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場外除了這些弟子，還有方祿跟孟鋒兩人。
三十里距離，他們其實比董成暉還先到。
只是剛進來就看到陳覆在殺人。
本來想喝止，結果陳復一個照面就殺了四位宗師，直接給兩人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等黃晟也死在陳復手中，兩人就默默的站在一邊，什麼話都不說了。
他們心中的震撼，不在黃晟等人之下。
陳復徑直走向谷口，路過兩人時停了一下，說道：“善後事宜交給你們，此事可以宣揚出去。”
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迅速離開了。
徒留方祿跟孟鋒兩人面面相覷。
孟鋒還好，畢竟沒對陳復有什麼不敬之舉。
但方祿臉色多少有些異樣發白。
“司長......”
孟鋒嚥了下口水，眼中驚色久久未散，“咱們這位陳副總司......猛過頭了吧......”
方祿接不上話。
他有些慶幸陳覆沒找他麻煩。
這何止是猛過頭了。
簡直是殺神再臨。
但陳復畢竟是鎮武司副總司，而鎮武司在莫如負治下，對武道界算不上嚴苛，很多時候甚至會以仁義教化為主。
除了以武犯禁殘害普通人這種絕不容許的事情，其他武者爭鬥，管得其實很寬。
不過之前總部已經發出指示，亂世當用重刑，陳復此舉也不算違背鎮武司律令。
退一萬步說，人家是副總司，本身就是律令制定者之一......
風絕谷外。
董成暉看到陳復大步踏來，就知道他解決完了這件事。
想了想，終究還是沒忍住問道：“你把他們都殺了？”
陳復點點頭，“雖然不是什麼大禍患，但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殺他們也是殺雞儆猴。”
董成暉沉吟道：“是殺雞儆猴還是適得其反，不好說。”
“習武之人本就心氣高，何況這些人都是宗師，你一下殺了這麼多，其他人難免有兔死狐悲之感。”
陳復忽然問道：“武道界所有宗師聯合起來，推得翻鎮武司嗎？”
董成暉臉色一窒，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陳復則是一臉平靜道：“莫總司當初創立鎮武司，目的是定規矩，穩大局。”
“但如今大局已經穩了幾十年，有些人的野心昭然若揭，再不加以遏制，等再多出幾個沈無心，想遏制就難了。”
董成暉點點頭不再多說。
陳復的意思他明白，殺一部分狼子野心的人，穩住大盤不會崩。
要是真適得其反，那就再殺！
他不知道這跟莫如負的理念是不是背道而馳，但從大局來看，對於那些一心求穩想著傳承的門派來說，確實是一件好事。
孰對孰錯，誰能說得清。
兩人一路無言來到董家。
陳復是楚千雄推薦來的，再加上最近武道界的事蹟，董家並未輕視。
董家當代家主董全親自接待，在前堂大廳內茶水伺候。
“陳小友，你是楚前輩推薦來的，我就不與你見外了。”
“我董家劍法名為裂風劍，一共十三式，也被稱為裂風十三劍。”
“但能傳授給你的，只有前面十劍，後面三劍非嫡系不外傳，還請見諒。”
陳復聞言連忙擺手，“董家主言重了。”
“我能來學劍，已經是承了董家的恩情，哪還能得寸進尺貪得無厭？”
壓箱底的招式，肯定是不外傳的。
這點他很明白。
董全笑著點頭，“你能理解就最好不過了。”
“前面幾劍，你可以跟著成暉學一下，有不懂的，可以隨時問我。”
陳復頷首應下，“好。”
……
時隔三日。
雲城風絕谷聯合多個勢力，被陳復獨自一人給一鍋端了的訊息，在武道界瘋狂發酵。
這訊息的勁爆程度，比漢城一戰還要猛烈。
漢城一戰親歷者除了被殺的那些人，就是柳心影駱小魚以及王箭等人了。
這些都是自己人，不會往外亂說。
而風絕谷一戰，方祿知道陳復是想殺雞儆猴，心裡的那點怨念在看到陳復的實力之後，也蕩然無存了。
自然不留餘力的完成陳復的交代。
在刻意宣揚下，那一戰的錄影也傳到了無數人手中。
本來有三股勢力隱隱有冒頭的架勢。
結果這個訊息一出來，東海天蟬樓跟漢城少陽宗，全都偃旗息鼓了。
也不是偃旗息鼓，而是瞬間低調了許多。
崑崙山脈深處。
從長白山離開後，一路趕到這裡的沈無心，帶著麾下幾位修羅，找了個隱蔽之處休養生息。
沈無心體內的玄毒已經被她化解得七七八八了。
來這裡是想等徹底化解後，想辦法破壞封印。
這也是她當初透過缺口，得到玄力修煉功法的條件。
而且，對她來說，世道越亂，她的機會越大。
不然那幾個武學泰斗，整天就盯著她不放。
此時在一間木屋中，沈無心聽著夜魅彙報的最新訊息，絕美的容顏上也露出了一抹詫異之色。
“我那好徒兒，已經成了玄者？”
“老不死當初費盡心思封印那群玄者，剩下的玄者也輕易不動手，現在是自己打破自己定下的規矩了？”
“不過那些宗師還真是廢物，那麼多勢力聯合起來，半點動靜都沒鬧出來。”
“我那徒兒如今在何處？”
夜魅低頭道：“滅了風絕谷在內的那些勢力之主後，他就前往雲城溪山董家學劍了。”
沈無心若有所思，“董家麼？”
她起身來到隔壁房間。
莫如負坐在木質藤椅上，臉色慘白毫無人色，但手裡端著一壺茶，看起來有些悠哉悠哉。
見沈無心進來，莫如負彷彿沒看見似的。
沈無心也沒必要跟一個將死之人置氣，淡淡道：“你挑選我那徒兒當接班人，還給他傳玄力，是因為崑崙玄域的封印快要維持不住了麼？”
莫如負不言不語，罔若未聞。
沈無心不以為意的譏笑道：“你不說我也猜得到，你提前佈局，是想靠我那徒兒擋住崑崙玄域的那群玄者？”
莫如負睜開一絲眼睛縫瞥她，“這跟我們的對賭無關。”
沈無心冷聲道：“他前些時日，在漢城殺了十幾位宗師，都是被我滅掉的那些勢力的倖存者。”
“而後又在雲城風絕谷，殺了不少勢力之主。”
“僅僅是因為那些勢力聯合起來，抗議鎮武司任命他為副總司。”
“這就是你看重的‘善’？”
莫如負拿著茶壺的手微微停頓，明顯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