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打擾到你們了……”
那女人握著弓的手慢慢放下來,靠在牆上有些站立不穩,腰腹處已然滲出了大量的血。
她強撐著身子想往回走,卻在剛剛踏進房間還沒來得及關上門就暈倒在地。
盧喆意看著倒在地上昏死過去的女人,有些猶疑不定,看向檀筠眷:
“這……”
檀筠眷只淡淡地看了一眼,然後轉身進入房間:
“你自己看著辦。”
咔噠一聲門就在盧喆意麵前關上了。
“……”
什麼叫我自己看著辦?
盧喆意左看看右看看,這一層走廊外只剩他和那個女人……的兩隻腳。
如果放著她就這樣不管的話,她肯定會死吧……
而且外面也不是很安全,萬一喪屍聞著味道跑上來怎麼辦?
盧喆意思索片刻,腳步朝著那邊走去。
他明白在末世,管好自己的事,別人的事少管。
畢竟誰也不知道你救的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不過……剛剛那兩個人明顯就是來找她的,而她將那兩人射殺完之後還對他們說抱歉,想來應該也不會壞到哪裡去吧?
他就給她處理一下傷口,其他的就不管了。
這麼想著,盧喆意已經到了她腳邊。
她腰腹處的血已經流了一地,看起來像極了兇殺現場。
盧喆意抬頭看了眼房間,還挺整潔的,裡面有一些私人物品看起來好像就是她本人的。
盧喆意將人輕輕翻了個面好讓她面對著自己,然後伸手撩開她腰腹處的衣服檢視傷口。
血還在流,衣服卻已經黏在她面板上了。
盧喆意皺起了眉頭。
這就有點難搞了……
但是現在也沒有什麼條件,盧喆意咬了咬牙,手上蓄著力一個使勁直接撕下來。
這一舉動成功讓女人有了反應,她皺著一張臉,原本就慘白的臉色如今變得更白了,甚至還泛著點灰。
不過盧喆意臉上的表情比她的還要猙獰,彷彿受傷的是他自己而不是她。
將黏連在傷口上的衣服撕下來後,血流得更厲害了。
盧喆意連忙按住,想止住她的血。
一陣手忙腳亂之後隨便找了點什麼纏住她的傷口。
……
然後……
盧喆意滿臉汗,他忙活了半天驚悚地發現,她的傷勢好像更嚴重了……
不會吧!
這怎麼辦?
該不會他這一操作把她給弄死了吧!
盧喆意心裡有點慌,他甚至在想要不要跑去敲檀大哥的門求他幫幫忙。
但是這麼做八成檀大哥不僅不會理他還會將他暴揍一頓……
啊這……
盧喆意還在猶豫不決,然後就聽見了一聲十分微弱的聲音。
盧喆意沒聽清,他下意識看向躺在地上的女人,她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
!!!
盧喆意尷尬地想摸摸鼻子,伸手發現自己手上全是血,然後又訕訕地放了下去。
“你沒事吧?”
這是人能問出來的話嗎?
“……房間裡面……床頭櫃上……有我的醫藥箱……”
盧喆意仔細聽,這回聽明白了她說的什麼,連忙站起來進去找她所說的醫藥箱。
找到後抱著箱子就跑了回來,將箱子放在地上,一臉乖巧地看著女人,等著她繼續說。
“……開啟,裡面有止血藥消毒水和繃帶……”
真是難為她了,都這樣了還要費老半天勁跟人說話才能救自己。
盧喆意照著她的指示拿出相對應的藥物和工具,再按照她說的步驟給她處理包紮傷口。
一番忙亂生疏但起碼正確的急救步驟做下來,不僅女人冷汗淋漓,就連盧喆意也累個半死。
看著一旁挖出來的子彈,盧喆意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他還以為只是一個普通的傷口,沒想到是槍傷,而且……他居然成功地將她身體裡的子彈給挖了出來。
天吶,這簡直不可置信!
他直接坐在她旁邊,雙手撐著地,見她傷口終於穩定下來,長長撥出一口氣。
還好,還好……
還好沒死在他手上。
不然這罪過可就大了!
女人意志力也是頑強,這會還能保持清醒,她癱在地上,微微轉頭,想把貼在臉上的頭髮弄下去,沒成功。
身上臉上全是汗,頭髮黏住了。
她不死心,又想靠吹一口氣將頭髮吹下去,這一回不但沒成功,還牽連到了腹部的傷口,痛得她嘶了一聲。
盧喆意注意到她這一舉動,莫名有些想笑,伸手將她臉上黏著的頭髮撥開,露出她完整的一張臉。
女人愣了愣,看著他:
“謝謝。”
盧喆意搖搖頭:
“沒事!不用謝!”
要不是現在太累了,他指不定還要擺擺手。
其實倒也不是累的,是生怕把人傷口弄得更壞而精神緊繃,到後面結束一放鬆下來就產生的一種疲憊感。
畢竟這事他還真沒給人幹過,一點經驗都沒有。
但不管怎麼說,他都救了她。
女人朝他露出一個感激的笑:
“謝謝你救我,我叫零祾。”
盧喆意這會兒才看清她具體長什麼樣子。
五官俊秀,眉眼間帶著英氣,一看就很颯。
像武俠小說裡闖蕩江湖的女俠。
他也朝她笑:
“你好,我叫盧喆意。”
他笑起來看著還怪憨的。
零祾想。
到底是受傷太重,沒一會零祾就又睡了過去。
盧喆意本來想將她搬到床上去睡,但是又怕等下不小心將她傷口扯開了,又不太放心留她一個人在這,便靠坐在一旁的牆上,閉眼休息。
一旦有什麼事,他還能照應照應。
某人全然忘記自己當初過來的時候是怎麼想的。
什麼就處理個傷口,其他的就不管了……
通通被他忘得一乾二淨。
這一番折騰下來,天邊已經露出了魚肚白。
盧喆意壓根沒睡多久就被窗外的天光刺醒了。
揉了揉眼睛,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手上的血還沒處理,此刻已經幹在手上了。
盧喆意像是才想起來自己有個異能是水系,手掌心凝聚出水球將自己的手包裹住。
直到沖洗乾淨自己的手後才將水球撤掉。
順帶用水系異能洗了把臉,清醒清醒。
他這才看向依舊在休息的零祾,看了一眼她的傷口,最後還是小心翼翼地將她搬到床上去躺著。
畢竟一直躺在那門口也不是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