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擊,影衛並沒有出手,你可曾得手?”
孟少涵霍然坐起,又“哎喲”一聲摔了回去,不服氣道,“若不是他恰巧醒來,早已被我削去首級!”
“恰巧?”
莫寒月輕輕搖頭,低聲道,“你一次行刺,就有兩個你不曾料到的變數,你又如何確定,沒有第三個、第四個?”
“怎麼說?”
孟少涵皺眉。
莫寒月默然一瞬,輕嘆道,“宇文青峰能登上帝位,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若他醒來當真只是恰巧,或者,他也恰巧武功不弱,那這個恰巧,也未免太多了!”
宇文青峰的武功,沒有人比她更清楚,縱然是原來的莫寒月,又豈是他的對手?孟少涵默然片刻,低聲道,“願聞其詳!”
莫寒月嘆道,“六年前,他從開府封王那日起,就有奪嫡之心,旁的皇子又豈有不知道的?別的不說,單止他大婚之夜,就有三起暗殺,最多的一次動用人手近百,卻連他的面都沒有見到!”
“怎麼會?”
孟少涵張口結舌,微微搖頭,說道,“為何我從來不曾聽說?”
莫寒月淡淡搖頭,嘆道,“皇子之間的暗殺,不論成敗,又豈會讓它傳出去?”
孟少涵不服,問道,“那你又如何知道?”
她如何知道?莫寒月抿唇。
因為她就在他身邊,因為,唯一一個闖進洞房的刺客,在見到宇文青峰之前,是被她所殺!看她不語,孟少涵又輕輕搖頭,說道,“縱然你說的是真的,他開府封王,又是大婚之夜,料到必有皇子趁他得意動手也是有的,所以暗中防範,也未可知!”
莫寒月輕嘆一聲,點頭道,“縱然如此,那五年前,他掛帥出征,一路之上,來自敵國和大梁的暗殺多達幾十次,他仍然毫髮無傷,難道也是恰好?”
孟少涵道,“一軍主帥,自然防護嚴密,不足為奇!”
莫寒月向他定定而視,輕聲道,“四年前,先帝駕崩,諸子奪位,澤州府一役,他受三王圍困,最後仍然安然突圍,那時他的兵力,在諸王中最弱!”
孟少涵聽她說到“澤州府一役”,一張俊臉不禁漲的通紅,咬牙道,“若不是莫皇后一門拼死相保,他又豈能有今日?只可惜,莫家兩位少將軍戰死,莫皇后九死一生扶他登位,到頭來,落一個滿門抄斬的結果!”
莫寒月聽他神情激憤,語氣激昂,不由心中一動,輕聲道,“你混入軍中,想盡辦法進入禁軍,就是為了刺殺他,給莫家人報仇嗎?”
孟少涵默然許久,終於一聲長嘆,搖頭道,“可惜!可惜我縱然捨去性命,也不能動他分毫!”
莫寒月聽他如此一說,不禁勾唇淺笑。
剛才他對自己的話雖然句句反駁,可是足見已聽了進去,多少信服三分。
輕嘆一聲,說道,“雖說你此為義舉,可是,凡事當量力而為。
莫說你殺不了他,縱然殺了他……莫氏的冤屈,又豈會因為他的死而昭雪?”
孟少涵定定向她凝注,低聲道,“你是衛東亭的女兒,為何心裡卻向著莫家?我聽人說過,說你是外室所養,母親出自澤州府湖水墨家。
莫皇后一族,與澤州府頗有淵源,難不成,與墨家也……”話說半句停住,又微微搖頭,問道,“是十一小姐的什麼人,曾經受惠莫家?”
如果莫家與湖水墨家有什麼淵源,去年莫家獲罪,墨家豈能完好無損?眼前這位十一小姐行事雖然說不出的古怪,可是她終究只是一個七、八歲的女娃,她本人萬萬難以和莫家攀上什麼干係,唯一的解釋,就是她至親的人和莫家有什麼交情。
莫寒月聽他心思竟然轉到此處,不由輕輕一笑,低聲道,“是不是,又能如何?你只要知道,我對你沒有惡意就好了!”
聽她堅不吐口,又不能抓來嚴刑逼問,孟少涵不禁苦笑,輕輕嘆一口氣,像是認真,又像是負氣,低聲道,“我定會查出來的!”
“那也要留住性命才能去查!”
莫寒月不以為意,好笑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