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