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金妃突然喊肚子疼,傳進太醫去,卻……卻已遲了……”金妃因為懷有身孕,再有一個月就要臨盆,這次北行,就將她留在宮裡。
宇文青峰臉色鐵青,咬牙喝道,“該死的奴才,究竟怎麼回事,慢慢說!”
小洛子連連磕頭,緩一口氣,才道,“回皇上,太醫進宮時,娘娘已在大出血,還不等灌下藥去,胎兒……胎兒就已離體……”“孩子沒了?”
宇文青峰身子輕輕一搖,慢慢坐了回去。
謝沁也是大為吃驚,跟著站起,急聲問道,“金妃呢?金妃娘娘怎麼樣?”
小洛子連連磕頭,說道,“金妃血流不止,太醫說,已成血崩之症,恐怕……恐怕也難保!”
“血崩……”謝沁臉色微變,轉頭向皇帝望去。
那時女子生產,血崩是最可怕的一種症狀,不要說民間,就是宮裡,也是群醫束手,並沒有有效的法子,患此症的產婦,也只有生生在那裡捱命,等到體內的血流盡,枯竭而死。
小洛子不聽再問,又連磕幾個頭,說道,“皇上,金妃娘娘醒時,直喊皇上,大人們商議之下,不敢隱瞞,命奴才快馬趕來,給皇上報訊,請皇上定奪!”
也就是說,金妃想見皇帝最後一面。
一時間,所有的目光,全都落在他的身上。
如今出行已經十日,金妃是在第三天出的事,也就是說,已經七天了,這個時候迴鑾,也不知道能不能趕上見她最後一面。
宇文青峰臉色鐵青,默坐片刻,才慢慢抬頭,盯著小洛子一個字一個字的問道,“你說胎兒離體?可是金妃已有身孕八個月,孩子可還活著?”
不問金妃,只單問孩子!莫寒月微微揚眉,留海後冰冷的眸光,多了幾分譏誚。
小洛子的身子瑟瑟顫抖,搖頭道,“回皇上,孩子生下來,還有些氣息,只是……只是……”“只是什麼?”
宇文青峰斷喝,指他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猶豫什麼?還不快說!”
小洛子連連磕頭,說道,“皇上,小皇子生下來,雖說還有氣息,可是全身泛青,不過一個時辰,就……就……”說到最後一句,不敢再說下去。
“你說小皇子?是個皇子?”
宇文青峰低語,突然咬牙,問道,“生下來還有氣息,為何不救?太醫都是瞎子嗎?”
小太監忙道,“回皇上,太醫也已盡力,可是回天乏術,小皇子還是……還是去了!”
“去了!”
宇文青峰大怒,劈手將手中的酒杯摔出,喝道,“好好兒一個龍胎,朕才出宮幾日,你們就說沒了!去了!朕要你們何用?”
酒杯擦過小太監的身子,咣的一聲,落在地上,摔成碎片。
謝沁、莫寒月等人見他發怒,也忙跪下,俯身道,“皇上息怒!”
心底不禁都暗暗寒涼。
這一年來,金妃可謂受盡寵愛,如今她遭逢大難,命在旦夕,皇帝關心的,卻只是那個沒有見過一面的孩子。
小太監嚇的身子直抖,顫聲道,“皇……皇上,太醫說……說……”“說什麼?還不快說?”
宇文青峰怒喝。
“說……說是金妃誤服了什麼,至使……至使羊水枯竭,胎兒窒息,只是……只是離母體時還沒有斷氣罷了!”
“窒息……”宇文青峰喃喃低語,咬牙道,“你是說,金妃是誤服什麼,才會使胎兒窒息?”
“是,皇上!”
小太監連連磕頭。
宇文青峰臉色變幻,冷笑道,“好啊,這是趁朕不在宮裡,才下此毒手!”
向身畔小興子一指,說道,“你去傳令,眾臣升帳!”
“是,皇上!”
小興子忙應,疾步奔出帳去。
皇帝又向外喚道,“來人!”
“皇上!”
兩名侍衛應身而入,躬身候命。
宇文青峰向小洛子一指,說道,“帶上這個奴才,大帳外候旨!”
“是!”
侍衛應命,上前將小洛子提起,帶出帳去。
宇文青峰深吸一口氣,平穩情緒,這才慢慢起身,向謝沁一望,說道,“都起罷!”
大步向帳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