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日子裡,青櫻也算是老實,每日也不怎麼出門,只躲在自已房中抱著《牆頭馬上》看,弘曆從青櫻解除禁足後也來看望過幾次。
這段日子裡,王府的幾個院子平分秋色,弘曆除了經常探望身懷有孕的琅嬅外,最喜歡的就是去晞月那聽聽琵琶,或者去金玉妍那裡看她跳舞。蘇綠筠和後來的陳婉茵都是安靜的人,偶爾弘曆想要些清閒時,也願意去她二人處待著。
緊接著,蘇綠筠也報出了懷孕的喜訊,弘曆聽後大喜過望,子嗣昌盛可是天大的喜事,想到自已的皇阿瑪這麼多年來只剩三兒兩女,更覺得自已是個有福之人。這一高興便多喝了兩杯,晚上本來準備去看看青櫻,卻在路上遇見了一個眉目清麗的繡娘。
藉著朦朧的月色,弘曆望著眼前的人,更覺得添了一絲清純靈動,他輕笑著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我之前在府中怎麼從沒見過你?”
繡娘跪地回道:“奴婢名叫海蘭,是府中的繡娘,王爺身份貴重,平日裡自然不會注意到奴婢。”
弘曆看著面前的美人跪在地上,覺得這位叫海蘭的繡娘看起來真是柔順可人,他伸手就拉起海蘭,把人摟入自已懷中,徑直找了間空房便鑽了進去。
一陣香汗淋漓過後,弘曆看了眼床上的美人心滿意足的回了自已房中。而海蘭淚眼婆娑的抱緊被子,她今夜只是出去送個衣服,怎麼就被王爺強要了呢?海蘭躲在被子中瑟瑟發抖,她害怕天亮後這個訊息就會人盡皆知,也擔心自已日後在王府的處境。
另一邊青櫻在房中高高興興的摘著菜,想著等會王爺來了就可以吃的自已親手摘出來的蔬菜。可誰知一桌子菜都摘完了也沒見到王爺的身影。她開口阿箬出去打聽打聽,看看王爺是否有事兒耽擱了。
片刻過後阿箬便回來了,青櫻急忙開口問道:“王爺呢?可是在路上了?”
阿箬囁嚅著不知如何開口,看著青櫻詢問的眼神,只好說道:“奴婢剛剛碰上了王爺身邊的王公公,本來王爺是在來咱們這的路上,可誰知……”
青櫻急了:“你倒是說清楚啊,到底怎麼了?”
阿箬閉了閉眼,一咬牙:“誰知王爺半路上遇到了一個繡娘,不知怎的就和繡娘一起進了間空房,後面的事奴婢實在不知道怎麼開口回話了!”
青櫻聽了這話,臉色瞬間漲的發白,她握緊雙拳,連護甲紮在手掌上也不覺得疼。
深深的緩了一口氣後,青櫻才開口說道:“一個奴婢,竟然如此不安分,居然勾搭王爺,全然不知身為奴婢的本分。如此不擇手段、品行低略的人,居然還妄想爬床變成主子,真是不知所謂!” 她心中覺得弘曆一點錯都沒有,一個大男人把持不住自已是正常的,而海蘭在她心中就成了那個包藏禍心 勾搭王爺的罪魁禍首。
第二日弘曆酒醒後發現在自已的房間中,只記得昨夜好像爽約於青櫻,為表歉意便提筆畫了一幅“青櫻紅荔圖”讓王欽給她送去。弘曆只覺得自已貼心,知道青櫻不太喜歡華麗的金銀首飾,送幅畫肯定合她心意。
青櫻收到了畫後,開心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她徹底原諒了自已的少年郎,同時更加憎惡海蘭這個狐媚的女人。
思來想去,她喚來阿箬和惢心,拔腿就往琅嬅的院中走去。阿箬不解的問:“格格,我們這時候去福晉那做什麼?”
青櫻挑起嘴角,自信開口:“王府中居然出了個蓄意勾引王爺的奴婢,我現在就要去上報給福晉,讓她明白下自已管理後院的能力不足之處。而且,福晉身懷有孕,府中卻出了這樣的事兒,想必福晉聽了後也不好在故作賢惠了吧~”
阿箬和惢心在心底暗暗打算著等會在福晉院中絕不會開口多言,接著便默默對視了一眼,齊聲開口道:“主兒聰慧!”
青櫻通傳了一聲後,走到了琅嬅面前,難得規規矩矩的請了個安。琅嬅看著青櫻的樣子,眼皮跳了兩下,總感覺沒什麼好事兒。
琅嬅揉著太陽穴,開口問道:“青格格,你今日來可是有事兒?”
青櫻傲然一笑,像一支凌寒而放的白梅:“福晉,您可否聽說昨兒個夜裡有個繡娘居然做出了媚上勾引之事?”
琅嬅鬆了口氣,知道肯定是海蘭了。沒想到這一次海蘭沒遇到她的好姐姐青櫻來救她,反而被青櫻安上了這樣不堪的名頭。
但琅嬅面上還是裝作不知,開口說道:“是嗎?素練,你去繡院中看看,找到這位繡娘,把她帶到我這兒來吧。”
片刻過後,素練便領著戰戰兢兢的海蘭站到了琅嬅和青櫻面前。青櫻看著海蘭瑟縮的樣子,覺得這個奴婢真是會裝可憐,這樣的人留在府中日後肯定會勾的弘曆壞了自已的名聲。於是便用三分憤懣五分不屑和二分冷淡的聲音說:“福晉,既然勾引王爺的人已經找到了,不如罰她五十大板後即刻趕出府去,這樣浪蕩不安分的人斷斷不能留在府中!”
海蘭聽見青櫻的話,嚇的連連磕頭:“福晉明鑑,奴婢並未行勾引之事啊,實在是王爺喝醉了酒,並非奴婢存心勾引啊!”
青櫻冷哼一聲:“就算王爺喝了酒,可若不是你品性低略、行事放蕩,怎麼會勾的王爺做出這種事,我看你就是故意狡辯!”
這話一出,海蘭的頭磕的更響了,若就這樣被趕出府去,不就是等於沒命了嗎?
琅嬅沒理會青櫻,只讓素練把海蘭扶了起來,溫聲開口:“你不要怕,既然你與王爺已有了肌膚之親,我便做主抬你為格格。府中的蘇格格是個性格好的,你便去她的院中跟她做伴吧。日後你就是主子了,我院中的葉心行事妥帖,就指給你做貼身婢女了。”
海蘭沒想到福晉這麼好,不僅沒有懲罰,還在三言兩語間就給了自已名分,忙又跪下磕頭謝恩。
而青櫻聽見琅嬅這樣說,驚訝的瞪大了雙眼,嘟著嘴質問道:“福晉,你這樣做是否有失公允,她是繡娘出身,怎麼能和我們平起平坐呢?”
琅嬅皺眉看著青櫻說道:“王府中的奴婢也是王爺的女人,海蘭得了王爺寵幸,我當然要給她抬身份。況且她雖是繡娘,但能選進王府,那便也是好人家的女兒,若照你的說法把她趕出府去,可有想過她日後怎麼生活?”
青櫻才沒有考慮那麼多,她覺得這種低賤做作的女人壓根就不配陪伴王爺,況且一個奴婢罷了,過的怎樣又跟自已有什麼關係?若奴婢安分守已,就能好好的在王府當一輩子奴婢,被趕出府去的還不都是因為自身的原因。
青櫻僵著臉陰陽怪氣道:“福晉可真是賢惠,我真是深感欽佩。既然福晉已經發話,我就先告退了。”說完轉身就走出了房門。
走在路上,青櫻又跟阿箬和惢心分析著:“福晉這種只會討王爺歡心的做法,就算告訴我,我也不會做的。只會一味的順著王爺,一點也不知勸誡,真是有失她做嫡福晉的本分。”
阿箬一頭霧水的想:'不順著王爺,難道要跟王爺作對嗎?'剛準備開口,就聽見惢心搶先說道:“主兒聰慧”。
海蘭到了自已的新住處拜見過綠筠後,便回到了房中。她感覺今天的一切就像在做夢一樣,青格格咄咄逼人,福晉卻在自已最危難的時候出手相助,她在心中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好好報答福晉的救命之恩。
琅嬅雖然不喜歡海蘭,可看到海蘭與青櫻如今的樣子,也清楚她們二人是不可能在像前世一般蛇鼠一窩了。
琅嬅獨自思量著:罷了,就當是給海蘭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而且這個人若是牢牢跟著自已,日後說不定有大用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