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推她?把她傷著了怎麼辦?”
“走路不會看路啊。”施天偉生氣地瞪著杜芳菲。
“這個房子是我找的,我也是按你的要求找的呀。大的房子也有。但租金也貴啊。這個房子你還覺得貴呢,其他再大一點的房子你還不得跳起來罵啊。”
施天偉知道自已理虧,但他就是覺得渾身不得勁。原來自已家的房子好幾層,一個人一個大房間,客廳大得能打球。現在這裡根本動都不能動。一不小心就碰到東西了。
杜芳菲知道他煩,因為昨天晚上,他覺得東西沒地方放,就突然找出來一堆鐵釘,然後開始在牆上敲。
杜芳菲讓他第二天一早弄,但他就是不聽,結果直接把警察給招來了。
原來這裡本是教工宿舍,住著的都是一些外來人員和退休的老年人。
而鄰居是對快九十歲的老師夫妻,他們每天早上五點左右就要起床,晚上基本八點就要睡覺的。
昨天晚上施天偉釘釘子的時候,時間也沒看,等警察上門才知道都半夜12點了。
施天偉敲的牆剛好是與隔壁共用的一堵。人家要睡覺,他東敲一下西敲一下,還沒完沒了的,就直接報警了。
杜芳菲看著滿牆的釘子,只能搖搖頭。這密密麻麻的釘子,要怎麼放東西啊。
今天一早,因為是在臨街的房子,一大早就人聲鼎沸,把他吵醒了。他正發起床氣呢。
杜芳菲想緩解一下尷尬,看著他找出了釘子,想著衛生間太小,一些盆子要放在一起。但盆子原來買來都是一個樣的不鏽鋼盆,以前分開放不怕弄錯,現在要放一起肯定要做個記號用以區分的。
“天偉,你可以幫我個忙嗎?”杜芳菲看著牆上的釘子問施天偉。
施天偉其實好久沒聽見杜芳菲用這樣的語氣跟自已說話了。他眼睛一亮。
“什麼事?你說。”
“嗯,你能不能幫我把這幾個盆子做個記號,區分一下。”
杜芳菲說著拿著幾個不鏽鋼臉盆出來。
“這個是晚麗的,這個是晚婷的,這個是我的。這三個都是晚上洗屁屁用的。還有這幾個是洗腳用的,這個是洗臉用的就不用記號了。”
“那要怎麼做記號?”施天偉看著杜芳菲拿出一疊盆子來頭都大了。
“你在盆上打個洞,我用各色的線綁上做個記號就好了。”
“行,這簡單。”施天偉聽杜芳菲說只要在盆子上打個洞就好了,直接拿個鎯頭,找了幾個釘子,就開始了敲鐵釘的工作。
杜芳菲想著這麼簡單的事情應該沒有問題,於是就去把小晚婷叫出來,打算去買些菜回來。
結果杜芳菲只是瞄了一眼,發現施天偉居然在盆子的底部打洞。
這是什麼腦回路?
杜芳菲怕自已直接說又會惹得施天偉不高興。於是輕聲問了一句:“天偉,你是要把這個洞打穿嗎?”
“是啊,你不是要穿繩子嗎?”施天偉頭也沒抬還在釘。
眼看著一個盆子要報廢了。杜芳菲只好再問了一句:“那這樣打洞,到時盆子會不會漏水啊?”
“啊?不會!漏水?”施天偉彷彿才明白過來。抬起頭來看了杜芳菲一眼,又看了一會盆子,然後再把盆子翻過來對著光線看了一眼。
“沒有透,應該不會漏的。”施天偉小聲地說著。
“哦,好的。那其他幾個就不要弄了。我先去買菜了。”
杜芳菲打算自已有空的時候自已來處理就好了。路上想著這事情,她不由自主的笑了。
晚上的時候,杜芳菲把這個盆子拿手機拍了個照片。然後配了一段文字發了個朋友圈。
朋友圈收穫了一大波的評論。有人說你老公怎麼這麼可愛。杜芳菲笑著搖了搖頭,一一回復過去。
到底是在自已家的四層小樓裡住習慣了的。施天偉是真的不習慣在這個60多平的房子裡住著,60多平還被東西佔用了快20平了。
平時走個路,都要這個先等一下,那個先過去才行。所以當施天偉每天下班回來就生氣。
杜芳菲倒是覺得可以,只是小一點而已。年輕時候住過只有十幾平方的租房呢。她還想不通,不就住了幾年大房子嗎,施天偉怎麼就無法接受這樣的環境了。
看來人真的是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啊。
這天施天偉下班就一臉不高興。
杜芳菲看樣子又是要被找茬的一天,早早就跟小晚婷說好了,今天不要去招惹爸爸,我們躲得遠遠的就好。
杜芳菲一吃完飯就幫著小晚婷放在房間床上玩。然後自已收拾一下桌面並快速洗了碗。
然後給小晚婷抱出來洗了澡,再把小晚婷哄睡。
看著坐在桌子邊的施天偉還是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杜芳菲本來不打算跟他說話。但施天偉叫住了她。
“芳菲,我們公司可能要搬遷,到時我是去城裡還是辭職呢?”
施天偉終於開了口,隨便點了一根菸。
杜芳菲最討厭煙味,但現在他心情不好。杜芳菲就在離他遠遠的地方看著他。
杜芳菲不敢發表自已的想法。她記得,曾經施天偉不在村裡做的時候,杜芳菲什麼都沒說,卻被施天偉說成是因為她才離的職,放著好好的鐵飯碗不吃,去打工。他恨極了自已。
這次杜芳菲沒有發表意見,但還是回答了一句,她怕自已不回答,也是會讓他不高興。不是真的怕他,只是怕孩子看見不好。
“你都是快四十多歲的人了,自已拿主意就好。”
“我想不好,如果去城裡,就要去租房子住,那麼點工資還要付房租,錢更少了。如果辭職,公司說會補償一些給我們。”
施天偉抬起頭看了一眼杜芳菲。心裡想著她有多久沒對自已的事情上心了?跟她說人才以,她都是讓自已決定。
杜芳菲聽出來了施天偉其實是想著辭職拿補償的。這也是他一貫的行事作風。
“你想好了就去做。我說的也不一定對。”杜芳菲不想參與他的任何事情。