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帳篷,只見外面有一個人影在晃動,看不出他的身材,更看不出性別。
但我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那個人影已經在我們周圍轉了幾圈了,似乎想做什麼?
我悄悄從睡袋中爬出來,將手按在腰間的短刀上,靜靜等了幾秒後,我猛地拉開帳篷衝了出去——
然而,外面空無一人!
我只覺詭異,看了看周圍,在我們幾個帳篷附近,有一些腳印!
這腳印來自同一個人,鞋底的花紋是魚鱗形狀的,從大小來看,應該是一個男人。
我迅速轉頭看向閆偉和魏軍的帳篷,發現他們的帳篷半敞開著。
是誰?
我剛打算去看看,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
“你在幹什麼?”
剎那,我頭皮發麻,回頭發現魏軍正勾著笑看著我。
這孫子半夜不睡覺想幹嘛?
我心中警鈴大作,魏軍走到我面前,我下意識的將手伸到腰間……
魏軍看到我的動作後,停下了腳步,他依舊帶著笑意,看著我說道:“別緊張,我去了個廁所。”
“廁所?”
我看了看帳篷周圍這些腳印,又看了看魏軍。
如果魏軍去廁所的話,那他不可能在帳篷周圍亂晃。
而魏軍也看了看周圍的腳印,歪了下腦袋,反問我:“陳教授,你在散步嗎?”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開玩笑,我慢慢抽出短刀,魏軍一看到我手中的刀,臉上的笑容一頓。
我緊握著短刀,對他說道:“抬腳。”
魏軍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非常聽話坐在黃沙上,抬起雙腳。
我看了一眼,心中一沉。
花紋不對,這腳印不是他的!
我可以確定,魏軍白天穿的就是這雙鞋。
“陳教授,”魏軍並沒有因為我拿著刀就膽怯,反而笑著說道:“該你了。”
“不是我。”我隨口說了一句後,後退兩步,也抬起腳,讓他看了看。
魏軍搖了搖頭,冷笑說道:“看來,有個壞人在我們周圍。”
而我則轉過頭看了看閆偉的帳篷。
張無序還在睡著,不可能是他,剩下的男人就是閆偉。
我輕輕走到帳篷旁,順著敞開的門簾朝裡面看去——
閆偉還在,而且睡的很香,甚至還打著呼嚕。
我靜靜的看著他,一個人如果裝睡是很容易看出來的,但閆偉卻非常正常。
“陳教授,不是閆老師,他睡覺的呼嚕聲很大,我起來的時候他還在睡著。”
魏軍又一次開口說話,語氣非常淡定,好像一點都不怕。
我看了他一眼,又下意識的看了看周圍。
這羅布泊一入夜,周圍漆黑無比。
我看不清四周,但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看著我們。
半晌,我嘆了口氣,看向魏軍,“你去睡吧,今晚我守夜。”
“不,”魏軍搖了搖頭,將帳篷拉上,然後坐在我旁邊,“我陪你。”
說實話,一個疑似殺人犯的人和我說這話,我一點都不感動,不過他的態度堅決,我也懶得和他爭吵,就同意了。
這一夜格外漫長,我一直保持著精神緊繃的狀態,體力消耗的太快。
不知什麼時候,我靠在車旁,只覺眼皮越來越沉重……
一團熱氣鋪在我臉上。
時斷時續。
像是……呼吸!
我迅速睜開雙眼,眼前是一張臉!
魏軍!
他像是在打量著我,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木木的。
見我醒來,他這才露出一絲笑意,“陳教授,你累了,回去睡吧。”
我沒有說話,只是摸了摸懷裡——
刀……還在!
我鬆了口氣,又聽魏軍說:“放心吧陳教授,我是好人。”
我看著魏軍沒說話。
他剛剛應該是有機會殺我的,但他沒動手……難道他真的是獄警?
魏軍見我沒動靜,攤開手,“陳教授,你把刀給我吧,我幫你守夜。”
“不用了。”
我回答的很乾脆,就算他真的是獄警,我也信不過他。
“好吧,”魏軍倒也不生氣,退到對面的車旁坐下,“陳教授,這個團隊裡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你可不能倒下啊。”
“為什麼?”
我不明白為什麼。
魏軍笑了笑,抬手指了指我身後的車——
那是我白天坐的車。
“你車上的那把刀挺帥,我能看得出來那上面有血。”
這孫子知道我的刀?!
我立刻站起身來,轉頭看向車內,妖刀還在,魏軍卻笑了起來。
“我詐你的,沒想到那真的是刀。”
我:“……”
這個魏軍,比我想的要聰明許多!
“陳教授,雖然你帶著刀,但我看得出來你不是壞人,要不然你把手裡的刀給我,我幫你。”
我依舊冷冷的看著魏軍沒說話,他又笑了笑,隨後嘆了口氣:“哎,好吧好吧,總之你小心一點。”
他說完這話後,靠在車上慢慢閉上雙眼。
我緊握短刀,冰冷的觸感讓我打起精神。
我不敢再睡了……
……
第二天天亮,我們吃了點早餐後,開始出發。
由於我們將目的地改為了太陽墓,所以只能由閆偉帶頭,我和諸葛菁在最後。
我把昨天夜裡的事情和諸葛菁說了一遍,但令我沒想到的是,諸葛菁並沒有感到吃驚。
“我聽到你和魏軍的對話了。”
“那時候你醒了?”
“我睡覺輕。”
“那你怎麼看?”
“怎麼看?”諸葛菁挑了一下眉頭,“你要是信不過他,就找個機會把他埋到沙子裡。”
“好主意,一會下車我捅死他,你把他埋了。”
“我開玩笑的。”
“我也是。”
後來我不再說話,又一次靠著車門緩緩睡去……
半睡半醒中,我做了一個夢——
夢中我出現在一個洞穴中,面前有幾個墓碑,每個墓碑上都按順序刻著名字。
張銘銘、許俏、閆偉、陳柳、諸葛菁、魏軍、張無序……
我們每個人的墓碑前,都有一朵花。
用沙子凝聚成的花,卻怪異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