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大廳。
“大人，您在這稍等一下，小的去請示廠督。”
東廠後院。
東廠提督郭勝剛用完早點。
一名蕃子走了進來，：“督主，新任千戶到了，在大廳等您。”
郭勝擺了擺手，讓蕃子下去。
隨口道：“師父也真是的，咱們這好好的，怎麼還調個小娃娃過來。聽說叫什麼明雲，還是個新來的生瓜蛋子，居然直接任千戶，簡直瞎搞。”
郭勝身邊長隨（秘書）說道：“督主，王總管說了，這是陛下的意思，陛下對廠督辦案有些不滿意。如今人都來了，奴婢覺得不看僧面看佛面，您還是結好明云為好。”
“他是新來的，不管怎麼說，您跟他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又是他的頂頭上司，沒必要得罪他。依奴婢之見，與其得罪，不如拉他入夥。”
郭勝道：“此人咱家不熟啊，還不認識，但願他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督主，他既然是陛下派來的，那不宜對他動手，否則陛下怪罪下來，誰也擔不起責。不如花點錢試探一下，他若不收銀子，那便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那就想辦法把他晾在一邊，他要收銀子，那等於您握了他受賄的把柄，沒什麼好擔心的。”
郭勝笑道：“嗯，這辦法不錯，走吧，隨本督去見見這小子。”
“諾！”
明雲等了好一會，郭勝這傢伙才出現到了門口，
“哎呀，明老弟，你終於來了，咱家接到通知，得知明老弟要來上任，已經在後院等候多時了。”
“你們這些混蛋還不上茶！”
明雲看向郭勝，這傢伙40來歲的年紀，身體有些發福，面白無鬚，塌鼻子，一雙小眼睛很是有神，身材有些佝僂。
只是沒想到這傢伙居然一點架子都沒有，這麼客氣。
明雲拱手彎腰拜道：“小云子見過督主！”
郭勝面帶微笑，雙手扶起明雲，：“老弟客氣了，得知老弟來上任，咱家甚是高興，以後還要仰仗老弟多多支援啊！”
我靠，這傢伙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卻把姿態放得這麼低，絕對是個笑面虎。
明雲道：“督主言重了，屬下實在不敢當，屬下年幼，毫無經驗，以後還請督主多多包涵，往後唯督主馬首是瞻。”
郭勝很滿意，：“好說，好說，都是為陛下辦差，有事咱們兄弟商量著辦。”
“來來，咱們後堂敘話！”
進入後堂，像是一個會客廳，兩人分別坐下後。
郭勝道：“咱家昨天下午就接到通知了，只是沒想到老弟這麼年輕，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廠督客氣了，往後有什麼事還請廠督吩咐。”
郭勝道：“目前東廠還積壓了一些案子，老弟要不接手去查查？”
明白心想，老子才不上你的當，好查的案子也輪不上我，費力不討好的事，老子才不幹。
“廠督，屬下對查案子沒什麼興趣，這些事還是交給其他兄弟去幹吧。我想先熟悉熟悉一下環境，另外，想開一家妓院。”
“啥？開妓院？”
“老弟，咱家沒聽錯吧？”
“廠督，是的，您沒聽錯，就是開一家妓院，並且要成為京都最大的妓院。”
郭勝驚呆了，：“老弟，這朝廷官員是不許經商的，咱們雖然是宦官，可也受朝廷法度管制，這開妓院只怕是行不通啊。”
明雲道：“廠督，開妓院不是為了掙錢，而是為了打聽情報，在京都，達官貴人，三教九流，江湖俠客，經常聚集的地方就是酒樓跟妓院，甚至敵國一細作探子，其家屬在國內，而身在京都，難免寂寞空虛，所以他們也經常去妓院。”
“廠督，那些朝廷大員士大夫，表面上道貌岸然，實際上都是偽君子，這逛妓院找消遣，那是他們常乾的事，咱們要是開一家妓院，就能更好的知道他們在幹什麼，甚至哪些官員今天睡了哪個窯姐，咱們都很清楚，這便於咱們監察這些傢伙。”
“東廠本來就是監察百官的，平時他們縮在家裡怎麼監檢？總不能派人進去吧？那就容易撕破臉皮，開妓院是最好的辦法。”
郭勝點了點頭，：“嗯，是有點道理，只是陛下能同意嗎？”
“廠督，陛下那屬下去說，要是陛下怪罪下來，由我一人承擔，絕不連累廠督，要是妓院賺了錢，廠督佔大頭。”
郭勝心想，這個錢老子才不想掙，搞不好把官都丟掉了。
“不，不，老弟客氣了，這個妓院以後就是老弟的產業，咱家絕不過問。”
“謝廠督支援！”
突然郭勝拿出幾張銀票，：“老弟，新來乍到，需要置辦一些東西，這錢你收著，往後每月還有些分紅。”
明雲沒想到郭勝居然還給自己錢，這明顯是想拉自己下水呀，可這錢自己不能不收，要不收的話他就會防備自己。
自己不收，耿專員怎麼收？
“廠督您這實在太客氣了，屬下這實在有些不好意思。”
明雲嘴上說客氣，手中接過銀票，直接揣進自己懷裡。
郭勝心想，這傢伙嘴上謙虛，揣銀子的速度比我還快，原來是個貪財的貨，只要你貪財，這就好辦了。
“老弟啊，你這新官上任，還是先讓弟兄們先認識一下吧！”
“嗯，謝廠督指點！”
郭勝喊道：“來人，讓所有人京的，沒有任務的兄弟，在大堂集合，本督要訓話。”
“諾！”
“來，老弟，喝茶，咱們先等一會，待會再去訓話。”
“請！”
兩盞茶的功夫過後，一名小蕃子進來。
“廠督，人都到齊了。”
郭勝道：“明老弟，咱們走吧！”
明雲道：“廠督客氣了，您請，您以後還是叫我小云子吧，您要不嫌棄叫明雲也行。”
郭勝道：“那咱家就叫老弟明千戶了。”
“請！”
兩人來到東廠大堂。
我靠，黑壓壓的站滿了大堂，起碼兩三人。
眾人連忙拜道：“見過廠督！”
郭勝道：“都聽好了，這位是陛下新任的千戶。還不拜見！”
眾多連忙拜道：“見過千戶大人！”
明雲看著眾人對自己噤若寒蟬的行禮，心中無限感慨，還是當官好啊。
明雲道：“諸位不必多禮，廠督客氣，讓咱們在這裡聚一下，相互認識，在下初來乍到，以後還望眾位兄弟們多多支援配合。”
“謝大人！”
明雲道：“廠督，您還有什麼話要吩咐的嗎？要是沒有，就讓兄弟們散了吧！讓大家各自忙去吧。”
郭勝點頭，喊道：“以後要聽從明千戶的指揮，好生辦差，如有違抗，家規你們是懂得的，都散了吧！”
“諾！”
眾人走後，郭勝道：“老弟，你是住在宮裡呢，還是準備住在外面？”
“廠督，屬下以後就住在東廠吧，這進宮一趟不容易，就不耽誤時間了。”
“也好，咱家讓人給你安排住處。”
“哦，廠督，這東廠不是有兩個千戶嗎？剛才屬下好像沒見著。”
郭勝道：“老弟啊，以前確實有兩個千戶，可楊千戶去歲離京去辦案子，到現在還沒回，咱家估計他已經是凶多吉少了。而你的前任洪千戶，兩個月前死了，具體死因不得而知。如今陛下派你來，以後還要仰仗老弟來挑大樑了。”
我靠，這千戶是高危職業呀，只怕都是死的不明不白。難怪趙世康派自己來，原本這千戶並不那麼好當啊。不過沒有別的千戶，那自己應該就是東廠的二把手了。
“來人，把掌司鄧歡叫來！”
“諾！”
不一會鄧歡便來了，：“見過廠督，千戶大人。”
郭勝道：“你安排一下，給明千戶安住處，另外，辦公地點也清理一下。”
“諾！”
明雲道：“廠督，不用那麼麻煩，既然洪千戶已經去世了，我就用他的辦公室好了，住處嘛也不用換，就洪千戶的房間吧，讓人把被套換一下就行。”
郭勝道：“鄧掌司，聽到沒，一切按明千戶所說的辦吧！哦，給明千戶安排兩個長隨，伺候飲食起居。”
“諾！”
明雲道：“謝廠督！”
郭勝道：“哪裡，用不著客氣，既然老弟已經上任了，那本督就不打擾你了。”
“鄧掌司，你帶明千戶去房間吧！”
“諾！”
郭勝說完便離開了大堂。
明雲心想，郭勝不簡單啊，看上去嘻嘻哈哈，親切無比，實際上對東廠的掌控，可以說了如指掌，只怕是個陰險的笑面虎，可能比王喜更難對付。自己要想取代他的位置，恐怕還得多費一番心思，但願你這傢伙，別逼我殺你。
鄧歡道：“大人，您請！”
明雲跟著鄧歡來到自己的辦公室。
進入房間，居然是全套的紅木傢俱，房間顯得很古樸乾淨。
“大人，側門這一間是您的書房，裡面一間是您的臥，你有什麼事可以隨時吩咐。”
明雲笑道：“謝了！你下去忙吧，哦，讓人把被套換了！”
“諾！”
“哦，這東廠除了廠督誰最大？”
“大人，除了廠督便是僉書大人，只是僉書大人離京有半個多月了。不過僉書跟千戶也是平級，但千戶是直接管理眾百戶，實權更重。”
明雲明白了，這僉書相當於秘書長兼辦公室主任。
“知道了。”
鄧歡退下後，主動把門關上。
明雲搖了搖頭，坐下後，掏出懷裡的銀票，數了一下，4張銀票，每張一千兩。
狗日的郭勝，出手就是4千兩，要是在普通家庭，4千兩銀子夠下半輩子吃穿不愁了。他孃的，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古人誠不欺我。
不過自己來東廠的目的可不是為了賺銀子，張開鳳這娘們，也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要想助他兒子登上太子之位，哪有那麼容易。看來只有兩頭下注了，還是自己先找有經驗的老鴇子吧。
休息了一會。
明雲喊道：“來人！”
這時一名長隨走了進來，：“大人！”
明雲道：“把幾名百戶都給我找來，把他們帶到我房間裡來。”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