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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火銃伏擊

乍見羅慶蕩從天而降,貼在妙齡少女身上縱情恣樂的希伯特猛然一驚,從鐵籠中跳了出來。

“no、no,殺了他,殺了他。”

旋即,十幾名手持長刀短劍的打手朝著羅慶蕩迎面衝殺過來 。

身後腳步咄咄逼近,冷冽寒光閃爍。

羅慶蕩眼神一厲,正準備追上去了結希伯特,兩柄長刀已朝他後腦劈下。

於是身形微側,神隱劍在掌心旋了半圈向後刺入一人腹部,收劍時越過左肩,洞穿身後偷襲之人的咽喉。

與此同時,蘇溪一個鷂子翻身來到羅慶蕩身邊,道:“這就是你不讓我下來的原因?”

羅慶蕩道:“我只以為英奇善抓人是為了開採金礦,沒想到他在徽州的青樓妓院生意,竟是這麼來的。”

蘇溪道:“二十四人,一個不多,一個不少,還有那個蠻夷。”

羅慶蕩沉喝一聲:“好。此間種種,天人共憤,縱是阿彌陀佛也要作獅子吼。今日,就殺個痛快。”

話畢,神隱劍上鮮血滴答,發出脆如響鈴般的劍吟龍鳴,挽起一道劍花便朝人群殺去。

蘇溪袖間鐵線脫手而出,回袖時便見兩顆人頭掉落在地。

一時間,兩人直殺得滿目血光,如修羅般刈割著生命。

一劍殺一人。

劍未停,命已止。

羅慶蕩揮動十二劍,殺了十二人。

蠶絲鐵線攏共出手八次,便有八顆人頭飛落在地。

羅慶蕩與蘇溪皆是默不作聲,無情目光逼視著眼前的打手、畜生、牲口。

不消多時。

地上橫七豎八躺著一具具屍體。

火盆傾倒、炭火曳了一地。

淺黃色火焰印映在猩紅色血泊之中,似用這不算炙盛的烈火來灼焚他們的一身罪孽。

最終,二十四人只剩下最後四人。

這四人見夥伴都已喪命,頓時沒了鬥志,將武器一扔跪地求饒。

“求大俠放過我們,我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羅慶蕩眼神冷漠,劍尖曳地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朝四人走過去,語聲冰冷:“我放過你們,你們放過他們了嗎?”

“嗤”

一劍揮出,四顆人頭同時飛到空中。

偌大的礦層血流成河,一時間寂寂無聲,如暗夜下的修羅閻殿。

羅慶蕩渾身浴血,收劍入鞘後身體驟然晃了晃,拄劍支撐身體不使自已倒下。

蘇溪將他扶住,輕聲道:“羅慶蕩殺人無數,見過更殘忍的畫面。你是羅慶蕩,你要習慣。”

羅慶蕩點點頭:“我是羅慶蕩,我應該習慣殺戮。”

話雖如此,可於他而言,心緒卻久久難平。

縱是野獸也有憐憫心,哪怕羅慶蕩殺人無數,可終究還是一個人吶。

尤其是在此刻,被關在籠子中的女孩子們,忽然發瘋一樣的掙扎嘶吼著。

她們的聲音嘶啞,顯是已叫不出聲了。

手腕和腳踝因為劇烈掙扎滿是鮮血,皙白嬌嫩的身體也被鮮血染紅。

誰家女兒,誰的妻子,竟要遭受如此殘忍折磨?

羅慶蕩看了眼,不忍再看,道:“我去追希伯特和英奇善,你去救人。”

蘇溪道:“好。”

羅慶蕩又提醒道:“你留下來,這些女孩不著片縷,上面那些人——”

蘇溪立即道:“我明白,你放心去吧,我會將她們平安送出鷹嘴澗。”

羅慶蕩道:“還有閆平的姐姐,閆清清。”

蘇溪又問道:“嗯。如果我要找你,該去哪兒?”

羅慶蕩深吸一口氣,像是做了個莫大的決定:“汨州道,上清書齋。”

遂揹著竹簍,縱身一掠,朝著希伯特逃走的甬道躍去。

然則。

當他剛落至入口時,眼前霍然出現一排黑洞洞的細長銃管。

此變化實在猝不及防,令他措手不及。

“砰砰砰砰砰”

五把火銃同時扣響,五篷細米大小的鐵砂子瞬間將羅慶蕩整個身體籠罩。

卻見他內力迸發、體內真氣剎那間提升至極,五感變得異常敏銳。

便是這一瞬,神隱劍揮出七七四十九劍,將全身要害完全擋住。

在蘇溪眼中瞧來,羅慶蕩只揮出一劍。

這一劍,慢到了極致,宛若將時間凝固,將射來的火藥黏附在劍身上。

一時間,“叮叮叮叮”的脆響聲不絕。

羅慶蕩身形微震,身上已多了無數細如牛毛的血孔。

劍法雖快,但面對密集如雨、無孔不入的火藥,終究還是有所缺漏。

忽然聽見身後急促腳步聲,羅慶蕩不知對方是否還有後手,高聲提醒道:“別過來。”

蘇溪剎停腳步,關切道:“羅慶蕩。”

手持火銃的五名蠻夷人傻眼了,口中叫嚷著“東方的妖術、這是東方的妖術”,手忙腳亂的重新裝填火藥。

覷準時機,羅慶蕩快速掠身近前,神隱劍閃電般揮出。

伴隨五顆人頭落地的,還有五把被斬斷的火銃。

確認五人身後再無援軍,羅慶蕩膝蓋一軟,立即將劍插在地上,支撐身體不倒。

“啐”

吐了口血沫,真氣流遍全身,渾身一震,將體內大部分鐵砂子逼出。

蘇溪扶著他說道:“我幫你把火藥逼出來。”

羅慶蕩抬手阻止道:“別管我,快去救人。此前閆平說過,英奇善手上還有火炮。如果他將出口轟塌,我們都要被困死在這裡。而且...”

羅慶蕩呵笑:“歸無憂還在找我呢。如果我今天該死在這裡,希望死的有兩分價值吧。快去。”

蘇溪緊咬嘴唇,眼神複雜的盯瞧著他。

終了,輕聲的囑咐了句:“千萬要保重,我還要去上清書齋見你呢。”

羅慶蕩猛地咳嗽兩聲,臉上浮出慘白的笑容,踉踉蹌蹌的朝幽暗深邃的甬道走去。

蘇溪眼中的身影漸行漸遠,直到完全消失。

遂抹去眼角淚水,轉身開啟第一個籠子。

籠中女孩腦袋低垂、渾身僵硬,身子的重量全都掛在鐵索上。

已死了多時。

蘇溪嘆了口氣,將她手腳處鐐銬斬斷,扯了件衣服披在屍體上。

遂又開啟第二個籠子。

籠中女子倏然抬頭,瞪圓佈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蘇溪。

見她靠近,女子突然張嘴咬過去,正咬在手腕上。

蘇溪咬牙忍著,安慰道:“別怕,我是來救你的,我現在放你出去。”

沒有抽回已被咬出血的手臂,反手一刀將鐐銬斬斷。

女子失去支撐,整個人瞬間癱軟在地,嘴巴也逐漸鬆開。

卻在此時,忽然抱緊蘇溪嚎啕大哭。

像個受傷的孩子尋求母親的安慰,似乎唯有這樣的懷抱,才能撫平她的傷痛,予她安全感。

一共十六個鐵籠,有五名女子已死,餘下的也多神志不清。

或是見人就咬,或是害怕得尖叫連連,得獲自由後蜷縮在角落啜泣不止。

一刻鐘後。

蘇溪才將十一名女子安撫住,穿上從打手身上剝下的衣服蔽體。

“你們誰叫閆清清,閆平的姐姐。”

一女子戰戰兢兢的站出來,指著第一個籠子說道:“她...她是。”

這一刻,蘇溪終於按捺不住那噴薄而出的豐富情感,眼眶不由得溼潤,兩行亮晶晶的淚水奪眶而出。

這天底下,還有比他們更苦命 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