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亡生道的行者?”
“我不知道,但應該真沒人能拿我怎麼辦。”
祁陽仙尊不行,他也不行,除了把她關起來,沒人有對付不死不滅怪物的方法。
這時,時萱已經聽到遠處的腳步聲,“他們已經來了,你想跑也跑不掉,反正抓到你就能順著你摸到後面的線索,倒不如你自已說出來,還少受點罪。”
其實在被兩個人圍截的時候,嚴覃就想過無法脫身的可能性,雖然他有足夠的自信解決掉他們兩個人,也能夠逃走,但或多或少都會留下什麼,而現在,他自已不必考慮後路了。
“為了不留下痕跡,我確實有些優柔寡斷了,不過……我可沒說你是唯一的引子啊。”
慕空,慕氏皇族,和慕風容有血脈上的聯絡,溯本追源……
“慕空!”
“我怕死啊。”慕空能不知道這是要衝著他來嗎?一個個噁心的骷髏頭瘋狂地往他身上湧,一早知道物理攻擊無效的他只能一個勁地躲,在幾個連貫的閃身過後,慕空成功閃到了時萱和嚴覃的中間。
“不是,你們靈家不是主生機那一派的嗎?你們去查長生道啊。”
長生道獲取生機來延伸死亡的端點,亡生道靠拔掉端點來活著,靈家的陣法也以吞噬生機為主,怎麼看也用不上生機這個東西啊。
“我們行走在生命的道路上,我們追尋生命的奧義與極致,我們渴望掌管生死甚至是成為其本身,長生與亡生都是行走在生命上的道路,並無區別。”
嚴覃的眸色變得癲狂,看向時萱,“放心,我這就催動陣法,雖然不能拿你怎麼樣,但是其他人都中了藥草的影響,他們的生機亦可為我所用。”
可,接連的變故令嚴覃神色變得難看了,因著他的陣法被破解了,“不,不可能。如今的修真界,已經不存在認得出這陣法,並且能破陣的人了,一定是誤打誤撞,一定是,究竟是誰?”
“我說了,我有個陣法朋友。”
“呵,你那個朋友無非是運氣好罷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你們依然一無是處。”嚴覃說完,就指揮著受他靈力控制的妖植朝著時萱和慕空襲去,“我們操控生死,我們擺弄命運,我們行走在生命的路上,追求生的極致,一群朝生暮死的蜉蝣,怎配踏上生死的大道?
慕氏皇族不配,你,也不配。”
蜂擁而至的妖植橫貫時萱的視野,蓬勃的靈力覆蓋在整個院子裡,時萱想去救人,卻被妖植纏。
真是的,都拖那麼多時間了,是因為覺得自已還能改變,所以遲遲不出手嗎?
眼下,時萱已經自身難保,無暇顧及慕空,她只能順著妖植延伸的空隙尋找出路,突破封鎖,夜晚的植物很恐怖,因為它能和人搶佔空氣。
修真界沒有光合作用的概念,也不知道植物只有接觸到光的地方才能進行光合作用才能合成有機物這些資訊。
但修真界的人知道,被植物困在陰暗的藤蔓或者籠壁中無法出去,內裡的靈力無法與外界溝通,遲早會被消耗殆盡,修士也就會因為沒有能量的供應而走向死亡,化為妖植的養分,這是經驗之談。
而時萱,現如今做的就是自救,被困在裡面雖然很痛苦,但也的確傷不了她。逃出去,是為了救這個跟慕風容有點關係的少年。
青鱗已經響應契約出動,只是這妖植的高興能力也很驚人,毒抗性很高,不僅躲過了青鱗的幾輪攻擊,連著噴射出的蛇毒也不能腐蝕其表。
“痛苦吧掙扎吧,放心,你不是唯一。”嚴覃早就知道時萱有條蛇,要不是這蛇,他也不會折損那麼多手下。
時萱在快要被拽回妖植內部時,手心擦過妖植表面上的尖刺,鮮紅的血液滴落,很快就在妖植的表面灼燒出一個坑坑窪窪的洞。
她的血,這麼毒?
時萱當機立斷,握著無執,從劍身一直劃到劍尖,手心處的傷口傳來尖銳的刺痛,時萱卻沒有猶豫,一把糊在植物的表層。
血液順著莖脈蔓延至整株妖植,很快,妖植就因為都受到了刺激,在劇烈的掙扎中枯萎收縮,斷成數截。
其他宗門的支援已經趕來,他們三個人一下子全部暴露在眾人的視野中。
嚴覃因為法術被破遭到反噬,眼尾流出黑色的血液,狠利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時萱,可攻擊時卻偏轉劍鋒朝向還在大口呼吸喘氣的慕空。
時萱沒有猶豫,拿著劍就要去擋,魂幡異動,釋放出大量的死氣籠罩整個皇宮,魂幡上描繪的圖案此時也發出了幽幽的熒光,羅剎猙獰的面目此時栩栩如生。
慕空內心直呼“吾命休矣”,在地上翻滾兩週半,想要脫離這個是非之地,可三個人卻被魂幡牢牢地困住。
“把魂幡收走。”時萱雙手持劍,誓要把嚴覃的劍挑飛。
嚴覃單手持劍,將時萱的無執劍壓著,“你以為我不想?它已經失控了,沒有吞噬到生魂,它不會停下。”
真是失策,因為顧慮下界會有識貨的人認出自已的本命劍,下來時只帶了一把稱手的劍,要是本命劍在手,時萱就算不死,也早就被自已砍成渣渣了。
沒事,魂幡會自動鎖定最弱的那個人進行攝魂,時萱再死不掉也有個實力墊底的慕空在前頭,怎麼也輪不到他。
本想著讓魂幡順利取走慕空生魂,他就強行召喚慕風容的,結果一枚爆破符突然出現在嚴覃臉上,貼臉炸開。
嚴覃摸著自已黑了半邊的臉,怒罵道,“次奧,老子英俊瀟灑的臉,哪個無恥之徒,有本事光明正大地出來打,躲在暗處偷雞摸狗算什麼本事?”
“所以,嚴丞相這是在光明正大地偷東西咯?怎的不在白天來,要在皇宮四下無人的時候。”
用爆破符炸人的是封成,而剛剛說話的是慕淮安。
“哎呀,救大命啊。”慕空一點都沒有自已是三皇的意識,全然不顧形象,因為他自已都知道自已已經危在旦夕了,那還在意什麼形象不形象的,先管管他死活啊。
雖然他在修真界不怎麼幹人事,但也不是沒有做過好事的啊,拜託拜託別讓他噶在這。
慕空身形矯健,雖然輸出不強,但是閃避率疊滿,偏偏這個時候,他體力不支了。
“朕的皇兒。”慕淮安發出尖銳的暴鳴聲。
封成眼疾手快,又甩出幾枚高階爆破符,眼睜睜地看著爆破符穿過發出幽幽熒光的骷髏頭,於事無補。
緊接著,魂幡發出劇烈的光芒,所有人此刻都被突如其來的強光刺激,下意識地閉上眼睛,遮擋雙眼。
等到強光過後,魂幡失去了維持的動力,盡數倒在地上,眾人睜開眼睛時,地上正躺著三個人,慕空,時萱和嚴覃。
封成下意識地上前去檢視,“沒氣息了。”
心脈,氣血全無,像是被抽走了生魂。
「系統,這是什麼情況?」
系統給出解釋:「生魂被魂幡抽走,不過他們的生活似乎並不儲存在魂幡中,不知去處。」
「你和我說過,時萱是沒有過去的人。她有沒有可能,像我一樣,之前,和現在?」
「宿主,此界只有您一個異世之人。外來者是一個專有稱號,只要您活在,就不會有下一個異世之人出現。」
“……”
無光無色之地,時萱掙扎起身,意識逐漸回籠,茫然無措地看著周圍,想起了剛剛的自已,在噶嚴覃和救慕空之間,她選擇了救慕空。
然後慕風容留下冊子發出了一道光,將兩人給罩住,然後自已就來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