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時萱的閃雷符,是個啞炮,除了閃的那一下,致盲效果非常好,後勁大之外,也只剩個致盲的作用了。
別人畫的閃雷符,就是失敗了,起碼還有個放屁聲,可她照葫蘆畫瓢畫出來的閃雷符,半天憋不出一個屁出來,特別是閉著眼睛試閃雷符效果時,什麼效果都沒有。
畢竟這種能夠致盲的符籙,致盲是一瞬間的事,只要那個時候沒有看閃雷符,或者提前閉眼,就能夠提前適應突如其來的強光環境,不會被致盲。
封成的想法很簡單,利用閃雷符的強光效果,短暫製造出類似於無影燈那樣的無影效果,弱化影子的存在,如此影魔便無處可藏,被動顯形,而強光又能傷害影魔,如此一來,影邪就只能站著被動挨打了。
極東城外圍,總管全身皮開肉綻,血跡斑斑,衣裳被撕爛,倒地不起。
凌耀放下手中的長劍,脫力倚靠在背後的殘垣旁,想用袖子擦乾額頭上的汗水,卻不想那衣袖上沾滿了血,糊的他一頭的血跡。
血液的味道於汗水中散播開來,清風吹過,將鐵鏽味帶得到處都是。
凌耀扭頭看向一旁的人,“你們極東城的城主已然遭妖邪附身......煩請諸位暫且拖住此獠,容我開啟極東城的護城大陣,如若不然,東盛極林中的諸多妖獸必將受到感召,進而引發一場浩大的獸潮,瘋狂進攻並衝入極東城。還請諸位助我一臂之力。”
前來增援凌耀的第四守衛隊隊長焦急地問道:“你當真無妨麼?”凌耀強作鎮定地搖了搖頭,故作輕鬆道:“無妨,區區一隻小妖,尚不能對我造成多大傷害。”
然而事實卻是,他的四肢均已被抓傷,那撕裂般的劇痛此刻正不斷侵擾著他的思緒。
他不緊不慢地撕下染血的衣袖,緊緊纏繞在小腿處正在流血不止的傷口之上。
見此情形,第四守衛隊隊長無奈嘆息一聲,隨即下令道:“速將替換衣物與療傷丹藥送予這位公子,其餘人等隨我速速回城增援。倘若城主果真已成妖族異類,斷不可讓其有隙可乘、有仇可報,殘害極東城無辜百姓!”
“是。”屬下得令,連忙去準備,其他人也一同前往城主府支援,只餘下兩三人保護凌耀。
望著躺在地上已然化為原型的妖獸,凌耀忍著傷痛上前檢視,除了一堆因為打鬥而破爛不堪的衣物,沒有其餘任何有價值的東西,從妖獸的身形上看,約莫是幾百來歲的樣子。
那些僅僅修煉數百年就能化形為人形的妖怪們,大多都是透過吞噬其他妖族的修為、或是汲取人類的精氣神等能夠滋養自身修為的物品來提升實力的。
儘管其中可能存在一些虛假的成分,但妖族對於天地靈氣的掌控和運用卻遠遠超過了人類,再加上妖族不僅有血脈上的傳承,令他們生來就有一些事的本能,他們的成長往往有更強大妖族的帶領,跟著什麼樣的妖學習,他們就會成為什麼樣的妖。
相比之下,人類的學習,得益於言傳身教,而這所需要耗費的時間與精力,往往多於妖族,而人類的時間與精力,又不如妖族旺盛,因此那些同樣依靠丹藥這些外物堆砌而成的修士們,則要遜色許多。
凌耀在陣法方面的天賦毫無疑問是值得肯定的。雖說算不上絕世奇才,但生於陣法世家,於陣法宗門中成長,並且還是親傳弟子的他,自幼便開始接觸陣法知識,並潛心鑽研其構造原理。
靠著這樣得天獨厚的優勢,他已經把許多後來才接觸陣法的人遠遠甩在身後,成為了陣法領域的佼佼者,擁有著其他人無法比擬的巨大優勢,可以說是含著金湯匙出生,贏在起跑線上的人。
但是,他有一個非常致命的缺點,那就是缺少足夠的修煉天賦。
實際上,他現在之所以能有這麼高的修為水平,主要還是依靠丹藥的藥力加持,並沒有真正掌握到修煉的精髓和奧妙所在,所以其實力難免會顯得有些華而不實、外強中乾。
假如這些守衛隊隊員不全是城主的忠實走狗,又或者他們不清楚這位總管其實是個能夠使用妖力傷害他人的妖族偽裝成的人類,那麼他們肯定不會站出來幫他分散這妖獸的注意,他也就沒有機會反殺這隻妖。
到那個時候,他恐怕也只有拿出時萱留給他的傳送符,先逃離這裡再說了。
雖然相當於把這裡的所有人都賣了,但死道友不死貧道,修真之人雖說救人,卻也要保全自已性命為前提,若是為了救人而放棄自已求存的利益,那對自已太不負責任了。
他還是有些惜命在身上的。
回頭看向城主府的方向,在他這解決完戰鬥沒多久,就在剛剛,那邊爆發出了強大的妖力和魔力。
並且在極短的時間內,在城中擴散開來。
不用多想,時萱那指定陷入了苦戰之中,而他能幫的忙,也只有一個。
“控制守城陣法的中心陣眼,我們要趕緊過去,抵禦外妖入侵,壓制所有在城中的妖族。”如果有中心陣眼,他就能夠更快奪取陣法的控制權,目前來說,只要儘可能地削弱一個敵人,都能幫得上時萱。
城主府,如今已然是一片廢墟,時萱雙手抬起壓在身上的石板,肋骨斷了兩根,腕骨碎掉,無法抓劍,心脈差點被侵蝕,一度陷入意識昏迷之中。
若非強大的生機之力將心脈護住,強化五臟六腑,令其迅速恢復機能,她怕也是九死一生。
修真界與魔界衝突幾千上萬年,對魔族的各個種族都有一定了解,但都沒提到過,在被逼入絕境,面對致命威脅時,所爆發出的求生本能有多強大。
不能把人逼得太死。
她當時只有這個想法。
只不過,大概是剛剛那一下是一種類似於同歸於盡的能力,直接榨乾體內所有的魔力,影邪直接昏迷了過去。
而這隻妖獸,她砍了幾百下都沒有令其破防,結果沾染了剛剛爆發出來的魔氣後,全身上下的毛髮全部被魔氣腐蝕,長滿潰瘍。
他們都沒有魔氣抗性,面對魔力的侵蝕,只能靠身體機能,而這隻妖獸,靠著強大的防禦力,竟直接撐下了如此強的魔氣侵蝕。
時萱左手拿起無執,將劍尖指向這已經化為原型,看不出種族的妖獸,“現在,也只剩下我們兩個能打的了。”
通體傷痕和潰瘍的妖獸從地上爬起,紅色的妖瞳死死鎖定時萱,周圍散逸的魔力混雜著妖力,無形的壓迫感將四周帶入了詭秘的氣氛中,一人一妖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突然間,這妖忽的竄起,抬起四根尖銳的利爪向時萱拍去,硬碰硬是不可能的,這傢伙不僅防禦高,她砍幾百下不帶破防的,攻擊力還高,她除了宗門的弟子富疊了防禦護甲和抵禦妖力的咒符外,本身並不具備多強的防守能力。
單純依靠生機力也不行,奶量驚人的奶媽,在開出技能之前被秒了,這治療也用不出去。
在魔力環飼的空間裡,她最好的辦法就是避免正面衝突,利用自已強大的恢復力,在這個持續掉血的空間裡,她相當於是免疫負面效果在跟他打,只要把這妖獸的血槽耗空了,她就有勝算。
可,這麼想的不只有時萱一人。
就像一個人不會因為扇巴掌把自已扇死一樣,在面對時萱不斷拔劍揮砍時,它能夠毫不猶豫地舉起利爪抓撓,就是因為,即便利爪能破他防,那點抓撓也不過是撓癢癢的過程中破點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